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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们分手吧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两个月,陈朵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顾不上理会别的事。有一天快放学时,她想起和李安约好要一块去看电影,便胡乱收拾好东西,风风火火往外走。走到第一排时,郑博南正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两人撞了个正着,郑博南被撞得猛地向前弯下腰,课桌上的一张图纸被拉扯了一下,扯成了两半,郑博南手中的笔还在上面划拉了一下。郑博南气愤地转过身子,怒脸相向,当看见是陈朵时,似乎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了。陈朵傻了眼,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许海建凑过来,拿起那张撕坏的纸说:“妈呀!老板,是你要参加比赛的图纸呀?这可是你花了三天三夜才赶出来的呀!后天就要交了。怎么办?这下可好了!”

陈朵一听,更加内疚了,连忙问:“是吗?那怎么办呀?”

郑博南从许海建的手里一把抢过图纸,阴沉着脸对许海建说:“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陈朵,你走吧,没事。”

他看也不看陈朵一眼,低着头将那张图纸使劲揉成一团,用力扔向旁边的垃圾桶。

陈朵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显然十分发窘,犹豫了半天,小声说:“你别扔嘛,不能重新画一张吗?”

郑博南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开,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陈朵被晾在那儿,怔怔的站着。许海建走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这哥们真生气了。不过,没事,过两天他就忘了。你快走吧!没事的。”

陈朵无奈地点点头,心情低落地慢慢走出去。

到了电影院门口时,李安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陈朵,高兴地迎了上来。“怎么现在才来?电影已经开了。”

“那咱们别看了吧!我不想看了。”陈朵低眉垂目,恹恹地说。

“为什么不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心情不好?”李安一迭声地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不小心把郑博南的图纸弄坏了。”想起刚才的事情,陈朵感到一阵委屈,嗔怪地瞅了李安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想着和你看电影,我才没注意到郑博南,所以才把人家撞了,让人家埋怨我。”陈朵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李安听。

李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就这点小事呀?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不就是一张图纸吗?我给他画一张不就行了。郑博南也太小气了吧。这点小事就冲你发火,你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是他要参加比赛的作品,有他的思路,他已经画了三天三夜,现在被我毁了,能不生气吗?何况那图后天就要上交了。”陈朵还是觉得自己理亏。

“没事,我们先看电影,然后你去把他扔的图纸拿给我,我照原样给他画一张不就行了,明天早上交给你。”李安胸有成竹地说。

“真的,可以吗?你一晚上可以画出来吗?”陈朵半喜半忧地说。

“以后,你要学会相信我,为了你,我什么事都能办成。何况,你忘了,我专业成绩可是全年级数一数二的噢。”

“那倒是,我相信你。”找到了解决事情的方案,陈朵感到如释重负,心情马上轻松起来。“那咱们看电影去。”

“好!”李安高兴地说。

第二天,在教学楼下,李安将画好的图纸交给陈朵,陈朵发现他的眼睛都熬红了,不由心疼地、温柔地说:“累坏了吧,今天好好休息休息。”

李安趁势握住陈朵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已的脸上:“如果你摸摸我,那一晚上的辛苦也值得了。”

“快放开,别让人家看见。”陈朵抽出手,转身跑开了,跑出一段,扭回头来,冲傻乎乎站在原地的李安摆摆手,示意他快去上课,李安微笑看着她,也冲她摆摆手,陈朵灿然一笑,转身轻盈地离去。

陈朵急不可待地跑进教室,郑博南正和一群男生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笑。陈朵跑过去,兴冲冲地说:“郑博南,给!你的图纸!”

大家停止了说笑,郑博南诧异地瞪着陈朵。陈朵将手里的图纸递过去,说:“郑博南,你快看看,和你画得一样吗?”

郑博南满脸疑惑地接过图纸,陈朵信心满满地看着他。

他打开图纸看了看,脸色逐渐沉重起来,望着他的脸,陈朵不安起来,难道李安画得不对?

郑博南终于抬起头,淡淡地说:“好了!图画得很好!很多我没想到的,你男朋友都替我想到了,谢谢你,陈朵!”

陈朵如释重负地笑了:“你满意就好!好了,你们继续!”

