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艺可真是没有话说,茶真香,闻着都觉得舒服。”罗未央笑眯眯地看着珂然把茶壶端了上来,闻着茶壶里散发出的清香,悠然自得地挑了挑眉毛道,“看来你也是用过心思去研究茶道的。我曾经也对此感兴趣,所以也曾研究过不同地区的茶道工艺,我看你的手势,应该是来自江南那一带的。我有没有说错?”
“主子所说的不错,小的曾经就是在江南那一带地方生活过,所以很多东西也是从江南那边学来的这个茶艺自然也是从那边学来的。江南的茶道最讲究温和,所以茶香清冽,也不会觉得苦涩难入口,最适合这个时候主子饮用。”珂然似乎是没有想到罗未央竟然能够凭着他的动作来猜出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茶艺,微微震惊,但又立即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对他说道。
罗未央依然笑的像一只狐狸,眨眨眼,并没有再多说话。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遍认出他的手艺是来自江南,是因为他曾经在江南那附近居住过一些日子。因为爹爹的职业,所以他自幼就跟着爹爹一起在世界各地游走,也自然而然地学到了不少东西,而在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对茶艺极为感兴趣,虽然现在用的已经少了,但是却依然没有忘记当初所学到的东西,便能一眼辨认。
“果然有如同江南女子一般的温柔如水的感觉。既然你如此会沏茶,那么日后都为我备一壶茶。”罗未央后面的这些话说出来倒是显得无心了。
其实他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你是想判断一下他的身份。他本只是心血来潮,因为以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猜出他的身份,但是却没有想到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他的手艺。
江南确实是一个好地方,依山傍水,也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大概是因为环境的熏陶,所以那里的人一般都温柔如水,也因此培养了不少儒雅之士。既然珂然是来自那一些地方的人,那么他身上所带的气质的由来就不足为奇了。难怪他一直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太多北方人的豪迈大气,原来是因为他曾经是住在了南方的地区。
“江南可是一个好地方,也最多凄美的爱情故事。从小我就听这些故事长大。”罗未央大概是因为批阅奏折批阅的累了,想找人说说话,你是把手里的毛笔放了下来,对珂然说道。
“主子说的确实不错,小的的爹娘就是在江南认识的。虽然他们之间的故事并不如同那些传闻之中的故事那么凄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小的从小就是听娘亲讲她和爹爹相识相恋的故事长大的。一直都十分羡慕他们,曾经的经历,但是却发现小的根本没有这个福分。”珂然温顺地回答道。
罗未央了然地点点头,忽然对他的事情来了兴趣,说道:“或许只是时机未到,人不可能一生都不不愿。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你的家庭大概也是富有的,但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做一个下人?”
其实罗未央看人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人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气质。一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他的行为也可以模仿别人,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这种东西是从他一出生开始长在他的身体里面的,所以这也很好地成为了他判断一个人身份的利器。
所以他看一个人的身份上来说,看的很准确的。就像是季如雪,他也是很少见到像她这样气质的女人,到底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气质,淡然如菊,就是觉得她并不像是一般人,反而像是那种贵族出来的大小姐,虽然她一直都不提自己身份的事情,但绕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但是她和他平时所见到的那些贵族家的小姐也不太一样,虽然她们身上的种高贵的气质是没有办法磨灭的,但是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普通贵族小姐身上所没有的气质。在她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因为自己身份的高贵而有的傲气,然而是平易近人,这一点是比她的身份更吸引人的地方。
“主子猜得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准。”
珂然说出这些话其实是有些越过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他的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他的担忧:“小的的家庭确实是一个富有的家庭,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在江南的那一代的地方了。小的小的时候接受的是高等的教育,但是后来因为家里面出了些事情,所以家道中落,娘亲一个人带着小的上北来,虽然最后没有如同爹爹的心愿一般,把小的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才,但是至少还是让小的活了下来。现在娘亲的年事已高,小的也不希望她一直担心着小的日后的生活,所以最后才会选择来到皇宫里面成为一个下人。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至少这是能够让小的给娘亲挣银子的工作。小的也不祈求自己所能找到的工作有多么高贵,只希望能好好过一辈子。”
罗未央一开始只是随口问问,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回答自己,所以也认真的听了他所说的这些话,他没有想到珂然会对自己这样坦诚。
他所说的只是一些简简单单的事情,但是罗未央还是能够从这些事情里面猜出他是一个怎么样性格的人,但是自己像是偷窥了别人的隐私一样,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关于这种以前的事情,没几个人是愿意提口的。
但珂然还是一五一实的告诉了他。
其实他也能猜到珂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他正在试探他,可他最后选择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大概是想赌一把,想赌他能不能得到信任。
虽然罗未央非常看得起他的才华,但是也知道,毕竟他不是自己的人,就算自己对他再欣赏,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也不可能把他培养成为自己的人,毕竟他没有这么多时间也没有这么多精力去做这么一件事情。更何况倘若一个下人是真的衷心于自己的主子,就不会对别人给他的诱惑动摇。
倘若珂然最终因为他对他的好而动摇了自己的心思,那么他也是不敢用他的。墙头草这种东西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是也是要不得的,特别是他身为这样身份的人,更不能够在身边有留下这样一个祸患。虽然这个祸患在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他的能耐,但是倘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种墙头草往往就会成为最大的隐患。
“你也是一个有孝心的人。虽然我和你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的遭遇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我自小就没有娘亲,从小就是爹爹带大,我来进京赶考也仅仅是想向爹爹证明我的实力,从来没有想过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大概也是上天怜悯,所以才会让我成为了状元。”罗未央此时面对珂然也多了些话。虽然他一直都在抵触着靠近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不得不说,他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是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这可它产生了很大的共鸣,所以他愿意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告诉他。
两个人个人其实根本就不像主仆关系,然而像是两个知音在谈论。
罗未央从他的言语中越发地欣赏他了,倘若珂然不是来自和他对立的方向,两个人真的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熊掌和鱼兼得的事情,遗憾也能是一种美。
短短的谈话因为窗外不如何时突然飞进来的信鸽所打断。两个正在畅谈的人纷纷停下来,嘴里面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只信鸽停在桌面上。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之间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警惕。
珂然的警惕自然是因为这只信鸽的到来,他不知道这只信鸽的到来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就得知了别人隐藏的秘密。
罗未央所想的自然会比他要多,何况他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比珂然要多得多,所以就算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信鸽也并不感到惊慌,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无所作为地笑了笑道:“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给我送消息。”
珂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去拿信鸽,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有所作为,应该表现出下人应该有的样子,即便刚才他们确实是在畅谈,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只是一个下人的身份。
罗未央看到他竟然没有做出过多的动作,心下惊疑,不知道他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他在逃避也不是办法,他拿起来那只在桌子上站着的信鸽,看到信鸽的腿上绑着字条,取下来却并没有这么快就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