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没有吃的,也只能忍着了。
忍着肚子饿,还要干活。
虽然干活会更加饿,可是,你不干活,哪来吃的呢?
在瓜果的吸引下,在极度无聊的生活中,周建国和张海洋他们,扛着小锄头和竹竿子,兴致勃勃的朝着周建国的小院子走过去,对于吃的东西,大家都比较热心。
到了南三街的七号大院,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好奇的打量着周建国,一年不见,街坊的变化很大的,而且,明显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从前年开始,上面号召鼓足干劲,多快好省,要用23年的时间,走完联合鸟国102年走完的工业化之路的号召下,工厂一下子遍地开花。
有工厂,那就需要工人,很多乡下的老乡,进城当了工人,吃上了商品粮,可惜,周北上是一个讲究原则的人,要不然,周家乡下的亲戚也很多,别人可以进城当工人,为什么周家的不行呢?
当年,要是周北上愿意松松口,托托关系,安排几个周家的晚辈,进城的当工人的话,周建国至于这么孤单吗?
真是讲究原则好同志啊,周北上是这样,赵宇初也是这样,凭赵宇初的级别和人脉,解决赵老头和赵素成的户口问题,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赵宇初自己不开口,也不让吕萍出面,否者,就凭吕萍的街道办的副主任的身份,不用打着赵宇初的旗号,解决三个城市户口问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原则性强么,所以,赵宇初宁可全家跟着一起节食缩食,也不愿意一点点徇私,美其名曰:公平,公正,坚持组织原则。
公平?
呵呵,公平早就见鬼。
要是真的公平的话,那就应该举贤不避亲,别人能当工人,轮到自家的亲戚,为什么不行呢?
哎,就因为这个避嫌,结果就是,好事轮不到自家人,但是,遇到发扬风格的事情,全部落在自家人头上了。
公平在哪里呢?
周建国看着那些陌生人,对周北上充满了不屑,周北上啊,虽然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可是,他的做事风格,周建国真的很鄙视。
在周建国眼里,坚信的两大原则:首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次,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像周北上这种,清高到无私无欲的人,实在让人想不通。
故地重新,虽然在这里只是生活了两年,可是,这是原主真正意义上的家,在感情上,真的很深刻。
而且,靠家越来越近,那些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在周建国的脑袋当中,周北上,许灵慧,周建红,周建武,还有周家的有些人,还有许家的一些人,他们的印象,越来越清晰。
独立,自立,坚强,勇敢,渴望当英雄的背后,那都是充满了心酸和无奈,如果可以,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谁不想享受家庭的温暖呢?
根据记忆,周建国找到了七号大院,遇到更多的熟悉的眼神。
“哎呀,周建国,你怎么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十分惊喜的神情,又疑惑的问道。
“沙瑞金?”周建国马上认出了眼前这个小伙子,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家啊?你怎么没有去上学啊?”
沙瑞金,西院沙大爷家的大孙子,今年12岁,和周建国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副班长,为人正直,热情,有正义感。
跟张海洋他们不一样,沙瑞金虽然也是半大的小伙子,但是,在学习上,那就是两个极端,张海洋是想尽办法逃课,可是沙瑞金呢,那是想尽办法学习。
“回来吃饭啊。”沙瑞金解释说完,看着张海洋他们,想到自己作为副班长,有责任帮助他们,提醒的说道:“张海洋,钟东北,你们很多天没去上课了啊?”
听到要去上学,张海洋嫌弃的说道:“都没有老师了,还上什么课啊?”
“班上来了一个辅导老师,我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老师,老师帮我们解答。”沙瑞金急忙热心的说道。
“那就有的问了。”钟东北嬉皮笑脸的说道:“书认识我,我不认识书啊,一本书上,压根没有懂得地方啊?”
“东北,书也不认识你。”郑南嘲笑的说道:“你的书,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它怎么还认识你啊?”
“郑南?”钟东北对于郑南的嘲讽,有点不满意,反驳的问道:“我们是难兄难弟,半斤对八两,你能好到哪里去呢?”
