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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目神瞳的新继承人

老道士可以说是毫不费劲就把火灵儿给“收拾”了。房内又开始安静了下来。

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和尚有如此高的天赋,沧粟派要是能收为弟子,好好栽培。来日他定能挑起光大沧粟派的重任。但小和尚已经出来为僧,出现在此,说明是个有师父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和尚只有在师父的带领下才能外出修行或者处理一些事务。这样要他放弃现在的师父,改投他派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有就是老道士现在是一个鬼魂,该如何收徒,又该怎么教徒。这确实是一个大难题。若然现在苏悦轩在的话,那就不成问题了。他可以不经过孩子师父的同意,直接带回山上。孩子还小,容易让大人左右和控制他的思想。

老道士再一次感觉到后悔:“实在不应该那么冲动打跑那小子。”

老道士看着年轻瘫痪的苏悦城,心中无比唏嘘。自从老道士摆脱天目神瞳后,苏悦城的左眼就合上了。虽然他一直昏厥没有修来融合之术,但是没有老道士这灵魂体的阻止,天目神瞳作为被炼化过的眼睛,开始主动和宿主开始发生融合。到完全融合,大约需要一到三个时辰不等。这可是个糟糕的现象。他如此伤势,随时都小命不保。人活眼活,人亡眼亡。时也命也,这位准掌门健康的时候,没能真正拥有天目神瞳。现在他如此情况却是不配再拥有。他与掌门信物无缘,与掌门之位缘分已尽。

老道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功力明显消退,估计差不多是刚脱离天目神瞳时的六成。他抬起运功右手,将功力注入天目神瞳,尝试让减缓它融合速度。最好就是在完全融合天目神瞳之前,能等到其他弟子来接管和继承。天目神瞳之所以主动和宿主融合,是因为在传承过程中,它受到了一定的损耗。它需要真气滋养和自我补损,直至完全康复。但功力并不是真气,老道士徒劳无功。

老道士越来越后悔自己的冲动。他很无奈,要是那不肖的徒孙还在,定必能助他一臂之力。这时熟睡的小和尚无意识的调整睡姿,由原来平躺睡转变成侧睡。他无意识的动作引起了老道士的注意。老道士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他心想小和尚可以继承天目神瞳,继承后在他身上打上沧粟派的掌门印记,这样派中弟子就能找到他。有法力的人继承天目神瞳。其法域之水自主滋养它,它必定会越来越强大。老道士这想法确实是很美。但是他能在小和尚身上下印记。让沧粟派的人追踪。小和尚的师父可能不乐意。沧粟派印记太容易被发现,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抹掉。过于隐蔽,也难追踪。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不容易做到。

老道士感觉体内的功力消散的越来越快。他必须保证足够的功力实施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再做多想,开始动手了。为了防止在传承中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细心的他先点小和尚的昏睡穴,然后他调运全部的功力把苏悦城和小和尚并排坐立起来。显然这位老道士的修为要比苏悦轩强大不少。老道士使出摘星掌,左手取摘天目神瞳,右手取摘小和尚的左眼。老道士双手一靠近眼珠子,那眼珠子一下子就凸出来,跑进老道士的爪形的手掌上。眼珠子并没有触碰到手掌,而是在手掌半包的小空间中悬空滚动,看起来甚妙。小和尚被摘掉眼球,眼眶里喷出大量的鲜血。他虽然被点了昏睡穴,但疼痛还是让他本能的做出痛苦的表情,同时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啊……啊……啊”。

老道士不慌不忙的把悬空的眼球一个装入苏悦城的眼眶,另一个推向小和尚的眼眶。那天目神瞳在他空洞的眼眶前滚动,把那鲜血吸附在眼球上。整个眼球沾满鲜血后,竟然会发出微亮的金黄色光泽,最后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眼眶里。老道士一阵狂喜,心里念叨:“此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天目神瞳眼球沾满鲜血会发出金光的也就只有小和尚一个。这是天目神瞳对吸收法力的回应。”摘眼和植入的过程如此顺畅,干脆利落。老道士心中窃喜。他见到眼球成功进入小和尚眼眶,马上运功施展融合术,帮助小和尚对天目神瞳进行融合。发着金光的天目神瞳进入眼眶后,吸收眼眶内的鲜血和营养,慢慢的开始融合眼眶内的血肉。很快小和尚的眼眶不再流血,这是天目神瞳在眼眶内发生了融合的表现。但是这个融合过程是异常疼痛的,小和尚发出的痛苦呻吟声越来越大。

