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实在是想象不到这样自恋而又多话的人是怎么在朝廷之上站住自己的阵脚。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的腰背酸疼,无比大概是因为逃亡的时候落下的病疼,她实在是太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若不是因为有药物支撑,她根本不可能挺过来。
罗未央也站起了身子,学着她的样子伸伸懒腰,看了已经有了显露出苍白色的天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只是和你在这里聊了聊天,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又该是上早朝的时间了。我可是一晚上没有睡,等把你们送走了,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天,来添来补足我这些天的损失!你的药好像挺管用的,至少我现在没有刚才那样疲惫了,会不会有副作用?”
“有副作用都是用来治一治你这样多话的毛病。”季如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就在这个时候,肚子很不合适宜地发出了一长串饥饿的叫声。她自从昨日早上用了早膳以后就没再吃过东西,又劳累了一天,现在没得休息,肚子已经开始不满地叫起来了。
“果然再厉害的人都是需要吃东西的,我还很好奇你是不是不会感觉到自己肚子饿,居然在我这里也没有叫一声饿,还想着到底要不要给你们拿东西来。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吃的,只有些糕点,到时候我到御膳房去给你们拿点东西来填填肚子。”罗未央抱歉地看着她笑道,转身进了寝室,这里面摆弄许久。
季如雪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果然如同罗未央所说的一样,他们这些士兵检查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他这里检查了,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他们找不到人,想必洛紫枫也已经发过脾气了,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也不知道他们那边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寻找他们。他们两个人敌众我寡,但是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暗处,而皇宫里的士兵在明处,他们现在唯一能等的机会就是罗未央所说的,他们明日的狩猎。
皇宫里现在似乎因为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现在整个皇宫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正在搜索他们的士兵。但是看着平静的事情越是让人觉得不安,就像是现在,季如雪总感觉到心里不踏实,担心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别站在这里了,进寝室里面休息一会儿吧,糕点我已经放在桌子上了,你们若是肚子饿了,先吃点糕点来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就去御膳房里面拿早膳给你们。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去想,你们现在就安心待着,我这里等我下了早朝回来以后,再来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罗未央走到季如雪的身后,看着她的目光正在往外看,眼睛里面似乎带着一丝不安稳,猜出了他心里的担心,安慰地道。
“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季如雪这个时候才放下了心里的轻浮,朝着他行了个宫廷大礼。
罗未央点点头不再说话,错一步走过她跟前,微风拂来,季如雪忽然听见了疑惑声:“怎么一个野丫头还能把宫廷里的大礼行得这班端正?”
季如雪心里一阵懊恼。没想到她居然忘了这一茬,她千防万防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上处处都带着宫廷里的气息,就是不隐藏起来,必然会让熟知宫廷事宜这人察觉出什么来。
她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心里面剔除开。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把肚子给填饱了,也好有心思照顾齐渊,打算接下来他们逃出宫的路线。
她刚走进寝室,就看到齐渊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看着他眼里的血丝,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想来也是,经受了这么多磨难,谁能休息的好?她知道自己进来一不小心吵醒了齐渊,不好意思地一笑,轻声说道:“可是我吵醒你了?你赶紧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才天亮。”
齐渊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但季如雪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呼吸声并不均匀,听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不是她的乱猜测,只是她和齐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得到的经验。这种经验就像是他们两个人平时在一起生活积累起来的,虽然平时里并不在意,但是却在心里根深蒂固,只要需要的时候,潜意识里就会想起来。
她不知道齐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甚至连用早膳的心也没有了。
她看着他藏在被窝底下,在这被窝底下的身子自幼就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事情。他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却因为家族势力过于强大的事情而被灭门,也不知道这还幸还是不幸,但是他至少还是活了下来。
季如雪想,无论他今后会做怎样的决定,就算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决定要向洛紫枫报仇,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知道了,或许连撑下去的信心也没有了,所以她不打算这么快就告诉他。
其实相比较之下,对于告诉齐渊他的身世和不告诉他之间,她还是宁愿选择不告诉他,毕竟这样子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就算他是一个能够承受很大压力的人,她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他今后的生活。最算是他的私心吧,她不希望看到齐渊痛苦地生活。
“你可想要喝水?”季如雪忽然看到齐渊动了一下,知道他怕是睡不着了,想要把他搀扶起身来喝点水,她连忙找来了一个干净的茶杯。
因为他们来得匆忙,罗未央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并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就就连糕点都是昨日剩下的,茶水这种东西更是没有,季如雪把所有的茶壶都翻遍了,愣是挤出了半杯水来。
齐渊看着她忙活了半日才端来半杯水,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去,目光却忽然盯上了她脖子上的玉佩,嘶哑着嗓音说道:“这玉佩是谁的?”
“只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季如雪险些下意识地就要把玉佩给遮起来,但是脑袋里面灵光一现,想到齐渊不是一般人,若是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必然会让他产生心疑,硬生生的按住了自己的手,也没有敢把这个玉佩是谁的给说出来,只是打着幌子解释着是朋友送的。
但她显然看到了她这句话说完,齐渊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相信,他的面色忽然变得不好起来,阴沉着一张脸,如鹰般冷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季如雪说道:“你撒谎。这块玉佩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你和猎鹰有什么关系?”
季如雪没有想到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对很多东西还是有印象的,连猎鹰都还能记住。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却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生气。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分量,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说了出来,最后小心翼翼都看了面色不定的齐渊一眼:“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骗你。这块玉佩确实是他送给我的,他也并没有伤害我,反而还帮了我。”
齐渊没有说话,这反倒让她的心里面越发紧张起来,她无法猜到齐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齐渊不说她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他。
“没什么。”齐渊冷冷地开口,语气冷戾,听着都让人觉得心里发寒,“你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收下男人的玉佩?你明知道收下男人的东西是代表的什么意思。我不准你戴它。”
季如雪好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为何要这样别扭。她戴什么东西关他什么事情?难不成是这个东西让他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又或许说是以前猎鹰得罪过他,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季如雪正准备开口问他,眼前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正朝着她的脖间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