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懒散地依偎在沙发上,享受着久违的安静时光,庞白枕在洛凡的腿上,洛凡一手捏着庞白白皙的脸,一手用遥控器切换着电视节目。
“宝贝儿,你瘦了。”洛凡低下头看着正闭着眼睛的庞白,有点心疼地说道。
“瘦点儿不好吗?”
“不好,手感都不好了。”洛凡加大手上的力度捏了捏。
“切···”庞白正要说下句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洛凡小心地起身,一手托着庞白的头,待庞白完全坐起后,他才穿上拖鞋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来了?”洛凡堵着门口那个想要进来的人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咋的?金屋藏娇了?”江北不开口时,是个正正宗宗的混血儿,这一开口,怎么还夹杂着一丝东北大碴子味儿?
“知道有人在,就识趣一点儿,赶紧走。”江北还没有进家门就被下了逐客令。
“真有女人啊!这我更得看看,除了苏白谁能把你给收了。”江北一把推开洛凡,也顾不上换拖鞋就向里大步走去,当看到正坐在沙发上冲着自己微笑还招招手的庞白时,江北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挤出一点儿微笑,转过身看着那个身穿家居服,正幸福微笑着走向自己的男人。
“我还是太高估你了。”江北笑着摇摇头。
“我这辈子注定了,逃不出我家宝贝的手掌心。”洛凡宠溺地看着庞白,两人相视一笑,这可把一旁的江北恶心坏了。
“口区。”江北一开口就收到了来自两个人的眼神刺杀。
“呵呵。”江北无奈地笑笑,赶紧说点儿什么来自我救赎一下。
“听到你离婚了我还说来安慰安慰你呢,现在看来,你很不伤心!”江北边调侃着边坐到沙发墩子上。
“你们俩什么时候和好的?”江北看着沙发上相互依偎的两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冷。
“澈子没有告诉你吗?我今天刚给她打过电话。”
“没···我和她···唉,对了,正好你在,有个忙需要你帮。”江北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放着光。
“你说。”庞白点点头。
“我要向澈子求婚。”说这话时,江北没有情绪的激动,没有平时的嬉笑,无比的沉着冷静,又带有一丝轻松,像是将压抑在心底许久的秘密说出来一般。
“认真的吗?”庞白严肃地开口问道。
“这是我生命里···最认真的事。”江北的眼中有些氤氲。
“···你有计划了吗?”庞白观察了江北许久后,慢慢地开口问道。
“还没,正好你在,帮忙筹划一下呗,你一定知道澈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求婚现场,这样我的胜算就大了一些,好不好?”说最后一句话时江北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顺便还挑了挑眉。
“你别这么贱嗖嗖地看着我家宝贝儿。”洛凡给了江北一记白眼,紧了紧手上的力量,使自己和庞白之间更加的亲密无间。
“你家的,我还能抢了不成?”江北没好气地说道。
“你抢的走吗?”洛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真是服了你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江北上下打量着洛凡,这个让他有点儿陌生的男人。
江北在洛凡家待到很晚,直到洛凡下了逐客令,那辆黑色Vanquish才驶出了小区的底下停车场。
“澈子,帮我个忙。”洛凡说着眼神逐渐飘向正趴在茶几上朝自己眨巴眨巴眼儿的女孩儿,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呦呵,难得一遇啊!洛董居然会找我帮忙,和小白有关吧!”陈澈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嗯,我要向小白求婚。”电话那端的人没了声音,她在思索,电话这端的人在说这句话时,鼻子有些酸涩,温柔又充满向往的眼神撞上那双湿润的眸子,无名的情感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地交织着。
“你想好了吗?”电话那端的人低沉着声音渐渐开了口。
“我想好了,我要娶她。”语气无比的坚定,眼神亦是如此。
“洛凡···虽然我安慰小白让她放下过去,但你应该知道,有些伤害一旦形成了,那是一辈子都抹不去,忘不掉的···”电话的两端都陷入了沉默,许久那低沉的声音才重新穿了过来。
“小白···既然答应和你重新在一起,那我自然支持她的决定,但你应该清楚她永远都不会答应你的求婚,原因···你是知道的,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我想试试,如果可以···我想用我的余生来抹平她心中的伤痕,以一个正当的名义···留在她身边。”听到这儿庞白站起身,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在那之后门外的谈话她一概不知,只是当她再出去时,洛凡笑着对她说:
“搞定了。”她点点头,只是回了一个笑容,她不知道洛凡对澈子说了什么让澈子松口应了他的请求,也不知道刚刚他的眼神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对,他们和好了,但她对他···不会回到从前了。
对于庞白而言,她爱他,但···爱的不那么纯粹了,从前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现在她对他,不自觉地心里会建立一堵城墙,将他挡在城外,她不会答应和他结婚,因为秦康,也因为···她不能完全信任他。
她不信任他,她不知道这一次,他是不是看上了自己手中可以控制庞氏企业的权利,她不知道这一次爱他,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她在赌,赌刚刚的那眼神是洛凡内心深处的真实流露,她在赌,赌他真的爱上了自己···
三年来,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忘记了对他的感觉,但再一次见到他时,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看到他住院时,心里还是会泛起阵阵涟漪,每一次对他说狠话,其实伤的···都是自己。
即使不知结局,她也想再爱他一次,拿她的所有···再爱他一次。
晚年的苏白,躺在破旧的藤椅上,失去明亮的眼睛透过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失神地望着天上那一轮不刺眼的白日,回顾她的一生,陡然发觉:爱他,是她这一生中做过最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