转身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郑博南低头沉默了一阵,将图纸收拾起来,放在一边,马上开始上课了。

陈朵以为这件事有了圆满的结局,可是那天晚自习结束后,陈朵从教室走出来,发现郑博南一个人拿着图纸走在前面,路过垃圾筒时,毫不犹豫地将那张图纸一撕两半,扔进了垃圾筒。陈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郑博南一转身,发现陈朵站在他身后,也愣住了,陈朵瞪着他,等着他的解释,但他一言不发,沉默了几秒后,大步流星地走了。陈朵本想叫住他问一问,转念一想,便放弃了,既然他不愿意接受她的歉意,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反正她已经尽力了。第二天,老师在课堂上批评郑博南没有参加设计大赛,郑博南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在大家都在为他惋惜不解之际,陈朵也紧闭双唇,一声不吭。一种隔阂、一种不愉快的情绪在他们两人之间弥漫,陈朵暗暗告诫自己要对他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再过两个月李安就要毕业了,这个时候的毕业生面临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工作。本来李安的工作是不用发愁的,早在和他一块毕业的同学们忙着写简历,做资料,满街乱跑到处找工作时,他却一直优哉游哉地和陈朵风花雪月,过着气定神闲的生活。这些均缘于他已经成竹在胸。学校有一个留校的名额,而他已是意向人选。一方面是由于老校长退休前力荐。老校长与他的邻居是亲戚,他常帮着邻居给老校长捎带东西,一来二去的,老校长便认识了他,老校长一直挺欣赏他的勤快、朴实。另一方面是他的专业素质让人无可挑剔,为了不让老领导有人走茶凉,刚退下来说话就不管用的感觉,学校将这难得的指标留给了他,并且已经找他谈了话。所以李安才会在大四临近毕业之际向陈朵表白。按他的计划,他留了校,陈朵还有两年才能毕业,等陈朵毕业了,他再在这个城市为她找份工作,这样他们就能长相厮守了。他已经将自己以及陈朵的未来规划的面面俱到。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踌躇满志、满怀希望地畅想美好前程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先是一直赏识他的老校长久病不愈与世长辞,而后是学校人事科主任出面找他谈话,告诉他上面来了文件,从今年起学校取消了留校的名额,在校的老师都要开始精减。在各种招聘会已经接近尾声之际,学校的这个决定对李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在一番痛苦消沉之后,李安很快振作起来,时间已不容他再悲世愤俗,他还有两个弟弟在读书,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含辛茹苦地供他上大学,好不容易熬到他毕业,早就希望他能够为家里挣钱了。所以李安没有时间再浪费,再怨天尤人。他加入了找工作的队伍,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夜色朦胧时才回来。一个单位一个单位打听,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地跑,大企业已人满为患,小企业他看不上,忙活了一阵,还是一无所获。刚开始,李安回来后还和陈朵见个面,每天看着他那么精疲力尽,意志越来越消沉,陈朵感到非常痛心,但也无能为力,只能一味地鼓励他。陈朵也曾连夜帮他做简历,陪他参加过招聘会,逮着顺眼的招聘单位就递一份简历,手上的小册子很快所剩不多,倒是李安貌似没有什么兴致,陪着陈朵瞎逛了一圈,最后实在受不了万人涌动的球场灰尘满天,就带陈朵早早地离了场。从此,他再不允许陈朵陪他去招聘会。慢慢地,他每天回来后也不和陈朵见面了,陈朵每次去找他,都不见他的人影。陈朵只能偶尔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他的消息。时间过的飞快,已经有一个月了,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陈朵再没有见他一面。陈朵坐卧不宁,心里如同油煎一般难受。

一天晚上,陈朵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与友人相偕,在巍峨陡峭的高山之颠,一仙风道骨的道人指着面前的云梯让陈朵看,那云梯高耸入云,只有底层的两三层隐约可见,每层之间空隙大约半人高,还是悬空楼梯,两侧背后都没有挡板,其余的梯层全部隐在云雾之中,不见踪影。

陈朵惊叫:这是什么梯子?根本看不见嘛!

