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行天下在北边疆服役时,说是和蛮子打架而不是打仗,就是因为当时那边缺粮缺饷缺武器,十里八乡一个个也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蛮子那边更是一片荒芜,穷得见底,抢无可抢。
而士兵手中的武器还都是其他部队不要废弃的,完全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像一般情况送来的大刀,长枪能有半截都算好的了,至于钩戟一般都磨无可磨,能用几次都说不好,所以战争的号角一吹响,打到后面都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战了。
与蛮子的部落勇士单挑的将军被人锤死后,行天下成功升迁为北边疆的土皇帝,为什么不说将军?
皇帝管不着的能叫将军吗?
只不过这片土地还是在北帝国的板块上罢了,建起的这座边城也是为了作为抵御蛮子的第一线,士兵多为他国士兵将领或者罪人,身后第二道防线的十万守兵接到的命令是见到任何从前线退下来的士兵,非北王命令,就地格杀。
在前几任将军眼里,就觉得很绝望啊,这简直是只有死路一条,前面是凶恶的蛮人,后是冰冷无比的长弓,最后都不能善终。
无法无天的行天下却不这么认为,自己手下十万精兵哪怕没武器,后方那十万守兵可敢杀至城下?
啊呸!就后面那十万病孬子没了城墙,给他们武器,这边彪壮的汉子徒手都能撕俩。
所以行天下就从不按规定走,平日里除了和蛮子进行肢体交流,也会到附近一个个贫困的村庄进行实地考察,安排士兵帮助村中老人干农活,开垦荒地,同时到处修桥挖路。
偶然找到机会和后面守军中的一名偏将狼狈为奸。
当他带人守墙头时,经常放行天下这边十几个人去后面劫点富人抢点官人,再带着东西回来。
比较两线军中待遇也只能说得上是五十步笑百步,都在这鸟不拉稀,龟不下蛋的地方,让那偏将得几次好处,他变得比行天下还积极,有事没事就派人问几时再去抢点。
时间一久,后面规模还越搞越大,下至伍长上至正副将军行天下都认识不少,胆子大的几个人合伙气死了城主逼跑了大将,就在行天下这歪风邪气的带领下,北边疆一二线边防军成功摆脱了贫困奔向了小康,连作为对手的蛮子慢慢的都被行天下感化,知道了打仗没有跳舞香,每月蛮子的几个酋长会带着人马样子性进攻,黑压压的闯进军营,然后大家一起举行角斗比赛,唱唱歌跳跳舞,进行友谊式的带兵操练,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什么?你说皇帝有眼线穿插进来了?他们回去总要经过二线守军吧,也就是二线守军高层是知道名单滴,剩下的行天下只要派人将他们撵出来揍出翔,告诉他们什么叫做黑暗,实在无法教化的宰了完事,反正这边打仗死那么几个有啥稀奇的。
自己又没明面跳反,问题不大,死不了!
一想到自己带人白手起家的经验,行天下内心开始有了打算,一毛不拔之地自己都能让二十万张口吃上肉,在这到处流油的中原大城,还养不活一群小屁孩?
不可能!
不是要来吗?不就是多些嘴吗?
边野荒芜之地都能变出个二三四五,在这肥沃的中原商城还怕弄不到吃的?
来就是了!
来多少人就收多少人,只要听话就有饭吃!
