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莫测的脸在这一瞬间,微微有所缓和,大手蓦然地放开她,锐眸依然如炬,逼视着着单单,冰冷了嗓音,“那本王就以月国五十万余众为回礼如何?”
她轻抚着受伤的细颈,不停地喘息,顺气,不怒反笑,笑得愉悦,“风国是盘旋的雄鹰,我月国就是翱翔的大雕。”
鹿死谁手还未定,凭你风国有鸿固之志,兵强马壮,我月国亦是民心所聚,众志成城,不让须眉。
她上前一步,扶起在地上磕头,磕得麻木的张淡,“淡淡,快起来,我没事。”
俏丽的丫鬟,一抹妖艳的血迹顺额而下,夹杂着泥土的伤口,格外地悚目惊心。
单单拭起锦帕擦去她额上的泥土,心疼道:“女孩子家,最注重容颜了,磕破了头皮,这可怎么办?”说着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见情况有所好转,扁豆松开收于袖中,紧握的拳头,也放下了凝聚已久的内力,上前一步,轻描带写道:“真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过来,让我给你治伤吧。”
“你是大夫?”张淡惊问。
她点了点头,“嗯。扁豆游手好闲的江湖郎中一个。”
“你,你先给我们家王妃治伤,快给王妃治伤。”张淡拉过扁豆至单单面前。
“噢,那好吧。”
“不许治。”冰冷的声音响起,凌楚默依旧寒着脸。那是她咎由自取。他要在她的脖上留下印记,要让她今生今世,日日夜夜以此为鉴,好生懊悔和痛苦。
“啊,我已诊治上了。”扁豆一脸的无辜,她可是眼疾手快地给单单上了药。自家的爱徒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要何以向他们交待,她自然是逮住机会,见缝就擦针。
做实的罪名,让单单无处可逃,“本王要看着你生不如死。”这是他留给她的一句狠话,也代表着他的决心。因为这一句话,她幸得被留下一条性命,贬入了梅园中,以四口黑棺为伴。
离开宴宾阁时,已是午后。滴水未进的她,一个人踩着沉重的步子,在侍卫们的催喊中,慢慢离开众人的视线。“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她对张淡说的最后一句话,亦是对扁豆说的话。
她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收花蝶儿为徒,什么时候收了她为徒,也许师傅想借花蝶儿掩护自己,也许还有其他目的。不管怎样,她都没有质问,也没有回首看过扁豆一眼,她深知有时候一个眼神都可以泄露一个秘密。她不能让师傅身陷险境。
雨后的天空有些暗淡,灰蒙蒙地一片,也让人们的心情无端蒙上一层灰。进了寂寂的梅园中,心中凄凉的一片。
在月国,犯下重罪又不能、不便将其处死的太监,才有被贬去看守皇陵,让他孤苦终老的先例。而在风国,秦王府里,却有着比这更为残酷的处罚。看守四口悬棺,将停尸房打扫的一尘不染,这就是她的任务。
她,必须自己去觅食。四周空荡荡地,除了案几上摆放的供果外,早已一无所有。移步至停尸房外,两名侍卫把守着。两把钢刀架在一起,拒绝她出去。
真是可笑,可笑之极,她是囚犯吗?需要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