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五皇子已经服毒了，他如何确定？
可如果这毒药真不是神医给的，那这件事才是真的要糟了。
宫中秘药何止千种，救人的药不见得多，可要人命的药却不少。如果这是五皇子有意为之，那他不就是打着栽赃的念头要对付九姑娘她们吗？
这样说来，五皇子的手里一定会有解药。而且只要他不愿意，恐怕这毒没那么好解。
身为皇子，可行径竟如此卑劣，德不配位啊。
魏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敢问虞娘子，以您的医术可有把握解毒？”
虞娘子朝他看了一眼，“你想让我救他？”
他不想。
可不这样做，只怕会很麻烦。
“他毕竟是皇子。虞娘子，就算是我求您，请您救五皇子一命。”
求？
虞离漫不经心的说道：“小柒和贵府五少爷之间的矛盾，刚刚王爷也说的清楚明白。小柒固然有错，但怎么说也算是五少爷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一笔账，我们一笔勾销。以后都不要再提。而现在我们借了您的地方，着实还欠了你一个人情。那就请王爷做个选择吧。”
“选择？”
“你只有一次救人的机会。请你告诉我，你想要救谁？是五皇子？还是……你弟弟？”
魏晏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魏子贤，而对方显然也是一愣。
突然被cue的迷茫，让他看起来还有点弱智。
“是说他的眼睛。”白芷撇了撇嘴，“刚刚看他那气愤的模样，那双眼睛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魏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个能治？”
白芷竖起一根手指，“能治。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想好了。”
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静寂，冬日里的夜晚，除了风声，很少有其它的声音掺杂其中。
寒冷和孤单常常会成为这个季节的特产，而万物的枯萎和凋零，也常常会让人感到伤感。
其实这种感觉在白天或者是忙碌的时候，很容易被忽略。可如果是在夜晚，而且还是做这种难以抉择的选择时，那种说不出来又难受的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慢慢的，周围的人也会被影响到。
一小包的桂花糖很快就被九姑娘那一对类似松鼠的板牙给嗑没了。虽然她竭力的在省着吃，可是依旧改变不了客观数量的事实。而在她发动寻找食物的本能时，这才注意到周围似乎都没有人说话。那种沉闷的气息弄的她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都不说话？”有了悄悄塞零食的革命友谊，九姑娘悄悄的靠近魏子贤的身边，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魏子贤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却奇异的读懂了她这个问话，低头瞟了她一眼，跟着嘟囔着：“我哥在做选择。”
九姑娘没有继续开口问，可那双大大的眼睛却继续盯着他看。
魏子贤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简单的说，我哥现在是在想，要不要医治我的这双眼睛？”
九姑娘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弟弟的哥哥不要想，眼睛没病，不能治的。”
“我眼睛是没病，可是你也知道它能看到很多可怕的东西。而我不想看见那些东西。”
九姑娘不禁皱了皱眉，“可是不可以不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眼睛治不了？”
“不是治不了，是不能治。”九姑娘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治不了？不能治？你是说，我的这双眼睛能治好，但却不能治，对吗？”
两个小家伙在那边说着悄悄话，可是这悄悄话的声音却是越说越大。
特别是在这种寂静的空间里，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能治不能治？”魏晏的思绪被打断，脑袋也快被他们给绕懵了。
九姑娘听见声音朝魏晏看了过去，同时指着魏子贤说道：“弟弟的哥哥的弟弟是灵官，眼睛是天赋。不能治的。”
跟着九姑娘又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表情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凝重和认真。
“灵官？”
怎么又是这个词？
魏晏依旧疑惑不解，魏子贤更是摇头说道：“别看我，别看我，她说话我就没有几句能听懂的，而且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灵官是什么意思？”
九姑娘见他们不明白，也是着急的说道：“灵官就是灵官。”
这些人怎么都听不懂她说的话呢？
“撇开灵官我们先不说，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我的眼睛不能治。”魏子贤觉得自己已经用特别傻的沟通模式开启了聊天，凡是会引起双方疑惑的词汇全部被抹杀，只留下不可删减且足够直白的词语。
“因为弟弟的哥哥的弟弟是灵官。”九姑娘怒了，这话还要她说几遍呢？
又是灵官？又是灵官？
“好好好，我知道我自己是灵官，可为什么我的眼睛不能治呢？重点是我的眼睛，不是灵官。不许再说灵官。”他的耐性是有限的。
似乎他们两个人只要谈到这个话题，就能陷入无限的死循环。
九姑娘也是咬牙瞪着他吼道：“弟弟的哥哥的弟弟真的好笨好笨，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不说灵官，怎么说眼睛？
眼睛就是因为灵官不能治，他怎么听不懂呢？
见两个小家伙就像两个暴躁的小兽，冲着对方不断的龇牙咧嘴，众人也是无奈的别开了头，不忍直视。
这种弱智的对话，他们俩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到现在没有打死对方，还真是彼此的“好涵养”。
“是天赋。小柒已经说了。”
虞离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开口解释，只怕今晚是没觉睡了。
“请神……虞娘子明示。”魏晏这个时候只能求助虞离和白芷了，只希望她们能说的更加清楚一点。
“哎，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上有一部分人拥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能力，有的人天生便拥有，那便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对于灵官一脉来说，他们天生就是半仙体，生来就已经开了天眼。只是七百年多年前，灵官一脉便已式微，其传承难以为继。
不过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出现了返祖天赋。我说的这句话，指的就是你弟弟。
王爷，话已至此，选择的权利依旧在你的手中。毕竟灵官一生悲苦，一路艰辛。一生注定：悲生死，行阴阳。断不平，逐舍离。
如若不舍你弟弟受苦，我可毁了他这一身天赋，保住他的性命倒也不是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