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呆到很晚。
和她一起躺着聊天。
我问她，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我，她会不会保住那个孩子。
她说，不知道。但是，她会告诉刘斌孩子的事。
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个孩子是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
我手机响起，是青民打来的。
“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还忙着。”然后看了她一眼。
“没事吧？”
“没事。”
“别太晚了。”
“嗯。”
挂上电话，我问她，“你想让我回，还是不回？”
她用手摸着我的脸说，“你回去吧，虽然我不想让你回。”
“那我明天早来？”
她点头。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
在她还属于他的岁月里，她不敢做过分的事。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路灯打着瞌睡。
路边的烧烤摊，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顾客，咀嚼着夜色。
人在一生中，能碰到一个喜欢的人，很不容易，所以，我不愿错过。
但这漫长的一年，如何渡过。
回到住处，青民已经熟睡。
抱着被子，四肢乱躺着，睡觉的样子真丑。
人往往看不到自己最丑的一面。
眼睛没合多久，就听到闹钟响。
到底睡了多大一会？
很累，真想美美的睡上一天。
送完两个快递，太阳已经很高。
急忙买粥给她送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惊呆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客厅里站着。
这是谁？
美贞从里面出来，看到了我。
“这是——我的一个——”她看到了我手中的饭盒。
“送外卖的。”她对她说。
“这是新来的保姆。”对我说。
怎么新来了一个保姆？
中间隔着一个保姆，我与她之间似乎有了一条银河。
我把粥放在她的手里，说，“您的粥”。
她接过去。
保姆赶紧从她手里接过来，转身去橱房。
“我走了。”
她点头。
不宜久留。
气氛一下子紧张。
昨天还可以亲密地聊天，今天话都不敢多说。
怎么又忽然出现了个保姆？
难道男人开始怀疑她？
出小区时，我看到门口的宣传栏上写着“房屋出租”。
一个念头闪现。
上面说，家俱齐全，可以拎包入住。
很适合我。
我想离她近些。
这是最好的方式。
我拨通电话。
一个女人接通。
我说，想看房子。
她说，现在没时间，只能是晚上6点她下班后。
好吧，晚上再来。
终于日落。
房子是与美贞错位相隔的一个楼。
站在窗前，我推测可以看到她。
拨通她的电话。
“去一下窗口”我说。
“为什么。”
“你过去就行。”
几秒钟之后，她出现在了阳台。
竟然真的能看到她，真是喜出望外。
她往楼下看，她以为我在楼下站着。
“我看到你了，我说。”
“你在哪里？”
看到她寻找的目光，有些想笑。
“我在这小区的一个楼上，我准备租个房子。”
“在哪个楼？”
“你往左前方看”
我在窗口摇手。
“她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看到我了吗？”我问。
“没有。”
“你数12层。”
“我看到你了”她有些兴奋。
“我准备租下这个房子。”
“多少钱？”
“2000”
“价格还行。但是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大数目。”
“重要的是，离你近，钱不重要。”
“租多长时间？”
“先交一个季度的吧。”
“租吧。”
有了她的支持，我没有犹豫，直接交了定金。
当晚，就在那个房子里住下了。
从窗口，可以看到她屋里的光。
那道光，足以给一个遥望的人安慰。
不管有她的影子与否。
第二天，美贞打来电话。
“保姆出去买菜去了，刚有时间。”
“他给你请的保姆？”
“嗯，他看到没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
“他知道了吗？”
“没有，他以为我来例假。”
“他给你请多久？”
“没说。“
“以后我不方便见你了。”
“我可以出来见你，等我身体好了。”
“那还有好多天。”
“很快就会过去。”她安慰我。
那段时间很是难熬。
不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只能等手机响起。
青民因为我的搬走，埋怨多天。
说是，又浪费钱，又多跑路子。
有一天，他恋爱了，就会明白我的舍近求远。
下班回来时，看到两个女人在小区的路上吵架。
女人总是叽叽喳喳地吵架。
有什么好吵的，还不如打一架痛快。
我从旁边经过时，两个人忽然推搡起来，其中一个差点撞在我的身上。
我赶紧站住，扶她。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别摔着。”我说。
“谢谢。”
她还有空给我说谢谢。
没走几步远，再回头，两个人竟然不吵了。
什么情况？
那个被我扶了一下的女孩向我走过来。
怎么回事？
“等等”她喊。
我停下。
“你也是这小区的？”
“嗯，才搬来没多久。”
“我叫王小宁，谢谢你刚才帮我。”
“没事，我只是抬了一下胳膊。”
“那也要谢谢。”
“你和谁吵呢？”
“我表妹。”
“你们认识啊？”
“从小吵到大。”
“你们怎么不吵了？”
这话问的有些不地道，难道还希望她们一直吵下去？
“吵来吵去没什么意思。”
“你们是姐妹，有什么可吵的？”
“我也不是想和她吵。你说，从小到大，都是，我喜欢啥，她就喜欢啥，然后过来跟我抢。东西倒还罢了。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男朋友，她也偏偏看上了。又和我抢男朋友。男朋友又不是东西，可以再买一个，是吧。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俩又不是双胞胎，不可能眼光这么一致。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一边走，她一边啰嗦着说。
很有兴趣的故事。
“她最后抢走了吗？”我问。
“让给她吧，我不要了，见一个爱一个的，那男的估计也没有什么好。”
走到我楼下，我停下脚。
“你住在这儿?”
我点头。
“可不可以留一下你的电话？”
我有些吃惊。
“谢谢你，不然，我可能摔倒了。所以，我请你吃饭吧。”
她在邀请。
“不用，举手之劳”
“不行，我必须要请你，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
好吧。
我说出我的号码。
她满足地走了。
远处另一个女孩往这边瞪着。
我转身回家。
女人也在慢慢进化，某个方面，摄走了男人的某些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