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魏晏眉头紧蹙,漆黑的眸子不置可否的晃动了几下。
“你不信?”
白芷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们关系也不是特别的熟稔,怀疑她才是对的。
“不是不信。只是这丝帕是在下今日所得,放在身上不足两个时辰。”
白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要杀一个人,一息足以,两个时辰太久了。”
这话是没错,可那也要分人啊。
如果是一般人那自然是手起刀落的事,只不过这个人——
思量了一下,魏晏还是追问道:“敢问白芷姑娘,刚刚那条丝帕是有什么问题?你又为什么会说那丝帕的主人会死?”
“味道。”
味道?
魏晏看着九姑娘一溜小跑的又折了回来,只是这回她直接跑到了白芷的身后,嫌弃的噤了噤鼻子,“憎恨,不甘,贪心,报复。”
魏晏听的依旧很懵,这是在说谁呢?
白芷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说,那条丝帕上残留的味道。”
“残留的味道?那是一种什么味道,还能闻出这么多的……情绪?”
初时觉得九姑娘这说话是越来越没头没脑了,连带着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也是如此。
白芷懒得跟他废话,“爱信不信。”
魏晏想了片刻,抱拳说道:“无论如何,刚刚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这件事,在下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是吧?王爷,您还真相信她说的话?”初时虽然忌惮白芷的身手,可要是真的较量一下也未尝不可,他不能说自己一定占上风,但也不会太狼狈。最重要的是,这丫头的话根本不可信。一条丝帕烧着了,然后就推断它的主人死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你会说谎吗?”
对上初时那挑衅的眼神,白芷双手拍打了两下,那已经烧烬的丝帕连一丁点粉末都没有留下,可她还是嫌弃的蹭了蹭指尖。
说实话,她还真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如果她是,那刚刚她家小姐耳力惊人的说词,也不会说的如此生硬。
所以她要是真说谎了,那基本要看命。
而过程就是遵循着“爱信不信,不信就滚”的原则。
赌的就是对方的脑子也许是个白痴,笨蛋加傻瓜。
可初时显然不是这一卦的。
这样看来——
白芷毫无压力的回了一句:“会,但说的不好。”
初时:“……”
呵呵,他竟然无法反驳?
“还是那句话,爱信不信。不过那条丝帕是没了,我可还不了。”
魏晏朝着初时瞪了过去,“九姑娘她们是本王的客人,不得无礼。”
这个时候端出王爷的身份来威胁他了?
把他打包送出去的时候,怎么没见魏晏这家伙客气一下?
最后,九姑娘还是不情愿的上了马车,安安分分的被一路护送到了仲毅王府旁边的别院之中。
而直到她们住了进去,魏子贤才吐着舌头,累成狗样儿的跑到了魏晏的面前。
“哥,你还真把她们带回来了?”
魏子贤拎起一旁的茶壶猛往嘴里灌了一口,用衣袖粗鲁的擦了一把脸,整个人都摊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中。
魏晏正想着事情,可魏子贤连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便将他的思绪瞬间打断了。
他眉峰犀利,带着几分不悦的朝他看了过去。
“人都安顿好了?”
魏子贤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林伯安排的,总是最周全的。”
“既然是林伯安排的,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魏子贤立刻委屈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睁大眼睛朝他瞪了过去,“哥,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有求于她们啊?你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就算把她们安排在别院,可距离咱们王府也只是一墙之隔。”
“我做事光明正大,有什么好避讳的?”
“哥,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那些个嫂嫂?你是光明正大了,可你也是原因不明的带回来了三个女人。她们能不多想吗?”
魏晏疑惑的问道:“多想什么?”
“还能多想什么?想我又要多了三个嫂子呗?毕竟有前车之鉴,个个嫂子都能当证人。而且本就僧多粥少,你这么做能不让她们担心自己失宠吗?”
魏晏真是不知道这些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
“那她们可得过宠?”
魏子贤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在京畿,如今这回来还没几天呢,就又招来三个女人。任谁都会多想吧。”
魏晏伸手揉了揉额角,如今的他也是悔不当初。
要不是他们家这位老夫人当初出的馊主意,他又怎么会被迫娶了这么多的女人回来?
可到头来呢?
冲喜冲的“排三倒海”一场接着一场,但他爹的命还是没有救回来。
“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去别院打扰到九姑娘她们,违者杖毙。”
“杖毙?”魏子贤惊讶的盯着他哥看了半晌,嘴唇多少有些哆嗦的问道:“哥,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傻丫头吧?”
“你胡说什么?”魏晏毫不犹豫的飞给他一记眼刀。
“我说错了吗?这府里要真是有人要找她们的麻烦,那也就是后院的那些个嫂嫂。可你竟然要为了外人,把她们杖毙?不这胳膊肘也拐的太歪了吧?”魏子贤这话也是有点打抱不平的架势,脖子都气红了。
“家有家规,违者就罚。无论是何种身份,就是你,也一样。况且,九姑娘她们是我的贵客。”
嘿?他这小暴脾气还真是咕嘟嘟的冒泡了。
魏子贤舔了舔嘴唇,掐着腰不忿的说道:“哥,我就不明白了,她们到底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啊,你就这么偏袒她们?”
魏晏靠在椅背上,眼眸微抬,斜挑着眉梢朝他瞥了过去,“……你的眼睛。”
“嗯?啊?”
魏晏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的这双眼睛……就想这样了?”
眼睛?
是他这双能看到脏东西的眼睛?
魏子贤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下意识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最后连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
“哥,你怎么……提起这个了?”
“我不提,这事就能当做没发生?”
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很多事,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掩饰过去?
魏子贤那漆黑精致的眉眼有些恹恹的耷拉着,微疏的阳光落下,便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拓下了一层淡淡阴翳。
“不然呢?还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有办法?
怎么可能?哪有什么办法?
突然间,魏子贤的脑袋里猛打了一个急转弯——
“哥,你让她们住在别院,还说有求于她们。你不会是认为神医可以治好我的眼睛吧?”
魏晏面色凝重,丝毫没有说笑的心思:“未尝不可一试。”
魏子贤此刻却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我这不是病,我脑子也没疯,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知道。可你怎么就知道,神医她只会治病呢?”
魏子贤:“……”
对于他哥说的这句话,魏子贤还真是信了他的邪,他竟然……
无法反驳?
而且心思……
还有点……
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