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也没用,今天……”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东风愣了一下没去接电话,继续撕扯倩茹的衣服。电话接连不断地响着,东风没好气地停下手气喘吁吁地去接电话:
“喂?谁呀?”
“是东风吗?我是援朝,凡凡病了,快让倩茹接电话。”东风停了片刻把电话扔到电话架上:“你的电话。”
倩茹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去接电话:“喂?”
“倩茹,凡凡病了,你马上到医院来。”
倩茹惊愕地喊道:“凡凡病了?什么病?”
“现在还不知道。”
“是哪家医院?”
“工人医院。”
“好,我马上来。”
倩茹放下电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去拿背包。东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是你前夫有要求了,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所以找个借口让你过去吧?”
倩茹边穿鞋边蔑视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脑子里没有一点高尚的东西,只知道发泄****。”
东风一个箭步跨到倩茹面前,倩茹被他凶恶的样子吓的本能地倒退着:“你……你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田倩茹。要不是看在我和援朝过去的情份上,今天我就不让你
去!”
倩茹倒退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走边说:“那说明你身上还保留着一点人性的东西。”
王兰回到病房,凡凡和董小难都睁大眼睛看着她。王兰故作轻松地说:“凡凡,大夫说你的病没大问题,炎症消了只需要做一个小手术,手术做完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凡凡信以为真地说:“谢谢姑姑。”
王兰慈爱地抚摸了一下凡凡:“凡凡真懂事。”然后转向小难:“小难,你先回去吧。等你哥哥和凡凡的妈妈来了我们照顾她就行了。”
“好吧。兰姐。凡凡,老叔先走了。下午老叔再来看你。”
“老叔再见。”
王兰把董小难送到门口回来问凡凡:“凡凡,你喝水吗?”
“姑姑我不渴。”
这时援朝打电话回来说:“凡凡,你妈妈马上就来。”
凡凡点点头。
援朝问王兰:“刚才小难说大夫把凡凡的诊断告诉你了?怎么?需要一个小手术?”
王兰轻松地微笑着说:“是的。大夫说凡凡的病没有大问题。只要孩子配合着把这个小手术做了,很快就会好的。”
援朝抚摸着凡凡的手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凡凡,你可把爸爸吓坏了。你可不能有一点闪失。爸爸不能没有你,知道吗?”
“知道。爸爸,我也不能没有你和妈妈。”
“凡凡,凡凡,你怎么了?”倩茹戴着墨镜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凡凡一看到妈妈眼泪就下来了,援朝闪开身子让倩茹靠近病床。凡凡伸手拉住妈妈的手说:“妈妈,我没事。大夫说只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就好了。”
“做小手术?”
“是的。她的腿上有一个小肿块儿,把这个肿块做去就好了。”王兰在一旁解释说。
“啊,对不起,你在这儿。”倩茹对王兰说。
“是的。你别太担心了。凡凡没什么大事。”王兰体贴安慰地说。
“谢谢。一听说她住院真把我吓坏了。”
“倩茹,你陪凡凡待着吧。我先回去了。”王兰说。
“好,你回去吧。谢谢你。”倩茹感激地说。
王兰微笑着:“不用谢。凡凡,你想吃什么?姑姑去做。”
“不用麻烦你了。凡凡爱吃我做的饭,我给她去做吧。”倩茹说。
“好吧。援朝,我走了。”
“我送你。”
王兰微笑着点点头。
王兰和援朝走出医院。
“援朝,到我家去吧,我有事要对你说。”
“好吧。”
两人打车来到王兰的家。一进家门援朝就迫不及待地问:“王兰,什么事?”
