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武馆的位置,建设非常有军事意义,前门是一个极为陡峭,又有一千多级楼梯,左右两侧山势陡峭,又生长着稠密灌木杂草,贴近最后面却是一个大峡谷,峡谷底部是水流湍急的汉江。
走过训练场,走过四部处,就到了东阳武馆的营房,营房是依山势而建,其中有一大部分,直入山体的腹部。里面空间很大,居住一两万人不成问题。并且,还可以存放各种武器和物质。营房过后翻过山,就来到东阳武馆最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天池。
沈峰把一真安排到营房后,匆匆离去,他要去望书阁看看他的茹儿。一真在沈峰走后,直接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眼睛望着天花板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不论怎么逃避,脑海里总是蹦着一个影子,这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琦。她那不饶人的声音,还有那让人心生怜爱的哭泣,一幕一幕总是在脑海里重放。他越是刻意不去想,反而越是想的厉害,想着想着他有些心烦。
一真突然想起来,师父教他的源武道的心法,正好现在可以练上一练。师父说:
要下日日不断之功,水滴穿石之功,不可偷懒,这个一真可是牢记在心。还有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他也牢记在心。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般若重生……。”
望书阁是东阳武馆自己的私塾,都是里面人员的孩子。上官雪儿和欧阳琦也都是在这里念书的,上官雪儿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可是欧阳琦却不一样,总是逃课不说,上课时那个调皮劲,把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则。自然被罚那是常有的事,她修完学后,老师以为轻松了,再也没有这个调皮鬼捣蛋,可谁知又来了一个继承人,那就是沈佩茹,沈管家和石井芳的女儿。
老远望去,望书阁的门口站着一位十四五的女孩,双手举得老高,手里还捧着一把戒尺,一看就是被老师罚站,不过那轻松的表情,却怎么也不像是被罚的感觉。
沈峰悄悄的走过去,沈佩茹还沉迷于自己的思想,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爸!你可来了,你不来老师不让走。”
说着沈佩茹拔腿跑进了私塾里,嘴里大声嚷嚷着,可是那把戒尺却还在空中,沈峰感到奇怪,过去一看,好吗!这戒尺是搭在门把手上的。沈峰是又气又喜,气得是她不认真念书,喜得是脑袋还真灵活。
“老师!我爸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为啥?你不让我走,我可让我爸扣你的工钱了。”
“你,你这个小丫头!”
沈峰走了进来,
“茹儿!放肆!你如果是这样来念书,以后就不要来了。赶快跟老师道歉。”
沈佩茹一看父亲真的发火了,灰溜溜的说,
“老师对不起呀!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还贫嘴!”
老师走过,
“沈管家,这,你看。”
老师递给沈峰一叠纸,
“这是佩茹默写的诗词。”
沈峰读着读着皱起了眉头,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烧鸡挂眼前,口水直流三千尺,一掏兜里没有钱。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峰一气把纸甩在地上,
“回家给我抄一百遍。”
然后又对着老师说,
“老师,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老师连忙说,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了。”
“老师!给你添麻烦了,是我管教不严,请老师见谅!”
说着沈峰作了一揖,老师连忙回绝,
“使不得,沈管家!”
“老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茹儿跟老师说再见。”
“老师再见!”
沈佩茹行了鞠躬礼,头都没有抬起来,就奔出门外。
沈峰在后面跟着,出了门他又想起,女儿默写的诗词,想着想着突然他想笑,虽然女儿把诗词写成那样,不过这顺口溜听起来,改的还不错。
一真练完源武道心法,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窗外悄悄的挂起了一弯新月,一个人在外面,冷空皓月,总能勾起人的惆怅,尤其是你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惆怅,会让人焦躁不安,一真或许是这样。但营房里走动人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这时更显的刺耳。
于是,一真走出了营房,望着月亮寻找着路。不知不觉爬上了山头,月光下,山顶上,丝丝凉意,人自醉。山的后面是天池,月色下水波粼粼,岸边灯笼映照在水里,构勒出水天的界限。这样的美景光阴,月色撩人,如果惦念的那个人,一同在池边漫步,那该是多么迷人的一件事啊。
坐了一会,一真胡思乱想的越想越深,越想越烦躁,索性站起来往回走。将要爬到山顶时,忽然飘来一阵清香,这种味道怎么如此的熟悉。刚刚在思索之际,有人在喊,
“呆子!啊哈!你怎么在这里?”
一真一愣,嘴里没有经过脑子,
“欧~阳琦!”
一真感到脸上发烫,欧阳琦此时也觉得不自然,
“我~我是被沈管家带过来的。”
“原来是沈管家招募你来的,真的好巧啊!”
两人偶然的相遇,现在又尴尬的聊着天。
还是欧阳琦打破这僵硬的场面,
“走!呆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真全无思考,脚不听使唤的跟着这个声音。他们穿过了天池,水中的月亮好像是对着他们笑。刚才的思索,刚才的焦虑,全都一扫而空。
“诶!去...去哪里啊!”
欧阳琦回过头来,
“哈哈!怎么了呆子,害怕我把你卖了?”
