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剑秋给小道童交代好后,又吩咐张定西好好休息,随后带着小英飘然上山去了。
张定西被这道宗景色所吸引,想驻足观看又不舍的紧跟在这位道童身后,生怕自己跟丢了,顺这西峰羊肠小径逐阶而上,众多院落依山错落而建。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透过这如薄纱一般的白雾,看到有的道观悬空而建,下邻深谷,有的深陷在绝壁之中,放眼望去没有一条道路通向那儿,不知当时是怎么修建而成,也不知如何出入。
清诚子接到给张定西带路的差事,不用再做清扫这数千台阶的苦差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但他看这张小友年纪与自己相仿,但身穿宗主特有的三才道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再加整个人灰头土脸,实在猜不出张定西的来路,便主动攀谈起来。
“我叫清诚子,你呢?”
清诚子待半天也不见张定西回话,心“咯噔”一惊,这可是宗主的贵客,可不敢怠慢。
清诚子赶紧停下脚步,看到身后的张定西对沿路道宗建筑和四处景色十分着迷,貌似刚才没听到他问话。
“贵客?”
“哦!是您叫我?”
张定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身后的仙鹤,倒非常淡定。
“贵客是第一次到我们道宗吧?”
“是,第一次来。”话音刚落,又故作两界谷赵谷主的口吻补充道:“道宗风光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这故作深沉的话,从张定西这十多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让人听得着实好笑。
但这一番话听在清诚子耳中,更觉张定西高深莫测,先是宗主称他为张小友,再有这丹顶仙鹤为坐骑,估计不是某个得道散修,就是门阀大户人家的公子。
此时他心中已有了判断,人不可貌相,这人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贵客,您看是由我带您游览一番,还是去客房下榻?”清诚子恭敬的说道。
“我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鹤儿一路上飞的太高,这元爷爷的袍子实在单薄,冻的我差点过去!”
这番话听的清诚子冷汗连连!
什么叫飞的太高!
什么叫冻的过去!
什么叫袍子单薄!
寻常人若真没功法护体,估早已冻死过去!
还称元宗主是元爷爷!
信息量巨大!
站在这半山顶,清诚子感冷汗连连,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的,好的,我这就带您到客房。”
一路无话,赶路也快很多,清诚子带着一人一鹤到这雕梁画栋的精美客房门前。
“这些客房供到访我派贵客居住,此处坐北朝南,开窗即可坐观云海,看风起云涌,门口更有天然禽舍!”清诚子自豪的向张定西介绍着这专为贵宾准备的客房。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道符递给张定西。
“贵客,您若想去各处观光或有任何需要,只需点燃一页道符,我立即会赶到您这里,在下就不打扰了。”
“哎!清诚子兄弟,先别走,我看咱俩身高一样,麻烦送一身你穿的厚衣裳过来,这山风嗖嗖的!”
清诚子听到这话愣了愣神,无论哪个门派,修道之人早已寒暑不侵,这位要厚衣服就算了,怎么还要穿我这入门弟子的衣服!
清诚子帮张定西带好房门,退了出去。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多有失望。
正可谓是冬风泠冽,心中拔凉。
清诚子自从进入道宗后,迎来送往的贵客多了,遇到出手阔绰的送飞剑、小法宝不在话下,再不济也有一两颗丹药,今天遇到这尊神,一毛不拔还薅我一身衣服。
心中不由得念到:灰头土脸一土猴,穿着宗主的衣服,跟在宗主后面就当自己是大人物了!
张定西关好房门,在房中好奇的摸摸这儿、看看那儿。
房间是在山壁上凿成,三进三出,但丝毫不觉黑暗压抑,全套梨花木家具与墙上的夜明珠耀耀生辉,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让不懂行的张定西也能看出不是凡品,里屋那张大床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蚕丝软被八尺有余,上绣五圣峰风景,不知是艺术品还是让人用的。
“哈哈!小爷我不虚此行呀,这比两界谷那草棚不知好多少倍!甚至比那谷主的房间都要豪华。”
其实张定西在两界谷十四年,见过最好的房间只是门房老王的,当时他只觉得能遮风挡雨已称得上是人间仙境!
在门口的禽舍里喂仙鹤吃了仙丹,喝了几口清水,突感肚中空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回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个底朝天,一粒米、一块小点心都没找到。
此时张定西对这失望透顶,什么都好,都不能吃有什么用?
正坐在床边呆呆出神之际,外面传来一声欢快的鹤鸣。
“皐!”
张定西心中大喜:“定是仙宗那楚玉瑶来准备接它回去了,她那一定有吃的!”
赶忙朝门外跑去,打开门并没有看到那仙女一般的楚玉瑶,而是仙鹤在门口,还用它那丹顶来蹭张东西的脸。
为躲避它那毛茸茸的大头,张定西低头看到鹤爪旁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还有一捆木柴!
“哎呦!我的好鹤兄,你是不是成精了!来,赏你一颗仙丹!”
说着从怀中取出锦囊,仙丹等还没取出,就被仙鹤振翅一挥,强大的风力使张定西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装仙丹的锦囊飞出去好远,撒了一地。
“啊,呦!”这下把他可摔惨了,坐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正准备口头上教训一下仙鹤,可看到这有六尺高的身材再加刚才那一挥翅膀的破坏力,把他在两界谷跟来往商贩,学的脏话全又吞进了肚里。
“皐”
又一声鹤鸣,只见那鹤欢快的用嘴扒拉着柴禾,弄成一堆貌似篝火的样子,又叼着鱼在木柴上晃啊晃。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你想吃烧烤了?”
“皐!”又是一声欢快的鹤鸣。
“想吃烤鱼直说嘛,干嘛煽翅动脚,那咱们可事先说好,两条鱼每人一条,不许用翅膀抢。”
想可想又说:“不对,你不是人,不能叫每人一条,应该是你我各一条!”
可能是张定西真饿了,也可能有仙鹤监督。说话间的功夫,两条鱼已经被张定西处理干净,正准备点火烤鱼时发现——没带火!
这身衣服是元剑秋的,衣无长物,房间里也没找到火折子。
“这青诚子,一点都不老实!说什么点燃一张符就过来,不给火给一打符有什么用!”
“鹤兄啊,你看到了,没火我什么都烤不了,咱俩还是饿着吧……!”
看到眼前的鹤,张定西的心思又飞回了两界谷,他已离开两天,黄元帅不知吃了没有,那群羊肯定不会饿着,只担心他的黄元帅。
想到这儿,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呜呜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