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祖宗回答说:“三弦琴魔龙少是我鬼雄城最为尊贵的客人了!我那些酿的美酒有一大半都送去琴尧山孝敬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
连老祖宗都称呼龙少为老人家?
他该是有多老了啊?
不过,像他这样能够位列北冥高手榜第一的魔头,没有个几万岁,肯定也是不太可能的吧?蓝翼就至少应该已经两万五千岁的样子……
唉……我怎么又突然想起了蓝翼?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真是……
难道我……
心里突然有些乱糟糟的感觉,直觉可能这次又是龙少给我下的套?还是……不会是蓝翼又来纠缠我了?那个余思思好像跟他同是北冥四大冥帅的样子……
但是,这回怎么会是陈祯出事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
于是,我们匆匆做了安排,由老祖宗亲自带着她新近酿的落梅酒去琴尧山,恳请三弦琴魔龙少出面调停此事,而我跟杨菲尔则先去那个什么承明湖找陈祯,尽量对那鲤鱼精好言相劝,不要动手。
不过,这只不过是我跟杨菲尔对老祖宗说的善意的谎言罢了,等她一走,我立刻把她武器库里的东西装了一半到自己的意识空间,杨菲尔也是如此,眨眼间她的千年珍藏便被我们给“洗劫”一空了。
先借用一下救急啊!老祖宗!
很快,杨菲尔带着我来到了一个被镶嵌在山顶的袖珍翠湖之上。
从空中俯瞰,那蓝色的秀湖隐隐似乎是个爱心的形状,碧蓝的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空中的片片白云,湖的四周都是密林修竹与崎岖山路,凡人难以接近的模样。
微风荡漾,绿树翠竹潋滟着碧水蓝天,风景这边独好的样子。
如果是春游寻到此处,我必定会立刻爱上这里,只是,眼下的目的却是要毁了这方美丽的小世界。
没等我将从老祖宗的珍宝阁里顺来的七弦琴放平到腿上,杨菲尔已将她的飞虎金环急急掷入了湖中,激起了冲天水浪,也逼出了一大波虾兵鱼将,和他们缠斗到一处。
我之前只在梦中弹过五行变奏曲,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便想着来试一试。
但可能因为老祖宗的这把琴是个凡品,居然只是普通的琴音,似乎连一个小水花都没激起的样子。
杨菲尔很是生气,在一旁催促我,骂我浪费时间。
我觉得她骂的很对,马上把琴收了,直接使用御水术。竟十分欣喜地发现自己对于这项神力似乎还运用得颇为得心应手。我双手托起间,整个碧湖里的水都好像突然失重一起飞速上升到了半空里,却还仍完整地保留着那心形的形状。
但是,不等我看清湖底的模样,我脖子里的琉璃坠子却突然开始疯狂地跳动,并且开始吸取我发出的那控水的法力。
我惊呆:这坠子竟然跟我唱反调?
怎么会这样?
我使出的神力越盛,它吸取的越多。
我渐渐有些不太能控制那湖水,便收回神力,任由那湖水从天倾泻而下。
我生气着从脖子上解下那枚坠子,把它往远方丢去:“什么破坠子!”
但它却又自己飞了回来。
我又扔。
它又回来。
我再扔。
它再回来。
我震惊了:原来根本无需什么绳子系挂的吗?它居然可以自己永远贴在我胸前或者跟在我身边?
我好郁闷……
只能把坠子往脖子里挂好,用了一丝丝小小的仙力将它捆住了。
我算是摸出来了些它的门道,似乎只允许我使用小小的神力,一旦神力突破到某种程度,它就会立即来克制吸收掉……唉——我只能当个法力低微的小仙女吗?
杨菲尔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死鱼死虾死蟹,又看了一眼动荡的湖水,纵身跳了进去。
这一跳大约是跳猛了些,怎么好像一下子扎透了湖水、湖底,甚至是整座石山,一下子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了一座宫殿的门口?
四下寂静无人,我快步跑了进去。
一路上见到的都是些横陈的水族尸体,并许多乱糟糟的残破兵器与残垣断壁。
但周围却没有什么打斗的声音。
是都已经打完了?
很快,在一个残破的小院中,我找到了杨菲尔,却见她瘫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一堆衣服发着呆。
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陈祯的衣服。
难道陈祯真的被那女魔头夺去了清白之躯?
看着杨菲尔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不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抬头看时,她正对着的这个小小的门洞上方刻着几个字:碧波洞。
我脚下不停,就要抬腿迈进洞中,杨菲尔却突然扯住了我的裤腿:“不要啊!晓萱!……陈祯这时候也许不想见到我们……”
“我们不就是来救他脱困的吗?”
“可是……”
我很是见不得她这副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样子,用力挣脱了她的手:“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也不等她做出反应,我已快步冲了进去。
洞内一片狼藉,似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有些暧昧的气味,似香非香,似腥非腥,但很是使人有些心神迷乱的感觉。
我忆着梦中的术法,努力化出了一点花香来提神醒脑。
大约这法术比较微末,琉璃坠子这回没有来吸取我的能量。
我略略定了定神,继续向里边走去。
很快,一个健硕的、白花花、光溜溜的屁股出现在我眼前。
同时呈现的,还有那垂坠着的似乎泛着些白光的漂亮的纯白色马尾巴。
虽然只是一个小马屁股,但是我就是知道我已经找到了陈祯。
我十分欣喜地绕到了他的正面去:“祯祯哥哥,你觉醒了?”
已经恢复了自己容貌的陈祯此时正半趴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捏着手中的一条红色鲤鱼,慢慢用指甲抠着那鱼身上的鱼鳞,见到我突然出现,愣了那么一下,直立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