“倒不是,这...,那...。”
“什么这那的,你说起话来怎么像一个老婆婆。”
欧阳琦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一真脸上又在发烫。
他们就这样走过了天池,来到了一座桥上,桥下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底。欧阳琦没有停止脚步,继续往前走。一真琢磨着在后面傻乎乎的跟着。
过了桥看见四个守卫,守卫看到他们,拦住了去路,
“站住!”
欧阳琦全然不顾,跑上前去,
“是你们的姑奶奶!”
领头的守卫,一听着熟悉的声音,马上客气的应答,
“是欧阳琦小姐呀!”
“那还用问吗,开门!”
“这...。”
“今天这是怎么了?”
“巴吉部长在里面。”
“这么晚,他来这里做什么?”
“说是要例行检查。”
“检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
忽然里面传出声音,
“是谁在外面吵呢?”
巴吉从里面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一身戎装披着风衣,后面还跟着司马相。
“原来是,琦琦小姐呀!”
不知怎地,欧阳琦竟然有一丝的惊慌,一真更是觉得巴吉的威胁,
“是啊,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例行公事,你这么晚来这里……。呦呵!后面还跟着…,这位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这是……。”
“噢!~我记得了,今天下午跟着沈管家的那个傻货,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你不要这么无礼啊!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巴吉走到一真的面前,轻蔑的用手按了一下一真的脑袋,
“是小朋友吗!”
一真从没有受到过这般的羞辱,心中怒火中烧。欧阳琦走过去,挡在一真的前面,瞪大眼睛盯着巴吉,
“你不要动手啊。”
“这不知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你居然称他为朋友,欧阳教练要是知道了,非要拧断他的脖子。”
巴吉两眼充血狠狠的盯着一真,与其说是欧阳雁南要拧断一真的脖子,不如说是巴吉此刻醋意大发,而要结果了一真。
司马相连忙笑脸上前拉住了巴吉,
“琦琦小姐!你别见怪,巴吉部长不都是为你好吗。”
然后又对着巴吉使着眼色,
“巴吉部长,我们还有其他地方要检查,我们走吧!”
司马相使劲的拉着巴吉走,可是凭着他一身的书生力气,怎么也拉不动,又不得好言相劝,
“走吧!巴吉部长。”
巴吉意识到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和结果,索性甩手气冲冲的走开,
“哼!”
巴吉又折返回来指着一真,
“你这个野小子,以后有你好受。”
一真本来热情似火的心情,一下子给冻到了冰窖里。他对着欧阳琦道,
“咱们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巴吉这个无赖,就喜欢欺负人,你,你不要理他。”
“那我们……。”
“好吧,我们回去吧,本来想带你见识一下铜机处的机械的,咳!怎么遇到了这个混蛋,真是扫兴。走吧!”
他们两人兴致勃勃的去,现在却灰头灰脸的回。又路过天池,水里的月亮变得格外的平静。清风徐徐吹来,轻抚过他们的脸庞,他们漫步在岸边,相视无语。
一真抬起羞涩眼睛,月光下的欧阳琦,安静起来的她更显温柔,心中的热流不住的流淌。欧阳琦发现一真傻傻的望着她,她眨着闪烁的眼睛,
“你看够了没有!”
欧阳琦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一真发现被识破,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
“我什么我,不过...,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欧阳琦说完,马上脸上变的火辣辣的,
“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在找你。”
等不到一真回话,欧阳琦转身逃走了。
四部处里上官沐辰,欧阳雁南和沈峰都到齐了。欧阳雁南嘱咐门卫,不准任何人靠近四部处的大门。
欧阳雁南先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啦。首先,通州那边,薛炎的长子薛俊,为了保证继位,要对我们采取行动。还有,少林武僧院,借以武功交流会为幌子,秘密联合其他流派及武馆,也要对我们有所图谋。”
上官沐辰补充道,
“通州那边,现在只有薛俊,极力要铲除我们,其他的势力还在观望状态。”
沈峰接话,
“我认为,他应该不会贸然行事。你看以前,少林对他们产生了多大的威胁,如果不是我们打压了少林的势力,那现在的时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上官沐辰,
“现在的军部不比当年了,你想这十年,我们提供的支援不说,他们又扩充了军队,实力不能同日而语。”
欧阳雁南,
“如果薛俊攻打我们,那少林会站在那一边?”
沈峰想想说,
“这个,如果薛俊打来,少林肯定不会插手。”
上官沐辰接道,
“少林也许会坐山观虎斗。”
欧阳雁南,
“如果军部的实力大到,连我们和少林一起端了呢?”
上官沐辰思考片刻,
“嗯!不如这样,第一,我们试着与少林讲和。第二,摸清薛俊确切的实力。第三,趁着通州内部争斗,联合的其他势力,以削弱薛俊的气焰。”
欧阳雁南,
“不妨我们可以试试。”
上官沐辰,
“通州那边我去办,与少林讲和这项任务,你们在做商议从何入手。另外,无论这三点是否达成,都不要忘了,这只能是缓兵之计。一定不能放松各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