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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零零玖

第一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KEN、钱程、职员甲、吴胜飞、小李、其他

办公室里,钱程听见KEN正用夹满了英文单词的语言在跟同事甲说话。

除了钱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包括吴胜飞和小李都在竖着耳朵听KEN的训话。

KEN:sorry,不要和我解释,你告诉我why,我需要的是一个solution。在这个事情上我不care结果,但我care的是顾客的反映,马上给我写个report,晚上我们一起dinner的时候交给我。——OK?

职员甲:OK。

KEN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过了职员甲,又踱向另外的地方去检查工作了。

KEN:Mark——,你那个Case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职员甲一边回自己位置,嘴里一边埋怨道。

职员甲:真麻烦,周经理说行,他又说不行,到底该听谁的呀?

小李低声问吴胜飞。

小李:“总经理特别顾问”到底是个什么级别?

吴胜飞:搞不清楚。——干好自己的活,上面的事,头头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小李做了个怪相,把目光转回自己面前的显示器。

吴胜飞转过头对钱程说。

吴胜飞:钱程,这个月的工作总结做好了吗?

钱程:我需要这个月的统计数字,数据部已经两周没给我们送统计来了。

吴胜飞不以为然地说。

吴胜飞:我没功夫管这个,反正今天下班以前得交上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场

景:数据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莫瑜德、其他

钱程往数据部办公区走,一个女孩从他身边快速跑过冲进去扯着嗓子问。

窦凝:有没有人找电话打我?

钱程听言一愣,里面已有职员甲接口道。

职员甲:有三个人找电话打你!

其他同事都笑起来,职员乙纠正道。

职员乙:是“有没有人打电话找我”,不是“有没有人找电话打我”,这么简单的话老说错,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呀?

窦凝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窦凝:口误、口误,碗掉下来天大个疤,有什么关系嘛!?

钱程又是一愣,而后也笑了。

职员乙忍不住再次给他纠正道。

职员乙:——又错了,是‘天掉下来碗大个疤’!

窦凝:听懂了不就成了?

职员乙:听你说话我就心慌。

窦凝过去拍了拍他,安慰道。

窦凝:没事、没事儿,习惯了就好。

职员乙无奈地摇了摇头。

钱程向离他最近的人走过去。

钱程:请问一下,负责品牌城数据统计的是那位?

那个说话老颠倒的女孩子应声道。

窦凝:你谁?

钱程:我是市场部品牌城那个项目的,我来拿一下上周的统计数据。

窦凝看着他。

窦凝:吴胜飞让你来的?

钱程不解。

钱程:怎么了?

窦凝:他不是说我统计的数字不对吗?既然不对,干嘛还要来找我要?

钱程: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

窦凝看着他问。

窦凝:你新来的吧?

钱程:嗯,我刚从客服调到市场,需要统计数字做月结,请你——

窦凝想了一下,从桌上的一堆文件里翻出几张纸递给钱程。

窦凝:这次给你算了,你告诉吴胜飞,他要再给我改了,我可是说到做到,下次真不给了!钱程不明白。

钱程:他改什么了?

窦凝看了他一眼。

窦凝:你们专卖街的点击率呀,那些弹出式广告并不能代表顾客点击进入了专卖街,把这也算上统计出来的数据完全是虚高,没有参考价值。

钱程:……这件事情我不太了解,我把你的话给他带到。

窦凝:这样最好。

第三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朱孜孜、莫瑜德、窦凝

莫瑜德一边走路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发出笑声,他正好经过朱孜孜的办公桌,朱孜孜正坐在桌前打字。

莫瑜德过去把手机递到朱孜孜面前,笑嘻嘻地指着屏幕让她看,朱孜孜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回给他,没好气地说。

朱孜孜:去、去、去!这么下流的彩信,还好意思给人看。

莫瑜德:我转发给你?

朱孜孜:我才没你那么无聊,这有什么意思呀?

莫瑜德有点无趣,准备离开。朱孜孜又想起什么,叫住他。

朱孜孜:哎,我让你帮我问的有天然牛黄成份的大活络丸,问着了吗?

莫瑜德:放心,咱爸要吃的药,我能不当大事办吗?我已经托一哥儿们买去了,绝对能买着,按出厂价拿。

朱孜孜:谢了。——那东西现在还挺不好买。

莫瑜德:不好买找我呀——

莫瑜德说着,揽住朱孜孜的肩,冲她眨了眨眼。

莫瑜德:咱俩谁跟谁呀?

朱孜孜把他的手拿下来。

朱孜孜:讨厌,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窦凝走了过来,莫瑜德注意到她穿着短裙修长的腿,对她吹了声口哨,窦凝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了。

窦凝没理他,问朱孜孜。

窦凝:余总在吗?

朱孜孜:在,不过在跟周经理说话。

窦凝:行,我改时间再过来。

莫瑜德见窦凝要走,也说。

莫瑜德:我也走了。

第四场

景:写字楼走廊

时:日

人:莫瑜德、窦凝、钱程

莫瑜德跟在窦凝身后往外走,盯着窦凝随着步伐摆动摇曳的腰臀。

窦凝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莫瑜德厉声说。

窦凝:你在看什么?

莫瑜德没当回事,还有点嬉笑着说。

莫瑜德:我在欣赏你嘛,你穿的这个裙子……

窦凝打断了他。

窦凝:别尽盯着你不该看的地方!

莫瑜德:什么是不该看的地方?——你们女人故意打扮的性感不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看吗?

窦凝:无聊,——懒得理你,——别跟着我!

莫瑜德指着前面说。

莫瑜德:我没跟着你,我要去那儿!

窦凝转头一看,原来前面是男卫生间,窦凝哼了一声。

莫瑜德: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走在你后头,我就走到你前面去吧,我不介意让你看我——

莫瑜德说着走到窦凝前面,和她错身时乘她不备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窦凝惊叫了一声捂住屁股。

莫瑜德转过头对她说。

莫瑜德:不错不错,挺有弹性的!

莫瑜德恶作剧地说完,跑进男卫生间躲了起来。

窦凝回过神来,狂叫道。

窦凝: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莫瑜德,我要把你的臭手给剁下来!

