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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下打工

初九家里负担实在太重,父母根本无力承担五个男孩的一切。正因为如此,初九在六岁时,开始跟着几个哥哥上山砍柴,除了满足家里材火需要,更多的是拿到集市出售。随着年龄增加,他干的农活,重活越来越多。可以说,初九小时候,体会了当时农村小孩的一切苦楚。他并没有因为有几个哥哥,而让劳累有丝毫的减少。

由于家庭条件太差,加上父亲影天的身体也不好。老大,老二,三老相继辍学,全部投入南下的打工大潮,只有初九和老四影青杨还在继续读书。

2000年期间,也就是在初九在十二岁时。父母身体变得更差,老四同样辍学了,他同样也南下打工了。家里的所有重活,累活,几乎全部落到初九单薄的身上。家里不仅有十几亩田,还喂了五六头猪,养了一些鸡鸭鹅之类。不仅如此,老大影青林的两个小孩也是父母带着。初九小小的年纪承担着,远超他年龄所能承担的重任。无论是砍柴,打猪草,插秧,收割稻谷,还是挑猪粪之类。

也许有人会说,为什么不请人帮忙呢?影天夫妇不是不想请,而是根本请不到人。此时的农村,从少年到中年,无论男女,几乎全部南下打工。农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孕,想请一个人干农活极为困难。

在这种情况,初九不要说再去练习气功,连基本的学习时间也不够。每到农忙之时,初九承担家中绝大部分的挑担任务。初九由于长期挑重物,又得不到休息和恢复时间,脖子处落下一个富贵包。让身材高挑英俊的初九,留下了美中不足之处。

每年农忙后,初九最大的愿望不是别的,而是希望大病一场。他想好好休息一下,他实在太累,太累了。但是,他没有想过放弃,没有想过逃脱,只因为他的一种责任感。

时间很快,一转眼到了2005年。初九已经17岁了,身高达到176厘米,相貌虽称不上非常英俊,但绝对算得上一个小帅哥。唯一的遗憾,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体重还不足110斤,给人太过单薄之感。

这一年,初九马上要读高三了,不过,他却不打算继续读书了。他要加入打工大军,不再是家庭太穷,而是以他的成绩,肯定无法考上大学。这让他父母,特别是父亲影天非常失望,影天心里最大的愿望,希望有一个儿子考上大学。不过,他也知道学习这种事情,无法强迫儿子怎么样。加上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宽裕,因此也没有逼初九继续读书。

“小九,你大哥二哥和三哥都结婚了,家里并不需要你干太多家务了。你不打算努力努力,也许还有考上大学的希望,哪怕考个二本三本也行呀!”母亲朱彩云听初九说不读书了,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内心是有点愧疚,前几年几个儿子外出打工,他们夫妇身体也不好。导致初九学习成绩大降,否则,也不会读当地最差的高中。

“算了,他不想读,劝说也没有用。小九,你出去打工也不要忘了学习,知识在什么时候都是需要的。这个暑假出去锻炼一下,你可以当做一种体验。如果觉得打工不如意,后悔了,也可以回来继续读书。”影天为叹了一口气,为初九安排一条退路。

初九点头称是,其实父母不说。他也不会放弃学习,这次外出的包裹中。除了几件衣服外,其他全都是书,其中英语书就占了一大半。

几个哥哥外出这几年,并没有给家中寄什么钱。相反,他还利用周末空闲时间,跑到南粤省的一个县级城市做起种子生意。每个周末也能赚上几百元,正因为他赚了一些钱,初九认为自己外出打工,也可以赚得比别人多。

2005年7月5日,初九跟着表哥朱鹏程,一起到了粤南省会花都市打工。花都市是华夏第一批改革的城市,也是华南省百姓的打工聚集地之一。

初九一到这里,被眼前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以及车水马龙彻底惊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一个完全不同的氛围。什么叫繁华?什么叫大路?什么叫人多?在这座都市中,完美诠释出来了。当然,什么叫有钱?什么叫享受?在这座美丽的南方都市之中,同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这一切和普通的打工仔,其实是没什么关系。初九进入一个叫九阳电子的工厂,流水线作业,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只要到了上班时间,机器几乎24小时不停顿。原本期望有时间看书也好,或是发财梦也罢,被高强度的劳作彻底击垮。不要说去行动,连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每次下班后回来宿舍,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睡觉,在没有其他更多想法。在这个工厂坚持了半个月后,初九终于决定辞职不干了。

“鹏程表哥,我不想在这个电子厂干了,打算明天去辞职。”这天晚上深夜12点,在回宿舍的途中,初九对表哥提出自己深思熟虑的决定。

“辞职?你干了半个月,如果现在辞职是拿不到一分钱。再说,你为什么辞职?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钱?去其他地方不是一样上班,待遇也不会比这里多到哪里去。”表哥朱鹏程明白初九的想法,因为初九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将其中利害分析了一下,他担心这个表弟好高骛远。

“我知道,每个工厂都会扣押半个月工资,再干下去这半个月也是拿不到钱。我辞职不是因为工作辛苦,而是这这种工作,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初九稍微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总不能说,是因为没有时间看书,看不到前途之类的话。

“好吧!你非要出去碰碰壁,你就去吧!你迟早会知道,所有的工厂都差不多。希望下次不要再轻易辞职,否则,这里半月,那里半月,一年到头都拿不到多少钱。”朱鹏程看到初九坚决的眼神,也没有再去劝说。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深有体会,别人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初九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九阳电子厂。他离开这家电子公司,与待遇无关,而是不喜欢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初九出生贫困家庭,但是,他对金钱并不太在意。虽不是视金钱如粪土,但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说白了,也就是心性高傲,不屑于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而已。

站在大街上,马路依然是热闹非凡,城市依然到处充满诱惑。可是,初九觉得这一切不属于自己,自己与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但是,不管再怎么高傲,再怎么不喜欢,初九也知道自己要尽快找到工作。

此时,初九身上只有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根本无法坚持几天。在花都市什么都贵,最便宜的饭菜也要每餐5元。如果不找到工作,吃饭都成问题,住宿就更不要说了。

工业区内,到处都是招聘广告,各式各样的工作。保安,文员,秘书,工程师等等,不过,招聘最多的还是流水线工人。待遇更是各有不同,少的不过数百元,多的达到万元每月,同样,绝大部分都是每月一千多一点。

初九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招聘好像一模一样。流水线工人的待遇都是一千多一点,工作时间都是每天11 个小时以上,而且都是每周六天半上班。至于其他工作,要么有专业要求,要么有学历要求,又或要求是女性。哪怕保安的要求也不少,除了要求退伍军人优先外。工作更是两班倒,而且周末和节假日无休。

初九有些无语,农村出来打工的人,其实根本没有多少选择。除了去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为什么说几乎,因为还有三种人有选择。一是有驾照的人,他们可以选择物流运输等相关工作。二是有技术经验,可以当班组长和技术员。最后就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可以选择秘书和文员之类的职位。初九显然不属于这三种人,初九内心其实也是十分无奈。在工业区转了半天,最后准备到市区再找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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