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学时,白瑾昭在国子监门口等了白西年许久,迟迟未见他的身影,可是白将军府的马车还在。
“小姐,少爷可能先回府了吧?”碧洛边张望边道。
白瑾昭垂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开口:“马车留这,我们先去东市街。”随后又吩咐车夫若是等不到白西年,便回府罢了。
东市街是贫民区三教九流小贩聚集地,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真真假假,一经出售,概不退货。全凭运气吧,可能几两银子买了玉石,也可能几百两买了石头。
“小姐,东市街很混乱的。”碧洛小心提醒,“若是想买什么,吩咐碧洛去就好了。”扬起笑容。
白瑾昭摇摇头,“东市街是混乱,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去。要不然碧洛你先回府。”
“万万使不得,夫人要是看见我独自回府,定会担忧小姐的。”碧洛连忙摆手。
“要是乌衣在就好了。”白瑾昭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东市街吧,记得跟紧我,别被人流冲散了。”
“好的小姐。”碧洛连连点头。
一路上路人频频回头看向白瑾昭和碧洛仆主二人,白瑾昭不由得微微皱眉,“碧洛你去买个白纱斗笠。”
“好的小姐。”碧洛自然也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虽然沧溟国风开放,但是一直被盯着确实不舒服。
不一会儿,碧洛带着斗笠回来了。白瑾昭的容貌被斗笠遮住,自然感觉舒服多了。凭借着原主穿街走巷的记忆找到去东市街的路线。
离东市街不远时,白瑾昭看见一群人在暗巷里好像围住殴打一个青衣衣襟绣着竹叶的少年,因为戴着斗笠而且距离有些远,白瑾昭并听未清那群人在说着什么。
不过她又不是什么喜欢管闲事的人,便想赶紧去东市街。可是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白瑾昭脱下斗笠,那少年有点眼熟的样子,青竹叶衣?!她记得今日白西年也是穿着青竹叶衣。
“碧洛在这里等我。”不等碧洛回答,白瑾昭便走了。
白瑾昭走到巷口他们的声音她听起来更真切了。
“臭小子,招惹了我,你还想跑?”胡子大汉道。
“兄弟们,给我狠狠打。”
还有几声闷哼。
“大哥,这小子样貌不错啊。”一个猥琐的声音。
“是吗?要不玩玩,再卖了去勾栏院当小倌?”胡子大汉一脸邪笑。
“呸,你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你们敢干这些腌臜下贱的勾当?”那少年清朗是声音,不就是白西年吗。
“哟,脾气还爆。兄弟们别玩死了!”胡子大汉伸手想动白西年的衣服。
那个几个混混也是一脸猥琐,“大哥,这贵族玩的小癖好,咱也尝尝,哈哈哈哈……”
污秽不堪入耳的话语。
白西年虽然会些皮毛武功但是寡不敌众。
“住手,动了本殿下的人,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白瑾昭声音听不出情绪,她虽然戴着白纱斗笠,但是那身衣裙也看得出来是名女子,白西年也一眼辨认出是她。
“哟,小妹妹?好大的口气。”一个赤色衣小混混转身色眯眯的眼睛看向白瑾昭。
“哈哈哈,正好,一起玩啊!”胡子大汉一脸淫笑。
“你滚开啊,我又不认识你,当什么英雄!”白西年立马着急了。
“来了的来了,哪里还有走的道理?”混混向白瑾昭走去。
“你快跑啊!小爷我不需要你救!”白西年着急了,他并不认为白瑾昭能打得过这群流氓。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一旁的绿衣混混踹了白西年一脚。
白西年生生被踹倒吐了口血。
白瑾昭看到白西年被踹,脸色一冷,眼眸里的寒光乍现,煞气毫不收敛。
“小姑娘,让我看看你的脸。”这个灰衣混混想摘掉白瑾昭的斗笠,刚刚伸出左手。
白瑾昭头一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匕首,寒光一现,轻松松割掉了灰衣混混的左手,“肮脏!”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好久没有动手了,杀戮的感觉。
“啊,你个臭娘们!兄弟们,愣着干什么!”灰衣混混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道。
白瑾昭悠闲似地在这群人间游走,凡她走到的地方,都会流血。几个大汉想围住她,都被白瑾昭飞身用双腿踹开,他们都触不到她的衣角,便被她的匕首刺伤,一时间纷纷倒地。
白瑾昭走向那个还抓着白西年的绿衣混混,手拿着鲜血淋漓的匕首,“你刚刚用那只腿踹的本殿下的弟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
“姑……姑娘,饶命啊!”吓得那人跌倒在地,他觉得那是黑白无常的勾魂笑脸。
“不说是吧?那就一起吧。”白瑾昭的耐心早已被耗光。闪到绿衣混混的身后,用匕首比着他的脖子,“动本殿下的人,经过本殿下同意了么,招惹了本殿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过。”
巷子本来就窄小,鲜红的血迹便溅到了陈旧的墙上。
白西年显然被这一幕愣住了,又有些窘迫,一个大男人被一群混混调戏,还要一个弱女来解救,虽然看起来白瑾昭和弱女子这个词沾不上半点关系。