窦凝往男卫生间冲去。

第五场

景:男卫生间

时:日

人:钱程、窦凝、莫瑜德

钱程正要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窦凝从外面猛地推开门闯进来,钱程没有防备,门就撞到了他头上,他往后一仰,脚下一滑,还没站稳时,窦凝人又进来了,又是一头撞在他身上。

钱程四仰八叉地摔到地上,窦凝也随后摔到了他身上。

钱程看样子摔得不轻,呲牙咧嘴地,但开口第一句话却是纠正窦凝的语病。

钱程:老虎不发危,当我是病猫!

窦凝:是呀,没说错呀。

钱程:你刚才说的是‘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小姐,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再教你语法,这厕所的地多脏呀。

窦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倒在钱程身上,脸红了,从地上起来。

她起来后再看着钱程费劲往起爬的样子,笑着对他伸出手去。

钱程稍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借力从地上起来。

窦凝:——没摔坏吧?

钱程试着走了几步。

钱程:没事。

窦凝:都怪那个莫瑜德。——莫瑜德!你给我出来!

窦凝又要往厕所里冲。

厕所隔间内,莫瑜德用后背死死抵住了隔间的门板。

外面,钱程拦住了窦凝。

钱程:怎么说这也是男厕所,你一姑娘家的,有什么事也不能在这儿堵人呀——

此时,又来了个上厕所的人,一进来看到有个女的在里面,第一反映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忙退了出去,看了看门上清清楚楚的男卫生间标识,才又进来,莫明其妙地看了钱程和窦凝一眼。

钱程把窦凝往外推。

钱程:你看,你不能在这儿影响人的正常功能吧——

窦凝:我……

钱程:你什么呀你,还不出去!

第六场

景:易宝前台

时:日

人:钱程、窦凝、朱孜孜

钱程和窦凝进公司,窦凝还是生气的样子。

窦凝:这个莫瑜德,肉麻当有趣,平时就喜欢开些无聊玩笑,我早就烦他了,他还不识趣,居然还敢动手动脚起来,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钱程反问她。

钱程:马王爷有几只眼?

窦凝愣了。

窦凝:我也不知道。——我是学电视剧里面有个武林高手这么说的。

钱程笑了,对她说。

钱程:这回就算了,莫瑜德不是故意不尊重你,我原来在客服时他经常过去玩儿,跟客服的姑娘们都是这么开玩笑的。

窦凝: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看在你摔了一跤的份上,这回就饶了他,再有下次我肯定不放过他。——我们今天上午见过吧?你是市场部的,叫什么名字?

钱程:钱程。

窦凝:我是逗您玩儿。

钱程愣了一下。

钱程:你叫‘逗您玩儿’?有这种名字吗?

窦凝笑着解释道。

窦凝:我叫窦凝,窦娥冤那个‘窦’,枉凝眉那个‘凝’,刚到公司向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激动说快了,说成了‘逗您玩儿’,以后就老被人叫成‘逗您玩儿’了。

钱程笑道。

钱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一下子就记住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走廊分开,得各往另一个方向的地方。

钱程:我往这边,再见。

窦凝:回头见——

窦凝说完想起什么,又问。

窦凝:对了,我让你给吴胜飞带的话你带到了吗?

钱程:我说了。

窦凝:他说什么?

钱程:他说按你那个算法也不准确,以后会慢慢取消弹入式广告这种形式。

窦凝“哼”了一声。

窦凝:找理由。——我的算法不准确以后别找我要数据了!

窦凝说完往数据部的方向走去;钱程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也转身往市场部的方向走去。

第七场

景:卫生间

时:日

人:莫瑜德

厕所隔间内,莫瑜德趴在隔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

莫瑜德打开隔间的门,从里面轻手轻脚地出来,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莫瑜德在洗手池前照了照镜子,打开水笼头,接了点儿水,整理了一下头发,吹着口哨轻松地走出去。

第八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同事甲、乙、KEN、吴胜飞

钱程从打印机里打出几页纸的材料,用订书机订好后往周家庆办公室走。

钱程往周家庆办公室走时路过KEN的办公室,KEN的办公室没关,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吴胜飞在KEN的办公室里,正跟KEN谈笑风生。

职员甲、乙也经过KEN有办公室,往里面看了一眼,两人相对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钱程往周家庆办公室走,听到职员甲、乙在前面的议论。

职员甲:这么快就套上近乎了……

职员乙:人家那脑子不是一般的脑子,转的快嘛。

钱程走到周家庆办公室外,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职员甲转过问他。

职员甲:你找谁?

钱程奇怪地说。

钱程:找周经理啊。

职员甲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

职员甲:你还不知道啊?

钱程:知道什么?

职员甲:你上午不在公司?

钱程摇摇头。

钱程:我出去见客户了。

职员甲:难怪。——周经理走了。

钱程更奇怪了。

钱程:走了?走那儿去了?

职员甲:去上海分公司蹲点了。

钱程:什么时候回来?

职员甲耸了耸肩。

职员甲:天知道。——咱们市场部这下热闹了。

职员甲说完离开,留下钱程怔怔地站在周家庆办公室外。

第九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小李、KEN、驴小妹、其他职员、王老板

钱程进茶餐厅,一进去就看见KEN和吴胜飞、小李及其他两个职员坐在一张桌子上。驴小妹等候在旁边给他们记下他们点的菜

吴胜飞坐在KEN身边,拿着菜单给他热情地介绍。

吴胜飞:这里的蟹粉狮子头不错,在国外肯定是吃不到的,一定要尝尝。

KEN:good,——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蟹粉烧卖,可只有China town才有的卖,去哪里坐地铁要两个小时,可既使这样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跑去吃一次。……那种味道、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的wonderful,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KEN的叙述让吴胜飞、小李听着一脸动情的样子。

吴胜飞:您一个人在外面赤手空拳闯出今天的这翻成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所以说每个成功的人都有不平凡的成长经历,以后还要请你多指点着我们。

KEN:好说、好说,共同进步。

吴胜飞对驴小妹。

吴胜飞:来两份蟹粉狮子头!

