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饭回来,发现贺天和方宁已经不在了。
小武摸起口袋里的手机,“喂,宁哥,你跟贺队在哪呢”。
方宁放下手中的材料,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贺天,“贺队发现了新的线索,我们正在去同里的路上”。
“方宁,把电话给我”,贺天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是,贺队”,方宁应着,把手机递到贺天耳边。
“小武,我跟方宁在同里路上,你们照计划把庙上工程的移民资料找出来。”
“了解,不过贺队——”
“怎么了?”
“开车还是不要讲电话啦,有事让宁哥转述。”
“知道”,贺天握紧方向盘,示意方宁把手机收起来。
“嗵”一声,车子在村口戛然而止,贺天捶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了一句,“又坏在路上了”。
“贺队,怎么办,这个点估计拖车不接这么偏地儿的活”,方宁也有些燥。
车就停在了村口槐树下,槐枝探进来,戳着贺天的胳膊肘。贺天点燃一支烟,吞吐着。
“贺队,猜对了,拖车说明天来,看来今晚我们就留在这了”,方宁倚着车靠背说。
“下车吧”,贺天吸了一口,推开车门。
“呀,我说是谁呀,怎么把车停这里了”,娄花从不远处的人群里站出来,轻颠着往这走,脸上挤满了笑容,“原来是贺队长和宁宁啊”。
方宁拍上车门,轻飘叫了句“婶儿”。
“怎么了这是?车坏了?”娄花立住。
“嗯”,方宁点点头。
“害,早说啊”,娄花拍了一下方宁,“你们家虽然拆了,但我跟你叔还在这啊,以后有啥事就上婶家来啊”。
“嗯。”
“那麻烦您了”,贺天看出方宁的不适,便岔了话。
“害,说哪的话啊,不麻烦不麻烦,宁宁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再说了,以后我家行涛去了县里上班还得仰仗您呐”,娄花絮叨着自己儿子和老头,嘴巴一路上没熄火,“这边围院前院还有一间房,比不上县里的,你们别嫌弃,先将就着”。
贺天轻点头,“麻烦了”。
娄花走后,方宁坐下来,“就是看不惯她墙头草的样子,我自小父母双亡,他们娄家就巧取豪夺占了我家的地,真会做戏”,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良久,贺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累了就歇会”。
“嗯。”
方宁睡着后,贺天一个人来到院子里透气。院里有棵石榴树,正月天,树还没发芽,秃丫光杈。而离树不远处,就是案件发生的地方。贺天走近,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蹲在树下,圆圆的。他掐了手中的烟,蹲下去,温声道:“小七,你姐姐呢?”
“在做饭呢”,段小七也不抬头,只是奶声回答。
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分离的悲苦。
“小七”,一个女孩子出来,白白净净的,声音有些尖,“该吃饭了”,她抱起小七,头也不回的往里去。
贺天一眼就认出她——段小六。十六调查的那一天,她就在人群里,怯怯地,也不说话,就只是抱着妹妹哭。她们都还是孩子,无依无靠的,贺天不觉有些感同身受。
吃过晚饭,贺天早早上了床。他静静地躺着,胸口有些闷,头脑昏昏沉沉之际,手机响了,“喂”,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贺队,核查结果出来了。”
是小武。他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样了?”
小武把手上的资料一摊,“奇怪,目前庙上移民资料都查过了,没有任何有关两位死者的记录”。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