道长微微一笑,宽大的袍袖一挥,那云梯便清晰地展露在她们面前,大约二十多层,由近及远,连绵不绝,云梯顶端是金碧辉煌、仙乐渺渺、香火鼎盛的宫殿般的寺庙。

道长说:这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陈朵和友人看呆了。

道长又一挥衣袖,云梯重新变得云遮雾罩。

陈朵在云梯下跃跃欲试,终于忍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但是,只爬了三四梯,便快速退了回来,实在受不了那悬空的感觉,总担心一阵风吹过来,就会掉了下去,心嘭嘭跳着,头晕目炫,差点一头栽下去。

友人也跃跃欲试,他放下背包,只带了一个小钱包别在腰间,信心满满地开始攀登。爬了三五梯,腰间的钱包随风飘摆,竟然坠入崖底,友人停下脚步发愣。陈朵赶紧跑到山前栏杆处,向下眺望,山下的景致竟然清晰起来,友人的钱包赫然躺在一参天古树下的乱草堆里。陈朵向朋友高呼:找到了,找到了,你放心爬吧,我去帮你捡。

友人却迅速退了下来:不,还是我自己去捡吧!上头太高了,我也不敢上。

道长望着她们,失望地摇头。

陈朵和友人面面相觑,满心懊恼。

一着急,陈朵醒了。

却原来是南柯一梦啊!只是梦中的那个人是谁,陈朵却一无所知。只知他是个身材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男人,但却面目模糊,不知庐山真面目。陈朵忐忑不安地想,那个人不会是李安吧?

又过了一天,茹霞和李萍硬拉着陈朵去逛街,一路上,陈朵一直闷闷不乐地提不起劲来。

“哎!那个不是李安吗?”茹霞错愕的声音突然打断陈朵的神游。

“哪里哪里!”陈朵的头像波浪鼓似的寻找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是他是他!是李安。一个月没见他了,这出乎意料地遇见让陈朵陷入狂喜之中。

“可是……”茹霞疑惑的开口,“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可不,他的旁边还搂着一个女人,她有着新潮的服饰,妖艳的脸。李安还在她耳边亲密地说了什么话,惹得她笑得花枝乱颤,两人看上去非常亲密。

“天哪!李安在干什么?这该死的。”李萍愤怒地大吼,猛地冲到李安面前。茹霞也沉着脸跟了上去。陈朵根本来不及拦住她们。

“李安!这是谁呀,给我们介绍介绍。”李萍冷冷地盯着李安,对着他问道。

“李萍?茹霞?”李安吓了一跳,慌忙放开他的手,眼神惊慌地向四周看。陈朵努力撑住软软的身子,站在原地盯着他看。

“这是……”李安似乎困难地无法解释。那个女人重新挽住李安的胳膊,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怎么,李安,她们是谁?你为什么怕她们?你不知道咱俩啥关系呀?”

李安惶恐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这是我女朋友江姗姗。”

茹霞走上前去,“她是你女朋友,那陈朵呢?”

李安眼神恐慌四处乱看:“陈朵来了?”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茹霞满脸鄙夷地盯着李安,一字一顿的说。

“喂,你凭什么这样说他?”那女子走上前,粗暴地推了茹霞一下,李萍赶紧上去拦住那女人。

“李安,你怎么能这样,亏我还一直给你打掩护,一直替你说话,这一个月以来,陈朵一直为你的事愁得连觉也睡不好,你却瞒着她另有新欢,你对得起她吗?”茹霞继续与李安理论。

李安刚想反驳,但一转眼看到了陈朵。顿时痛心疾首,两只手无措地挂了下来,那个女人抓住李安的手,紧紧地贴过去,凶巴巴地说,“李安,你什么意思?她是谁?”说完,她看向陈朵,眼神带有防备与鄙视。

陈朵冷冷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她让他愣愣地看着她,刹那间不知所措。她此时最痛恨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李安。她恨死了李安,脑子里飞快而混乱地想象出各种解气的方式和他一刀两断。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李安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朵朵,你听我解释,……”

“用不着解释,以后我们互不认识。”陈朵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不去看他,继续向前走。

“等一下,喂,你等一下。”那女子追上来拉住陈朵。

陈朵甩开她,继续向前走。

那女子不依不饶,在背后大声叫嚣着警告陈朵以后不准再纠缠李安,陈朵头也不回,扬声说道:“送给你,我不要了。”

感觉离开了李安的视线,陈朵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茹霞和李萍追了上来,静静地跟在陈朵后面。陈朵既没有流泪,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心中的痛,也不想让她们担心。

“朵朵,这种人没必要为他伤心的。”茹霞担忧地望着陈朵,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啊,早些发现他是这种人更好。”李萍赶忙说。

陈朵没有说话。她现在不想说话,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

茹霞和李萍看到陈朵这样子,也难受不已,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茹霞心疼地说:“朵朵,你别难过了,好吗?”

