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落地前,映入张泽眼帘的场景,不是往日门外左侧那常年无人打扫的楼梯台阶,也不是右侧贴满了开锁小广告的电梯,更不是对门那家贴着倒福的暗红色防盗门。而是一片空旷的空地。虽然只是电光一瞥,张泽也能够确定,那空地的面积远比自家门前走廊的面积要大得多。
但看到的东西不代表就能接受,特别是当一些超现实的东西摆在眼前时,作为乔文梦,更是百分百接受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电梯呢?楼梯呢?”乔文梦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外,低声呢喃道。
乔文梦的话语声惊醒了发呆中的张泽,他俯身捡起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门外的环境。
门外确实是一片空地,说的更准确一些,是不只有一片空地,还有不知名的岩石、刻着看不懂符号的石墙、一眼能看到顶的圆拱石壁上,刻画着一个构图复杂且巨大的圆形五芒星法阵,一些类似钟乳石的石柱垂直向下,不时有水滴从石尖处滴落在地,无声地落在土地之上。若屏息静听,依稀还能听见远处水流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山洞里吧。”张泽举着手机,将门口周边的环境扫视一遍后,将手电照向乔文梦,用一种难以置信口吻总结似的说道。
乔文梦闻言,没有回应张泽,她低着头,令张泽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片刻后,乔文梦转身返回屋内,连自己的手机都没拿,摸着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再次关上了房门。
张泽看着门外空旷的山洞,思索片刻后,关上房门,也退回屋内,不过他没有回自己卧室,而是来到了乔文梦卧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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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客厅,张泽和被叫的不耐烦只好从卧室出来的乔文梦二人各自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面对面坐在茶几两旁,谁都没有说话,就连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长久的沉默后,张泽率先将其打破,他抬起头,盯着乔文梦:“你开手电我没意见,但你能不能别把手机放在腿上,怪渗人的。”
“哦。”乔文梦闻言,默默将手机挪开,少有的听话。
“还有,现在的情况,我觉得电量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张泽补充道。
“哦。”
下一刻,屋内重新回归黑暗。
黑暗中,张泽单手托着下巴,回想刚刚门外山洞中看到的那面画满符号的石墙。凭借多年看动漫的经验,张泽觉得那面石墙十有八九有点东西的,说不定上面写着某种绝世功法也说不定。
此时,张泽自己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思考方式已经有些偏离正常人的脑回路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可能还是得归功于他沉浸多年所看过的动漫,拜众多动漫所赐,使得张泽对超自然现象接受力超强外,还有了一个思维跳脱到突破天际的脑洞。
在张泽看来,除了那面石墙,眼下不确定和不了解的事有很多,最直观的几点如门外那片空地是怎么回事,和之前房间的震动有没有什么联系?自己现在的地理位置在哪里?
