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全好了?”凤霏霏围着贺兰昇转了一圈,看他伤势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霏霏,我那日见到一个人,她……”贺兰昇小声说着什么,却被心直口快的凤霏霏打断。
“殿下,您见过皇帝陛下吗?我很想见见他,您有办法吗?”
“啊,霏霏,我亦是没再见过皇祖父,不过我可以带你上寝宫房顶上瞧瞧他,但是得到夜间才可以”,于是二人约定了三更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相会。
夜里,凤霏霏重新换上利落的夜行衣,来到假山后,看到等候多时的贺兰昇。
按照凤霏霏摸索出的人迹罕至的小路,二人来到寝宫外。只见贺兰昇一手拦着凤霏霏的细腰道一句“得罪霏霏了”,一手平衡方向,双腿用力蹬地,飞蹿上屋檐。
凤霏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又激动又害怕,老实地坐在房梁上不敢动弹,而贺兰昇则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听着屋内的动静,片刻,才伸手揭开一片瓦片。
屋内仍是灯火通明,却只床上一人,没有一个侍从,颇是奇怪。
凤霏霏也伏身往里看,却又闻到了一股味道,比上次更浓重,也更清楚,一下子仿佛击中她的心口,身体僵直久久不动。
她终于想起来那处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在如今天气转热后更加浓重,那是死人的味道!
这偌大的皇帝寝宫,只龙床上一人!那死人之气,从何处而来?太子数天来照料的人,竟是个死人!
她强忍住泪水,看看身边好像还不清楚情况的贺兰昇,轻轻道“我们走吧,别影响陛下休息了”。
告别贺兰昇前,他忽然对凤霏霏说“霏霏,你和清棠姑母想办法赶紧离开长安吧,这里可能要变天了”。
凤霏霏心里苦笑,不是可能,而是从前的天已经不在了。
第二日,凤霏霏还未有机会避开所有侍从同清棠郡主说那夜里发现的恐怖之事,就听见宫里丧钟九鸣。呵,终于觉得万事俱备,不必再隐瞒此事了吗?
太子妃拟懿旨,命朝廷命妇均入宫为大行皇帝哭丧,明着为尽孝道,暗地也是扣押人质,如今凤霏霏母女二人亦是这样的身份,再没可能离开了。
“果然还是等到了这一天”清棠郡主哀叹。
侍从们送来了按规制做的丧服,嬷嬷们又寸步不离的看着凤霏霏母女二人换上,前往大行皇帝婷棺处守丧七日。
凤霏霏注意到,这停棺的大堂内分为男宾和女宾守丧处,用屏障隔开,可大堂四个角落均防止着盛冰的大缸。虽然还没到那样炎热的地步,众人却也只会为太子孝敬大行皇帝,不愿他遗体腐败的行为而称赞,谁人都不会知道,这冰块只是为了防止大行皇帝早就离世之事败露。
这个中细节只有当事人知道,太子究竟是何时有了控制皇宫的滔天权势?大行皇帝是否是自然死亡?除了太子,谁又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凤霏霏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