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记忆刻意不去想,却已在心中沉甸着,诸如四年前,青楼的那个她,那个鬼面公子。
面具下的表情让她看得不真切,依稀记得得第一次见面,他指着她道:“就让这个丫头侍寝。”
她心中大震,居然有人放着娇美动人的花魁莺莺不去选,非要选她。他究竟是怎么人?没有她置喙的权利,只能低头举步跟了进去。
意外地,他没有有逾越之举,只是让他伺候起他的饮食起居。想想也是,如果当时他有所逾越那才奇怪呢?
他总是那般冷漠、平静,也许是带着鬼面具的缘故,似乎无形中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和深不见底的神秘,矫邪。
......
那一日里,她合上眼帘,在他面前,慢慢褪下自己身上的罗裙。
意外地没有恶狼扑羊的激烈惨况。
“咻——”一声,她睁开眸子时,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把锋利的短匕直直地穿透他的大腿间。
她张大了嘴,除了震惊外,竟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后,她才涩涩问道:“为什么?”
他轻扯嘴角,“热血可以洗尽心中的躁动。”
......
“牡丹,我以这块麒麟玉佩来赎韵儿姑娘。我暂不带走她,先置于花满楼中,不要让她接客。改日我自会回来,许以重金,风光迎娶她。”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翠绿的麒麟佩,递给花满楼的老鸨牡丹。
一向唯利是图的老鸨接过麒麟翠玉佩高兴地合不拢嘴。玲珑、晶莹剔透的佩玉,精致的做工,一看就价值不菲。
“嗯嗯。公子放心,牡丹一定谨记公子嘱托。”
竹帘后,她笑了,笑得涩然、凄凉。
公子,你好傻,婊子无情,老鸨的话,怎能信呢?
牡丹不会照办的,因为她的命运如今已握在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手上,由不得牡丹作主。
她轻扯着衣角,柔声道:“公子,还会回来吗?”
他整了整衣袖,抬眸最后她了一眼,毫不犹豫道:“会。”举步,转身!
他就要这样走出自己的视线,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她想说,公子,带我离开这儿吧!话在唇边,几乎要轻溢出,又那么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知道,他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做,虽然他没有讲,但是她就是知道。她不能成为他的负累,不能……
从此后,再也没有他的音信,因为她很快就离开了花满楼,韵儿消失了。
她从长长的回忆中走回,不知不觉泪已成行。
再次重逢,韵儿成了秦王妻,悬妃。鬼面公子,成了秦王侍卫,一切都是这么戏剧化。是无巧不成书,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捉弄,不得而知。
不知道当年的鬼面公子是否在她离开后,到过花满楼。是否带着三媒六聘去娶她,或许是因为一朝离别,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所以,她选择刻意去遗忘,不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