张海洋看到郑南和东北又掐起来了,急忙打断的说道:“沙瑞金,我们有事情,等我们忙完了,就回学校了啊。”
“咦?”沙瑞金想起来了,他们几个小伙子,跑到自己家来干嘛,关心的问道:“你们过来干嘛?找马学武?马学武又惹事了?”
七号大院,住的街坊邻居比较多,半大小伙子也比较多,小伙子呢,能惹事的么,其中最能惹事的,那就是后院马一毛的二儿子马学武。
当然,张海洋也能惹事,要不然,看到张海洋他们过来了,沙瑞金首先想到的,那就是马学武惹事了,张海洋他们来找麻烦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沙瑞金作为班长,有责任,有义务帮他们调解一下。
“沙瑞金,我要搬回来了,他们来给我帮忙的。”周建国主动的说道。
“啊?”沙瑞金吃惊的问道:“你要搬回来了?”
“是啊。”周建国一边朝着东院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说道:“这是我的房子,我搬回来,那不是很正常吗?”
张海洋他们也不想搭理沙瑞金,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天生的有隔阂,何况沙瑞金还是副班长,总是一番过度好心的想帮助别人,谁能吃得消啊。
这个七号大院,分为供前院,中院,后院,东院和西院,本来挺不错的侯门大院,因为战火,屡次重建,因为地方不够,私人扩建,本来很整齐的院落,变成乱糟糟的大杂院了。
穿过前院,右转,20多米,就进入了东院。
周建国一进入东院,马上根据记忆,开始寻找自己的房子。
咦,这个乱糟糟的院子,是自己曾今住过的地方么,好像有点对不上啊?
周建国疑惑的问道:“沙瑞金,这是我的家吗?”
沙瑞金支支吾吾的说道:“以前你家是在这里啊?”
周建国忍不住皱眉头了,在记忆当中,干净,宽敞,明亮的院子,怎么变成一团糟了,房间的走廊里面,堆得乱七八糟。
那是什么东西啊?
那么多木头,是干嘛用的啊?
还有几个大水缸,又是干嘛的啊?
咦,那两个房间不对劲啊,好像有人住啊,难道厂里真的把自己的房子分配给别人了吗?
忽然,那两个房间的房门打开了,两个男孩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一副欠揍的表情,瞪着周建国他们,质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嘛?”
周建国看了看眼前三个小孩,有点想起来了,这应该隔壁的黄家小寡妇秦月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吧?
隔壁的黄家,那是让许灵慧都比较疼的人家,黄家有一个老寡妇,叫做黄老婆子,为什么不是叫做黄大妈或者黄奶奶呢?
人品太差呗,倚老卖老,兴风作浪,胡搅蛮缠,坑蒙拐骗,明抢暗偷,这些不要脸皮的事情,黄老婆子都干过。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是,黄老婆子,尽祸害街坊邻居了。
黄老婆子的男人死的早,好不容易把儿子抚养长大,可是,儿子因为偷东西,被人打坏内脏,瘫痪在床上。
瘫痪了,又死不掉,还要花钱看病,花光黄家作为的家当,留下一个小寡妇,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之后,去陪他的死鬼老爹。
一个老寡妇,带着一个小寡妇,还有三个孩子,日子过得难,大家都同情她们,可是,她们的所作所为,也比较可恨。
以前周北上住这里的时候,周家的煤炭,周家吃的东西,特别是咸鱼咸肉,周家放在门口一些其他的东西,经常被偷。
偷了,不认账,许灵慧找上门,黄老婆子就胡搅蛮缠,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嚷嚷着周北上作为领导干部,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
哎,为了这个事情,不知道让许灵慧受了多少委屈啊,所以,周家和隔壁的黄家,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周建国认出来了,眼前的三个小祸害,他们怎么从自家的房间出来呢,难道厂里把自家的房间,分配给他家了吗?
周建国很生气,厂部的领导也太过分了,周北上是去支援大西北,牺牲自己的家庭,为公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可是,厂部呢,周北上前脚刚走,后脚就分了他的房子吗?
可以,为了发扬风格,帮助更多的人,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让一心奉献的好同志,有个温暖的家,这是好事情么。
可是,黄家么,怎么算,都不能算是好人家吧?
咦,不对劲啊,黄家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分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