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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世子,好久不见了。”
见状,辛儒来只好挺直腰板干笑着搓手,一副极不自在的模样,“好、好久不见,公、公主殿下。”
怎么突然变成结巴了?水珍珠玩味地笑笑,又看向其他人,“久违了江尚书、宋侍郎……”
呀!太子殿下也来了?不过使团名册好像没有辛佚傥的名字,水珍珠也只好假装不认识戴着面具的这名男子。
这群男人都是为了宋越婠来的,她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人见人爱哪。
不过自己抓了她两次还是没能得偿所愿,看来是天意。如今连辛佚傥都亲自找上门了,还真把宋越婠找到了,自己要再次发难可就难了。
也罢,待“大事”事成,整个天下都是姜国的,区区一个宋越婠,踏平玺国抢来就是。
今日,便暂且放她离去。
“虽然诸位来到丰城已多日,但珍珠一直忙于照料母后凤体,实在无暇亲访驿馆,说起来是珍珠待客不周了。”
“公主客气了,姜太后凤体欠安,吾皇陛下也一直挂念,这才派了本使与宋副使前来代为问候。使团连日叨扰,说起来是我等惭愧了。”
水珍珠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欢迎至极。”
宋越婠跟着假笑,“敢问公主殿下,太后凤体可有好转?”
此时宋越婠恨不得把水珍珠绑回玺国慢慢折磨,可是以水珍珠的谨慎和狡猾,怕是再也不会回到盛京为质了。
“多谢宋侍郎关心,母后她……”水珍珠刻意流露出伤感,“一直未见好转,珍珠已经访遍名医,依旧未得奇效。如今只能尽心尽力侍奉在侧,让她老人家高兴一日算一日。”
“既然姜太后依旧抱恙,那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亲访驿馆了?”言下之意:怎么不装个孝顺女随侍病床前?
水珍珠真是爱极了宋越婠这副伶牙俐齿的坏模样,一想到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她。
“珍珠这不是听说使团不日便要离开丰城了,怕使团临走前见不到诸位一面,这才心急火燎赶了过来。当初珍珠在盛京,多亏诸位贴心照料,珍珠理当亲自道谢才是。”
闻言,宋越婠狡黠问道:“谁说我们不日就要离开了?”
只怕除了那个抠门吝啬的姜皇,也不会有别人恨不得他们一行人立刻卷铺盖走人了。
“本使今早才与江正使商议准备再住个三五十天的,正好趁此机会一览丰城各大奇景。”
三五十天?那还不把姜皇吃垮!水珍珠的脸终于垮下来了,“宋侍郎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本使……”
见状,一直安静的辛佚傥突然咳了几声,宋越婠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地不宜久留!
其实她才不想留在寸草不生的丰城呢!
土地荒凉气候恶劣,与山清水秀的盛京比起来真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她故意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姜皇罢了。
那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走着瞧!
“本使……就是喜欢开玩笑!公主殿下觉得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哪?”
水珍珠从善如流道:“很意外,十分惊喜!”
“那就好!”宋越婠顿了顿,转目看着江之深,“江正使,咱们何时启程回国?”
自然是越快越好,江之深想了想,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救回宋越婠。既然她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姜国便没有再待片刻的必要了。
“明日出发……宋副使以为如何?”
宋越婠点点头,“下官觉得甚好!”
这群挥金如土的米虫终于要离开了,水珍珠着实松了一口气,“母后病情未愈,珍珠实在放心不下,此番就不同诸位回去了。待母后病愈,珍珠再自行回盛京继续履行一年之约。”
宋越婠玩味地笑,在场谁不知道:不到期限届满,姜太后的病是铁定好不了的了。
“对了,”水珍珠忽然看向常香香,慧眼如炬道:“此人诬陷大使,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诸位放心,珍珠自会严惩不贷。”
常香香忽然后背一凉:她死定了!
她收留的不是偷偷出宫的小宫女,而是不知为何被公主殿下绑进宫的他国女官,这下她勘破了姜皇秘辛,又破坏了公主殿下的好事,只怕水珍珠免不了秋后算账。
一想到水珍珠的狠辣手段……常温馆必定保不住了,只怕她还会丢掉小命!真是流年不利,就不该救那该死的松……宋越婠。
那一个月的打工生涯,宋越婠虽然十分不喜视财如命的常香香,但也并不怨恨她的为人。常香香不是恶人,此番也不算真的“诬陷”大使,让她负罪入狱好像太过分了点。
只是,该怎么救她呢?宋越婠仔细揣摩。
看出了宋越婠的小心思,辛佚傥忽然开口道:“副使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这位常姑娘诬蔑你在澡堂给人搓背,你甚是愤怒,必须要将她带回玺国治罪吗?”
“可是,”宋越婠故作为难,“常香香毕竟是姜国的臣民,怎能用我大玺的律法来治罪?姜皇应该不会给本使如此殊荣吧?”
辛佚傥继续道:“她对我玺国使臣出言不逊,便是对我玺国君主大不敬。区区一个无名无分的商户,想必姜皇会卖陛下一个人情的。毕竟姜皇陛下也不想让吾皇陛下误会此人是经人授意才对副使大人无礼的。”
辛佚傥解释得好有道理,宋越婠觉得简直无懈可击。
水珍珠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哂笑道:“既然宋侍郎开口了,珍珠便将常香香交给使团处置,还望宋侍郎务必严惩。”
“这个是自然!”宋越婠只差对天发誓了,“本使必定叫她生不如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常香香:“……”用不用说得这么下流无耻?
不过,常香香忽然望向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气质出尘,身姿挺拔颀长……他究竟是什么人?分明无官无职,宋越婠却好像很在意他的态度,其他人对他也是一副听之任之的顺从模样?
好奇怪!不过此人救了她是事实,若不是他开口,自己一旦落到心狠手辣的公主殿下手里,只怕明年今日就是祭日了。
呼?好险!好在有恩人相助,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水珍珠又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作势要离去。忽然,她似忍不住一般干呕了一声,宋越婠见状,忽然间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