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楼门口,老鸨见到大批官差加官兵过来,连忙堆笑小跑到县令面前招呼。
“哎呦,这不是县令大老爷么,您带这么多强壮的男儿们过来,可把楼上的姑娘们都吓坏了!”
“哼,让开!”
县令满脑子想着抓人立功,对这老鸨完全没有好脸色看,大手一挥就将老鸨推到了一边。
“诶!大爷,你不能这样子乱来啊!”
“围起来,给我搜!”
挎着大刀拎着长枪的官兵鱼贯而入,头顶荷花的苗一飞坐在大堂实在太过于显眼了,当即就被团团围住。
苗一飞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自乱阵脚,顶着那朵大荷花一脸正色说道:“诸位官大哥是不是抓错人了,鄙人初来此城逛逛春楼何错之有。”
县令走进门,冷笑道“赫赫有名的赤脚飞贼苗一飞今日也要栽在我三河城县令手里,今天你插翅难逃。”
苗一飞听到对方直接报出自己的江湖身份,就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圈套。
来之前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为习武之人,看到了那副运气图,本就是愿者上钩。
既然身份已经败露,那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当即眼神一冷,腿脚一蹬,跳出包围圈。
“喝”
随着一声闷喝,左右横打就击倒四名官兵,夺得一把铁刀,刀指县令哈哈哈大笑,说不出的狂妄。
“想抓我苗一飞的人,你这小小县令怕是还排不上号,今日我就先取了你的狗头再走,看刀!”
当即和围上来的官兵打了起来。
花草楼里的几名好手聚集到了老鸨身边,老鸨瞥一眼那县令,冷冷的下令:“都不要轻举妄动,先把所有人都调集过来稳住场面,别让他们伤了客人。”
“是!”
贴在房门口的行天下留意到花草楼的打手开始往前门奔跑,就知道机会来了。
“老大,咱们往哪跑。”负责位移的虎子开口询问。
“最里面那栋楼楼顶。”
之前自己一个人调查的时候,行天下一开始就想错了。
行天下以先入为主的态度自认为封英秋必然受到了关押调教,被当作了商品货物,所以率先去了放置新人的密闭牢里,小心翼翼转了一圈,更本没有发现封英秋的踪迹。
又继续朝着坏的方面想,以为已经被安排接过客了,连忙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用以休息的地方查看,一路摸到了房顶。
刚一上发房顶,行天下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而发出药香味的源头就是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还站着两个持棍门卫,行天下硬是等到天亮才有机会从窗口确认了一眼,里面躺着的的确是一名白发小孩。
“刚刚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老李你过去看下。”持棍门卫甲
“你是不是眼花啦,算了,正好走动走动。”持棍门卫乙走向了楼梯口。
没多久墙拐角伸出一直手挥动了几下,示意甲过来。
“你小子看到什么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得亏虎子这几个月锻炼成果想当显著,营养跟上来后配合行天下教他的方法锻炼,已经变得力大如牛,两人就这样合伙将两个成人无声击倒。
行天下捡起两根哨棍,丢给虎子一根。
“虎子,你在这看着,有动静千万不要冲动,先过来提醒我,我去把人带出来。”
虎子听了重重的点下头,同时将昏倒的两个门卫拖到了角落。
行天下走进那房间轻喊一声封英秋,一个小脑袋怯生生的从帘布后面探出来,行天下和那双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就被他吸引住了,这比当初看见的那副大画师画出来的肖像画还要美上三分。
好一个妙人儿!
面容俊美,唇红齿白,鼻子又高又挺,剑眉之下一双龙眼,清澈乌黑,灵动有神,仿若天边星耀,使他整个人都多了一种仙气,脱于凡尘的仙气!
行天下刚一抬脚,封英秋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逃到了最里面。
对了!玉牌,先把玉牌拿出来。
明明年龄应该差不多,但行天下总感觉封英秋好小只,站在那惹人怜爱。
行天下刚蹲下来,打算将玉牌展现在他面前时,一个瓷瓶影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最终敲在了行天下的头顶。
大脑受到重击,一片空白之意直冲头顶,在失去意识之前行天下只来得及想三个字。
混。。。小。。。子!
