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州城邦之间,为了争夺资源经常发生战争。通州地处中原,土壤肥沃,适宜大面积种植农作物,各类金属矿产丰富。兵法有云:“得中原者的天下。”它其实暗含另一种意思,是得到中原的资源,就有了统治天下的能力,所以通州自然成了邻邦觊觎之地。
嵩山隶属通州,是通州为数不多的山脉。嵩山东部连接广袤的平原,西部与慕容城接壤,南部临近颍河,北部数百里连绵不断的山脉直达黄河。
自嵩山少林武僧打败其他四大流派,取得了武林盟主的地位后,少林流派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由于地处位置原因,通州必须加强军事实力,军部为了大力强化单兵作战素质,所以特意从武林中招募兵员。少林作为武林界的老大,自然成了军部密切的合作伙伴。当然不论是通州府,还是军部都对少林心存感激,但也为日后埋下了隐患。
少林为了更进一步的扩大影响力,广招天下子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除了大部分输送到军部外,还特别培养了一部分教练,在江湖上以少林流派为名开办武馆,以利于招募更多的子弟输送到军部。
故此以少林流派为主的武馆,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嵩山这里作为少林武僧院的所在地,那自然也是武馆林立,每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山路上的各个武馆的子弟,都已经在山路上开始跑步,嘹亮的口号响彻着山谷。
少林武僧院一时间倒成了香饽饽,并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羡慕之地。少林武僧院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入院的弟子要经过严格的武功测试,测试通过后方能入院训练。
不过,少林辉煌的一切都已是过往,自从东阳武馆来到嵩山,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话说在一处民宅附近,有一排简陋的房子,房子前面是一大片平摊的空地,空地边上长着一排碗口粗的洋槐树,沾染着晨露的叶子稍稍泛黄,树下有一群十二三孩子在打武术套路,这家就是众多少林流派武馆中的之一。不远处的那排房子就是这些孩子的宿舍。秋日的清晨,山里的空气里夹带着丝丝凉意,可是这些孩子居然光起膀子,并且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
孩子们打完套路后,纷纷拿起自己脱下的衣服,擦拭身上的汗水。有的孩子回顾刚才的动作,还在继续训练;有的孩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不时的还要比划几下。有一个孩子盯着训练场边的土岗子,他看了一会就拍打身边的同伴观望。
“那有一个野人。”
“野人?”
“他看我们很久了,刚才我们在练习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
“他是哪里来的?”
“该不会是由来踢馆的吧。”
“我告诉教练去。”
“不!我们这么多人,就他一个,咋整也得把他收拾服气了。”
“等我们把他打趴下,再交给教练。”
“对!对!”
为首的一个比较壮实的孩子,吆喝大家过来围在一起,然后嘀咕嘀咕说了以后,这一群孩子就气势汹汹的朝着土岗子走过去。
站在土岗子上所谓的野人,正是一真。他的破旧的衣服和长长的头发,让这群孩子误以为是野人。
一真闻声过来,从没见过这样练功的,觉得很好奇,于是驻足观看,况且又是小孩子,这活蹦乱跳的也怪可爱。可没有想到偷偷观看,会引起孩子的敌意。直到那群孩子来到跟前时,一真才觉得来者不善。
为首的孩子双手架在胸前,昂着头瞪着眼睛看着一真说:
“喂!臭野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真故意扭扭头观望了下说:
“谁是臭野人?你们是在叫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说!你是不是来挑事的。”
一真没有料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着如此蛮横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他不想理会,扭头就要离去,可是这群孩子哪里肯放过。
“不能让他走。”
“抓住他!”
这群小孩子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纷纷摆出阵势欲要进攻。
一真被这一幕给弄得哭笑不得:
“你们真是误会了,我就是看看你们练功而已。”
突然后面传出大声吼叫:
“这帮小兔崽子,你们跑到哪里干什么?”
训练场边的房子门口,站着一位矮墩胖的光头汉子,双手叉腰,胸脯挺的老高,一脸的络腮胡子更显得有些唬人,原来是他冲着这群孩子喊。
“唐教练来了!快回去。”
孩子们迅速返回空地,假装刻苦训练。
唐教练怒气冲冲的走来,大声对着孩子们呵斥道:
“你们再不好好练,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唐教练这彪悍的教学风格,孩子们深深的已经领会到了,谁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个个佯装卖力练功,吓得都不敢吭气,也不知是哪个孩子小声的说:
“有人要踢馆。”
唐教练心里咯噔一下,心知肚明自己几斤几两水,该不会是东阳武馆的人吧,不是才送过去数吗,难道不对?在众学员面前还得顾忌脸面,于是故作张狂的说:
“谁啊!在哪里?”
孩子们的眼光纷纷朝向那边的土岗子,这时的一真正要离去。
唐教练大眼一瞧,是衣衫不屡满头长发的人,心想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这叫花子会有什么料。顿时忐忑的心放松了起来,不过这一放松那个狂妄劲就来了,于是大声呵斥道:
“站住!不要走!”