驴小妹记下。

小李探过头去,指着菜单上的一栏说。

小李:还有这个蜜汁叉烧味道也很好啊,也来一份。

钱程幻觉:KEN扛着一面红旗,登上了一个写着“市场部”字样的山头,神气地把红旗插在了山头上。吴胜飞、小李及其他一些人拜倒在他脚下。

看着吴胜飞等人对KEN的热乎劲儿,钱程有点不是味儿,不知是该过去和他们坐到一起还是回避掉。

钱程正犹豫着,看见吧台里的王老板在冲着他招手。

第十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王老板

钱程一走过去,王老板就把他拉到僻静的一角,问。

王老板:老周怎么了?

钱程:听说派他到上海分公司蹲点了。

王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钱程:不知道。

王老板看着远处和吴胜飞谈笑风生的KEN说。

王老板:那人怎么回事?

钱程叹了口气。

钱程:金海龟,现在的头衔是总经理特别顾问,好像什么都管,也闹不清他到底具体负责什么。

王老板:你有什么打算?

钱程看着正在给KEN倒啤酒的吴胜飞。

钱程:周经理这一走,我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马上又得被吴胜飞打进冷宫了。——(问王老板)你给我出出主意,我是不是也得KEN拉拉关系,可这吴胜飞又抢先了一步,我该怎么做?

王老板:你没试试老周的口风?

钱程:他没跟我说过他要走的事儿,他走的时候我又正好不在公司。——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手机转到全球呼上了,给他留了言,他也没回。

王老板思索着。

王老板:——这样啊?让我想想……

王老板想了会儿,对钱程说。

王老板:顾问、顾问,顾得上就问,顾不上就用不着问,我看余总给KEN的这个头衔意义颇深呀。

钱程看着他。

钱程:你的意思?

王老板:你跟吴胜飞的情况不一样,老周对吴胜飞不感冒,吴胜飞当然是希望新来一个上司可以重新开始,所以他不仅会尽一切努力和KEN搞好关系,还会尽一切努力帮KEN把业绩搞上去,给KEN和老周的竞争中增加筹码。——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被打入冷宫。

钱程舒了口气。

钱程:这就好。

王老板:好什么?现在不是你树业绩的时候,你要积极主动地“降低”工作效率!

钱程不解。

钱程:——为什么?

王老板:好锋要用在刀刃上,头是谁都没搞清楚,不是费劲不讨好吗?——我算了一下,老周和这个公司的缘份还没尽,虽然这个KEN目前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但余总的态度并不明朗,而且以老周在这公司五年来盘根错节的关系、和余总共同创业的交情,余总起码现在还不轻易动他,而老周去上海是否是他以退为进的一招也说不定。——你现在不宜盲目站队,躲开这个是非阶段,等局势明朗了再说。

钱程听着他的话,点点头。

王老板:记着,也不要得罪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钱程:我知道了。

第十一场

景:路上

时:晨

人:钱程、窦凝

清晨,上班的自行车流,钱程也在其中。

钱程骑着自行车转弯到一条小路,在路边的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前买了一个煎饼果子,钱程付完钱拿着煎饼果子准备就地解决。

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停下煎饼摊对面的路边,车窗落下,开车的正是戴着大墨镜的窦凝,窦凝冲钱程喊道。

窦凝:钱程——

钱程正张着嘴准备冲煎饼咬下去,听到有人叫他,四下看了看,根本就没想他会认识开高级跑车的人,目光没有在车内的窦凝身上停留,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张口冲那张煎饼咬去。

窦凝按了一下喇叭、又叫了声,掀起了墨镜。

窦凝:钱程!——我,才一天就不记得了?

钱程这下认出她了,冲她挥了挥手,欲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钱程:——逗您玩儿呀?

窦凝摆了摆手,指了指煎饼摊,竖起一个指头,钱程明白了,点了点头。

窦凝:那个——

第十二场

景:车内

时:晨

人:钱程、窦凝

窦凝的跑车后备厢开着,露出钱程的大半个自行车。

窦凝一手开车,一手拿着煎饼果子咬了一大口,很香地吃着,钱程坐在她副驾驶上,钱程好奇地摸了摸她车上的一些配置。

钱程:这车挺棒,你的?

窦凝:废话,不我的还你的?

钱程:不是,只是觉得奇怪,你工资养得起这车吗?

窦凝:怎么那么俗呀?我上班是为了做事业,不是为了挣钱。

钱程哑然失笑,停了会儿,对她竖起姆指。

钱程:——有境界!我们这种俗人上班就是为了挣钱解决温饱问题。

窦凝倒是很爽朗地说。

窦凝:我命好呗。——不过,说完全不为了挣钱也不准确,我的目标是有了自己的事业,靠自己的本事享受生活。

窦凝吃完了手上最后拿的一块煎饼。

钱程看窦凝手上拿着包过煎饼的纸不知道往那儿放,对她伸出手。

钱程:给我吧。

窦凝把手上油乎乎的纸递给钱程。

窦凝:谢了——

钱程先扯了张餐巾纸递给窦凝,然后很自然地又接过她擦过手的纸,再扯张纸把那些脏纸包住放进了自己兜里。

钱程:回头带到公司扔了。

钱程的举动,让窦凝脸上浮起一丝温暖的微笑。

钱程自己没在意,说道。

钱程:真有你的,大早上的从东北边跑到东南边来吃一个煎饼果子。

窦凝:我只吃她家的煎饼果子,都吃了十几年了。

钱程:十几年?

窦凝:对啊,我上初中时家在这边,这大妈就在这儿卖煎饼,我从那时就开始吃。后来我搬家了,每次想吃煎饼了还跑到她这儿来。

钱程:那这大妈有一天不卖煎饼了你还不吃了?

窦凝:——有可能。

汽车转了个弯,窦凝指着外面的一条街说。

窦凝:这条街里面有一家老姜炒栗,我也吃了十几年了,只是他们家生意太好了,有时买一袋栗子甚至要排一个小时的队,所以不容易吃着,能吃上一次觉得幸福的不得了。

钱程往外看了一眼。

窦凝也偷偷看了他一眼。

钱程:一个小时嘛,没什么,既然这么爱吃排一个小时有什么关系?

