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就在原先的客栈不远处重新订了一间,封住沐语莲筋脉,确定在明早之前不会醒,做好一切,出门向他做好标记的几处地方走去。
南城,颜府
颜涌泉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的拿着盖碗喝着茶,桌上是两封开了的信封
“爹,您找我?”
一个碧玉年纪的女孩进来,女孩面容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长发如男子一般束着,手持三尺剑,英姿卓立
“嗯,欣格,过来给你看看有意思的事”
颜涌泉放下手中茶杯,拿起两封信递了过去,女孩接过看到颜涌泉示意让她看看,便低头读了起来,她就是南城首政的独女,颜欣格,如今修为已有金丹五层,也算是佼佼者,看完手中的信,满是疑惑的抬起头
“爹,这两封信一封是顾颜晨的另一封是谁的”
“那封信没有署名,但你看看下面的印”
颜欣格重新看去
“这好像是潜渊阁的印制,但具体是哪一人的女儿看不出”
“是谁现在还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信中内容说顾言晨包庇犯人亲属,还特意加上了这潜渊阁的大印,今天早上顾言晨刚说有个表妹被人引诱失踪了,我部署了查税的官兵卡着城门,下午就来了这么一封信,你觉得两事有关系吗?”
“应该有关系的,顾言晨的那封信不是说他所护之人和一件冤案有关吗?”
“哈哈,这小子预料到有这么一出,才让人送来的,早上时还在编瞎话唬我呢,这件事有趣的地方还没完,这查案捉拿本应该是悬肇府的活,再不济也是地方上的衙门出人,可这上面偏偏是那以术与谋出名的潜渊阁,想到什么。”
“嗯...按现在的情况看,顾言晨所说的冤案应该牵扯到了朝中权势,本来案子已是定局,可不知是谁插手了出现变故,那权势之人要杀人灭口,但人被送到顾言晨这,他知道悬肇府所派之人拿不了顾言晨,于是找到潜渊阁让人来这追回犯人家属。”
颜欣格想了一下说道
“没错,这封信不是让我们帮忙的,是要我们别多事儿,看着就好,我现在很是好奇顾言晨这小子到底保下了什么人,顾言晨让那送信的人带了句话,说是这几天北暝城中有不少的外人让我看好,算算日子,再有几个月他就要走了,就不能安分的回去吗?唉,这以后的北暝可有些热闹了。”
“那爹现在的意思是...”
“那小子把我闺女,迷的一愣一愣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帮外人啊,来人”
“爹,您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颜欣格难得有丝忸怩,小脸上多出些绯红,听见颜涌泉的呼声,一名捕快进来
“什么事,老爷”
“派一队人去顾言晨的书舍守着,就说内有嫌犯,还未查实,现让人看守拘禁整个书舍一日”
“是,老爷”
“我也去”
颜欣格看到那人要下去,连忙开口
“今天不行,这城中可能有些乱,好好在家呆着,明天你可以去书舍找他“
“我...”
“我什么我,真是女大不中留”
听到这一句,颜欣格刚好点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想
‘我偏要出去’
书舍,在官兵来之前,那个壮汉已经来到,进了门,伙计刚想招呼,看到是那个壮汉,心中想到
‘这不是老板交代要看好的那个人吗?可老板这会儿出去了,先告诉萱儿管事一声’
抖了一下身边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小伙计点头转身向后边走去,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壮汉净收眼底,也不在意上前说道
“今夜有人杀你们老板。”
说完就准备离开,伙计顾不得分析那句话,忙着道
“这位客官您可再等等,一会我主人家出来,知道了这条消息,会有银两相赠”
壮汉顿了一下,轻蔑一笑
“你再不通报,就留着给你家老板作棺材本吧”
伙计一听有些恼火,虽知道不是对手,但还是想要上前拖延一下,壮汉手做刀掌,往前一推,一股子气流将伙计掀翻在地,之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好凶的气息’
伙计胸前疼痛,使不上力,只能看着身影走远,这时萱儿和小伙计来到书舍中,小伙计看到他倒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扶起
“怎么了”
萱儿开口问道
“刚刚来人就是上次托着送信的其中一人,他说今晚有人要杀我们老板,我本想拦下他,可他修为太过高于我,我没能拦下他”
伙计有些自责的说到
“这不是你可以拦住的,不必自责,下去好好调养吧,剩下的事我来做”
萱儿格外的冷静,眼有一丝冷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鸿运茶楼,天字号房
顾言晨与张逢看着相谈甚欢
“顾公子比我大,我以后就称顾兄可好”
“好啊,顾某也是虚长几岁,张贤弟人中俊杰,这么年轻就入了潜渊阁,前途光明啊”
“顾兄真是客气,我除了这茶,还备下一方棋局来助兴”
张逢将顾言晨让于棋盘一侧,一人持白子,一人持黑子
‘嘡’
张逢落下一子,顾言晨跟上
“张贤弟这次来是一定要带走沐家的两位吗?”