封英秋和百岁爷爷生活在一起,老爷子眼睛浑浊不清,平日拄着个拐杖还颤颤巍巍的,好像一整稍大点的风都能将其刮倒。
而拾完柴火回家的封英秋,却看见老爷子和一群贼人产生了争执,然后打斗到了一起,本想上前护爷爷的封英秋站在原地看呆了。
老爷子拐杖一挑,一杆长枪从门口堆积的竹竿柴火中弹起,长枪腾空与朝阳呈一线,冰冷枪尖散发漫天银光,宛若神兵出世,见着心中无不升起一丝凉意。
长枪在手,一扫刚刚的年迈之感,老爷子眼珠还是那个浑浊的眼珠,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无敌的自信,枪在人在!
封英秋感觉这或许才是完整的爷爷,他一直将自己的灵魂伴随着长枪丢在了柴火堆里,如今再次捡起,昔日英魂依就在。
手一抖,枪一吟,一股萧杀之意弥漫开来,老爷子嘴口大张吼出:
“杀!”
长枪好似游龙缠身,又如满天瑞雪,九贼子纷纷自顾不暇,反被老爷子一人压制,不一会两人身上炸开了朵朵血花,倒地不起,再战不能。
对方吃亏,不得已暂避锋芒一退再退,老爷子原地弓腿,双手举枪过顶,枪尖指地,眼皮半合,没有任何追击意向。
七名贼子经过眼神交流,合拢了阵型,一齐前冲,剑舞梨花,遍体纷纷,化作一波波连绵不绝的剑浪,不打算给老爷子收招压人的机会。
一时的平静总会酝酿着更深的爆发,老爷子的的枪法,不需要别人给予机会。
不动如山,动如雷震,风雷之厉尽显,贼子只感狂雷炸于胸前,势不可挡,完全无法想象这样年迈的身体是如何打出如此沉重的枪法的,
封英秋看着爷爷的枪法逐渐痴迷,奈何枪法太快、人太远,看不清切,人不自觉的开始往前移,走进了众人视野。
带头的贼子打个手势,刚被击倒在地的两人会意,提剑冲向了浑然不知的封英秋。
老爷子怎会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刚刚的争执无非就是要他将人交出来,看着那两人携带着杀意提剑,老爷子怒目圆睁。
危急关头,老爷子猛提一口气血,将脸涨得通红,枪拨三剑,身抗两剑,一人一枪冲出重围化作利箭,两贼子听到同伴呼喝连忙握剑转身对敌。
见两人转身,老爷子大脚一踩,双手握杆左右横推,枪头做锤撞中两人躯干,就犹如打开了一扇门。
老爷子强提气血又身受两伤,自知难再护封周全,连忙再吸一口气,压下伤势,抱着呆呆的封英秋就跑。
逃不过一刻钟,老爷子已经到了油灯枯竭的状态,他的身体终归已经腐朽,伤口不会像年轻时那样自动愈合。
放下封英秋,帮他整了整衣裳,摸摸他的头,用沙哑的声音苦笑着说:
“老天爷终归不愿让我死得太寂寞,孩子,你走吧,有空记得回来再收拾一次屋子,顺便把老头子的尸体葬在后院。”
封英秋红着眼不为所动,反而想要抱住爷爷,老爷子用枪将他隔开,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走!”
封英秋先是楞了一下,最终知道了爷爷的离别的决然,他要不走,爷爷将死不瞑目。
老爷子看着封英秋那小小的身躯边跑的同时不断抹眼泪的模样,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然后一口逆血哇的一下吐出,他不想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所以一直忍着没吐。
就这样,没了人保护的封英秋被人追杀了一天一夜,四处受了伤还犯了风寒,头晕无力的封英秋站立不稳从山上跌落,最后摔入了水中。
岸边刚好有一伙人在休息,带头者看见封英秋的时候好像很是兴奋,手舞足蹈的指挥者众人将他打捞上岸,那时封英秋还抱有一丝清醒,却全身难以动弹,直至他看见这伙人与追随而来的贼人动起手来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这个房间,虽然出不去但每天都会有女孩子送三餐水果和药物进来。
封英秋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关住自己,却还是每天抱着感激的想法躺在床上。
待得有些时日了,封英秋一直尝试和每天来送东西的丫头进行的搭话,终于获得了回应,才得知这里是家春楼,而这家春楼的主人想要把他,封英秋变成他的禁脔。
我的天啊!原来自己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要是没问到,自己岂不是还和围栏里的小白猪一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洗白白送上了桌。
具有强烈反抗意识的封英秋第一次的逃脱计划就成功误伤了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