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拖着无力的腿慢慢走出电梯,向左来到那扇红棕色的门前,她颤抖的手按下门铃,她该怀着怎样的心去面对那个她爱着的男生,仍心存侥幸?仍留爱意?还是仇恨?苏白想好了,只要他否认不是他害死的秦哥哥,只要他解释他出现在秦家的原因,她就愿意相信他,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替洛凡向秦哥哥赎罪,她只要他的一句否认。但终归,她还是高估了洛凡对自己的爱。
“来了,谁啊?”娇媚的女声传入苏白的耳中,开门的那一瞬间,苏白感觉心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
“苏小姐。”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衣,光着腿的魏慕桐看到苏白,脸上表现出了惊讶。
“慕桐谁来了?”洛凡穿着睡衣出现在了苏白的视线中,她终于见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男朋友,他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吗?应该不是了吧,可能从一开始,在洛凡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女朋友,苏白看着这两个人自嘲地笑了。
“很意外吗?”苏白沙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着难受。
“意料之中,慕桐,你先进去。”洛凡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苏白,充满了不明的意味,魏慕桐闻言乖乖地转身离去。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苏白平静的质问道,但心里一直嘶吼着:你否认啊,解释你出现在秦家的原因啊!快解释啊!
“是我。”短短的两个字,没有一句解释,他是真的不爱自己啊,是真的不害怕自己的心会因此受伤,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原来从始至终,深情的只有你自己罢了,呵,真是可笑啊。
“为什么?”苏白低头冷冷地笑了一声后,抬头盯着洛凡问道。
“他欠我的,欠我父母的,这是他应得的结局。”洛凡双手插在睡衣裤兜中,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在利用我对吗?”苏白懊恼着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苏白你太懦弱了。
“没错,你要不是秦康的妹妹,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做我女朋友。”洛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定也在嘲讽自己可怜的眼泪吧。
苏白笑了笑就要转身离去。
“我要结婚了,就不邀请你来现场了,慢走,不送。”洛凡对着苏白的背影说道,然后无情地关上了门,苏白看似无所谓地走进电梯后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为他哭泣的样子,真是讽刺啊,她把他当成挚爱,他却只把她当做复仇的棋子。苏白,你那卑微的真心真是可悲啊!澈子跑来时看到蹲在电梯里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苏白,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蹲下来紧紧地抱着那个正在经历劫难的女孩子。
从那天之后,苏白便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三年,洛凡通过兼并秦氏在行业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产业不断壮大,澈子在苏白消失不久后与江北分手了,但他们终归还是爱着对方的,澈子独自经营着‘初白’,江北也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不再做啃老族,每天下班他都会开车跟在澈子的车后,看着澈子安全到家后他才肯离开,他们之间就这样不冷不淡地维持了三年。
“爸爸!”长相与洛凡酷似的小男孩儿开心地跑进办公室。
“你来做什么?”洛凡戴着方框金丝眼镜,比起三年前,现在的洛凡身上多了一种成熟的性感,他皱着眉抬头盯着那个只有三岁的小男孩儿,男孩儿被洛凡严厉的眼神吓到了,撅起嘴有种想哭的感觉。
“睿睿想爸爸了。”男孩儿低着头委屈地说道。
“谁带你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要对孩子这么凶?”魏慕桐走进办公室说道,成为人母后的魏慕桐身上少了当年的嚣张和妩媚,多了些许温柔。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妻子,有这么个儿子了吧?”洛凡摘下眼睛,按摩着太阳穴没有回应。
“你都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今晚还不回来吗?”魏慕桐看着那个令她着迷的男人,即使三年过去,再看他也会使自己怦然心动。
“今晚有应酬,不回去了。”洛凡没有看魏慕桐,一直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么拼命的工作,不计成本的收购秦氏,不就是要以防秦氏落入他人之手,不就是要让那个烂摊子重新活起来吗?你以为你保留了秦氏的名字,尽力将它盘活,她回来就会感激你?就会重新爱上你吗?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吧!不管你怎样努力,你们之间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洛凡!你清醒一点吧!”魏慕桐看洛凡没有搭理自己,公司又人来人往,自己也不好再说下去,三年了,起初洛凡还会因此和她吵一架,但总这么吵着也无趣了,所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就转身拉起儿子忿忿地离开了。
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后,洛凡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慢慢地用纤长的手拿过桌子上的相框,轻轻地抚摸着相框里那张露出治愈微笑的容颜,那是幼年的苏白,原来她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女孩儿,他就这样把她弄丢了,把他心中的光弄丢了。那张照片原本是警方作为秦康的遗物要交给苏白的,警方打开秦康的保险柜时,里面除了这张照片什么都没有,但苏白消失了,陈澈便替苏白保存了起来,至于洛凡手中的这张是画中画,那天江北在澈子家和他视屏偶然拍到的,他就截屏做成相框,摆在自己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地方。
自从苏白消失后,洛凡就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那天他看到了苏白幼年的照片时,心中的空寂感突破重重枷锁涌了出来,他这才知道,他想她了。他开始怀念他们懒散的待在家里看电影的那天,开始怀念他们去游乐园的那天,开始习惯在傍晚漫步街头,开始成为面馆的常客,开始习惯吃她喜欢吃的早餐,开始学着做牛肉拌面,但总觉得少了什么。从她消失的那天起,他就很少微笑了,他无时无刻的都在回忆着他们的过去,这应该就是老天给自己的惩罚吧,让他时时刻刻都倍受回忆的煎熬。他多混蛋啊,当初居然说出那么伤她的话,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他想询问澈子小白的下落,却发现自己的微信里已经没有了她俩的名字,手机号也被拉黑了,他想通过江北打听一点儿小白的消息,但是那个女孩儿就连喝的酩酊大醉,满嘴说胡话时,也没说出一点儿有关小白的事儿。世界这么大,她究竟在哪儿?这次他又该从何处寻觅她?
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