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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割裂的历史

第一节 戴克里先的改革

公元3世纪,罗马帝国处于内忧外患之中。频繁的皇位更替带来的是连绵不绝的内战。不断的内战导致造成帝国内部动荡衰败,而且给外敌带来可乘之机。混乱局面直到公元270年才得到遏制。

公元270年5月,士兵出身的军队将领奥勒良被军队拥戴为皇帝。奥勒良上台后,进行了竭力的改革。在经济逐步恢复的形势下,奥勒良开始大举平定内乱。他首先对国内各地的奴隶起义进行了疯狂而血腥的镇压。为此不惜屠杀一切和起义者有关的人。奥勒良为了加强自己的地位,打击可能威胁他权力的元老院势力,血腥屠杀了贵族出身的元老。结果,在奥勒良的血腥铁腕下,本来支离破碎的帝国内部危机得到缓解。

在解决了国内危机后,奥勒良开始大举对外用兵,把入侵帝国高卢本土的日耳曼人一直赶到中欧,并征服了入侵意大利南部的朱吞格人。公元271年,奥勒良大举东征,在多瑙河畔击败了日耳曼哥特人。为了恢复对帝国东方的几个省的统治,勒良围攻并灭亡了叙利亚中部当时新建立的巴尔米拉王国,俘获了其女王芝诺比阿并占有了她。至此,在奥勒良的强力统治下,帝国重新得到巩固和发展。这些成就使奥勒良赢得了罗马人“世界光复者”的尊号。但奥勒良最终却没能善终,他在征途中被部将杀害。

公元284年,罗马皇帝努梅瑞安出征宿敌波斯人。战争从春天开始一直进行到盛夏。罗马军团最终大获全胜,不但掠夺了大批的财宝和奴隶,还扩大了帝国版图。得胜后的努梅瑞安在班师回朝途中,当军队行进到巴尔干半岛时,努梅瑞安在行军途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死了。努梅瑞安死后,他随军出征的太子在途中继位。但太子继位不到一个月也得了重病,被皇帝近卫军长官阿培尔杀害。不久,皇帝贴身卫队长戴克里先揭发并刺死了弑君的阿培尔。

戴克里先出身卑微,出生于萨罗纳叶,在年幼时,他的父母被人掠卖给罗马元老贵族阿努利乌斯做奴隶。戴克里先的童年是作为“奴隶崽子”在他人凌辱中度过的。后来,他的父亲获得了自由并得到了一份政府文书员的工作,而戴克里先则在获得自由后不久就加入了军队。在军中,戴克里先由于作战勇猛,战功卓著。不断得到提升,而且受到老皇帝努梅瑞安的信任和重用,最终担任了皇帝贴身卫队指挥官的重要职务。在对波斯的战争中,戴克里先表现出杰出的指挥才能,而且在作战中经常冲在第一线,深得士兵的拥戴。戴克里先从军多年,从普通士兵一路上升到高级将领。

戴克里先挺身而出揭发阿培尔的罪行并亲手为死去的皇帝复仇的举动得到了广大士兵的支持,加上他平素与士兵相处的非常融洽,与士兵同甘共苦。于是,公元285年,罗马军队拥立戴克里先成为罗马帝国新皇帝。戴克里先称帝后,没有返回罗马城,而是把他称帝的尼科美地城作为新首都。

戴克里先继位不久就开始了他的改革,首先就是拿已经徒有虚名的共和制开刀。他剥夺了元老院的所有政治权力,所有政治问题都不再交元老院讨论,而由皇帝本人和他手下的官僚决定。以往所有与共和制有联系的行政官职,要么被废除,要么成为象征性的称号。而且由皇帝亲自颁布,元老院不得在参与其中。皇帝作为帝国统治者的称号也正式确定下来,而不再由元老院授予。全部权力都集中到了皇帝和以皇帝为首的官僚机构手中。至此,罗马元老院已名存实亡,失去了其最后的政治意义。与此同时,戴克里先在尼科美地城大兴土木建造了豪华的宫殿。

戴克里先还制定了繁杂的宫廷礼节。皇帝穿着由金司和丝绸编制的衣服,头带镶嵌有珍珠的皇冠,脚上穿着镶嵌宝石的靴子,手里拿着由黄金、象牙和宝石镶嵌而成的权杖,坐在由金银、象牙、大理石制作并镶嵌宝石珍珠的宝座上处理政务。戴克里先周围跟随有大批侍从和宫廷官吏。他在皇宫中采用了东方的跪拜礼,任何觐见者都必须跪拜。戴克里先将统治者的名称正式确定为“君主”,臣民对君主的称呼也正式被固定为东方的“陛下”。戴克里先明确宣称他的君主权力是“无上”的、“绝对”的,是来自于“神”所赐予的。因此不受任何限制,对臣民有生杀大权。所有这些独裁统治行为在此前的罗马是从未有过的。是对罗马仅存的最后一丝共和制的彻底批坏。但这种高度中央集权的独裁政治体制非常适合对内镇压和对外扩张。因此得到包括大奴隶主和军事官僚的坚定支持。至此,戴克里先成为罗马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名副其实”的皇帝。