行天下先给钱袋放放血,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大量材料,充分运用在北边疆将士吃不上饭时,利用各种植物混合粗粮制成兵粮丸饱肚的技术,屯了一波口粮,防止恶性事件发生。
挂一块不小的风吹肉在房顶上,指着这个给新人将一阵激情的演讲,画出美好的大饼,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听话干活,以后的食物就是肉,干粮做菜、肉当饭。
一时间欢呼、尖叫和狂欢,被遣散的小乞丐们展现出了喜欢凑伙、喜欢闹的性子。
第二天几百小乞丐挤进门,七手八脚的将行天下举过头顶,运上街道欢呼,齐喊老大。
花甲之年被几万士兵高呼万岁都面色如常,现在却被这两三百小叫花抛到到空中欢呼而兴奋。
这人一兴奋就容易得意忘形。
行天下站在台阶上发表了一番猴子都能听懂的高谈论阔,还时不时带人一起高呼呐喊,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要是台下站着的全是青壮年,官家必然会感到害怕,这活脱脱的就是起义造反的前兆。
造成街道慌乱必然是有报应的,随着一声大喝远处就冲来四名衙役,一开始还气势汹汹,靠近了反而放慢了脚步。
不见这些乞丐如平日里一般,一吓就化作鸟兽飞散,而是一个紧挨着一个挤在一起望向他们,明显都拱卫着台阶上的那名小孩。
“官家人都来了,大伙给他们让个道!”
走在让开的道上,两旁数百双眼睛盯着,像极了拜见山头大王的场面。
班头倒是一脸平静,他身后两人紧张一人嚣张,嚣张的那个一脸凶恶还骂骂咧咧,一个十四五岁的乞丐刚刚听行天下讲得心涌澎湃,看这四人尤为不爽,拿出了平日所不敢显露的戾气对着四人脚边就是一口口水吐去。
“小王八蛋,找死!”
用廷杖把他顶翻,然后怒视其他乞丐,吓得这群年纪不大的孩子齐齐后退几步,鼻子一哼气,显现出几分得意。
四名衙役上下打量着台阶上的小孩,个子不高,岁不过十,白白净净,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外面厮混很久的叫花。
“押走。”
班头一挥手,那位嚣张的衙役带着狞笑走上前,行天下一抖肩让他一下抓空。
“不服捕,就拖着你走!”
廷杖戳向行天下膝盖,打算让这个嚣张的小子跪下,让下面一群叫花好好看着,立立自己威风。
官差一铲再铲,连铲三下都被行天下稍稍移动脚步避开。
班头都打算开口喊他停手时,背后突然响起了喊声。
“打,打他们!”“打倒坏人!”
几百名小乞丐中,不乏平日受过官差欺负的人,他们趁机带动风向,推着喊着;也不管站前排的人想不想动手,反正人一多就不怕事,都往前挤还真就让还站着后面的两名衙役手足无措,连班头都觉得事态有点不对劲,一层毛毛汗出现在背后。
衙役在官场里属于贱民,可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却代表着官家,平日里作威作福,平民百姓见了都是一脸的恭敬,更别说一群毛没长齐的小乞丐。
可问题是现在双方相互站到了对立面,真要打起来,四名衙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吃亏。
行天下做为一名八岁毛童,拿不出那浑厚的内力震喉发音,但小孩特有的音线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安静!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要跟当差的走一趟,诸位兄弟给我面子可不是为了造反!”
“所有人听令!散!”
一部分人想打,不想打的也只能跟着上前,同样,人群里也早有一批想走的,一听散字,自然也会带动着所有人离开。
“谁说他们可以走了!”丢了面皮的衙役对行天下大叫,行天下转过身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要看穿他内心最底层:“就你这熊样,你觉得你能抓几个。”
他的嚣张掩盖着内心深处的脆弱,行天下的黑瞳不知不觉中在他眼里无限被放大,直至变成一个将人吞噬的深渊。
行天下可懒得管他怎么样,像模像样的对班头拱拱手道:“想必是县尊老爷想要见我,还请大哥在前面带路!”
好小子,什么身份!
班头实在看不透为什么变成了这种状况,要说这小孩是个普通孩童班头打死也不会相信。
好在常年做为最底层中的管理层,班头可不会因为面子而去发火。
呵,自己一小小捕隶班头要什么面子,不观不管不闻不问才能活得久。
当即招呼另外两衙役架着懵了的同事,将行天下夹在中间往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