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了东岳府君的元神了?”司命有些不相信。
“是!只是这次我的反应没有上次那么强烈,许是如你所说,元神四散,我找到的不过是元神的一个碎片。”我点头道。
“那既然这样,仙子有何打算?”司命摸了摸胡子问。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况且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仙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司命诧异。
“是,不过,”我想了想,然后说,“不过我看到了马车上的一个标记。”
“不管怎么样,也是有了眉目,只是小仙不免还要嘱咐仙子一句,万不可鲁莽行事,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小仙或者是延寿星君商量啊!”
“我知道!你放心吧!再说了,我伤了元神,想胡来还没那个本事呢!”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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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懊恼昨天就那样被那条鱼拉了出来,当时就应该跟在那马车后面,看看他们住在哪里,也好心里有点儿数,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公子虽然衣着朴素了些,但身份一定尊贵。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拉起那条鱼就跑了过去。
医馆柜台的伙计还认得我,我过去说,“我是带他来换药的。”
“换药?昨天不是教给你了吗,你自己给他换就好了啊。”伙计抻个脖子看了看那条鱼。
“我忘了,再怕把他的伤口弄感染了!”我把那条鱼往前一推,看着另一个医馆的小学徒正在帮那条鱼换药,就跟柜台的小伙计聊起了天,“哎,你是不是都认识常来你这里看病抓药的人啊?”
“还好吧,就算记不起名字,也总是眼熟的。”小伙计说。
“那昨天过来的那两位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我又问。
“昨天?昨天哪两个?”伙计蹙眉。
“就是昨天我来的时候你这儿的那两个,一个公子,一个护卫,还跟我说话来着。”
“哦,你说长宁王啊!”伙计想了起来。
“长宁王?他是个王爷?!”我讶异。
“是啊,哎哎哎!你靠边站,人家后面要来抓药的!”伙计伸手示意我靠边。
我到那条鱼身边等着他换完了药,然后出了医馆进了一条无人的小路,“他是个王爷。”我说。
“王爷?所以呢?”那条鱼问我。
“所以······所以王府一定守卫森严······”我有点儿丧气,正说着,那条鱼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怎么了?”
“他们来了!”那条鱼凝眉。
我回到客栈找攸宁,小二却说我们走了以后,那个姑娘也就走了,还以为是去找我们了,我顾不上其他,便出城去找那条鱼。彼时他早已已经出了城,他说万一被他们找到,也不能在城里这么显眼的地方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城外转了一圈,我还是没能找到那条鱼,就在毫无办法的时候,我听到了不远处的一阵厮打声,循声望去,就看见了几个蒙面的匪徒劫了一辆马车,忽然有人拉了我一下,我下意识的出手反抗,却被那人用力按了下来。
“是我!”我定睛一看,竟是那条鱼。
“你去哪儿了,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我低声道。
“走!他们还没找到我!”说罢便拉着我要走,却见身后的我纹丝不动,他转身,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看!”我转身一指,方才被劫的马车上面,两个姑娘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那帮匪徒大声质问着钱财在哪儿,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指了指马车后面的箱子,那帮人跑到马车后面准备开箱。
“你要干嘛!”那条鱼问。
“不是,你看不到吗?遇见打劫的啦!”
“真是的!”他叹了口气,“你在这儿躲好!我去!”可是他前脚刚迈出去,我就看见那帮匪徒开箱拿了钱,转手就杀了那两个姑娘,我大惊失色,那条鱼已经冲了出去,我收回合不上的下巴,也跑了出去。那帮人见我二人身手不凡,又怕找来官兵,便拔腿就跑。我朝那俩姑娘跑了去,那个小姐还有气,她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小女子姓韦名青言,来······来大兴城投奔家父,家父是······咳咳咳咳······”那姑娘边说边吐血,还吐了我一身,“这,这是小女子的家书一封,望姑娘帮我交给······”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就死在了我的怀里。
那条鱼扔掉手中捡来的剑,又探了探那婢女的鼻息,然后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那姑娘塞进手中满是血的家书,也叹了口气。
我把韦青言放平在了地上,起身看了看手中的家书,想着既然是让我把她的家书捎给她未曾谋面的父亲,我总得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可我一看那信的内容便愣住了。
那条鱼过来问道,“怎么了?”