窦凝: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呆不住,别说一个小时,十分钟也呆不住,小时候是我姥姥来给我买,后来是我妈来给我买,现在我家住的远了,我妈年纪也大了,来一趟不方便,没有人买了我也就不吃了。

钱程笑道。

钱程:真懒。——不过,可以让你男朋友给你排队。

窦凝:现在还有男人肯为女朋友一点没理由的嗜好排一个小时队吗?

钱程:当然。——他如果是真心爱你一定肯。

窦凝又看了钱程一眼,也笑道。

窦凝:好的,就这么定了,——肯为我排队买老姜炒栗,是我找男朋友的重要指标。

钱程也笑了。

钱程:这也太容易了。

在两人的笑声中,后屁股驼着钱程自行车的红色跑车在路上欢快地跑着。

第十三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其他

市场部办公区,钱程把几份准备好的文件放进自己的包里,起身出门。

吴胜飞进办公室,两人在门口碰上。

吴胜飞:你去那儿?

钱程:我约了一个客户,出去一趟。

吴胜飞皱了皱眉。

吴胜飞:还是那家吗?

钱程:嗯。

吴胜飞:抓紧点,不能老跟这拨人纠缠,这个月内一定要搞定。——对了,我跟KEN商量了一个新项目,下个月咱们得把精力用在新项目上……

吴胜飞在跟钱程说着什么,但钱程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耳边响起的是王老板的话。

(闪回)王老板对钱程说:现在不是你树业绩的时候,你要积极主动地“降低”工作效率!……吴胜飞不仅会尽一切努力和KEN搞好关系,还会尽一切努力帮KEN把业绩搞上去,给KEN和老周的竞争中增加筹码。

现实,吴胜飞对钱程说。

吴胜飞:时间非常紧张,肯定也会很辛苦,我相信辛苦不会白费的。

钱程画外音。

钱程(OS):当我傻子给你卖命呀?你辛苦不会白费,我辛苦就是白辛苦了,我凭什么给你锦上添花?

但当着吴胜飞,钱程点头表示同意。

钱程:好的、好的。

吴胜飞点点头,还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准备离开,又想起一件事,问道。

吴胜飞:这个月的工作总结做完了吗?

钱程:做完了。我发了封EMAIL到你邮箱,你看一眼我再去打印。

吴胜飞:你办事我放心,我就不用看了,你打印了今天下班以前交上去吧。

钱程:好的。

钱程想了想,又问。

钱程:交给谁呢?

吴胜飞反问道。

吴胜飞:交给谁?——你说交给谁?

钱程一下愣住了。

第十四场

景:茶水间

时:日

人:钱程、职员甲、乙

职员甲、乙在茶水间一边喝水一边在议论着。

职员甲:周经理还是没消息?

职员乙摇摇头。

职员乙:KEN来的莫明其妙,老周走的莫明其妙。——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职员甲:怎么办?——凉拌呗!

钱程进茶水间接水,职员乙继续说。

职员乙:也只能凉拌了,万一热火猛油地给炒糊了怎么办?——KEN是总经理特别顾问,锋芒看着很盛、名头听着很响,那架式也好象什么事都可以插一腿,可他在公司到底算第几号人物,责、权都没有正式宣布;周经理近来似乎在余总那儿有点失宠,虽然他现在不在公司,可他名义上市场部经理的职务并没有动。

职员甲:这队不好站啊……

职员甲看了看钱程,对职员乙说。

职员甲:问问钱程喽,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

钱程不解。

钱程:我能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职员甲:吴胜飞跟KEN走的那么近,还能不知道点儿消息?

钱程叹了口气。

钱程:我还真什么都不知道,正发愁着呢。

职员乙:你愁什么呀?

钱程:我们这个月的工作总结交给谁呀?等周经理回来交给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交给KEN?——万一没几天周经理就回来了怎么跟他说?

钱程这话一说,职员甲、乙都有同感。

职员甲:对呀,我们那个组的月结也还没交呢,交给谁呀?

职员乙:我手上还有个项目等着这周就要拍板呢,我给谁拍板去啊?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愁容。

第十五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

钱程把一堆零食堆到朱孜孜桌上,朱孜孜看着堆在面前的东西,把抽屉拉开,把那些东西一下就全扫到了抽屉里。

朱孜孜关上抽屉对钱程说。

朱孜孜: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了?

钱程凑近她。

钱程:孜孜,你做行政的时间长,有经验;再说,离老总近,消息灵通……

朱孜孜: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钱程:我们市场部这几天人心不稳,小道消息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弄得我都没有思干活,朱孜孜: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钱程四下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问。

钱程:老周还回不回来?KEN会不会代替老周的位置?

朱孜孜看着钱程,想了一下,对钱程说。

朱孜孜:——无可奉告。

朱孜孜说完,把目光转向面前的电脑,开始在键盘上劈劈啪啪地敲字。

钱程急的抓耳挠腮,再次求她。

钱程: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朱孜孜一脸大义凛然。

朱孜孜: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当秘书的,尤其是总经理秘书,职业道德的第一点就是要守得住密,这涉及公司重要职位的人事问题,我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钱程急了,想了想,不放弃地继续问。

钱程:我的好姐姐,你快急死我了!我现在手上有一份小组的月结报告,我到底该交给谁呀?

听他说这话,朱孜孜抿嘴一笑。

朱孜孜: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哩,这还不简单,以后你发文除了注明呈送部门经理以外,写上CC特别顾问不就行了?

钱程一头雾水。

钱程:CC是什么东东?

朱孜孜:真土?CC都不知道?就是Carbon Copy的缩写,‘副本抄送’的意思。——你英文怎么这么滥,当心被KEN修理呀!

钱程恍然大悟,高兴起来。

钱程:孜孜,你太聪明了!就这么办,CC特别顾问!——你真是给我解决大难题了!

钱程说着欲走,朱孜孜叫住了他。

朱孜孜:还不请我吃饭?

钱程:all right!