在老道士帮助小和尚天目神瞳愈合的时候,房间里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位新的来客。他身穿黑色长袍,头顶长着对牛角,脸色苍白无血色,手持一把有七尺长的大镰刀——五大神器之一钩镰杖。他人不喜不怒,不忧不伤,却透漏出一股阴森的威严。这位来客便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勾魂使者牛阿满。牛阿满现在专门为诡秘的漂流山庄——柳岸一族勾取人间游走的灵魂,为正道之士所唾弃。

另一方面,在天字一号房的了恩大师早就察觉隔壁房间阴气异常大。但他却忍耐着盘坐静修,手中捻动着佛珠,心中默默关注着隔壁的情况。当他隐约听到小和尚第一次痛苦叫声的时候,才自己的徒儿不在身边。了恩大师吃了一惊,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感觉弟子出事了。他赶紧跑往天字二号房。了恩大师到二号房门前,清晰听到小和尚痛苦的叫声。老道士狂喜的叫道:“成功了,成功了!”。

了恩大师毫不犹疑使出少林大力金刚掌,一拍房门,“砰”的一声,两扇门向内洞开。他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他的弟子南生梓样子十分痛楚,还不断叫喊着,右眼紧闭,左眼却睁的大大的。同时左眼还发出了异样的金光。在这金光的照耀下,老道士的鬼魂无所遁形。在一旁的牛阿满把他的钩镰杖向老道士一甩,钩镰杖上方的月牙带着尖锐的铁链声音——“晃啷晃啷”,脱离杖柄向老道士飞去。天目神瞳闪烁出来的金光很快就消退。最后天目神瞳成功的完全融入眼眶,马上发生同映归化,外观变的和他的右眼睛一模一样。小和尚回复了平静,合上双眼,继续昏睡。

了恩大师看见牛阿满抛出的钩镰杖月牙,明白这是牛阿满在勾魂。他想都不想就往房内一个跳跃,同时向勾魂的月牙抛出一串佛珠。但为时已晚,佛珠没有格挡到月牙。黑色锋利的月牙径直勾住了老道士鬼魂的脖子后面。老道士瞬间像打了麻醉一样,动弹不得,发不声音。佛珠在空中一个盘旋飞了回来。了恩大师伸手接住佛珠,轻轻的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牛阿满抛出的钩镰杖月牙和杖柄之间有铁链相连。他一个意念,手一提杖柄,往回一收。晃啷晃啷的铁链声响起,铁链往杖柄里面回收,勾着老道士魂魄的钩镰杖月牙也跟着被收回去。最后铁链没有收尽,大约剩下半尺长。这样老道士像是被一个挂钩上一样被挂在牛阿满背着的杖柄上。他动弹不得,流露痛苦的表情,身体随着“挂钩”——钩镰杖月牙摆动着。

了恩大师坚定的质问:“牛阿满牛施主,请问你这是做什么?”

能看见到牛阿满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法道修为,牛阿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通常都会给几分薄面。他回答:“请大师不要误会。我正在收走人间游走的恶魂厉鬼。”

“贫僧看这位老道士眉慈目善,且生前是位修道之人,恐怕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恶魂厉鬼’。还请牛施主,慈悲为怀,饶恕他。”了恩大师反驳。

牛阿满答道:“大师有所不知,‘恶魂厉鬼’都擅长以和善面目见人。只有发作行凶,他们才会露出狰狞的面目。”

了恩大师心中知道这是牛阿满狡辩之词,但又无法揭穿,问:“请问牛施主可见这位老道长行凶。”

牛阿满答道:“当然看见了。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对床上的两人,进行挖眼吃睛,吸收氧气修为。行为十分恶劣。今天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了恩大师看看床上的两个人,他们两的眼睛确实是血迹斑斑,而苏悦城的眼睛还在渗血。看样子,牛阿满所言非虚。了恩大师双掌合十,对着牛阿满鞠躬念到:“阿弥陀佛!”

