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梁从村口小卖部买了一箱酒。
小店门口，一群老人调笑马婧，林梁。
一路上，马婧欲言又止，林梁猜他们家肯定又有狗屁倒灶的事情。
“姐夫，你来了。”马婧的妹妹马妘，马妘的五官比马婧精致，不过皮肤显黑。
“马妘，你也快开学了。”
“嗯。”
林梁把酒搬到后进的厨房，马父在烧火，马母在炒菜。
“叔叔，阿姨。”
“小林来了，快去外面坐，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马母说道。
“叔叔，我来烧火吧。”林梁来到灶旁。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里面热，你快出去。马妘，把井里的瓜提上来，你们先吃点瓜。”
听着梦境里大名鼎鼎的名字，林梁有些错愕。
林梁很快回过神，说道：“还是我去吧。”
院子里，桂花树下有一口水井。林梁提起井绳，井绳下端系着网兜，网兜里的西瓜绿皮黑纹。
这次马妘没有急着切瓜，而是坐到林梁身边，偷偷递上两百元，都是五块十块的零钱。
“你这是干什么？”林梁把钱推回去。
“姐夫，我想读书。”
这时林父端着菜出来，看到这一幕，放下酒菜，说道：“小林，跟你直说吧，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借点钱。原本我也不会开这个口，三月份的时候，村里又说要拆迁，那个时候刚好有个铺面，所以我借了点钱盘下来，结果村里又不拆了，所以马妘的学费没着落。
马妘读书也不好，她那大专不读也罢。可是这死丫头一定要读，亲戚朋友我也借遍了，谁家也不容易，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跟你说。”
林梁问道：“马妘读书还差多少？”梦境里的马妘读书越读越好，省城读的研究生，首都读的博士生。
“学校可以申请贷款，只是不多，还差三千，每个月的生活费。”
“生活费我自己会挣的。”马妘说道。
“你怎么挣？”
“像姐姐一眼做家教。”
“你姐姐是大学生，谁会请你大专生做家教。”
“不做家教，我也做其他兼职，我会自己养活自己。”说着说着，马妘开始流泪。
林梁说道：“叔叔，马妘你们不要急，真的上大学，赚点生活费还是不难的。只是这三千，我也不好跟家里开口，我爸刚下岗，嗯，这三千我去凑凑，应该能凑齐。”
“你爸下岗了？”林父有些不好意思。
“叔叔，没事的，等到我和马婧毕业，都会好起来的。”
“我也不担心，只要村里拆迁，到时候分房子，……”
马父又开始分家产，什么马婧一套，马妘一套，他们老两口一套，多的还可以收房租。只是十七年以后，马父也没有住上新房子。
不过倒是当起包租公。
因为地理位置，来城中村租老房子的越来越多。马父只留了两个房间，其他房间全部都租出去。
吃过晚饭，马婧送林梁出村。
“谢谢。”
“这么客气。”
“林梁，我身上有500。”
“你留着吧，置办点衣服，面试的时候用的上。”
远处的红霞渐渐消散，耳边多了嗡嗡的蚊子叫。
“你回去吧，明天我拿钱过来。”
“那你路上小心点。”
马婧回到家，马妘一脸不爽的坐在门口。
“姐，你不要进去。”
“怎么了？”
“他们再说姐夫坏话。”
“什么坏话。“
”就是让你不要跟姐夫在一起，林叔叔下岗，他们家又是两个儿子，以后说不定彩礼都拿不出，反正说的很难听。”
马母出来，作势要打马妘。
“你这个死丫头，我还不是为你姐好，林梁是兄长，以后肯定要照顾家里，还要帮衬他弟弟，你姐肯定要受委屈。而且，林梁耳根子软，他家里问他要钱，他都不会拒绝。”
“哼，过河拆桥。”
“你这死丫头。”马母抓起扫帚，丢向马妘。
林梁回到家，找出信用卡，看来只能打信用卡的心思。
学杂费5000不能动，买电脑的2000可以先用，新到手的工工资1500+800=2300，减去徐建国借走的2500，现在还要再拿出3000，学杂费都有1200的缺口。
太难了！
明天先去找丹姐。
……
丹姐是4s店的汽车销售，是他在车展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丹姐二十八岁，儿子今年刚刚上小学。
“丹姐。”
“林梁，你今天怎么过来。”
“想让丹姐帮个忙，帮我套点钱。”
“多少？”
“五千。”
“这么多钱，你拿去干什么？”
林梁笑笑，他不想骗丹姐，也不好说拿钱去炒股。丹姐挺关心他，他也不好让丹姐担心。
“你知道信用卡套钱出来要还的，而且还有期限。你要是真有急事，我身上有点钱，你先拿去用。”
林梁连忙说不用，丹姐孤儿寡母的，他不能借这个钱，要是出意外，一时还不上，那就对不起丹姐对他的好。
“丹姐，我是去炒股。”
如同林梁预料的那般，丹姐劝道：“啊，林梁，我看你挺实在的人，怎么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你这是借钱炒股，要是亏了，你这么还的上，而且信用卡还款日期很快，要是违约，都要进信用档案的。”
“我知道。”
“你知道还去，做人要脚踏实地。”丹姐想要林梁回心转意。
“丹姐。”
丹姐看着林梁嬉皮笑脸，知道这个小子脾气倔，拿定注意很少会改变。
林梁被丹姐目不转睛的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你小子，有把握吗？”
“有一些。”
“那这五千我借你，也不算借你，不要你利息，真的赚钱了利润对半分，亏钱了你立马就收手。”
“不好。”林梁倒不是不愿和丹姐平分利润，而是这样太不好意思，太占便宜。
“好了，五千块钱，真要折了，你一个大学生还怕还不起？”
“啊呦，都有钱养小白脸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男人四十不到，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脸色惨白，眼袋很大。男人是丹姐的大伯哥，一个离异男，当年丹姐男人因为生病走的时候，丹姐的公公婆婆希望丹姐和他们的大儿子重组家庭。
丹姐看不上游手好闲的大伯哥，就从家里搬出去，一个人租房带儿子。
“给五百，老头子生病买药。”
“没有。”
“你五千都有，五百没有，骗鬼呢。”
“给别人有，给你没有，公公真要买药，下班以后我会给他买。”
“你……”
“你什么你，四十多岁的人啦，你就不能学点好。”
男人经常来店里找麻烦，刚才趁保安不注意溜进来。丹姐喉咙一响，男人回头，看看没有保安进来，嘴硬道：“要是老头子吃不上药出意外，你负责。”
“公公真是倒了大霉，竟然有你这种儿子！”丹姐气急，竟然还有儿子诅咒自己亲爹的混蛋。
看到保安进来，男人溜走。
“你没急事吧？中午跟我一起吃饭。我先去打个电话。”丹姐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公公婆婆，打个电话去问一下。
丹姐打完电话过来，骂了句脏口，对林梁说道：“那还是人吗？竟然说我被车撞了，问父母拿了3000快钱来给我看病。”
林梁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丹姐，你公公婆婆住的房子是你们买的吧？”
“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他们的房子早就卖掉给那个混蛋还债了，我看他们没处去，就让他们住。结果倒好，我自己租房子。”
“丹姐，我看你大伯哥缺钱，会不会注意打在那房子上。”
“他肯定会打注意，不过房产证在我手上。”
“丹姐，你最好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哪怕不跟银行借钱。真要出意外，也不用你出头，银行可以帮你出头。”林梁想起梦境里，丹姐为了这个房子丢了工作，最后还卖掉了这唯一的一套房子。
“这房子是留给我儿子的，那混蛋要是敢打主意，我绝饶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