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鱼小鱼,我······小鱼,你们叫我小鱼姑娘好了。”我眼珠子一转于是回道。
冉八旗看着我,笑了笑,“小鱼姑娘?”他看看鱼小鱼,又看了看我,“有意思!”说罢便离开了。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鱼小鱼愤愤道。
“正好我也不想走了!”我看着冉八旗的背影道。
“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看到那支玉笛了。”
“什么?谁?是谁拿着那支玉笛?”
我看着鱼小鱼,半晌道,“那个军医。”
————————
这两天鱼小鱼一直都在问我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要跟他一个姓,我啃着大骨头对他含糊不清的说,“什么跟你姓,明明是你跟我姓!你忘了之前我说你是我弟弟来着,既然人家叫我小鱼姑娘,那你岂不是就要跟我姓!”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跟外人说我是你弟弟这件事!”鱼小鱼一听就变了脸。
“我没有啊!你没听那个冉八旗说你是我相好的嘛!”我回嘴道。
“噗!”鱼小鱼一口稀饭喷了出来。
“咦——你恶心不恶心!我都不想吃了!”我把啃了一半的骨头扔在了桌子上,顺过一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就看见一个人进来了,我猛地一推鱼小鱼,他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嘴,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哟,你们大当家的不会是派你来监视我俩的吧!”我笑笑。
“小鱼姑娘说得哪里的话,怎么会呢!”军医笑笑,刚想坐下来,一看凳子上黏糊糊的沾了什么东西就又顺势站了起来,他干咳一声道,“我过来瞧瞧二位的伤势。”
鱼小鱼看了看我,转头问道,“什么伤势?”
“额······就是之前的伤嘛,看看二位恢复的如何,还要不要······”军医笑得有些尴尬。
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怕是上次他为我们两个把了脉察觉出了什么异样,只是他自己不确定,于是便想再过来试一次,看看他自己的某些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我们根本不可能给他第二次机会了,我抹抹嘴起身道,“就不劳军医了,我们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是最清楚的,要是真有什么不舒服了,用不着你来,我们自己也会去找你的,军医还是请回吧,你们大当家的让我俩晚饭吃完就去找他,不敢耽误了事儿,你说呢?!”
“是是是,那,那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对,我先走了······”
“他想干嘛?”看着军医下了楼,鱼小鱼问。
“还不是你恢复的太快,听说那次闹得挺厉害!”我瞟了一眼鱼小鱼。
“哪次?”他想不起来。
“就是打伤冉八旗弟兄的那次,不就是为了见我你才······”我故意说道。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鱼小鱼没搭理我,先下了楼。
————————
“城里的弟兄回来说,那个姓杨的一死,衙门上下确实乱了套,现在都督府那边是彻夜灯火通明,看来他们上山剿我们的日子不远了。”冉八旗喝了口酒道。
“那你为什么不走?”我反问。
“走哪儿?”他反问。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地方,难道你还要等着他们过来吗?”我道。
“我这不是已经带着兄弟们换了地方嘛!”冉八旗道。
的确,那日过后,第二日傍晚,趁着夜色,冉八旗带着旗云寨所有的弟兄还有我和鱼小鱼连夜下了山,由于害怕我俩记得来时的路,所以一路上都蒙着我们的双眼,就这样磕磕绊绊走了一夜,第二日我们在冉八旗临时找到的一处废弃的山寨里落了脚,也只用了一日,这废弃的寨子便被重新收拾恢复如初。
“我说的不是这里,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不离开长安城!”我摆摆手道。
“你别真的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虽然我们不知道来时的路,可昨天我去山顶走了一趟,这里离长安城并不远,或者确切的说,相比你之前的地方,这里离长安城更近!”鱼小鱼道。
冉八旗看着鱼小鱼,半晌笑了笑,“你们啊确实不简单!”说着又猛灌了一碗酒,他一抹嘴道,“我不会离开长安的!”
“因为那个女人吗?”我反问。
冉八旗一愣。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刻意打听你的事儿,只是那天听见你跟那个杨大人的对话,仅此而已。”我耸耸肩。
“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也不要让我再在寨子里听见!”他低下头又倒了一碗酒。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我岔开话题道。
“说!”