戴克里先在建立并巩固了独裁君主专制后,又对罗马帝国的其他方面进行了重大改革。他对帝国行省制度进行了重大改革。戴克里先首先缩小了行省规模,将帝国扩大到100个行省,大大削弱了原来那些大行省的总体实力。他废除了帝国原意大利本土地区的特殊地位,使其成为和其他地域平等的政治区划。戴克里先正式废除了行省总督,取代总督的是每个行省设立一名执行官和一名军事指挥官,执行官只负责日常行政和财务而没有军事指挥权。而军事指挥官虽然负责管理军事事物,但是他只有对军队的统领权却没有最重要的指挥、调动权。任何超过2000人的军事调配都必须有皇帝手令才可以。而且在正职长官下面还有多名副职,这样就将行政权和军权分别划分给不同的官吏。如此一来基本杜绝了行省的分裂和对中央的威胁。随后,他将每10-12个行省划分为一个行政区,整个帝国被划分为12个大行政区。每个行政区同样也分别被任命两名长官,分别掌握行政和军事权利,他下面也有多名副手。行政文职区长官都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而军事指挥官除了由皇帝任命外,还必须是出自皇帝的贴身卫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皇帝的绝对信任。即便如此行政区军事指挥官同样没有军队指挥、调动权。而且没个行政区首府和长官驻地都派驻有皇帝直接任命的督察官,而督察官手下则率领着由皇帝直接从帝国都城甚至是从皇宫里亲自选派的近卫军。督察官就等于中国古代的钦差大臣,有权直接逮捕行省或大行政区长官。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对外省长官的绝对监督。于是,戴克里先时期,罗马帝国形成了一个空前庞大的官僚机构。

戴克里先还对军队作出重大改革。他首先大规模扩充了军队规模,把军团的数目扩大到72个,将军队兵力增加到60万,将罗马军团的规模推上了历史最高峰。同时为便于对军队的调度和控制,大大减少了每个军团的人数。戴克里先大规模征召日耳曼人等蛮族为雇佣兵,但军官依然是罗马人。为杜绝将领组建私兵,戴克里先以国家立法的形式正式规定,只能由国家招募和组建军队。军队的粮草、军饷、武器装备等一律由国家供给。戴克里先将庞大的军队分为边防军和内卫军两部分。戴克里先还大幅削弱了禁卫军的特权,减少了其对政治的干预。戴克里先曾经数次亲历领兵出征,成功的击退了日耳曼人等蛮族对帝国莱茵河和多瑙河流域以及波斯萨珊帝国对美索布达米亚、高加索和小亚细亚的入侵,并且镇压了国内巴高达奴隶大起义。

戴克里先还进行了经济尤其是税收改革。他规定帝国使用统一的金币,金币由国家统一铸造,上面铸造有他的头像。每个标准金币的含金量为5.45克。

为了抑制物价,戴克里先颁布了限制最高价格法。对各种物品价格、政府公务员工资和军人军饷标准都作了具体的规定,并对违例的商人处以死刑。但是,在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和其他因素制约下,戴克里先的法律明显脱离实际。最终,戴克里先的金融货币改革失败。

以前罗马帝国各地征税形式很不统一,基本是各自为政。有的地区交实物税,有的地区以现金纳税,而有的地区则是二者兼有,这样就造成了国家征税制度的严重混乱,直接影响了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来源。戴克里先将税赋税统一为以实物为主,并统一税率。他把帝国的领土分成若干个固定的税区,农民一律征收人头税和土地税,以粮食为主。城市无地的居民缴纳人头税,缴纳货币。而且税率严细到规定一般成年男子要全额缴税,妇女和儿童则减半。但官吏、老兵和奴隶等免税。

新的税收制度极大的增加了人民的负担,而且为了完成税收任务,又必须对全国的人口及土地进行统计,还增加了加许多新的税吏。结果,在戴克里先繁重的赋税以及税吏们残暴的压榨下,人民的处境日趋艰难,最终印发了帝国境内大规模起义。

第二节 帝国的分裂

为维护对庞大帝国的统治,公元292年,戴克里先将罗马帝国以意大利半岛和巴尔干半岛交界处为中心在地图上画一直线,将帝国分为东西两部分。他自己治理帝国东方,为东部帝国主皇帝。委任他的挚友马克西米安为“奥古斯都”,统治帝国西方,为西部帝国主皇帝。马克西米安将都城定为意大利的米兰。任何命令都必须用两人名义发出才能有效。

