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番话，让她不知所措。
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我是皇后派到陈大人家的细作……负责监视收集情报……”
这一面，也许就是诀别，她还有什么好瞒着他的。
“陈大人一开始就知道，太子也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是皇后的人。”
“你，你竟是宫女？！”
朱茂时大惊失色看向小香，难怪她会突然拒绝他，一定是皇后发现了什么给她下了命令。
小香无奈坦言一切，她不能为了与朱茂时厮守而不顾亲妹妹的性命。
皇族权威，她们弱小如蝼蚁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她不希望最后一面，再有隐瞒。
就让她最后一次放纵吧，最后一次……
她一个深宫内院的宫女，原以为此生不会遇到爱，但她是幸运的，她遇到了。
作为宫女，她珍惜与他的相遇，珍惜短暂的平凡又甜蜜的时光。
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只要相濡以沫。
作为宫女，她不幸却是幸福的。
“茂时，抱抱我好吗？”
小香含泪笑着，自朱茂时身后抱着他，她闭起双眼纵情的轻蹭着他，闻着他的味道。
皇后的命令她无法反抗，就连足智多谋的陈夕也很难做到，他们手上没有强权。
而能与之抗衡的太子，更是巴不得她去死，是不可能管他们的事。
作为棋子的她，只能任由摆布。
“……小香……”
她的请求他岂会拒绝，他也想抱抱她。
朱茂时起身轻轻拥小香入怀，却没想到，她竟伸出双手攀住他的后颈，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双唇。
“小，小香？！”
女人特有的体香，环绕着他，令他错愕。
小香轻轻拉过朱茂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看着他。
“我想把我给你，为自己做一次选择。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你爱我。”
手掌上女人的柔软让朱茂时慌了神，他连忙抽回手：”不，我不能！”
可小香却执意紧紧抱住他，她在他面前解开自己的衣带。
朱茂时羞红了脸慌张的别过头紧闭双眼：”小，小香，把衣服穿上。”
“就当给我留个回忆，让我想起时，知道有个人爱我，一直爱着我。”
她亲爱的，可爱的，深爱的人啊，她多么想成为他的妻子。
“……过了今晚，咱们就是夫妻了……”
她的吻，放纵忘情。
她的吻，炽热绝望。
唇齿交接，他也深情回吻她，将她带到床边。
烛火摇曳，两人的泪，对影成双……
……
另一边，东宫接到了红袖的密信。
“陈夕要去齐州？”夏景阳怎么也想不到他支走庆王却给了陈夕机会。”她，什么时候动身？”
“就明天，毕竟庆王快回来了，她必须尽快离京。”红袖有些担心。
陈夕要查的毕竟是五年前的悬案，大将军谋反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案，被定为悬案，那是因为皇上把事情压下去了。
而夏景阳支开庆王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清扫庆王在京都的眼线。但凡给庆王传信的人，都陆续遭了殃，可难保不会有潜伏在暗处的漏网之鱼。
“还有……小香其实是皇后的人……她现在被关在赌坊，陈夕这回是彻底得罪庆王了。”
“……找个人，明早假扮陈夕去陈州……”夏景阳看着眼前抢来的特制酸梅糕有些不舍。
他们快半个月没见过面了，本想着同在京都她的一举一动他随时都能知道，即使无法相见，忍忍就过了，却没想到她又要远行。
此去一别又是半月，上次她离京是去了清河县，险些就回不来了。
如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权阻止她。
“唉，又是难熬的半个月。”夏景阳忍不住哀叹，他真的受够了等待。
“不如，今晚去看看她？”红袖看他满脸愁容提议到。”就偷偷去，反正您是自己禁足没人会在意你到处跑。”
“偷情啊？”
夏景阳挑起一边的眉，从没想过要偷偷摸摸见陈夕，不过红袖的提议真的让他心动。
“就您和陈夕的关系，称得上偷情？”红袖忍不住嘲讽。
她家太子殿下的厚颜无耻神功真是日益见长。
心动不如行动，半夜偷情还真刺激！
夏景阳立刻兴奋的赶紧换上一套夜行装，今晚再不去，又得半个月见不到。
他会憋死，真的会憋死。
红袖趁着他换衣服的时候，命人赶紧到院子里采些花来。
“怎样？”黑衣束身的他，更显得身材高挑厚实，却掩不住他骨子里的，淘气劲。
“依旧是英俊倜傥。”红袖忍不住掩嘴轻笑，还真有种见情人精心打扮的样子。
突然有大量宫女到院中采花，很快引来了落尘。
他冷不防泼冷水：”殿下这是打算做贼？”
夏景阳白了他一眼，当做没看到，这和尚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他呀，准备出去偷情呢~”红袖忍笑解释，细心的将花做成花束。
虽然是各式各样的鲜花拼凑而成，但临时做的勉强凑合吧。
“咯，带上。”
“干嘛？”
夏景阳一脸嫌弃接过花，他是去偷情的，带束花多不方便。
这家伙真的是无药可救，红袖单手叉腰理直气壮强迫他带。
“不想被陈夕赶出来就带上！”
“行吧行吧。”
夏景阳带着花束不耐烦的蒙上脸翻墙出宫！
就他那武功，上梁翻墙不走寻常路，到陈夕家比平时快了许多。
嘿咻，很快的，他翻入陈夕家的院子。
半月不见，这里繁花依旧，屋内透出的光亮，轻轻撒在花瓣上。
夏日的夜，轻轻虫鸣，别有一番幽静。
此时陈家的门已锁，夏景阳拉下蒙脸的围巾，轻轻敲了敲客厅的门却没人回应。
“……辰兮？”轻唤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可能是担心被别人察觉，他不敢大声高呼，里面的人怕是没听见。
不管了，时间有限，夏景阳选择爬窗。
“辰兮？”好不容易进来，夏景阳再度轻唤一声，屋子里却空荡荡的。
“喵~”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蹭到他的脚边求抱抱。
“小、小白？！”
牛奶的出现没少吓到夏景阳，仔细一看，并非皇后那只。陈夕家什么时候养了猫，他怎么不知道。
左右也是找不到陈夕，夏景阳蹲下身朝牛奶招招手，小家伙似乎很亲人，立刻蹭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豆浆？”嗯，应该是，全身雪白。
夏景阳抱着猫也不敢乱走，就在客厅等着，毕竟小翠也在呢，这时候她们应该还没睡。
有多久没来她家了呢，他怀念的环顾四周，终于见到她在画卷上的附诗。
记得之前夏芷榕曾提醒他，一旦陈夕发现他的题字是情诗，一定会羞得烧了这幅画。如今看来，有些事，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那首附诗，就在他情诗的旁边。
就像他们两人并肩望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