“军医!”我道,鱼小鱼看了看我。
冉八旗端着酒碗的手顿了顿,“你问他做什么?”
“他是不是有一支玉笛?”我开门见山。
“不知道!”冉八旗不耐烦的回道。
“那支玉笛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我又问。
“不知道!”他蹙眉。
“冉八旗,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糊弄过去,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军医的那支玉笛是我的!你要再不说,我就直接去找他要了!”
“怎么可能是你的!那是······”冉八旗忽然住了嘴,他意识到差点儿就被我套出了话。
“看来你还是知道!”我笑笑。
“军医跟我从前都从过军,他是随军的军医,我那时候也就算是个副将。”冉八旗看了看窗外不甚皎洁的月亮。
“副将?”鱼小鱼道,“我就说你从前也不是个善茬!”
“老子现在也一样不好惹!”冉八旗一拍桌子道,顺手将倒满了酒的碗推到了鱼小鱼跟前,“别他妈跟个娘们儿似得,老子都说不动她了,你还防什么防啊!”
鱼小鱼笑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从前的事儿我不是不想提,是不愿提!哎,这是有差别的,知道吗!”他很认真的说道,“置于老子为什么会上山,我······嗨,我也不是不想说,只是里边牵扯了太多别人的事儿,我答应过她,不再跟人提起!要说,就从军医跟我上山之后说起吧,这小子是个文人,不会动粗,成天除了他那个药箱子也不会捣鼓点儿别的,后来有一次我们在山下劫了辆马车,人都让我们杀了,我让弟兄们捡值钱的拿,然后老九就跑过来跟我说,他说军医从那马车里的女人身上顺了件儿宝贝,当时很多人都在,我怕,我怕军医下不来台就没提,后来那天晚上回了寨子里,我就让老九把军医叫过来了,然后就问了那事儿,军医也没跟我藏着掖着,当时就把那玉笛从怀里掏出来了,我一看,有点儿蒙,确实,咱也不懂那玩意儿,军医说这趟下山捞的东西,他什么也不要,他就跟我要这支玉笛,我当时就琢磨保不齐还真是个宝贝,但是老子不懂那物件,就算放我这儿了,也就是个摆设,还不如给他呢,反正银子他这回也不要了,我就,就答应了。”
“你见过他使过那玉笛吗?”我问。
冉八旗摇摇头,“没,怕是让寨子里的弟兄怀疑吧,不过我也跟老九说过,这事儿出了我这屋子就不许他再提。”
“老九没跟你手下的人说过?你确定?”鱼小鱼问道。
“嗨,说没说过有什么重要的,他们呐跟我一样都是个大老粗,对什么音律也都是狗屁不通,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他们关心的只是军医这趟没跟他们分银子!”冉八旗又喝了口酒,然后揉了揉眼睛,“困了,怎么样小娘子,要不要留下来让老子给你暖暖被窝?”
鱼小鱼斜着眼看他,冉八旗笑笑,“走吧走吧,我冉八旗说话算数,绝不会出尔反尔!”
“谁说的?”我起身,“你就没放我俩走。”
————————
从冉八旗那儿出来,鱼小鱼问我,“冉八旗的话你觉得有多少是真的。”
“我觉得他没必要骗咱俩,除非,”我摸了摸下巴,“除非是军医骗了冉八旗。”
“那你是想怎么样,我看明面上去要是够呛了。”
“所以……”我对着他诡异的一笑。
鱼小鱼一看我就明白了,他故意退了几步,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
“怎么,你觉得我不会?”我凑上去问。
“你要是真想偷,咱俩何必等到现在?”
“你太了解我了,还好咱俩是一个战线的,如果有一天咱俩成了死对头,那还真是麻烦了!”我撇撇嘴,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不会的。”鱼小鱼望着我的背影轻声道,“即使上天将你我分成对立两边,瑶兮,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
军医屋外,我对鱼小鱼使了个眼色,他叹了口气上前敲门,我则藏在暗处等待合适的机会。
鱼小鱼跟军医说了两句,军医回屋子里披了件外衣,然后反手带上门就跟着鱼小鱼走远了。我见时机正好,便一推窗户跳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