戴克里先还考虑到他身后的皇位继承权问题。罗马帝国皇位承继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彻底的解决。由于没有明确的帝位承继方法,结果经常导致内战。早期的皇帝多采用过继法。就是收养一个儿子并让其继承帝位。如历史上著名的罗马“五贤帝”就是这样产生的。但后来军阀皇帝们并不喜爱过继法,而更倾向家族世袭继承制,即由皇帝的儿子为太子继承帝位。但由于罗马元老院始终坚持自己应该拥有推选新帝的权力,而且其他军事将领经常以政变的方式取代太子。因此该方法也存在难度。于是,戴克里先创造了历史上有名的“四帝共治”。即帝国东西两部分别由两位“主皇帝”统治,再各以一位“副皇帝”辅政。主皇帝的封号为“奥古斯都”,副皇帝则是“凯撒”。

公元293年,戴克里先和马克西米安分别任命加莱里乌斯和君士坦提乌斯为“副皇帝”,并正式任命其为自己将来的继承人。而且并不只是单纯的皇位继承人,二位“副皇帝”还各自统治着四分之一的帝国。于是,罗马帝国又再次被分割为四份。这遭到了元老院的强烈反对。在意大利的“副皇帝”马克西米帅军冲入罗马城血洗元老院,从此元老院彻底告别罗马政坛。为保证皇室的稳固,这两个“副皇帝”先是过继给戴克里先和马克西米安为养子,随后还分别做了他们的女婿。戴克里先本指望他的“四帝共治”能使帝国稳定,但该制度本身就是极其愚蠢的。因为该制度完全要建立在四个皇帝同心同德的基础上。只要其中任何一位皇帝有私心的话,该制度顷刻便会瓦解。结果,戴克里先死后不久,帝国就由于他愚蠢的决定陷入大规模内战,并且他的行为最终导致罗马帝国永久的分裂。

公元305年,戴克里先和他的副手宣布退位,马克西米安同一天宣布退位。两个“副皇帝”随即继位,同时又任命了各自的副手。戴克里先退位后,居住在他为自己修建的滨临亚得里亚海的索罗那城的宫殿里。公元312年,戴克里先病逝。戴克里先死后,他创建的“四帝共治”立即土崩瓦解,帝国陷入大规模内战。公元323年,崛起于西部罗马的君士坦丁一世击败东部皇帝李锡尼乌斯,重新统一了罗马帝国。但君士坦丁一世死后,在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再度按当年戴克里先亲手划分的“中轴线”分裂为两部分,而这次再没有复归一统了。最终,统一的古大罗马帝国永久分裂为东西两部分。

第三节 短命的西罗马帝国

罗马帝国分裂后,哥特人首领阿拉里克不断入侵罗马帝国。东西罗马帝国没有团结起来一致抗敌,坐视阿拉里克强大,希望他去攻击对方。公元405年冬,阿拉里克突破了罗马帝国的莱茵河防线,罗马没有有效的抵抗,实际上等于放弃了高卢大部分地区。公元407年,驻守不列颠的将领君士坦丁三世反叛,西罗马帝国企图使阿拉里克去攻击君士坦丁三世,阿拉里克要求4000磅黄金为代价。随后,由于罗马先答应而后食言,阿拉里克入侵意大利,在拉韦纳的皇帝霍诺里乌斯龟缩不出。阿拉里克包围罗马,罗马城内爆发了饥荒和瘟疫,元老院和阿拉里克媾和,交出了5000磅黄金、30000磅白银以及其他许多贵重物品和财宝。公元409年,阿拉里克第二次包围罗马,扶立了一个傀儡皇帝,而霍诺里乌斯在东罗马帝国的支援下才保住皇位。公元410年,阿拉里克第三次包围罗马,城内的奴隶为阿拉里克打开了城门,阿拉里克的蛮族军队在城内任意抢掠三天,大获而归。而罗马则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此后十年内,霍诺里乌斯的共治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三世成为帝国的军事首脑,帝国稳定了一段时间。公元418年,西哥特王国建立,定都图卢兹。公元423年,霍诺里乌斯死后,瓦伦蒂尼安三世即位。公元439年,汪达尔-阿兰王国建立,定都迦太基,并建立了自己的海军,不断从海上袭击罗马帝国。公元451年,匈人首领阿提拉统兵50万入侵,被帝国名将埃提乌斯联合西哥特王国击退。埃提乌斯又多次击退蛮族的进攻。公元454年爆发了马克西穆斯之乱,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穆斯先后杀死埃提乌斯和瓦伦蒂尼安三世,随即自己称帝。公元455年,汪达尔人首领盖塞里克趁乱入侵攻进罗马,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穆斯被杀,全城被洗劫一空。

在此之后,西罗马帝国已经无法维持,在苟延残喘。西部后来又出现过八个皇帝,但都是傀儡。实权掌握在蛮族出生的军事首领中。李希梅尔当政16年间,废阿维图斯、墨乔里安、利比乌斯·塞维鲁,杀死东帝扶立的皇帝安特米乌斯,立奥利布里乌斯。冈多拜德执政时,立格利塞里乌斯。在公元475年欧瑞斯特当政时,干脆将自己的儿子罗慕路·奥古斯都路斯立为皇帝。公元476年,奥多亚克废黜罗慕路·奥古斯都路斯,将西罗马帝国的国徽转让给东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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