“结果这样是最好,不过以顾兄的能耐,不大容易”
张逢继续下了一子
“看来张贤弟是有些把握了,这棋是要下一会了?”
“顾兄在这北暝已有两年六月之余,这盘棋我是弱者”
“棋局自然是公平,蚁小亦可吞象,哪有强弱之分”
两人在那幽幽落子,身上气息涌动,在这大越修行者所下的棋与平常人不同,每一子都是自己气的延伸,棋子落得越多所耗费的气也就越多,一盘棋局少说要一两个时辰,两人对弈除去攻伐之外,更要考究的是两者修为深浅,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和跨境界的人博弈
棋盘上黑白二子逐渐变多
“顾兄棋法倒是不与寻常,攻伐果断自然”
“我许久没与人下了,可能有些生疏”
“这可不是生疏所有的下法,我对顾兄所行之事有些疑惑,顾兄可否为我解答”
“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
“顾兄是修炼者,应该知道这世界法则就是优胜劣汰,为何自毁前程去做大不为之事”
“贤弟说的有理,不过那是生存之境,我大越国幅员辽阔,地域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在这样的国度里精兵强将无数,创立和平之地,既无战乱之祸,为何还要看到众民仓皇饥饿,白骨皑皑”
说着顾言晨又落一子
“人生而自不平等,天赋强者欺辱平凡之辈,比比皆是,齐煜大帝人称千古一帝,都无法改变这一切,顾兄自认一举就可振奋人心?”
“故人有云,人无志,则无心,无心者,难有其道,修行二字顾某认为不单单指境界之高,佛说天地平等,蝼蚁之命与佛之命,无有二异,我等修炼道心,可容天地法则,习得万物变化,为何就是容不了那区区弱小者”
“哈哈,顾兄可知京城有名的妓院门口有这么一副联子,上有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下至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若是向顾兄所言,人不为权贵,不为珍宝,不为世俗己欲,那大部分人岂不都是白白修炼”
“人在世间怎可独立而活,你说的对,这就是为什么拳头往往比道理管用的多”
张逢听了此言,不作动静,继续下子
“那顾兄是不是要交出沐家夫人,以顺其循环”
“不,我的意思是或许我的拳头更大”
“顾兄现在的修为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夸大”
“贤弟也是这样认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愿闻其详”
“前朝开国时封了十大开国将,其中九位都是天生的奇才,可就有这么一位,手无缚鸡之力,修为只达筑基,在平凉战争中却位登三军统帅之职,当时其他九位当然不服,这样一个弱者没有战功,没有修为,军中如何立足,当时的皇帝坐在一旁也不阻拦,他却不慌,大吼道
‘我授皇帝封职做三军统帅,谁有不服,可上前议论’
几位大将纷纷叫嚷,他环视一周,对着九人一一指出其过失破绽,反问其人
‘你能做三军统帅吗?’
再跟一问
‘十万军中,如何调配,应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兵,多少术士,多少医师,多少伙夫?’
言若锤凿,让几位没了声音,有人回到
‘我当然能算出来’
只见他哈哈一笑
‘二十万呢?三十万呢?一百万呢?’
见没了声音,他继续说道
‘我,做三军统帅,是领将的不是领兵的,查天文,观地势,知其兵法,多谋善断,言必行,行必果,赏罚分明,令行禁止,你们诸位哪位附和这样的要求,我现在需要的是九个听命令的将军,就可统帅百万大军,若出差错,可取我项上人头已忌军法’
就这样在他的指挥下,前朝扩土之军,所向披靡,让前朝得以统一天下。”
边说顾言晨边落下一子,张逢并没有向先前那般跟上而是抬头望着他
“顾兄自比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