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你最近可见过她,她还好吗?”鱼小鱼怔怔的望着司命。
司命被这个鲛人族的太子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于是避开了他的目光,“瑶兮灵仙一向都会照顾自己,从前仙子的时候是,如今升了位阶,依然还是。就是在凡间经历了再大的劫难,回了昆仑山吃喝依旧一顿不落,太子······咳咳咳······殿下还是不用担心了。”
“也是,她的性子,即便上次被逼婚······”鱼小鱼低头苦笑了一下,转而对司命说,“司命星君,多谢你今天肯来见我,只是瑶兮的事,如果她自己不是心甘情愿,我也不会放心回去,还烦请多多谅解,我的事,我自有定夺。”
“哎!”司命看着这个鲛人族命运多舛的太子纵身一跃进了水里,不住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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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汴州城外看到鱼小鱼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他的气色看起来差很多。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司命星君说过,让你在凡间护我周全。”他淡淡道。
我一听便笑了,“你的周全用得着我吗,你以为司命会信?”
“总之,我要在你身边,我才会放心。”他不理睬我道。
“随你便吧,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我要赶快把东岳府君的元神带回去,这样,事情便能有一个结果了。”我从他身边大步走过。
“瑶兮!”他忽然叫住了我。
“嗯?干嘛?”我回头看他。
“那日在长留仙山,太子长琴的琴声中你可听出了什么?”他忽然道。
我不解的蹙了蹙眉,然后摇了摇头,赶在城门关之前进了汴州城。
司命已经替我确认过了,东岳府君的元神寄在汴州刺史一个名为段凝的凡人身上,这样一来,便省去了我很多过程,只是城内逗留几日,我才发现坊间对于段凝的传闻不少,说他天性奸佞的人有,说他胸怀军事才能的人有,说他巧言饰智的人也有,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他本人,一切都是未知,就司命所言,东岳府君乃护佑凡间帝王之神,原本气韵雄厚,不该寄托在这么一个凡人身上,如若果真如此,只怕我并不一定能全心侍奉于他,既不能如此,便不能取得他对我的信任,那元神一事便又无从下手,这样一来,我与太子长琴······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瑶兮啊瑶兮,他上一世,你欠他良多,无论此生托生为何种为人,这份情,总是要还的,不然,不然······”我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筷子,低头吃起了已经放凉的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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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我拉上面纱,翻进了段凝的府邸,我摸黑沿着长廊向前,看到书房烛火通明,顺势蹲在了窗下,只听得里面人的对话。
“去年九月,我大梁北面招讨使戴思远便乘晋王攻镇州之机,取晋德胜北城,然我梁军反为晋军所败,死伤两万多人。今年正月,戴大人又先以杨村之兵袭魏州,得知晋将李嗣源有备,乃以五万兵力攻德胜北城,重重包围,昼夜猛攻,而那晋王李存勖闻讯,自镇州回师至魏州,至此我梁军才解围而去。那戴大人看来大势已去,可不久前属下听闻,去年就有朝臣向皇帝举荐了王彦章王大人,不过后来朝廷还是没有采用他的战术。开国侯的本事大人心中该有数,若真的让他去了,大人将来在朝中只怕会前途无望啊。所以大人,依属下看,您还是要早做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案边坐上之人的语气倒是不慌不忙,我蹲在窗下,听见茶盏之间碰撞的声音。
“今黄河两岸战事吃紧,大人若不在此时向朝廷请战,只怕······”
“只怕便会为他人所取代?!”房内一声冰冷的质问,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还不信,在这大梁,还有谁,能取代得了我段凝!”
