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这宴陆羽不得不去。
“太子想杀我,找个人就给我杀了,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请我去赴宴呢”,陆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可是,他又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邀他赴宴。拉拢他?可是他刚杀了太子一个马前卒。
“殿下,请你为我做主啊”,一大早梁昭昀的父亲,禁军副统领梁佑就跑到东宫哭诉。
刘浮翎看着老泪纵横的梁冬,皱了皱眉头,安慰道:“老将军,我们是在争那个位置啊,哪有不死人的。我保证,只要你们同心协力扶我坐上去,封侯拜相都不是难事。梁将军,你除了昭昀,还有一个孩子,你要向前看啊”。
“难道昀儿的仇就不报了吗?”,梁佑盯着刘浮翎,声音有些颤抖着质问道。
“梁将军”,刘浮翎的声音渐渐变冷,“陆羽现在对我们有大用,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事成之后,他随你处置”。
梁佑此时也清醒过来,连忙跪地,对刘浮翎说道:“老臣爱子心切,望殿下不要怪罪。”
刘浮翎扶起梁冬,安慰道:“老将军的痛失爱子,我感同身受。可是陆羽现在真的不能动。至于事成之后,他随你处置”。
“是”,梁佑恭恭敬敬的退出太子府。
梁佑走后,杨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刘浮翎行了一礼,说道:“殿下,这老东西太不识礼数。而且,梁昭昀死了,他必定对我们心存芥蒂,我们何不趁机将他拿掉,至于禁军那边,再找人顶上去就可以了”。
杨庄乃是刘浮翎最器重的谋士,也是杨厉的亲大哥。
“老家伙快不行了,现在谁动小心思,谁就会被盯上。他一向将禁军看的严,我们更不能贸然动梁佑。而且,事成之后,他们愿意斗,就让他们斗好了”。刘浮翎虽然名声不太好,可是心机却不比任何差。
这种时候,老帝主求的是稳,他想让两朝平稳过度。而不出乱子,帝位自然是他刘浮翎。所以,他一点都不急。而且,事成之后,这些从龙之臣,位高权重,他们自己相互制约,也能省事。
“殿下英明”,杨庄抱拳一拜,随后退了出去。
“晚上的宴会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都按殿下的嘱咐吩咐下去了,另外徽公主也答应赴宴了”。太子府詹事仇旦,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太监连忙答道。
当晚,陆羽骑马来到皇宫外,进入了宫城外的仙林苑。
仙林苑在五百年前其实不叫这个名字,叫化龙苑,是新帝登基举行祭天大典之所。
可是,五百年前,新帝刘惠凌刚刚登基,正在举行祭天大典时,就被兄弟刘惠辉从帝主宝座上赶了下来。
刘惠辉为了抹掉自己夺兄长之位的污点,便将化龙苑从皇宫中划了出来,并改名仙林苑。
后来,这里渐渐荒废了,变成了一些皇子宴请宾客之所。
而当时的情况和现在的皇子夺嫡,十分相似。太子刘惠凌和手握重兵的皇子刘惠辉争锋相对。
陆羽不知道刘浮翎将宴会安排在这里的用意,可能是觉得他和废帝刘惠凌不一样吧。
进了仙林苑的大门,陆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在帝都这等热闹繁华之地,还有向仙林苑这般冷清寂寥之所。
“可是陆羽公子?”刚进了二门,迎面走来一个太监。
“见过公公”,虽然和刘浮翎不对付,但陆羽最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现在他在弱势,姿态适度放低一些,没什么坏处。
“陆公子随我来”,小太监在前面带路。陆羽一边盘算着如何应付刘浮翎,一边欣赏沿途的美景。
清幽别致,安乐之所。
不一会,陆羽看到一颗夜明珠一般的人工湖,湖上,一座精致的阁楼耸然挺立,阁楼内还时不时传出阵阵弦乐之声。
“陆公子,你您进去吧,奴才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陆羽点了点头,走进了阁楼。宴会已经开始了,除开陆羽,刘浮翎还邀请了四五个年轻一辈,其中之一是陆羽见过的杨厉。另外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坐在左首第一个位置,看样子不是公主就是郡主。
“陆兄弟,你来晚了”,看到陆羽走进来,刘浮翎很热情了起身迎接。
拉着陆羽的手走到上首,吩咐到:“看座”。
立马就有两个太监抬着桌子,坐垫放在刘浮翎的座位旁边。
陆羽一看,这个座位,却不坐,对刘浮翎说道:“殿下抬爱,草民实不敢受”。
陆羽都没搞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值得刘浮翎给这么高的礼遇?