以上这些,都是急需确定的事情,而且无论哪一点,也都不是待在家门口,借助手电筒的光线朝附近环绕几遍就能确定的。念及此处,张泽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张泽起身,看向乔文梦的方向问道:“要不要出去看看?继续待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
“不去。”乔文梦拒绝的很干脆。
“嗯……也行吧,那你待在屋子里不要走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以张泽对乔文梦的了解,凡是她说不的事情,都是没商量的,于是张泽也没勉强,自顾自说完后便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为出门探路做一些准备工作。
回到卧室,张泽打开手机自带手电,开始环顾卧室,思考有什么东西需要带。
“嗯……乔文梦在这里的话,那我一会就还要回来,带一些食物和水就可以了吧。”张泽一边自语,一边将书包内的书本统统倒在地上,好腾出装东西的空间。
“至于卧室里的东西……就带这个吧。”张泽一手拎着空荡荡的书包,一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包装破旧,巴掌大小的折叠小人书塞入口袋。
接着,张泽来到厨房,从冰箱中取出一袋没吃完的吐司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装进包内。
“你真的要出去吗?”就在张泽装东西的时候,乔文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厨房,语气平淡地问道,黑暗中张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还是能依稀感觉到她的不安。
“总得有个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吧。”张泽手上动作不停,同时向乔文梦解释道:“好一点的情况,是咱们现在在省内某处半山腰的山洞里,从这里出去后走个一两天说不定就能到山脚下的小镇。不过你应该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单就说能将一间几十平米的房子,仅在几秒之内就移动到百里开外的山洞,这样的技术,据我所知,仅凭现在的科技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而刚刚开门的时候你也看见了,石壁上的符号、近似钟乳石的未知物质、以及顶部那个圆形法阵,无论哪一个都是小说动漫中所描绘的魔法范畴才会出现的东西,结合以上,我能想到最疯狂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咱们穿越了。”
“穿越?”似乎是对张泽不着边际的想法感觉荒谬至极,乔文梦没忍住,一时忘记了未知环境所带来的恐惧,冷笑出声:“你还要把那种虚构的东西看到什么时候?都是快成年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点?要知道以前的你可是……”
说到这里,乔文梦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以前?”张泽对乔文梦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也没细想,只是对乔文梦冷嘲热讽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他拉上背包拉链,合上冰箱后面朝乔文梦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我说的也只是可能性的一种,总之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待在屋子里,我大概……嗯……两三个小时后就回来了吧。”
说完,也没等乔文梦回应,张泽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然下一刻,张泽感觉自己衣服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同时,乔文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但既然连穿越这么可笑的可能性你都能毫不羞耻地说出来,那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刚好可以第一时间打破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你可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一个人害怕才跟你一起出去的。”
听完这话,张泽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而是近乎于恍然大悟,他悟出来原来自己衣服的一角不是被勾住,而是被乔文梦拉住了。
有时候真的没人能摸清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也行,那你收拾一下,咱们半小时后出发。”张泽说完回到卧室重新收拾东西,这次他是抱着出去就不回来的心态,因此准备的也比先前更加充分,除了将厨房能扫荡的熟食都带上外,还带了不少换洗衣物,以及个人极为珍藏的几款限定手办和典藏版小说。
考虑到自己有可能真的穿越,现金这些东西张泽就没有带,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闹钟手表手工艺品等带有现代化气息的东西,在张泽的构想中,自己说不定可以靠卖掉这些东西在异世界发家致富。
半小时的时间在二人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匆匆流逝,终于,二人收拾完毕,几乎同一时间走出了各自的卧室。
当张泽借助手电的光芒看见乔文梦身后拖着两个行李箱时,整个人几乎当场去世。他想不通女生有什么东西能装两个行李箱。
“你……都带了什么?”张泽指着乔文梦的两个行李箱,语调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衣服和化妆品啊。”乔文梦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答道。
“没了?”
“没了。”
“你闹呢?就光衣服你装了几乎两个箱子?吃的呢?喝的呢?万一出门后遇到危险怎么办?你打算一肩扛一个带着跑吗?”今天第一次,张泽感到自己有些抓狂。
“啧,还危险,你真以为你穿越了?而且……身后放着两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的你有资格说我?”乔文梦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不懂,那些都是我的宝贝。”张泽想到箱子里的限定手办和典藏书,解释道。
“我的也是。”乔文梦顺着张泽的话接道。
“……”乔文梦这话张泽发现自己没法接,因为他意识到在收拾东西这块,自己可能和乔文梦是半斤八两,不懂取舍。
“行吧。”事已至此,张泽也不好坚持什么,东西多点就多点吧,大不了路上多休息几次。说不定出了山洞就是个景区,搭个便车就回去了。
于是他拖着两个箱子朝门口走去,乔文梦听见轮子滑动的声音后,也拎着自己的箱子跟在张泽身后。
就这样,张泽和乔文梦两个人拎着四个箱子和一个背包,推开房门,迈出了身处异世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