王兰给援朝倒了杯水,温柔地说:“你先坐下喝杯水。”援朝坐在沙发上,王兰坐在他的旁边温柔地说:“援朝,关于凡凡的病我当着凡凡的面儿撒了谎。其实……”
“怎么?难道凡凡得了……”
王兰紧紧握住援朝的手:“援朝,你冷静点。凡凡的膝盖处长了个瘤子,需要开刀取出来。至于结果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要等取出后才能知道。”
援朝听了简直是晴天劈雳,激动地站起来喊道:“什……么?不会的,不会的。凡凡那么小怎么会得这种病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弄错了。”
王兰理解地说:“如果是我弄错了就好了。”
援朝痛苦地在王兰小小的卧室空间来回走动着,最后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王兰来到援朝的身边,看到援朝脸上挂满了泪,理解温柔地扶住援朝的肩,没有任何语言。援朝无助地拥抱住王兰痛哭起来:“王兰,我怕……我怕凡凡真的会得那种不好的病。”
王兰轻柔地说:“援朝,我理解。但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想一想,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来面对孩子,怎样让孩子带着愉快的心情去手术。如果你的情绪这样恶劣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援朝,要想让孩子在这个世上少一些痛苦,你做父亲的必须坚强起来。”
援朝擦掉泪水,怔怔地呆愣着不说话。
王兰推开援朝,直视着他,厉声说道:“援朝,我知道做父母的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是很残忍的。但是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如果精神垮了,孩子该怎么办?更何况结果未必不是好的,是不是?援朝,无论结果好与坏,那是手术以后的事,现在最关键的是怎样让孩子以最佳的精神状态来做这个手术。不是吗?”
“王兰,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会坚强起来的。不过,王兰,在孩子手术前你要在我身边,行吗?”援朝乞求地说。
“我会在你身边的。援朝,你想想怎样把实情告诉凡凡的妈妈。”
“这……我怕她会受不了的。王兰,你来告诉她吧,我怕我……”
“不。必须由你来告诉她。你的坚强会给她力量的。”
援朝想了想,说道:“好吧。”
王兰和援朝一起来到病房,王兰和倩茹点头相视一笑。
王兰问:“凡凡,你的腿又疼了吗?”
“疼了,但不是太疼。”
援朝问:“凡凡,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去。”
倩茹忙说:“不用了。刚才我们娘俩说好了,她想吃我做的肉丝面,我回家给她去做。”
“好吧。倩茹,回我那里去做吧。我那里离医院近,方便些。”
倩茹迟疑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陪着凡凡,我去给凡凡做饭去。”
“妈,你别着急,我还不饿。”
“知道了。”
倩茹走出病房。王兰示意援朝,援朝会意地点点头,微笑着对凡凡说:“凡凡,让王兰姑姑陪着你,爸爸送送妈妈,行吗?”
凡凡高兴地答应道:“行,爸,你去吧。”
援朝走出病房,在医院大门口追上倩茹喊道:“倩茹,你等等。”
倩茹回过头来问:“有事吗?”
“是的。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
倩茹疑惑地:“什么事?”
“你先别问了。”援朝说完看了看医院没人注意的角落说:“我们去那里谈。”
倩茹跟着援朝来到僻静的角落,倩茹有些紧张地问:“什么事?你快说。”
援朝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倩茹,凡凡的膝盖上长了个瘤子,等手术取出来后才能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怎么会?不……不是说只是一个小肿块儿吗?”
“那是当孩子面没说实话。所以……”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去问大夫。”
倩茹疯了似的就要往回走,援朝拉住她安慰道:“倩茹,你别这样。我们在孩子面前绝不能表现出来。只有让孩子在没有任何精神压力的情况下才能做好手术。再说,不一定结果就是坏的。”
“可是万一……万一呢?那该怎么办?”倩茹哽咽着。
“这就要我们做父母的必须坚强起来。”
“石磊?”石磊坐在公共汽车上,一个女人亲切地喊着他的名字。石磊朝喊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乔珊。石磊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乔珊却起身来到石磊后面的空座位上,兴奋、亲热地像见到久别的老朋友一般:“石磊,听说你也离开商厦了?”
“是的。怎么样?当阔太太的滋味挺好吧?”
“什么阔太太?他进去都快一年了。我们早就离了。”
“噢?”石磊听了警惕起来,很怕乔珊知道他和李姣离婚的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保持缄默为好。
“石磊,李姣挺好吧?”
石磊点了点头:“挺好。”
“我听说王兰找了个工程师,而且都快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
“对了,你们有孩子了吗?”