“她,她父亲是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韦师,晋王杨广的司马。”我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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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对于我的做法很是不耻,可我也是无奈,既要从长宁王杨俨的身上取得东岳府君的元神,那就要无限的接近他,既要接近他,就要有个身份,这个身份如果是天上飞来的,那可能就比较牵强,可是眼下有个司马的女儿放在我眼前,我是万不可错过这个上天赐给我的机会的。
催促着那条鱼在附近挖了两个坑埋了真正的韦青言和她的婢女,我们跑回马车,擦干了上面的血迹,又掏出九彩石,用了仙法将那家书上的封蜡恢复如初,我对外面的那条鱼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韦青言了,不过还要委屈你做我的下人!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不能坏了我的事儿!攸宁现在找不到人,等她什么时候出现那就再说,我想司命安排我在这儿遇见这个韦青言也一定是玉帝他老人家的意思!”我看了看树林里那两个人简易的坟包,轻声道,“韦青言,你不要怪我!等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说完便放下了帘子道:“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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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韦府,天将将黑。那条鱼下车敲了门,看门的下人一听马车里来人的身份便跑回去叫了管家,管家匆忙出府,我将家书递予了他,管家手里攥着信,只看了一眼我头上的玉簪便道,“五小姐要来的消息早就托人将信儿捎来了,老爷之前就吩咐过让咱们准备好,只是五小姐也不差人进城捎个话,我们也好出城去接一下您!”
“不敢劳烦父亲大人。”我淡淡一笑。
“五小姐快请!”管家退了两步,将我迎进了府中。
我微微点头,“劳烦管家了。”
正说着,一个女子从里面朝我走来,管家向我介绍道,“这是少夫人。”
我赶忙欠身行礼,“青言见过嫂嫂。”
“哪里,快快起身!德政走之前就嘱咐我了,让我在府中随时准备迎你回府,可你倒好,一声不吭的自己就来了!你说说,这回头要是让爹爹和德政知道了,还不得数落我的不是。”
“青言不敢劳烦嫂嫂,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本想明日一早回府,可又思念家中的父亲和大哥,所以才会连夜进城,还望嫂嫂见谅。”
“哎呀哎呀!钟叔,五小姐的卧房可备好了?还有,赶紧差人去厨房,让他们备些爽口的小菜,给五小姐送过去!快呀,还不快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管家退了下去,嫂嫂引我朝后院走去。
“爹前日接了谕旨进宫,随皇上巡幸礼泉宫去了,恐怕今日是回不来了。还有,大公子,哦,就是你大哥,他一直都是随军驻守在城外,平日也是不常回来,我明儿个就托人捎信儿过去。”
“嫂嫂不必麻烦,既然大哥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耽误他的好了。”
“不会不会,你的事情我多少听爹爹和你大哥聊起过,这得是多少年了!你回来如果不告诉他,等他知道了,他也会怪我的!再说了,驻军还有副将在,不会出事的。”
我微微颔首,“哦对了,嫂嫂,你可知我的其他四位姐姐呢?”
“哦,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现都已嫁了他人,去了外处,也都不在大兴城里了。一来是现在爹爹颇得皇上赏识,府中各方面条件也都比从前好太多,二来也是,也是爹爹他上了年纪,总是惦念着被留在乡下的五小姐,平日里也总是跟我念叨。”
“青言自小随叔父在乡下长大,对于府中的诸多规矩甚是生疏,日后如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嫂嫂直言,勿要让青言在父亲大人面前丢了颜面。”我欠身再次行礼。
“哪里哪里!五小姐说的这里什么话,都是自家人,干嘛说得这么客套!”嫂嫂将我扶起了身,说话间已到了我的卧房。
“这里就是为五小姐准备的卧房,”嫂嫂正说着,适逢婢女端着厨房做好的粥饭过来,便道,“五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吃些家里的饭菜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那嫂嫂走远,我让那条鱼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