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观摩一阵便对崇蕾及长须老者的工作失去兴趣，门口又被那些黑甲卫士堵住，他只得在店内晃悠。
柜台上售卖的大多机械制品都奇形怪状猜不出用途，看上去不那么奇怪的物品，作用也和外形相去甚远。
像是手杖的机械物旁边悬挂写有“小离炮”这几个字的木牌。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盒名为“小型收纳箱（60）”。十几个从四米高到拇指大的未激活机器人自不必提，还有遥控器外形的机械物，名为“造神机”。
门口那些黑甲卫士只顾守门，对随意浏览店内物品的黎远毫不在意，崇蕾偶尔会关注他一下，神态莫名有些紧张忐忑。
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用金属制作，看样子似乎暗藏了不少机关，楼梯左右都是灰褐色墙壁，正上方一道缠绕锁链的铁门紧密闭合，隔绝了黎远的目光。
黎远对窥探别人秘密没有兴趣，当即转头就走。崇蕾在厅堂中焦灼难安，看见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再度恢复为写一阵歇一会儿的状态，直到累得瘫坐在地才勉强完成了一篇小作文。
“我去……呼呼，累死老娘了……”
哪怕过度劳累消耗域能，气喘吁吁的崇蕾也仍然坚持说话，长须老者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仔细检查起新添记忆的内容。黎远凑上去瞅了一眼，被过于简洁的文字以及草率的逻辑惊住。
这一篇文章看起来不太靠谱，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一般而言想达到洗脑的目的，将以前的记忆全部清零才是标准流程，然而这种操作得打开记忆之门，不知为何，长须老者与崇蕾潜意识中都不乐意这么做。
而就算要保留记忆，那也得从过去早已触发的矛盾点或不满进行引导来让目标叛变，光是以“凡力海域人挺好”作为转折点真站不住脚。
崇蕾哪怕再菜也是运用域能的能力菜，这些关键处她都很清楚。长须老者就在身旁，她也不敢为了节约域能耍滑头，做得这么简洁实在是因为没办法。
陈生的记忆有大片被涂抹，除黎远外无人知道被隐瞒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崇蕾不敢写得太细，否则要是有对不上的地方从而让陈生产生混乱，那她该怎么负责？
既然无法令其彻底对过去死心，暂时就只能将凡力海域刻画得天上有地下无，一个劲说这边好。期间再用上域能使用的一些小技巧，令这些记忆不是随意出现而是如钉子般深刻铭心，洗脑也就成功了一半。
［是不是太没逻辑了？难道记忆海域的人写下的文字无法被轻易推翻吗？］
黎远感叹着走近长须老者，崇蕾已经停笔，这代表洗脑的事完结撒花，他等会儿就可以回去吃饭了。
［在外面一天什么都没吃，但愿晚饭还是虫子］
午间时，黎远看到那些研究员有的吃草有的吃金属，顿时就觉得虫子似乎还不错，至少只是看着不行而已。
长须老者在黎远想着晚餐的时候就已经在那篇小作文上画好了阵法，并用特殊道具固定加深，确保洗脑的效用与可行。
他看到凑过来的黎远，叹息一声弯腰将其抱起，崇蕾见状也顾不上休息，喘着气以赶鬼般的心态快速将本册转换回记忆之门，接着她唤醒陈生、整理好放在高台上的空白本册、弯着腰恭恭敬敬将一行人送到了门口，绝口不提报酬、苦累之事。
长须老者出了门飞速离开，总算赶在将军与钱德回归前送黎远和陈生回到他们休息的房屋中。
“这个给你。”
临走前长须老者犹豫一瞬，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石吊坠：
“这是小福坠，平时会吸收佩戴者运势，要用的时候掐碎可以获得一次大运，具体根据积累量确定。”
［懂］
黎远对自己运势缺失下的日常有点兴趣，当即道谢接过，而长须老者也不出意料叮嘱道：
“你今天只接受了常规检查，明白吗？”
［既是试探也是封口？］
黎远点头回应。
对方不采用具有奇异力量的誓文而只采取口头约定，大概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会遵守吧。反正不管想得对不对，黎远宁愿多考虑几层也不乐意傻傻听他人言。
等长须老者带着黑甲卫士离开，黎远便放出陈生好奇询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时隔许久，陈生终于离开瓶子漂浮空中，原本总想着回到超能科的它没有趁机逃跑，而是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挺好的啊？你干嘛？”
［一直被洗脑，总有一天它会痴呆的］
抱着等陈生“阿巴阿巴”说话的心思，黎远闭上了嘴，忽然想起崇蕾没给自己写好话，那在陈生心里自己大概还是撕不掉“有病”的标签……
［算了，管它呢］
忙碌一天还没能吃上东西，黎远只得闷头睡觉，等他被叫醒已是第二日清晨。
钱德一手拎着他，正大摇大摆前往董长禄居住的小屋，陈生在旁边飘着的同时不停喊他：
“起床起床起……哦你醒啦！”
“嗯。”
黎远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自己下来走路的意思。
一行人到达木屋中时董长禄已经批好文件，也顾不上让他们吃饭便忙碌起立誓言、签契约、签订参军协议、记录身份信息、保留血液等等琐事，一切尘埃落定后已是午时。
誓言及契约涉及的细节和繁琐处极多，但主要内容概括起来就是“不能对凡力海域不利”，若存心要害凡力海域则视为违规，惩罚种类不多，驱逐起步最高死刑。
这种契约只有像是黎远和陈生这种身份目的不明的外域人或犯下前科的本域人才要签订，因而限制条件较为严苛。
参军协议相较简洁，域能训练达标则需进入卫国军，参军满五个红月后还活着即可获得自由身，留驻或退伍都自便。
凡力海域对子民们的能力有粗略划分，体和智是两大方向，其中又各分十段，参军标准是两边都达到四段。
域能训练会有专业部门查问，若发现故意拖延、谎报等等情况则视为违法犯罪，惩罚力度相当大。
实在没有才能的人，满五十个红月后自动恢复自由，不再有参军义务，同时也会失去诸多福利。
［值得注意的是“红月”的意义，它在每个海域出现的间隔期不相同、意义也不相同
凡力海域是每隔九百天出现一次，并将一个红月视为一年，也就是说七十九个红月的钱德在原本世界可以粗略算做一百九十几岁，而我连两岁都还差很多……离谱］
黎远意识到这个世界人们的寿命很长，由于董长禄就在旁边，好奇心驱使下他直接去问了问，轻易就得到了凡力海域人类平均寿命的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