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在周六。
还有三天的时间。
我打算再练习一下口语。
第一次做翻译,有些小紧张。
早晨去操场晨读。
不远的地方,一对情侣在打羽毛球。
一会儿,便听到那男的吼起来。
男生说,“你都是往哪儿打啊,往天上吗?我在这儿呢,你倒是打我啊。”
我噗嗤笑出来,他说打他。
女生说,“嚷啥,小心我打你脸上。”
男生说,“有能耐你就打过来。”
女生的球拍飞过去……
惊扰了我的晨读。
好吧,打道回府。
张晓还在床上躺着。
这是要去做翻译的人吗?
我喊她起床。
她迷糊地喊,没事,一定能完成任务。
这么自信?
终于到周六。
我拨弄所有的衣服,却不知穿哪件。
不是衣服太多,而是没有可穿的。
张晓过来帮我挑。
最后定为,上穿白色衬衣,下穿黑裤,外加咖色薄风衣。
那是我最喜欢的风衣。
终于搞定。
张晓说,“戴上那天的项链吧。“
“不大好吧。”我说。
“我们戴了,他会很高兴。”
我有些迟疑。
她说,“先戴上看看效果。”
我拿出那条项链,放在胸前。
在白衬衣的映托下,三叶草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整体看来,那么典雅、高贵。
真的很美。
“好,戴上它。”张晓的眼里全是满意。
她似乎在打造一件艺术品。
我们出发。
远远地,我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
果然,张晓带着我直奔那辆车。
坐上后座。
开车的是张晓的男朋友,那个刘哥坐在副驾驶上。
车子环环绕绕地穿过很多街道。
这是要去哪里?
我忽然想起,之前忘了问地点。
后悔不提前问一声。
高楼越来越少。
直觉告诉我,已经到了效区。
“这是要去哪里?”我终于忍不住问。
“南部山区的渡假村。”张晓的男友回答。
这个城市傍山而建。
北部是平地,南部是山区。
“去那里……做翻译吗?”我问。
“先去吃烧烤。下午再安排。”他说。
似乎翻译并不是主题。
“没听说吗,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美味是烧烤。我们先去吃一下人间美味。”
“我给你说,在别的地方吃的烤羊肉并不一定是羊肉,白瞎了钱。这个地方养了很多羊,现杀现烤,绝对是正宗的。”他接着说。
他在卖力为别人做广告。
“后座上有饮料,渴了,自己拿着喝,还有些零食,吃就行。”他招乎道。
那个刘哥却一直不主语。
峰回路转,一些小村落点缀在山脚下。
一幅山色秋野图。
到达时已接近上午十一点。
车子直接开进大门,在停车位停下。
我们下车。
几个桌子错落地摆着,烟雾婷婷袅袅。
桌子间隔一定的距离,中间以草帘相隔,避免相互的干拢。
远处是一群羊,由树篱拦着,树荫下无声地吃草。
充满农家风味。
我们走到其中的一个桌前坐下。
不一会儿上来了几十串肉,一箱啤酒,和不可或缺的花生毛豆。
刘哥拿过来一把串,放在我的面前,说,“美女先吃。”
他还挺绅士。
我说谢谢。余光里,我看到他的目光在看我。
有些紧张。
莫非他对我有好感?
“你老家是哪里的?听着不是这里的口音。”刘哥问。
“重庆。”
“嗯,我去过那个地方。阳光明透,环境很好。”
“父母是做什么的?”他接着问。
“教师”。
“据说,教师的孩子都是学霸。”
“我成绩一般。”
“能考到这个大学,也是尖子生。我们那时候,大学收的少,只有成绩非常好的人才能考上。所以,一般的人都上不了。这辈子没上大学,也是一大遗憾。”
他似乎真的有些遗憾。
他接着说,“说起高中,我给你们讲个故事。高中时,晚上常熬夜,所以白天经常会困。有一次听老师讲课,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老师看到后,拿起粉笔就扔我。没想到,他技术不咋地,扔到了我前面的一位女生额头上。女生啊了一声,捂着头趴在桌子上。全班骚动,都看那女生。老师也不好意思地走过来,问女生要不要紧。女生趴着,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这时我已惊醒,忙问怎么回事。老师啪地一声,朝我头上一巴掌,说,都是你。我当时就懵了。下了课,女生回过头来说,我替你挡了箭,成了你的盾牌,你得补偿。我想,那怎么补偿。于是在下课的十分钟里,飞快的到小卖铺里给她买了零食。从此,她一想吃零食就让我补偿。买了几次之后,就跟她好上了。所以,老师的那支粉笔,给我扔来了一个媳妇。”
我们都笑起来。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情史。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气氛有些活跃。
张晓的男友说,“你们吃着,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可买的。”
“我也去。”张晓嚷着。
我若再去,就剩他一人。
就这样,他们两个相依而走,剩下我和他。
气氛凝固。
“经常出来玩吗?”他问。
“不怎么出来,做家教时会出来。“
“还做着家教啊。”
“做着玩,也算给自己挣个零花钱。”
'嗯,好。”
他是说什么好?
“你对我这个人是什么印象?”他问。
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说,”精明,干练,成熟,利索。“
我捡些好听的说。
他微笑。
”愿不愿意跟我交个朋友?”
我有些懵,不知如何回答。
“以后,业务这边,不时的,可能请你过来帮个忙。”
“没问题。”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直接联系你?”
他好像在征求我的同意。
“嗯,你打个电话就行。”
他点点头。
张晓他们终于回来。
我等了好久。
时间已经下午。我想起翻译的事。
我问“今天还要不要……翻译?“
”刚才对方打来了电话,说临时有事,改天再约。所以今天不用翻译了。”张晓的男友说。
我有些失望。
“没事,钱照付。“他接着说。
所以,余下的任务就是吃。
我看到不远处的羊。
我说,“我去看看羊。”
他们点头。
走过去,看到羊儿们温顺的吃着草。其中一只小羊跪着吃妈妈的奶。
将来这些羊都会被吃掉吗?
先吃掉小羊还是先吃掉妈妈?
狼吃了多少羊?人类吃了多少羊?
“你看得这么认真。”一个声音惊醒了我。一扭头,刘哥站在我的身边。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离我很近,衣服几乎触在一起。还从没有这么近过。
有些紧张
他扭头看着我。
从他的目光里,我读出好感两个字。
他对我有好感。
男女之间的眼光,不需要解释。
他说,“你好像很怕我。”
“是吗?”
“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好吧,我抬头看他的眼睛。
“就这样。”他说,“我看你时,你总是低着头,好象我会吃了你。”
我笑了笑。
“我可不可以单独约你?”
“约我?”
“希望有机会坐一起喝杯咖啡,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说的这么谦虚。
男人在追求女人时,都这样说吗?
但我们之间,真的有很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