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暗红色的瓦片下,白色石灰墙皮已经被风雨刷上了道道黑纹,以往的整洁在岁月里变得略显沧桑。两棵白杨树,一粗一细,一高一低,似是携手守护着院落里的一切。院子显然刚被清扫过,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扫帚划过的痕迹,零零散散洒落的清水压下了将要扬起的尘土。一旁青黄斑驳的落叶被整齐地堆积在一起,或许是在昨夜,它们看淡了风云,飘零而下,想要叶落归根。
熟悉的场景浮现,木清流的梦,那么真实,近乎眼前,只是少了以往的生动和热闹,没有蝉鸣声,也不见清风吹佛,甚至连犬吠和鸡叫都消失了。
颓废的支起手肘,想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木清流还没有从酒精的麻痹中醒来,头痛越烈。也记不起昨晚喝过的酒,印象里只有灯光闪烁,觥筹交错。木清流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努力想让自己回想起一些事情,却只是徒劳。颓废地闭上眼睛,她曼妙的身姿,娇嫩的面庞随即浮现,仿似刻在眼皮上一般。想不起来的事情太多,忘不了的竟只有这女子。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放弃了反抗,任由酒气再次袭来。木清流胸腔中的酒液混杂着些许的食物,似乎要喷涌而出,他倔强的咽喉狠狠地滚动了一下,再次将酒气压了下去。
怔怔地望了望天花板,木清流用眼睛斜了斜身旁躺着的陌生女子,依旧面无表情。柔顺长发遮着半边姣好的面容,长长的假睫毛粘在了眼角,眼皮时不时翻动一下,她可能在做着什么别样的梦,也或许快要醒来了。
木清流轻叹一声。
在最近的几个月里,这一幕重复地出现。木清流似乎已经麻木。他曾想用这些灯红酒绿和漂亮女子磨平自己心里的沟壑,却是徒劳无功地被一次次挫败。木清流倦了,真的倦了。现实场景变得飘忽,脑子中的她却无比真实。她和那山村院落一样,死死地占据着自己的心房,无法靠近,难以割舍。
木清流已经在这个以旅游著称的岛国住了三个多月,却不曾离开过这座集娱乐餐饮于一体的五星酒店。紫木集团的高层一定已经在秘密寻找他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报警,准备作最坏的打算了。然而,这些都跟他无关,因为对于外面的世界他提不起哪怕一丝的兴趣。
身旁的女子轻轻翻过身,睡眼朦胧的看着木清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结实的胸膛,又向木清流靠了靠,将头脸埋在了他粗壮的臂弯里。像是感受到了一丝安稳,女子又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似是在回味,又像在享受这一刻。游走在五星酒店的她,没有任何地言语,聪明如许,只是在眷恋那短暂的安静,生怕打破了这定格的一刻。
“你走吧!”,木清流雄厚又略带沧桑的一句话,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似是一种习惯性的命令,更有些许的自嘲。一阵悉悉索索后,女子从床边站了起来,青春曼妙,未着一丝,步履轻盈地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刺目的眼光射了进来,远处大海的蔚蓝也映入了眼帘。沙滩上的椰子树,白茎绿叶,如同这姣好的女子,守护着这一切的美好。
骤亮的光线刺激下,木清流紧锁眉头,沉沉地闭上了双眼。良久,“噔噔噔“的脚步声又将他拉回了现实。女子已经穿回了昨晚的浅色礼服,亭亭而立,庄重不失俏皮。女子似嗔似娇地望向木清流,轻轻地到了一句,“那我走了”,随即便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那美好的背影,木清流不由地又想起了她-月水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