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匆匆,阎九的伤也好了,只不过,他一直赖在雨神殿不肯离去,说是要报恩,楚慕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啊,她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个人了,明知等不到却依旧在等着。
看着在院子里浇花的阎九,楚慕无奈道:“你一介冥王,何苦居于我这雨神殿呢,你的心思我未尝不知道,可是,你也应当知道一些我当年的事情。放弃吧,没有结果。”
“当年之事?”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当时他去渡劫去了。
诧异的望着阎九,楚慕没想到阎九竟是不知道,为了成功的断了这份烂桃花,她将当初的事慢慢道来。
若干年前,楚慕因着将瑶华一群人揍了一顿,思来想去决定去凡间避避难。
见着凡间的繁华盛世,楚慕忽的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和着这人世喧哗,干起了老本行,无人可知,战神最擅长的不是打架,而是算卦。
这一日,她摆完摊走在一处小巷子里,正如话本子里面所说的,她遇着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人,后来她时常想若是没有遇见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这个人遍身都是伤痕,楚慕随手救下了他,将他放置在院子中,就将他给遗忘了,直到一日回府发现院中似乎多了许多花花草草,才想起院中还有一人。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沈然带着笑,向着楚慕拱了拱手,那日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却不想被眼前这位姑娘救了。
楚慕微微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不过随手之举,不必放在心上。你若是想报答我,就留下来帮我打理一下这院子,我觉得你甚是适合这份职务。”
沈然自是答应了下来,他此时恰好需要一个地方避避,此处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着日日在外面算卦,楚慕每日只能看见沈然两三回,这个两三回也只是用膳的时候,虽说是神仙,但还是逃不过美食的诱惑,再者沈然做的菜也是真的好吃的紧。
日子就这么淡淡的过着,有时候若是楚慕晚些回去,沈然还会在门口等着她,倒让楚慕无端的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就连沈然都沉溺在其中,若是他一开始就心无杂念,也许他们两会有未来,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是有目的的。
许是一切都比较顺利,沈然每每望着楚慕就觉得她已经看穿了一切。
若楚慕真真切切的是凡人,那她可能真的就会上当,可是啊,她活了几万年了,若是连一个凡人的意图都看不清那还真是白活了这么久了。此时未表露出一二,也只是漫漫神生太过无趣了,总是想找点乐子,且她并不认为沈然能够伤的了她。
沈然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殿下来我这小小的院子待了这么久意欲何为?”没想到居然还是太子殿下,可惜啊,注定当不上皇帝,身上没有龙气。
“楚姑娘当真是好眼力,在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近日多有叨扰。”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就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可惜啊,他身上肩负着责任,不可逃脱。
思考了半晌,楚慕觉得反正这地方也呆够了,不若跟着沈然,也算是帮人帮到底,再帮帮这个傻小子。思及这,她才开口道:“太子殿下回去后定然危险重重,我就暂且先护送太子殿下一路吧,且我回国都也有些事。”
“如此,便多谢了。”沈然没有推脱,他有一种预感楚慕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楚慕一路护送着沈然回了国都,但没有插手夺位一事,毕竟她是神,她已经救了沈然了,天道对她已是不满了,她只能做到这里了。
一切都发展着,就如同楚慕预料的那样,沈然输了输得很彻底,她还没来得及去救他,他就死在了宫变之下,看着他的尸体,心中隐隐作痛,原来,她也是有心的,她的心中也会喜欢上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是她第一次违了天道,将沈然给救活了,但她也因此遭受天谴,半身修为尽失,那一百年间她沉睡在无尽海,等她醒来之时人间已经变了个样,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人了,沧海桑田也不过转眼一瞬,神啊,拥有无尽的寿命。
站在院子门口,院中杂草丛生,围墙也垮了,没有当初的一点影子,想了想,挥挥手,院子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可惜人却不在了。
因着失去了半数修为,楚慕思量了一下,去找天帝辞了这战神之位,然后就一直在这处地方等着那个人,她觉得她们总是会相遇的,可惜啊,等了几百年都从未遇见过,不对或许遇见过,但只是他早就变了,再也没有那熟悉的感觉了。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冥王大人该回去了。”说完,便离去了,只留下一道倩影。
阎九心中有些酸涩,原以为楚慕这样的人啊心中定是无人,却不想只是自己的妄念罢了。当初,他和先雨神的事其实并非像世人说的那样,妾有情而郎无意罢了。
那日,他历练归来,忘却了在凡世所经历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心烦意乱刚好遇见乔草受伤在地,就顺手救了她,却不曾想此后就被赖上了。
乔草一有空就会到魔界去找他,但是他实在是对她无意,便每每得知她要来只是离开冥界,去凡世办事,三千凡世,就算她有心找也找不到的。后来大概过了一百年之久,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他只当是她放弃了,却不料他成了乔草的执念,衍生了心魔,凡是与他走得近的女子大多被乔草整治过,当然这些事他原先也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乔草已经醒悟了,大概是愧疚心作祟,便自己羽化了。
他现在也很后悔,为何要多此一举,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却由着他一人的原因,令众人都无好的下场。乔草只看得到他,却看不到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