“啊……啊,还没有。”
“怎么?你们还没有孩子啊?你们都结婚几年了还不要孩子?其实女人岁数大了再要孩子……”
车停在了一个站牌前,石磊也不知道是什么站,起身往车下走去。他不想听乔珊在他耳边大谈女人什么年龄生孩子最好、最健康的知识。
“对不起,我下车了。”石磊逃也似的说。
乔珊急急地站起来在后面喊着:“你怎么下车了?你不回市里呀?”
石磊没心情等车,随手载了一辆出租车上去。自从乔珊说到王兰,他的思绪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王兰。他认为自己永远是一个感情的失败者。他对王兰的爱就像一张网,笼罩着他的思想、他的情感、他的生活。无论怎样摆脱也摆脱不开。只有工作时他才属于他自己。他常常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像别人那样找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过一般人的普通日子。如果那样李姣该是最好的伴侣,可他却硬把他们的关系弄到这种地步。但他没有后悔过,他觉得他们的离异彼此是一种解脱。再不会有过去那种矛盾、痛苦、自责的日子了。放下压在他肩上的责任使他轻松不已。她有了幸福的归宿,也就减轻了他心里的愧疚。这是个最圆满的结局。
他把情感全部倾注在了设计和建筑上。他爱那些用心勾画出的每一张设计,更爱他现在正在实施多年,梦想的由设计变成真正作品的建筑,他把它看成是一座凝固的音乐。他设计的每一张图纸、建筑中的每一砖一瓦就像一个个音符。整个创作过程使他快乐无比,幸福无比。他自信他的作品会赢得观众的喝彩和掌声。可当这座建筑接近尾声时,心里却发慌起来,就像接近临产的母亲怀疑自己的孩子是否漂亮、健康一样。他真想找董工,建筑上唯一的知己谈谈他此时的心理感受。但他现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深爱的女人的丈夫。他离开工地一是为了调节一下这种恐慌的心理,再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看爸爸了。他买了爸爸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回到家,和正在书房练书法的爸爸打了声招呼。
“爸,您吃饭了吗?”
“啊,回来了?我吃过了。你吃了吗?”
“没有。爸,给您买的您爱吃的糖炒栗子。”
“放那吧。你想吃什么饭?”石伯年放下毛笔来到客厅坐在石磊对面的沙发上问。
“有剩饭吗?”
“还有点剩米饭和炒菜。”
“待一会儿我自己热点剩饭吃就行了。”石磊边说边打开电视。
父子俩看着电视,好像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他们的代沟虽然不比从前那样深,但他们对人生、事业、婚姻等问题上的观点和看法却永远不会一致,永远不可能合拍。石伯年本想问问儿子对婚姻大事怎么想的,又怕石磊的回答令他生气和失望,一直忍着不问。石磊有一打无一打地调换着电视节目。回到家虽然没有了建筑上的恐慌心理,但家中的空寂氛围却使他异常孤独。他想跟爸爸聊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更怕爸爸把话题引到他的婚姻上去。父子俩自母亲去世后从来没有过家的温馨感。李姣进入这个家庭充当了他们父子感情的调和剂。
父子俩有了很多的话题可谈,尽管有时对某种事物的观点不一致而争论起来,但争论过后不但没有伤害彼此的感情,倒成了感情交融的润滑剂。石伯年常想儿子的个性其实很像他,但时代却没把石磊造就成他期望的那种军人后代应该具备的一身正气,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认为李姣之所以提出离婚,就是他这玩世不恭的做派造成的,再就是自从接了工程以后很少回家。谁知道是因为工程忙而不能回家,还是故意冷淡李姣?他不理解儿子是怎么想的,他觉得儿子对感情问题说不上不严肃,但至少也是态度暧昧。想到这儿石伯年越想越气,还是忍不住问道:“石磊,你对你的婚姻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婚姻是靠缘分,不是我想出来的。”石磊蹙了蹙眉,忍耐地说。他觉得爸爸的问题有些可笑,而且他不愿意和爸爸谈论这个话题。
(1)第一百零一章 为了别人的幸福,又一次放弃了自己的爱 (3)
石伯年一听生气了,不满地喝道:“但是你婚姻的失败,你要负主要责任。我不明白李姣哪儿不好。就算她不能生孩子,也不是她提出离婚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