白瑾昭又缓缓走到赤色衣服混混面前,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对不起殿下,我们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白瑾昭用匕首挑起那个人的下巴,想起刚刚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身上的戾气更重了,“本殿下可以饶你狗命,但是你把你那对招子送给本殿下吧。”
“殿……殿下,小的立马给你……”或许是惧怕白瑾昭身上的戾气,“啊!”一声惨叫,他便立马自己用双手活生生戳瞎了自己的双眼,血流到白瑾昭的匕首上,她微微皱眉。
“剩下的人都给本殿下,有多远滚多远。”白瑾昭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液,淡淡道。
一瞬间巷里空荡荡。
“阿……阿姐?”白西年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好像只会喝花酒,逛青楼,找小倌的姐姐居然能一打十几个人?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了。
“怎么,阿西觉得我残忍?”白瑾昭看向白西年,凤眸微眯,身上的戾气还未完全消散。
“没有,只是阿姐你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白西年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心生一点点崇拜,觉得白瑾昭很霸气,又有点觉得自己没用。少年的眼眸亮晶晶的。
“我一直都很厉害。”白瑾昭眉眼缓和,笑眯眯道,身上的煞气顿时消散,还好没有吓到这孩子,顺便伸手摸了摸白西年的头发。
“对了,阿姐怎么在这里?”白西年一脸疑惑。
“臭小子,我还没有问你呢!”白瑾昭捡起地上的斗笠戴好,便向外走便道。
“他们偷了我的银子我就追来了。”白西年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道。
“你的侍从呢?”白瑾昭微微挑眉问道。
“我……我,反正回家你千万别告诉爹娘这件事。”白西年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什么,太丢人了,堂堂将军府小少爷居然还被一群流氓群殴调戏。
“那好吧,你发现钱被偷,你还不算傻子,只是刚刚你根本没有拿回银子,大傻子。”白瑾昭叹了口气,她也不在意白西年的目的,只是银子多么重要的的东西啊,突然想起她的金丝红嫁衣,回去卖了看看多少钱。白瑾昭就是掉钱眼里了,无疑!
“……”白西年被噎住,“所以阿姐来干嘛?”悄悄转移话题。
“东市街。”白瑾昭淡淡开口,她其实是想找到那个使她穿越的上古玉镯子,等她处理完一切,她还是怀念现代的日子。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小金库呗,废话那是她半辈子的积蓄,都还来不及挥霍呢。都说东市街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也想撞撞运气。
但白瑾昭却忘记了,她穿越而来,不单单是琉夙镯,还有玄长老的念咒摆阵……
“小姐,少爷!”碧洛焦急唤着白瑾昭和白西年。
“无碍,除了阿西吐了口血,我们都没有受伤。”白瑾昭摆了摆手示意碧洛安心。
“少爷吐血了?!”碧洛满脸震惊,“不行,我们得回将军府,赶紧找大夫来瞧瞧。”碧洛可爱的小脸,满是愁容。
“……”白西年语塞,刚刚说好的不告诉呢,碧洛虽然不是,爹娘,但告诉她和告诉爹娘有什么区别。
“噗……”白瑾昭看到碧洛紧皱眉头的模样,她忍不住一笑。
“不过是一口血没什么事的。”白西年有些窘迫。
“走吧。既然来了姐姐带你见见世面。”白瑾昭不由分说拉着白西年,便走向东市街。
东市街杂乱不已,来这里的都是些粗衣麻布的平民们。小贩们却各排两排,看到白瑾昭这一行衣裳华丽的人,两眼放光,认为是大家族的小姐来见见世面,随意可以糊弄两句,钱就到手了,都卖力的吆喝着。
白瑾昭却也毫不嫌弃街道脏乱,认真寻找着上古镯子的,可惜走完了都没有发现。
“姐姐在找什么?”白西年有些好奇看着白瑾昭认真的神色问道。
“一个玉镯子。”白瑾昭有些灰心。
“大不了去琉阁做个更好的啊。”白西年有些不明白。
“那不一样,那个镯子很重要。”白瑾昭摇头道。
“小姐不着急,继续看看。”碧洛安慰道。
“那个镯子谁送的啊?”白西年微微疑惑道,想必对白瑾昭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倒不是他人送的,也算是吧。”白瑾昭想了想,是她偷的,但也确实黑预堂拍下的。
“姐姐如此,重视的程度,不会是太子殿下送的吧?”白西年试探的问,毕竟他之前可是亲耳听到,白瑾昭之前以死相逼要嫁给太子殿下,虽然没成功,但是自打白瑾昭大婚之日昏迷后醒来却闭口不提太子的一个字。
街口一名玄色锦缎衣裳,衣襟用金丝线绣着暗纹的俊美男子,脚步一顿,看不出什么神色,却看着白瑾昭和白西年,他们越发走远,可是他从小练武听力极好,那些话语自然也落入他耳中。微微皱眉道,“太子……”
一旁的青色锦衣俊朗男子,手摇折扇,不由得怀疑道,“云轩,你是不是跟踪别人小姑娘?”
“沈尘。”男子冷眸一瞥。
衣襟金丝线绣着暗纹的玄色衣衫俊美男子,不是沧云轩是谁。
“我知道,我们是出来办事的。”沈尘讪讪笑道。
“现在各国使臣也快到了,必须要在这之前查好那些人什么目的。”沧云轩垂下眼眸,这个白瑾昭三番五次都出现在他调查的地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另有什么目的吧。
不过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那就要除掉,虽然白瑾昭是麻烦了点……听雨楼那次若不是白瑾昭闯入,或许他能查到的就不止是一些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