唐教练气势汹汹,大踏步的往土岗子那里走去。孩子们哪里还练的下去,也跟在教练后面以壮威势。
“是你要踢馆吗?”
孩子们抢在一真的话前说:
“是的!就是这个臭野人要踢馆。”
一真百口难辩:
“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这里。”
小孩子抢着说:
“刚才你还说偷看我们练功,不对!是看我们练功。”
“到底是看还是偷看?”
“反正就是看了!总之不许看!”
唐教练不耐烦对着身后的孩子道:
“什么看不看的,都别说话!”
小孩子们一下全不吱声了。唐教练走近一看这个年轻人面相清秀,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这更增加了他的嚣张气焰。于是,他不顾一真的解释:
“路过?为什么路过?既然来了,就露两手看看。”
唐教练也有另一打算,那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孩子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刚好遇到一个软柿子,那就好好捏一捏呗。
一真不理会他,执意要走,唐教练哪里肯放过他,
“诶…诶…!你说走就走啊!也太把自个当根葱了吧你!”
唐教练拦住一真的去路,依然不依不饶:
“孩子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叫你臭野人,我看你像个叫花子,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干嘛?一定是想偷东西吧。”
“你们弄错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想和你交手。”
“那可不行!不交手就从我这裤裆里爬过去呗。”
说着唐教练把一只腿蹬到土岗子上,架起双臂昂着头盯着一真。
一真心想他就这幅德行,还做人师傅呢,揍他一顿那实在是侮辱了自己的双手。于是他灵机一动道:
“要不这样吧!咱俩也不用交手了,你那里不是又一排树吗,谁拔起来的多算谁赢,你看如何?”
唐教练顺着一真指的方向,原来他是指的空地边上的洋槐树,那么粗的洋槐树,两三头牛都不一定拉得动,他一个叫花子说能把它拔出来,还比谁拔的多,把那树当葱了。脑袋肯定有问题,所以才敢在这么吹牛皮。
“你这牛皮可是吹的有点玄乎啦,咋滴!你把自己当根葱,也把那树当成葱了!”
“废话少说!你说行,还是不行!”
“呦呵!你个叫花子还来劲了。那你先来,也给我这些徒弟们开开眼呗。”
一真瞪大眼睛,用手指指着唐教练狠狠的说:
“好!一言为定。”
“请吧!臭野人!”
一真把行李往土岗子上一丢,径直走向洋槐树。孩子们听说这臭野人要把树拔出来,顿时炸开了锅,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人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是臭野人说要拔,那就看他怎么拔,如果拔不起来,可要认真的羞辱羞辱他啦。
一真绕着一棵洋槐树转了一圈,在树上拍了一下,这一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能深刻的感受到,地下传到身上的振动,看来这个臭野人可有真本事。只见他上前一个弓步,一只手臂把树夹在腋下,身体往下一沉,闷吼着用鼻腔喷气,全身一震,双脚缓缓的陷入到地面里,洋槐树却徐徐上升,嚯的一声,泥土四散,连根带泥巴一并拔出来。唐教练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孩子们口瞪目呆,一真的神力把他们一个个的全吓傻了。就在这时一个孩子大喊:
“他是妖怪,大家快跑!”
一瞬间,孩子四处逃窜。唐教练双腿直打哆嗦,扑通跪在了地上:
“大~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说个数吧?”
一真可是被弄的不知所措,他平时和师兄们打赌,都是比赛拔树,拔树对于源武道人就是个小把戏,这根本不算什么。
一真看着受到惊吓四散乱躲的孩子们,心里偷偷笑了起来,孩子毕竟是孩子。回头一看,唐教练教练扑通跪在了地上。
“你还要拔吗?不玩我可走了。”
“大侠随意!大侠随意!”
“快,快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去找找你的那些孩子们吧!他们看来吓得不轻。”
唐教练机械式的回答:
“好的大侠!好的大侠!那个数~~!”
一真没有在理会他,到土岗子上拿起行李,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下走。
话说回这唐教练,他在少林混了几年,不想去军部受兵役之苦,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武功平平,可是还要谋生,所以贿赂了少林武僧的僧头,让其把他弄到教练班,出来后理所当然的在这里开一家武馆,还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叫唐庄武馆。
由于武馆规模小,唐庄本人的武功一般,所以没有成人到这里训练,但他还算有些头脑。眼睛轱辘一转有了主意,这教成人不行,可以教小孩子呀。凭着他是少林武僧院出来的教练,孩子们跟他练了几年后,就可以用这层关系破格进入少林武僧院。所以,不管实力怎样,这武馆还算开的风生水起。
可是东阳武馆的到来,改变了一切,武馆想要继续开办下去,必须要向他们缴纳保护费。因为生源大不如前,收入少了许多,唐庄整天因为这个保护费的事愁的不得了。这突然又冒出一个野人,把他武馆的孩子们给吓跑了,虽然他表面上服软,但无形中,他这饭碗是硬生生的被人给踢了。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最后愤怒的站起来,双手攥紧拳头,瞪着眼睛怒吼道:
“你个臭野人!给我等着!”
可是唐庄武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被附近一所民房窗户后,藏着的一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