“坐吧,本宫说你能坐,你就能坐”,刘浮翎将陆羽按着坐下。
“多谢殿下”。
刘浮翎含笑拿起酒杯:“今天,只有陆羽兄弟,没有同桌宴饮过,我们敬陆兄弟”。
“多谢殿下”,陆羽不知道刘浮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暂且忍耐,拿起酒杯一干二净。
“陆兄弟好酒量”,说着刘浮翎又拿起第二杯,“之前和陆兄弟有些小误会,希望陆兄弟不要介意,这一杯,我敬你”。
陆羽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是草民有眼无珠得罪了殿下才是,我向殿下赔罪”。
说罢,陆羽再次一饮而尽。
该杀杀,该打打,场面上的话一定要说的漂亮。
“哈哈哈,兄弟爽快”,刘浮翎开怀大笑,也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刘浮翎拍拍了拍手掌,一个宫娥捧着一个托盘,托着一个储物袋走到陆羽面前。
“殿下,这?”陆羽不明所以的看向刘浮翎。
“陆兄弟别误会,前段时家家舅报错了消息,导致兄弟你收了伤,这是给你的补偿”。
如果不是之前对刘浮翎就有了解,陆羽还真会把他当个敞亮人。他笑着推辞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殿下不必如此”。
“不对吧,陆师弟,我记得你大闹武馆执事堂,吵着要补偿,现在怎么不要了呢?”杨厉盯着陆羽,冷笑几声。
刘浮翎也盯着陆羽,眼带笑意。
陆羽拿过储物袋,掂了掂,说道:“那就多谢殿下了”。这是刘浮翎给他的补偿,他拿了也是白拿,谁能说三道四。
刘浮翎没想到陆羽还真拿了。他刘浮翎送礼,别人接了,他高兴,但补偿这种东西,呵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兄,这位陆公子对在座的还不太熟悉吧,何不介绍介绍”,刘浮徽眼看着气氛陷入尴尬,连忙帮刘浮翎打圆场。
刘浮翎干笑两声,说道:“对对对,是的给陆兄弟介绍介绍”。
刘浮翎拉着陆羽的手,一个个给陆羽介绍起这些帝都真正的官二代们。
除了陆羽之前见过的元老院议长杨道成之子杨厉之外。还有禁军统领董琬之子董方平、监察厅聂楠厅长之子聂天云、京畿卫副统领章平和之子章玉。
在座的,都是帝都手握重权的贵胄之子。
而听了他们的身份,陆羽也明白刘浮翎为什么会把宴会设在这仙林苑了。因为他有信心,干掉自己的兄弟。
“这位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刘浮翎将陆羽拉到刘浮徽面前,随后又对刘浮徽说道:“徽妹,过来见过陆公子”。
陆羽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刘浮徽微微欠身,说道:“陆公子叫我浮徽即可”,说罢,脸上早已布满了红霞。她很清楚皇兄让她来的目的,虽然她很厌恶这种事,但她也不得不帮他的兄长。
陆羽微微一愣,连忙施礼说道:“草民不敢造次”。闺阁之女的芳名岂是能随意叫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公主。陆羽已经看明白了刘浮翎的意思,但他婉拒了刘浮徽的要求,也就是拒绝了刘浮翎的牵线拉媒。
回到自己的座位,陆羽静等好戏开锣。
刘浮徽的暗示算是第一出戏,算是美色吧。
第二处应该是财富了。
果然,又一杯酒下肚,刘浮翎再次命人捧上一个储物袋。
“陆兄弟,初次见面,希望你能收下”。
陆羽看了看储物袋,略一沉吟,说道:“殿下,这个东西我不能收”。
“哦?这是为何,难道陆兄弟没把我当自己人?”刘浮翎眯着眼,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殿下,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所以在下不敢受”。
刘浮翎看了看陆羽,又看了看陆羽面前的储物袋,转而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无功不受禄,既然陆兄弟不想要,那本宫,也就不勉强了”。
一挥手,宫娥捧着东西出去了。刘浮翎又道:“舞乐”。
随后,一群身穿粉色薄纱的舞女翩翩跹跹涌入阁楼。一时间欢歌笑语,杯觥交错。
“陆兄弟,这舞女如何啊?”刘浮翎盯着陆羽问到。
“宫廷歌妓自然是上上之品。纤巧婀娜,妩媚风流,乃是人间极品”,陆羽知道,第三出戏来了,而这一次,他不打算拒绝。
“送给你如何?”
陆羽受宠若惊,嘴上连说不敢,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这次你就不要推辞了,一些舞女而已”。
“多谢殿下,不过陆羽却不敢贪多,只要一个足矣”,因为他在帝都租的房子,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答应裂空雕的烤肉也一直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