李萍轻轻揽着陈朵的肩膀,“对啊,朵朵,那个混蛋,早点看清也好,免得以后伤得更深。”

李萍说的很对,但是,谁又能真正做到完全释怀呢?

陈朵停下脚步,正色地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放心,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

茹霞还是有些不放心,李萍拦住她,“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茹霞停下来,看着陈朵朝街对面走去。

陈朵一个人在街上到处游荡,与李安的过往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飞速交替闪现。四周嘈杂喧哗的人声,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公交车报站的声音,行人走路的声音,统统朝她耳中塞进来,像是无数条蛇,硬生生钻进她的脑里。她感到脑袋像要爆炸了一般。她用力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想要发泄自己身上的那团怒火,直到走的全身没了半分力气,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却依然抖得非常厉害。虽然刚才她表现的满不在乎,可事实上呢?她愤怒、伤心、不甘,为什么他会变心呢?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这样一声不响地背叛她,真是让她难以忍受。陈朵蓦地站起来,不行,她得找他问个清楚,就算死,也得死得明白。陈朵用力抹掉眼泪,向学校方向跑去。

当陈朵用全身力气撞开他的宿舍门闯进去的时候,出乎意料,他竟然在,在他失踪的这一个月里,陈朵不知多少次来这里找过他,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可现在他就站在她前面,站立在他的床前,背对着她,仿佛在收拾东西,他的脚下是一个大大的皮箱。有两个男生光着膀子在窗户下一张低矮的桌子上下棋,看到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均一脸惊奇。

李安听到陈朵急速奔跑后的喘息声回过头来。“朵朵?”他有一丝惊讶,很快面色平缓如常,“你来了?”

“我想来送送你。”陈朵单手抚胸,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缓,“顺便向你表示祝贺!恭喜你另结新欢。”

他静了静,忽然扔下手中的东西,回头抓住陈朵的手,“朵朵,你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陈朵一言不发地任他拉着自己下了楼,来到男生宿舍附近的足球场,午休时间,足球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俩和风声。

他站定,松开陈朵的手,深呼吸,“朵朵,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陈朵茫然地问道。

“朵朵,我不值得你喜欢。我们分手吧!”

两股发热而潮湿的东西冲进她的眼眶里,陈朵咬着唇克制着,硬是没让它掉下来,固执地问:“分手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朵朵,你太单纯、太善良,你根本不知道这个社会是多现实。你不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么难?我每天到处陪笑脸、低声下气地乞求别人给我一份工作的机会,都不如人家有权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管用。多少专业知识不如我的人都找到了好工作,而我呢?到处求人,却也只能四处碰壁。江姗姗是一年前我在老校长家里认识的,她父亲是老校长的一个朋友,那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我。我没理会她。我喜欢的是你,直到现在,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可是我没资格喜欢你,我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我甚至连自己也养活不了,我怎么有资格继续爱你呢?”李安痛苦地别过头,不敢看陈朵。

“那她呢?”陈朵努力挺着僵硬的身子,面无表情地问。

“前段时间我去老校长家,又碰到了她,她说她还喜欢我。知道我的情况后,她就托老校长的爱人为她说媒,她父亲也轻而易举地帮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

“噢,那我得恭喜你了。”陈朵心如冰冷,抬头狠狠地对他说。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一无所有的爱你。我以为我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但是,幸福的未来必须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可能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理解,我一个人贫贱可以,但没有办法让我喜欢的女孩忍受贫贱,我不愿意你跟着我吃苦,我无法给你、给我的家人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李安喃喃地说。

“可是我不在乎,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我们年轻、有知识,难道会饿死吗?”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陈朵不要这样的理由,她宁肯他是变心了,也不能接受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她。

“但是我不愿意!你还是忘了我吧!”他第一次在陈朵面前咆哮地说话。然后他转身走了,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远。

陈朵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那天的天气很是阴沉,午后清冷的阳光打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影慢慢变成了耀眼的光圈。陈朵傻了一般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感到头晕目眩。他就这样简单几句话结束了他们这一段感情,甚至没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温柔儒雅的人,没想到竟也有此快刀斩乱麻的狠劲。陈朵感到全身冷得发抖,这才发现,爱情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所有的甜蜜、幻想,瞬间都会化为虚有。而爱情是敌不过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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