第十六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白桦丹、莫瑜德、驴小妹

茶餐厅里,大家都干坐着,白桦丹不屑的神情说了句。

白桦丹:空降兵大多数都是形式大于内容,金海龟又能怎么样?

朱孜孜不服气地说。

朱孜孜:KEN可是有真东西的,要形式有形式要内容有内容。

白桦丹不愿意跟她真执的样子,摆了摆手。

白桦丹: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咱们走着瞧吧……

此时正好驴小妹急急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把手上拿着的四个筷架递给朱孜孜。

驴小妹:旁边那家超市只有这一种筷架,中不中?

朱孜孜皱了皱眉,无可奈何的语气说。

朱孜孜:凑合着用吧,回头让你们王老板去进一批日本可欧洲产的陶质筷架来,——细节上的精致可以把一间普通茶餐厅的品味大大提升。

驴小妹:——哦!

朱孜孜把四个筷架分别递给白桦丹、钱程、莫瑜德,自己留下一个,仔细地摆在面前的口碟右边,然后把筷子架在上面,一边摆放着一边装腔作势地说。

朱孜孜:象我这样,筷架放在口碟右边,筷子一定要搁在筷架上——

钱程等人学着她的样子摆好。

朱孜孜又从桌上的餐巾纸架上取下一张餐巾纸,摆放在左手边,把手搁在那张餐巾纸上。

朱孜孜:左手边放上一张没有用过的餐巾纸,这样,当你用右手拿着筷子吃饭的时候,左手不是直接搁在桌上,而是搁在餐巾纸上。

钱程等人学着她的动作如法炮制。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驴小妹不明白地问。

驴小妹: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朱孜孜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用孺子不可教的口吻说。

朱孜孜:完全不一样!——这叫风度!

朱孜孜又用崇拜的口吻说。

朱孜孜:KEN说了,中式快餐也能吃的优雅、有气质,这代表了一个人的品味和派头!

钱程撇了撇嘴。

钱程:金海龟到底跟一般人不一样啊,吃个快餐还要这么折腾。

白桦丹也有点受不了,对驴小妹说。

白桦丹:派头已经摆好了。——驴小妹,还不快给我们上饭!

驴小妹:——哦,马上!

驴小妹跑开。

第十七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白桦丹、莫瑜德、窦凝

众人面前的快餐已经上来,四人的左手都搁在餐巾纸上,保持着做作的姿势吃着东西。

朱孜孜:KEN说语言其实具备了多种功能,一个人的说话方式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内涵——

朱孜孜用叉子叉起一个土豆,问大家。

朱孜孜:这是什么?

莫瑜德:土豆。

朱孜孜:能用语言说明一下我此时的动作吗?

莫瑜德:你用叉子叉起了一块土豆。

朱孜孜:这就是普通人和职业经理人的不同,一个职业经理人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组织他的语言。

这回,钱程也奇怪了。

钱程:那他怎么说?

朱孜孜看着叉子上的土豆,一本正经地说。

朱孜孜:在处理一部分淀粉资源的问题上,我使用了一种多层尖齿工具。

莫瑜德没听懂、还在琢磨着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钱程和白桦丹差点笑喷,白桦丹对钱

程说。

白桦丹:这是人话吗?

朱孜孜不满地看了他俩一眼,一口吃掉那块土豆,继续拿KEN的话教训着大家。

朱孜孜:KEN还跟我说,咱们公司市场部的人普遍上都存在着一个大问题!

钱程一惊。

钱程:什么问题?

朱孜孜: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市场部的人整天出去接触各种各样的客户,你们的形象就代表了我们公司的形象。——(指着钱程说)就拿你来说吧,一件本来就不值钱、还已经洗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旧T恤,一条杂牌牛仔裤、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这个形象就跑出去见客户,能让人瞧得起你、瞧得起你所代表的公司吗?

朱孜孜说着的时候,钱程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脚。

莫瑜德皱着眉打量了一下钱程,附合着说。

莫瑜德:——你这模样的确不怎么高贵。

朱孜孜一句话扔过去,让莫瑜德也焉了下来。

朱孜孜:你也不怎么样!你是余总的专职司机,出去也得衬得上余总才行!

白桦丹笑着说。

白桦丹:我在客服,不用出门,形象费用可以省了。

朱孜孜不屑地说。

朱孜孜:KEN说,职场形象代表着一个人的职业态度,也体现着对自己工作的尊重!——在国外,每个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这也是一个人的修养问题。——KEN说,包装可能产生巨大的生产力,在职场中,‘包装也是硬道理’!

莫瑜德忙问。

莫瑜德:那我应该怎么包装?

朱孜孜:KEN总结出来了,男人的包装可以简称为‘一二三理论’,即一块好手表、两身好西服、三双好皮鞋。

白桦丹:这个总结的倒还有点道理,余总也这么说。——(白桦丹举起自己的手腕)我这块表就是上次跟余总到香港开会时他逼着我买的,花了我两个月薪水,也说是为了公司形象。

窦凝进餐厅。

第十八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莫瑜德、窦凝、服务员

莫瑜德见窦凝进餐厅,主动过去招呼她。

莫瑜德:窦大小姐!

窦凝转过头去一看是他,爱搭不理地。

窦凝:怎么那儿都能碰到你啊?

莫瑜德:这表示咱们有缘份嘛。

窦凝:鬼才跟你有缘份!

莫瑜德也不生气,邀请她。

莫瑜德: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啊,跟我们一起吃吧。

窦凝:跟你坐在一起没味口!

窦凝说完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点菜。

窦凝:服务员,点菜!

莫瑜德见她的确不想理他,自己找了个台阶。

莫瑜德:今天心情不好啊?——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吃吧。

莫瑜德一边往回走,一边还自作多情地送给窦凝一个飞吻。

服务员给窦凝送上菜单,窦凝翻看着菜单,说了一句。

窦凝:讨厌!

第十九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白桦丹、莫瑜德、窦凝

莫瑜德回钱程、白桦丹、朱孜孜这边的餐桌坐下,一边还留恋地看着那边的窦凝。钱程对他说。

钱程:人家不待见你,你老去招人家干嘛。

莫瑜德:她越不理我、我越觉得有意思,有性格、够味!