牛阿满也鞠躬,给了恩大师回礼。

彼此行完礼后,牛阿满并没有走的意思。了恩大师问道:“牛施主怎么不自行离去?难道还有恶魂厉鬼存在?”

“不瞒大师,现在床上躺着的道长油尽灯枯,只需稍等片刻,他灵魂就会出来。”牛阿满指着床上的苏悦城答道。

“牛施主,这恐怕不再是你能管的事情。”了恩大师知道牛阿满的劣行,对他的意图直接发出不满的声音。

牛阿满已经勾到了一个魂魄,看到了恩大师这样的态度。他不想和大师发生冲突,于是隐身而去。

苏悦轩从房间逃出来后,精神上收到的打击不小。他跌跌碰碰来到客栈一楼,准备要离开客栈时,惊醒了打瞌睡的掌柜。精明的掌柜看到鲜血淋漓的苏悦轩,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情了。掌柜马上叫住苏悦轩,尝试阻止他。但他没有理会掌柜,直接冲出客栈狼狈而去。苏悦轩这次虽然丢掉了左眼和失去了七成的功力,但却因祸得福。他深受打击之下,居然成功突破到法道二重天。修炼多年,不及一朝觉悟。

掌柜拦不住逃跑的苏悦轩,叫来了两名小二一起上去天字二号房查看个究竟。

在这个大深夜里,了恩大师破门而入,搞的动静比较大。周边的几个房间都点着了灯,但并没有好事的人跑出来看热闹。他们只是静静的倾听外面的动静。倒是掌柜和小二经过门前的时候,他们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掌柜都告诉他们没事,叫他们安心睡觉去。

牛阿满离开后,了恩大师仔细检查小和尚南生梓,尤其那只会闪烁着金光的左眼。夜里灯光比较昏暗,了恩大师看不出他眼睛的异常,思量着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至于小和尚左脸一脸的血迹,他没有发现小和尚身上的伤痕,只是猜测脸上的血迹是苏悦城的血溅射到小和尚脸上。了恩大师给苏悦城做了一些救治。苏悦城虽然承受不同的损伤,但他的小命还是挺坚强的。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幸好有了恩大师,要不然即使他不死,也会因为被勾掉灵魂而死。

了恩大师用茶水洗掉了小和尚脸上的血迹,便抱着昏睡的小和尚离开。当他刚出到房门,正好碰到掌柜他们。掌柜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大师,并询问了情况。了恩大师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没有告知具体的情况,只是说有歹人闯进来闹事,被他打跑了。

掌柜并不信任了恩大师。他看到小和尚身上粘有血迹,猜想可能是因为小和尚,大师刚才和苏悦轩发生了冲突,打伤了苏悦轩,并在苏悦城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掌柜要求了恩大师必须等到沧粟派的弟子过来后,才能离开。

了恩大师没办法,只能答应掌柜的要求。他抱着小和尚回到天字一号后,马上被掌柜派人监视了起来。小和尚在继承天目神瞳时,身上粘了不少血。这形象破坏了他心中的祥和。他向掌柜要了盘清水,帮助小和尚做了清洁。

掌柜的人手不足。他跑去找铁武几兄弟来照顾。但铁武兄弟认识到那两位道士发生了新的变故。他们都是老实人,都有妻儿,生活艰难,根本就不想被卷入江湖纷争中。他们难得把这个包裹给抛了出去。铁武兄弟以态度强硬拒绝了掌柜的要求。掌柜十分不爽,开始后悔,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心里还是庆幸的——他手中持有苏悦轩的书信。他表示人铁武兄弟带进来的,可以不帮忙照看,但留下来做个见证。这可是铁武兄弟没法逃避的,他们是请了衙差来做见证的。

掌柜这样的老江湖,手中虽然信件又有证人,但心中仍然有些隐忧。尤其是他看到苏悦城满脸鲜血的时候,他更加凝重。他认为事态严重,不及时处理,会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他狠下决心花重金派人连夜从城墙上坠下出城前往沧粟派送信。同时他还请来了衙差。他要保证在沧粟派的人来到之前,这些涉事的人都不能离开百客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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