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顾箫已收拾好行装,与师父一同离开洛孤峰。
“希望早些回来吧。”
尤池远远看着两人的马车消失,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峰上,监督小崽子们集训。
马车一路向东,绕过东乡郡城,在城外的一处市集,车夫另牵了匹马返回。
林安这次可不是外出旅游,一些地方车夫没法跟去。
顾箫不会赶车,林安亲自动手,马车进入密林中的一条小道,然后弯弯绕绕,两刻钟,从另一头出来,朝着东乡郡北边赶去。
这一块是青狼帮的地盘,林安行事谨慎,一路上没惹出什么麻烦。
很快到了夜晚,还未到达目的地,两人在一处小镇停下,寻了间客栈住下。
“箫儿,你记住,在外时睡觉轻些。
因为睡死了,可能就真的死了。”
睡前,林安特意提醒了顾箫两句。
这间客栈环境一般,勉强过的去,两人早早睡下。
寅时四刻,林安从睡梦中醒来,他醒的很快,很早,在外面他便是如此,特别是执行那些任务的时候。
“......”
顾箫躺在他身旁,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人睡在一起。
林安看了他两眼,小子睡的正香,看样子是完全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哎。”
林安摇摇头,把被子给顾箫轻轻拉上,他脸上挂着几分笑意。
很久,很久,他都不曾有这种感觉。
起身,推开窗子,外面一片虽是漆黑,可在林安眼中犹如白昼,他看的清楚,没有异样。
东乡郡靠近北地,四月份天气还算清凉,林安披着一件黑袍,手握着短剑。
他从窗口跳出,几个闪身跳跃,稳稳落在房顶。
“琳......”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向远方,等待阳光的出现。
顾箫是被公鸡叫醒的,此时窗外看不到阳光,但离太阳升起也无有多长时间。
待他洗漱完,林安正好推开门从屋外走进。
“收拾好,我们现在便走。”
林安丢给顾箫两个热乎的大馒头,整理起自己的行囊。
顾箫边吃边收拾,不一会儿,两人重新坐上马车,继续朝着东乡郡的北边前进。
顾箫一人在车内闲的无聊,很快入定吐纳。
这一路都是郊外,没有什么人家,两人只中午在一个茶摊简单吃了些饭食,便再没有遇上他人。
顾箫这半日都坐在车厢内吐纳。
突破到养气境后,提升巨大,他一天修炼七个时辰,方才会达到经脉承受的极限。
“呼~呼~呼......”
吐纳,即是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灵力,经过凝练,成为自己体内的纯净真气。
锻气境是基础境界,这个境界的武者吸收灵力,将真气存储在丹田与经脉中以蕴养身体、
但由于经脉与丹田通常堵塞的厉害,存储的真气极少,凝练程度亦不高,离体几尺就重新逸散回归天地。
锻气境极限的武者利用真气在丹田中开辟一处空间,并打通彻底一条主经脉,便成功突破到养气境。
而一整个养气境,具是在吸收天地灵力,凝练真气,为下一阶段凝脉境打通更多经脉做准备。
“箫儿,我们到了。”
林安拉开车帘,轻声打断了顾箫的修行。
顾箫从马车上跳下,外面是一处小镇,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很是嘈杂。
这地方较为繁华,两人寻了间不错的客栈,顾箫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林安看看窗外,现在时间尚早,他要等到夜晚无人再去接取任务。
“箫儿,你先睡一觉,保证精力充沛。”
林安端了盆水,靠在窗边洗剑。
尽管保养的不错,可两年未动,佩剑上有些锈迹,不是剑锈,而是鞘锈了。
盆里的水微微发红,是洗下的陈年血迹,不知是两年前那个倒霉鬼身上的。
检查了一番武器,关上窗,林安靠在窗边睡着,手边握着剑。
咚咚咚。
外面打更的老头,敲起铜锣。
林安清醒,拉开窗一看,月色姣好,略有微风。
叫醒顾箫,两人披上黑袍与斗篷,人手一把短剑从窗口翻出客栈。
二楼对两人来说并不高,林安一跃而下,顾箫迟疑了一刻,找准一处无物的泥地。
真气运转到退步,微微一蹬,在空中划出三丈远,稍稍屈膝便稳稳落在地上。
因为背着一柄五十斤的重剑,顾箫这一跃在地上留下两个不浅的脚印。
林安摇摇头,挥手用真气碾平脚印附近的泥土,顺便远远带上了窗户。
两人运起轻功,越上隔壁房顶,真气在腿部运转,踩着房顶,每次跃出两丈,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离开小镇,走了四五里山路,两人来到一处荒村中。
之所以说是荒村,入眼皆是一片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大晚上颇为恐怖。
林安走在前头,这地方他很熟,在断壁间跳跃,片刻间两人停在一间还算完整的土屋前。
土屋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破木门,上面挂着一个烂铁片。
林安拿着剑鞘在木门上连敲四下,又敲了两下铁片。
“口令。”
不多时,有人打开门,是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披一身兽袍,带着副狰狞的面具,口音极重,用冷漠的眼神扫视林安二人。
“十七楼上月。”
林安用同样冷漠的音调回答。
兽袍男子扫了顾箫一眼,退到门后,不再吐一言。
“箫儿,我们走,记得别问别说。”
林安迈步走进屋内,还是熟悉的样子,他回头望了眼顾箫。
“是。”
顾箫点点头,这里的环境令他产生了丝丝的恐惧......不过,更多的是兴奋与好奇。
顾箫好奇地打量四周,屋里没有火把或是蜡烛,一片黑暗,他也隐隐有些看不清四周。
他跟着林安走,土屋内另有门道,足足在黑暗中走了半盏茶时间,眼前总算出现光芒。
是一道木门,锁上的,林安运起真气一脚踹开。
“说了多少次,敲门敲门,你又踹!”
与木门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阵尖锐的喊叫声。
里面是一处很宽大的屋子,顾箫随着林安进入其内,迎面是一个木柜,后面站着位灰色布衣老者,看面相得有七十岁往上。
“叶老鬼头,别磨磨唧唧,只是一扇破门。”
林安不理会那人的抱怨,反手向他丢出一枚蓝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