白桦丹笑道。

白桦丹:你这不是贱骨头吗?

莫瑜德:——征服不了的山峰永远是最美的,——你们不懂。

朱孜孜开玩笑道。

朱孜孜:那也不一定征服不了哦。——有时候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往往会故意做出拒绝的姿态,她不愿意理你也许正说明了她非常愿意理你。

莫瑜德:是吗?

白桦丹也跟他开玩笑道。

白桦丹:孜孜说的有道理。不早有人说过吗,女人就是爱说反话,她们骂你‘死鬼’,往往意思就是‘亲爱的’——

莫瑜德眼睛一亮,接下来说。

莫瑜德:对、对、对,有道理。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往往意思却是‘我要’——

莫瑜德说后面一句话时模仿着风尘女子撒娇调逗的语气,白桦丹和钱程都笑起来,朱孜孜不好意思了,用筷子醮了茶水甩到莫瑜德脸上。

朱孜孜:去死啦!恶心——

莫瑜德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又捏着嗓子说了声。

莫瑜德:我要——,我要嘛——

朱孜孜举起手作剪刀样。

朱孜孜:这么想做女人,我帮你‘咔嚓’得了!

莫瑜德大惊,下意识地挡住自己下身。

莫瑜德:姐姐,这玩笑可千万开不得!

看他的样子,白桦丹、钱程、朱孜孜都笑起来。

莫瑜德却又在偷偷打量独自一个人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在吃饭的窦凝,自语道。

莫瑜德:她会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啊?

莫瑜德自己越想越美,忍不住偷笑起来。

白桦丹逗他。

白桦丹:喂,抓紧机遇呀,——听说她家特有钱,真成了,你这辈子就不用奋斗了!

莫瑜德当了真,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二十场

景:商场名表柜

时:夜

人:钱程、段锦

一个独立的小柜台,擦的锃亮的玻璃、黑色的丝绒底衬,里面只放了一块手表,安装在柜台里面的射灯打在这块独立的手表上,更使这块表显得身价不凡。

钱程和段锦变趴在柜台外,欣赏着这块手表。

柜台后站着戴着白手套的售货员守护着这块表,也似乎身价不凡起来,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趴在柜台上看着这块表的钱程和段锦。

这块表前面的标价牌上也是个天文数字,清晰地标示着359,2000

段锦数着价格标签上的小数点。

段锦:个、拾、百、千、万、拾万,我老天,这块表值三十六万呀,谁那么烧包花三十六万买一块手表呀?!

钱程:咱不买,有人买。——听说余总戴的就是这个牌子的表。

段锦:我原来就以为浪琴就是好表了,跟这个简直就没法比了。

钱程:那是刘嘉玲的广告到处都是,朱孜孜说了,雷达、浪琴、欧米茄只能算大众品牌,排在第一位的是百达斐丽,最好的是女表,排在第二的是江诗丹顿,最好的是男表。——(指了一下橱窗里的那只)这只就是顶极的江诗丹顿男表。

段锦为了难,皱着眉、咬着唇想办法。

钱程看了她一眼,把她拉走。

钱程:走吧,买不买咱也算知道行情,见了世面了,等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块浪琴。

段锦还在盯着那块表,舍不得走的样子,自言自语嘀咕着。

段锦:男人在外面没块好表,会让人看不起。

钱程用劲拉了她一下,笑道。

钱程:没那么严重,——别听朱孜孜胡扯,尽是从假洋鬼子那儿捡的假洋漏!

段锦被钱程拉走,眼神还留恋地看着那只表。

段锦:既然假洋鬼子是个重视外表的人,咱不去热乎着贴他,但给他留下好映象也成啊……

第二十一场

景:钱程住处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钱程在家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

门铃响了,钱程起身去开门。

段锦提着几个购物袋进屋,进屋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甩到一边,打着赤脚就踉跄着直奔沙发上坐下,很累的样子。

段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快,来杯水!

钱程忙给她倒了杯水拿过去。

钱程:大礼拜天的,不好好休息,折腾个什么?

段锦喝了水,缓了一口气,虽然很累但很满意的样子,冲钱程说。

段锦:跑了一天,总算是给你把行头置齐了!

钱程笑了。

钱程:行头?我又不登台演出,什么行头?

段锦:你以为呢?‘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上班也是一台戏,当然也得需要相应的行头。——上次为了你当副总买的那套西装就穿过一次,还能凑合着穿,——(段锦指着那些购物袋)我又给你买了皮包、皮鞋、领带、衬衣、袜子、皮带,还有……

段锦拿过自己的包,在里面找出一件东西,欲往外掏时停下来,手还放在包里,看着钱程,有些得意地笑着。

段锦:还有一件最重要、画龙点睛的,——你猜是什么?

钱程:猜不出来。

段锦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块名表。钱程看着那块表,想起了他俩在商场见到的那块名表。

(闪回)独立的小柜台,擦的锃亮的玻璃、黑色的丝绒底衬,射灯照射下的名表。

现实,段锦拿着那块表,得意地对钱程说。

段锦:怎么样?可以乱真吧?我才花了一百二……

段锦把表给钱程戴起来,满意地打量着。

段锦:这表一带上,看还有人敢瞧不上咱!……现在算是把你全幅武装起来了!

钱程只有苦笑的份。

钱程:是全副伪装。

段锦拍了他一下,不满地纠正。

段锦:是武装!

钱程:武装了有什么用?王老板不是说了吗,假洋鬼子到底怎么样还难说呢,现在不能急着站队,我用不着去让他看着顺眼。

段锦:也不能全听王老板的,咱得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万一周经理不回来了呢?

