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歪心思,我不和你抢,既然是德妃娘娘送给你的,我就不应该染指。何况我曾经说了,所有赏赐的奖励我都不会要一分的,权当是给你们的。”季如雪无视着眼前来献媚的微生恒,一看就知道他这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他这样贪财,怎么舍得把这样上等质地的玉镯子给她?怕是怕她看到心里不舒坦,所以想要拿出来试探试探她罢了。
虽然她现在确实看起来像是个身无分文的官家大小姐,可这不妨碍她确实不缺少这些镯子银子这样的东西,她既然向前已经说了不会拿任何的赏赐,她就一定会言而有信。
“没想到你竟然是当真的,我本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既然你都这么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喜欢这个镯子喜欢得紧呢!”微生恒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把递出去的玉镯子又收了回来。他说话总是不怕臊,前一秒还是那样满心不屑,结果下一秒就变得厚脸皮地又把东西拿了回去。幸而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人来疯,所以才敢说出这等子话来。但他既然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害臊的事,季如雪倒也懒得搭理他。
“说实话,你和我哥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事?我看着他可是进了你的屋子,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里面,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微生恒贼嘻嘻地看着低头吃面的季如雪。
他一直都认为微修筠对季如雪有意思,但季如雪总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对微修筠一点意思也没有。但不得不说微修筠在家族的时候,虽然不能够真正地成为学堂的子弟,可因着绝佳的外貌和一手好医术还是获得了不少的少女的心。如今忽然见到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人美心善的姑娘,微修筠不动心才真叫奇怪,只是他表达得太过于含蓄,不认真看其实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这个家伙脑子里想得太多了。”季如雪莞尔一笑,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佯装杀气腾腾地看着微生恒说道,“你如果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烂!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她越是这么说,在微生恒看来就越是想要欲盖弥彰,但看她这么说了,也知道自己若是再这么说下去就过分了,他可是知道季如雪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何况她平时看起来无害,一旦激怒了她,这个世界上想必还是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他马上闭了嘴,乖乖地开始吃起晚膳来。
季如雪回到房间收拾着桌上已经整理好的药瓶,忽然她的手中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低声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桃央慢悠悠地从季如雪的床角处走了出来,眼中绕有趣味,手里的铁扇不停地扇着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季如雪笑问道。他虽然没有刻意地躲着不让季如雪察觉,但至少也是躲到了她的床角边,何况她是背对着床的,又怎么知道他会在房间里?
“你以为我笨呀!”季如雪把手里但我药瓶一部分塞到了行囊里,一部分藏在了怀里,一面迎合着桃央的问题。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桃央的存在。
光是看着桌子上这些瓶子的摆放,她就知道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而这个时候会来找她的,季如雪想着除了洛紫枫派来的眼线就是桃央。结果借着余光,果真看到了地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会用这么拙劣的办法的,大概也只有桃央了。
“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丞相那边舍得把你放出来了?”季如雪心下疑惑。其实按照她的计划,根本就不需要桃央的帮忙。
虽然先前她确实是希望能够得到桃央的帮助,但想了想,又觉得桃央的一身好武功也没办法一次性把两个人给运出宫去,人多了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对她的行动很不利。
“我就是来看看你想要做什么。”桃央惬意地看着季如雪手中应接不暇的动作,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李云霄这个老头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放出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偷偷跑出来的,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冷漠,一点也不欢迎我。”
他委屈地扁扁嘴,季如雪却被他的言语所逗笑了。没想到桃央的放荡不羁连自己的主子都敢这么称呼。看他叫得如此顺口,想必平日里也少不了这么叫唤李云霄,难得的李云霄不生气。
季如雪其实对李云霄还是有些印象的。就像是北武国里有个方围,每个国家都有一个能够让举国上下都尊敬的人,而李云霄就是硕国人民所愿意崇拜的,甚至比洛紫枫来得更得民心。大概也是洛紫枫知道李云霄扶持了三朝政治,是个元老级的人物,且不说他现在新皇登基的根基能不能板得动他,就是他现在处理朝政,也确实是很多地方需要听从李云霄的建议的,所以即便李云霄深得民心,多疑的洛紫枫也没拿他怎么样,看来李云霄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你现在看到我在做什么了吧?”季如雪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马上就下了逐客令。
她现在尚且还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周围有没有安放着洛紫枫的眼线,虽然桃央的武功确实鲜少有人能抗衡,但也免不了有时候会有纰漏。若是真的让洛紫枫的人发现了,她还没去救齐渊,就马上被洛紫枫那边派来的人给一举拿下了。
“你放心,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我已经帮你把圣上安排在你周围的眼线给调包了,现在都是我派来的人,你想要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我虽然没办法帮上你的忙,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即从宫外赶回来的。”桃央的目光在季如雪所触及不到的地方黯淡了下来。没想到他最终还是食言了,他本来说好了要帮助季如雪一起去救齐渊的,结果却因为李云霄那边不给他离开而不得不做罢,只能任由季如雪独自去涉险,“还有三天时间,齐渊才会被斩首。或许到时候我就能进宫来帮你了,难道你等一下我都不可以吗?我担心你自己一个人会寡不敌众,对你的情况不好。”
季如雪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再检查一遍,才像是忽然想起了桃央的问题,转过脸来,笑着摇摇头道:“你们等得及,我可等不及。要知道这可是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的,若不是我激怒他,他又怎么会被人抓了去?所以说,于情于理我都要试一次,不管成败,不管生死。”
季如雪忽然觉得自己说出了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即将要去扑汤蹈火的壮士一般,浑身也因为这一句话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或许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迫切地去救齐渊,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心里的愧疚,还对齐渊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毕竟对于一个即将要处于危及生命危险之中的人而言,有一个那么让她牵肠挂肚,一心想要去救的人,这个人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的对她这么简单。
印证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季如雪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桃央却心知肚明。
“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我也不多阻拦你。”桃央随意地从季如雪的行囊里拿出一瓶药瓶,看着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无奈一笑,这个笑里面所包含的宠溺和心酸,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万事小心,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桃央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是被人揪着一般的疼的,疼得他难以呼吸,是那一种明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却舍不得割舍又要割舍的痛。他不知道季如雪孤身一人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他宁愿受罪的是他,而是不是季如雪。
季如雪知道或许日后还有机会,但对于她来说,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她自己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而在临行刑前的一天必定是把守得最严密,不容一丝出错的时候,若等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趁着还能够利用小公主的时候赶紧把人救出来,总好过提心吊胆的。
“其实我还是看不懂你想要怎么做。难不成你想拿着这些毒药就冲上去和那些士兵拼命?你要知道就算你能进天牢的大门,天牢里的机关也是极毒辣的。”桃央担忧地看着满心不在乎的季如雪说到道。这天牢,是按照洛紫枫的要求建立的,除了他自己,别的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进去。就算季如雪能够闯进去,她浑身一点武功也没有的,还没找到齐渊,一进去就会被这些机关暗算给射成个马蜂窝。
“不,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要做的,是挟持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