屋内人此话一出,我心下一抖,指尖扣紧了墙里,然后转身便出了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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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东岳府君的元神确实是在这个叫做段凝的人身上,只是我并未与他有过过多了解,更无从谈起他之为人,只是今日一面,便若信了外面人的传言,未免太过片面,只是上一世我欠他良多,这份情如若不还,只怕日后回了天庭我也会心有不安。
正想着,身后忽觉杀气逼近,我迅速从发间摘下桃木簪子,当来人长剑还未及我身,我的木剑已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微眯双眼,然后笑了笑,来人我认得,是青丘那只九尾白狐的小跟班,燕子楼里管攸宁叫姐姐,叫什么来着······
“仙子赎罪!小遥无意冒犯仙子,更知小遥不是仙子的对手,只是小遥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才会······”
对,小遥。
我猛然记起了这只尾巴残损的小狐狸,然后收回了我的木剑,将发簪重新戴回了发间,“你走投无路找我作甚?!”我转身,继续向前走。
“仙子,仙子!救命啊!”那小遥连跑两步拦在我跟前。
我没理她,一把推开她挡在我眼前的双臂。
“仙子!求仙子救救姐姐!”小遥又快跑两步,这次直接跪在了我跟前。
“你干嘛!”我蹙眉。
“仙子,能救姐姐的只有你了,求仙子随小遥走一趟,去救救姐姐好不好!”那小狐狸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姐姐又怎么了,再说了,就算她怎么了,轮也轮不到我救啊!我给你指条路,白云洞有只猴子,叫袁洪,他对你姐姐用情至深,你去找他,去找他!他是神仙,仙法高的不得了,你找我有什么用,我是被罚下凡的,一点本事也没有,你找我,我也救不了你姐姐。”我拍拍她的肩,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仙子!”那小遥大哭一声,然后猛地抱住了我的大腿,“我不认得什么袁洪,更不知仙子所言的白云洞在哪里,既是仙山,又怎会被我等小辈轻易所寻!姐姐受了重伤已一月有余,每日高烧不退,小遥也实在没办法了,从土地那里得知仙子近日下凡,才一路从西边寻至此处,小遥好不容易找到了姐姐,这次说什么也要带仙子回去救姐姐啊!姐姐对小遥有救命之恩,当年······”
“好了好了好了!”我实在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想着又是哪里的土地什么时候连这种小妖都帮,只好随她一同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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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赶至狐狸洞看到攸宁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确实伤得很重,手臂和腿上的伤可见骨,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脸色惨白,只有额间的那朵三瓣花格外猩红。小遥对于攸宁的外伤似乎也是做了些处理的,只是现在看来,该是没有什么用。可我现在也没有仙法,除了找大夫,我也没辙。
我回头看了看小遥,她两只手不安的揉搓着,似是等待我一个什么结果,但看我脸色不好,眼泪就又瞬间盈满了眼眶。
“你先别哭,先听我说好不好。”我觉得应该先稳住她的情绪,见她使劲的一点头,这才接着道,“小遥,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了,我是受罚下得凡,下来之前司命那老儿就把我的仙法都给封了,这个,你应该了解。”
她点点头。
“你姐姐确实伤得很重,但是我也不是很懂医术,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师傅九天玄女有多么多么的厉害,但是呢,我仙资愚钝,对于学习这件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师傅的本事我没学到多少,所以,小遥,我的意思你大概了解吗?”我试探的问道。
“所以姐姐······是没救了吗······”说着,她便再次哭了起来。
哎!
我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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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狐狸洞出来,我想着人生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真的有我找那死猴子帮忙的一天。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只猴子既然深爱着这只九尾白狐,那她受伤的时候他又去了哪里呢?怎么会忍心攸宁变成现在这样?!
我让那小狐狸将我送至山下,一来节省了我许多步行的时间,二来也是带她认认路,免得日后再托词说什么不知道白云洞。我嘱咐她万不可乱跑,于是便孤身一人进了白云洞。
只是我一进来便觉得洞内诡异,尤其洞壁上看似无常,却总觉得实则有什么东西附在上面。
“哟,原来是小师妹啊,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上神驾临了我的白云洞。”身后一个声音戏谑的响起。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才转身对他道,“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是师兄我听错了吗?!哦,看我这个记性,亏得师妹还唤我一声‘师兄’,听闻师妹凡间历劫,这次回来升了位阶,恭喜恭喜啊!”
我真的很讨厌他的这个样子,但是为了给自己日后省去诸多麻烦,我还是忍了,“我没工夫跟你废话,你的攸宁受了伤,很重的伤,我去看了,亏得那小狐狸输了自己的真气给她,勉强还维持着人形,你最好过去看看,哦对了,那个小狐狸就在你山下,她会带你去的。”我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