第53章 忆往昔1
萧远清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母后在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小公公磕了个头,“是,奴才这就去禀报。”
萧远清心里翻涌着莫名的不安,这种时候皇后传召,定然是没有好事的。
踏回房中,缓缓关上门,刚刚那暧昧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萧远清踱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心下漏了一拍。
紫菱扯了锦被惊魂未定地盖在身上,露出半个雪白的香肩,发丝已然凌乱,散开在床榻上,清丽的脸孔带着些惊恐,睫毛上未干的泪水,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萧远清走过来,俯身,将双臂撑在她身侧,凝视那绝世的容颜。
她纤手紧握,仍不肯看他一眼。萧远清心下一叹,知道刚刚的自己太心急了,才会把她吓成这样。心底涌起无尽的怜惜,萧远清拨开她侧脸上的发丝,温柔地吻在她红艳香甜的嘴角,辗转流连。
身下的人儿轻颤,他便更加极力温柔地安抚她,直至紫菱察觉到那股温柔中已经不含****,才渐渐安稳下来。
滚烫的唇离开了她的嘴角,萧远清在她耳畔低语:“我要去趟景仪宫,等我回来。”
像是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就不离开一样,萧远清仍旧流连在她的侧脸上,不肯放开,直到紫菱轻轻点了点头,他才在她耳边烙下一个轻吻:“乖。”
抓起散落在床上的衣物,萧远清三下两下穿戴好,走出了房门。
门外的烛火本来早已熄灭,在这一刻却重新燃起,照得殿内殿外都通明澈亮。
在一旁准备好车碾的小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见他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却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谁叫你们点灯的!”
萧远清心下恼怒,若是母后秘密宣召,则应当悄然行事,谁知道这帮奴才这么糊涂!
小公公躬着身子:“是!是!”
转头吩咐下人:“快!还不赶快把烛火熄掉!”
萧远清连看都没看旁边的车碾,直直地走出殿外,大步向景仪宫的方向走去。
“诶!太子殿下!太子……”身后的小公公忙不迭地喊着,见萧远清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更加心慌,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准备好的车碾。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晃出来的一个青色的身影,凝视着远去的萧远清,淡漠无语。
小公公看着沈君寒,一脸遇上大救星的表情:“沈侍卫,您看这……”
沈君寒握了握手中的佩剑,冷声道:“把这些人通通遣散,今天的事,只当没发生过。”
小公公有些疑惑,却还是忙不迭地点头:“是,是。”
望了望殿内卧房那始终亮着的烛火,沈君寒眼眸一沉,又瞬间移开。
“守在这里,明日一早有什么动静再通知我。”他简单地吩咐道,看着小公公急急忙忙地招呼着几个宫人,将车碾慢慢地移开。
她,终是这样入了深宫内院。
沈君寒握了握手中的剑柄,只觉得掌心有微凉的汗渍。
肃穆的景仪宫里,此刻正亮着微弱的光,门口的几个守卫,在见到萧远清的刹那,屈膝行礼:“叩见太子殿下。”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萧远清一脚踏入宫门,正要往殿里走去,却见一抹窈窕的身影在殿内晃动,从暗处现身,款款迎了上来。萧远清脚步一顿,却见那人正是苏御史的女儿苏芊凝。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皇后的宫殿里?
苏芊凝看到了萧远清,连忙走了过来,眼波流转,露出一个浅淡却有些心急的笑容:“殿下,您来了。”
萧远清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母后呢?”
苏芊凝朝着周围看了看,走过去关了宫门,这才缓缓走到他旁边,有意无意地一手抓了他的袖子:“殿下,您跟我来……”
虽然极不情愿被这个女人拖着走,但为了早点见到母后,萧远清努力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走到景仪宫的一个隐秘的侧门,苏芊凝才停下来,伸手去推,却猛然被身后的男人卡住了脖子!
萧远清隐隐觉得不对,“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苏芊凝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狠动作弄得喘不过气来,脸也憋得通红:“殿下,您先松手……”
见她实在是没有反抗的能力,萧远清冷冷地松开手,“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休想再踏出这景仪宫半步!”
苏芊凝轻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有些哀怨地看了萧远清一眼,嘴边是一抹苦涩的笑容:“殿下放心,皇后娘娘在偏殿等您,殿下这么大的火气,想必是怪芊凝扰了您的大婚之夜吧……”
萧远清眯起眼睛打量她,居然没发现,这个女人对这门婚事有这么大的哀怨。
但是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想那些,萧远清一甩袖子,伸手推开了偏殿的门。
偏殿里有些昏暗,只有悠然的昏黄色烛火,在侧壁上悬挂着,散发着幽冷的光。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孤独地静立在大殿上,尚未换下的婚宴礼服仍旧披在身上,长长的裙摆绣了大朵的绣金边牡丹,铺散于地面。
苏芊凝向里面望了一眼,悄悄掩上了门。
屏住呼吸,萧远清依稀能分辨清楚那是皇后的身影。
偏殿空旷无物,脚步声,声声入耳。
萧远清走近她,单膝跪地:“母后。”
皇后的身影动了动,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皇子,眼底溢满肃穆,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疼爱:“清儿,可是怪母后此时叫你过来?”
“母后哪里的话,儿臣明白母后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眼底闪过一丝哀痛,皇后伸手轻轻拉了他一把:“起来吧。”
刚刚在婚宴之上,人群即将散去之时,她总算得以陪着老皇帝退回宫殿,却不曾想,那金黄色的身影一个轻晃,开始剧烈地咳嗽,她心里大乱,忙去搀扶,抽回手时竟发现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丝!
那一刻的骇然,叫她如何跟自己眼前这个尚未准备好承接帝业的儿子解释得清!
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通知宫里的太医过来诊断,谁都不知道,在月亮升至半空时,一个佝偻着后背的江湖郎中从后门进了景仪宫的后门,随行的小太监,俨然是皇后的心腹之奴。
她在帐外等候良久,久到足以让她把那些前尘往事回顾一遍,恨得银牙轻咬,那郎中才从帐中颓然走出。
她浅红的唇,在听到那个结果之后,变得毫无血色!
偏殿的烛火,猛然跳动了一下,晃得殿内两个人的身影都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