段锦又从一个袋子里找出一本书扔给钱程。

段锦:里面也得伪装一下,不,武装,都让你给说乱了。——这本书随身带着,抽空多看看,跟国际接轨——

钱程一看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封面是“实用商务英语”。

钱程幻觉:钱程如即将出征的武士,手握长枪、披戴着满身盔甲,身后战鼓击响,钱程挺枪跃马向前冲锋。

第二十二场

景:外

时:晨

人:钱程

城市中央商务区,一幢接一幢的高楼大厦。

一个接一个的上班族纷纷进入各个大门,消失其中。

画面推向换了一身西装、标准白领打扮的钱程冲向某写字楼的身影。

第二十三场

景:易宝前台

时:晨

人:钱程、朱孜孜、KEN

钱程在前台打完卡,看到朱孜孜在前台旁边正在跟KEN聊天。

朱孜孜:真不亏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和那些土包子就是不一样,跟你聊天都能学到好多知识……

KEN:过奖。——有些看似复杂的问题只要咱们换个思路,完全可以得到一个间单的total solution.

钱程充满自信地走过去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钱程:hello,morning!

看来西装笔挺的钱程第一眼得到了KEN的好感,他很客气地跟他回话。

KEN:Morning.

朱孜孜夸奖道。

朱孜孜:今天真精神呀!

钱程故意提起袖子看了看手表。

钱程:还差六分钟才到上班时间,我还以为我来的早,原来你们比我来的更早,看来我还得更努力呀……

钱程发现果然KEN和朱孜孜的目光都被他手上的表吸引过去,也正如他所想像的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但是,钱程的得意很快消失,KEN的惊讶变成了怀疑、而后是嘲讽,KEN客气而冷淡地对钱程说了声。

KEN:Sorry,失陪。

KEN走了,钱程站在那儿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对朱孜孜又举了举手上的表,得意地说。

钱程:把他震住了吧!

朱孜孜把钱程拉到一角落里。

朱孜孜:震你个头!有你这么包装的吗?

钱程一愣。

钱程:不是KEN告诉你‘包装是硬道理’吗?

朱孜孜拉起钱程的袖子,指着他的表说。

朱孜孜:这是假的吧?——像你这样严重超标准的包装方式是要不得的,包装也要讲适度,一定要和自己的日常生活大致匹配,否则过犹不及,也不想想你的身份、看看你身上的穿戴,能抗得起几十万一块的表吗?

钱程愣住了,默默取下了手上的表,举起来本欲往垃圾桶里扔,想了想收回手,又装回到了自己兜里。

朱孜孜看钱程的样儿,觉得打击了他有点不忍心,又跟他说。

朱孜孜:告诉你一个窍门,其实就是那些大众品牌,光凭咱们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也用不起,包装的关键在于‘真真假假’……

钱程打断她。

钱程:——谁再跟我说‘包装’我跟谁急!

第二十四场

景:茶水间

时:日

人:窦凝、莫瑜德、钱程、其他

钱程往茶水间走,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啪”地一声,紧接着传来了窦凝的怒斥,钱程往里一看,莫瑜德捂着脸,窦凝的手指到了他的鼻子上。

此时,又陆续来了其他一些看热闹的同事。

窦凝:你跟我道歉!

莫瑜德看到茶水间里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面子上也下不来了,对窦凝说。

莫瑜德:道歉?你得跟我道歉!你凭什么打人?

窦凝:打你一耳光算轻的,没把你那脏手砍下来就不错了!

众人这下都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女职员甲:打的好!——老莫,你这到处揩油的毛病早晚得有人收拾!

看热闹的人都哄笑起来,女职员乙说。

女职员乙:老莫,还不给人道歉!

男职员甲插嘴。

男职员甲:老莫,这回碰到厉害的了!

这么多人看热闹,莫瑜德也不想纠缠下去。

莫瑜德: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

莫瑜德欲拨开众人离开,窦凝却上前扯住了他。

窦凝:今天你不道歉休想走!

莫瑜德被她的不依不饶也弄烦了。

莫瑜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觉得你不错才想跟你交个朋友,你不愿意就算了嘛,我又没强求你,你还有完没完呀?

窦凝:有你这么交朋友的吗?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占便宜!

众人又都笑起来,不知谁还吹了声口哨。莫瑜德气急地说。

莫瑜德:这话可得说清楚,谁占你便宜了?

窦凝:还说没有?你差一点都摸到我屁股上来了!

众人再次哄笑,莫瑜德语结,吱唔了一下。

莫瑜德:谁摸你屁股了?谁摸你屁股了?

窦凝:你差点就摸了!

大家笑的更厉害了,莫瑜德干脆豁了出去,倔着说。

莫瑜德:好,就算我摸了。——我摸了,我摸了怎么样?

窦凝:道歉!

莫瑜德:——你还老虎屁股摸不得了?道歉?!——做梦去吧!

莫瑜德说完,用劲分开众人,气呼呼地走了。

窦凝也没想到他态度居然这么强硬,愣了一下,冲着他大声喊。

窦凝:莫瑜德!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窦凝也分开众人气乎乎地走了。

第二十五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窦凝、朱孜孜

窦凝气乎乎地在办公区走着。

她径直走到余永利办公室门口,坐在门口的朱孜孜见她来者不善的架势,欲从座位上站起来拦住她,却没来的及。

窦凝已用劲推开余永利的办公室门闯了进去。

第二十六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KEN、窦凝、朱孜孜

窦凝闯进余永利的办公室,把正坐在沙发上谈话的余永利和KEN都吓了一跳。

朱孜孜赶过来,慌忙向余永利解释。

朱孜孜:余总,我一点没有准备她就闯进来了……

窦凝没让朱孜孜说完,对余永利嚷道。

窦凝:余总,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司机?

余永利摆了摆手,示意朱孜孜出去,然后上前关了门。

他对窦凝倒是和言悦色地。

余永利:莫瑜德?他怎么了?

窦凝:他怎么了?你去问问他怎么了?——把公司当成了大观园,把自己当成了贾宝玉,对公司女孩动手动脚的,跟他说过多少次了,不仅不改还变本加厉,这是性骚扰!这样的人在公司,还让人有法安心工作吗?

余永利明白过来,打着哈哈上前息事宁人。

余永利:这个莫瑜德,就是不知到轻重,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你呢,也别生气,用不着跟他较真!——他这个人嘛,油头滑嘴、嬉皮笑脸惯了,就爱跟女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也不知道个分寸,这是他的素质问题,人嘛倒并不是个坏人……

窦凝:余总,你用不着跟我和稀泥,我还真就跟他较上真了,我就不信不能把他这臭毛病给扳过来!

余永利还是跟她打着哈哈。

余永利:真生气了?——行,我保证,这种事情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

窦凝还是不满意。

窦凝:下次以后再说,这次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儿既然闹到您这儿来了,我希望您能给个说法,这种公司里的性骚扰行为,当事人应该怎么处理?

余永利:——性骚扰?

余永利皱起眉,看到坐在一边的KEN,把这个球踢给了KEN。

余永利:性骚扰这种事我还真没接触过。……KEN,听说国外公司经常有这样的事件,你在那边呆过、有经验,这件事就由你就来处理吧。

KEN愣了一下,答应下来。

KEN:好的。……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应该认真处理。

余永利又对窦凝。

余永利:看,KEN说了,要认真处理,你就放心吧。

窦凝看了KEN一眼,KEN似乎是胸有成竹地对她微笑着。

窦凝:行,我等着。

余永利:好了,消消气儿。——你安心地去工作,KEN会把这事儿解决好的。

余永利哈哈笑着,把窦凝乘势往处送,他本伸出手来欲拍上窦凝的肩,却突然想起什么又生生收回来,换了个往外请的手势。

余永利把窦凝送出去,关上门。

KEN觉得窦凝在余永利面前似乎是太放肆,试探地说。

KEN:这位小姐脾气挺大的。

余永利笑了一下,很随意地说。

余永利:她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

KEN若有所思。

第二十七场

景:小会议室

时:日

人:KEN、窦凝

KEN和莫瑜德在小会议室谈话,莫瑜德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莫瑜德:稀奇!一个公司的同事彼此之间开个玩笑,这也叫性骚扰?!

KEN一本正经地说。

KEN:在西方,性骚扰主要是指在有上下级关系的情况下,上级利用他的有利地位对下级实施性骚扰,下级由于害怕丢掉工作或者是不能被提升不得不忍气吞声。——你和窦凝之间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对性骚扰的判定,主要取决于受害者的反应。换句话说,只要对方接受不了,就能称其为性骚扰!

莫瑜德对KEN的说法完全不能认同,也没有太把KEN这个“特别顾问”太当回事,满不在乎地说。

莫瑜德:不就是摸了一下屁股吗?就这屁事儿,还要我在全公司范围向她道歉?休想!

KEN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严厉了一些。

KEN:莫瑜德,我跟你谈话是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这样的情况在如果是在国外,不会有人这样耐心地跟你谈话,而是直接把你送上法庭了!

莫瑜德看着KEN,脸上浮上一丝讥讽的笑容,故意抱着自己蜷缩起来捏着嗓子说。

莫瑜德:别吓我,我好怕呀……(又直起身子,对KEN同样严厉地说)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剐了我都认了,让我道歉,门儿都没有!

莫瑜德说完,扬长而去。

KEN气的脸色煞青,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说。

KEN:shit!——给脸不要脸!

第二十八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朱孜孜、钱程、吴胜飞、小李、其他

钱程在桌前工作,手边放着一摞材料,他看一眼手边的材料,而后又在电脑上打上一些什么。吴胜飞和小李在商量着什么。

朱孜孜匆匆忙忙跑进来,大惊小怪地说。

朱孜孜:出大事了!不得了了!

办公室众人都抬起头来看她。

吴胜飞:出什么事了?

朱孜孜:窦凝把莫瑜德告了!

大家都很诧异地看着朱孜孜,朱孜孜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继续说。

朱孜孜:罪名是性骚扰,法院的传票都送来了!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职员甲:不会吧?就这点事还真闹到法院去了?

职员乙:莫瑜德这回算是倒霉了,法院能受理这事吗?

小李:‘逗您玩儿’这回真是玩大了。

职员丙:过了,至于吗?

第二十九场

景:卫生间

时:日

人:钱程、莫瑜德

莫瑜德坐在卫生间隔间的马桶盖上,一脸愁苦地抽着烟。

钱程进卫生间,挨个推开隔门。钱程到莫瑜德在的那个隔间外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又敲了敲。

莫瑜德在里面没有应声。

外面的钱程又敲了两下,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就干脆隔着隔板跟莫瑜德说。

钱程:老莫,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你老躲在厕所里也不是个事儿呀!

隔板里的莫瑜德苦恼地抱住了头。

莫瑜德:法院的传票都送到公司来了,我家祖祖辈辈也没人进过法院啊,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呢?我是没法子见人了……

莫瑜德说到后面,声音带了哭腔。钱程安慰着说道。

钱程:没事儿,你是什么样的人,公司里的人都清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还能在这里面呆一辈子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面对它,你先出来。

莫瑜德想了想,站起来,打开了隔板门,从厕所里面出来。

第三十场

景:茶水间

时:日

人:朱孜孜、窦凝、女职员甲、乙

朱孜孜在煮着咖啡,窦凝在旁边跟她说话,朱孜孜对她爱理不理的。

窦凝:我记得你有一次告诉我莫瑜德故意给你看他手机里的色情图片,是不是?

朱孜孜:我忘了。

窦凝: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电梯里碰到他,他故意给我们讲黄色笑话?

朱孜孜:不记得了。

窦凝: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呢?

朱孜孜转过身来面对着窦凝,不耐烦地说。

朱孜孜:你到底想怎么样?

窦凝:我不过是想维护女性的基本权益、想让所有的女性有个平等、尊严的办公环境,为什么你不肯配合呢?

朱孜孜:别跟我讲大道理,我没觉得我的权益受到侵犯了。

窦凝:你这样做是姑息养奸!

朱孜孜看着窦凝。

朱孜孜:我也没觉得莫瑜德是奸!相反,我觉得他这人还挺好的,咱们公司的人,谁没坐过他的顺风车,谁没请他办过事?——他也没少帮过你吧?五一休假你去香港玩的打折机票不就是他帮你买的吗?去重庆出差那次你胃病犯了是谁放弃了出去玩的机会陪你去医院,你都忘了吗?——你还去告他?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窦凝呆了一下,说。

窦凝:他对我好的地方我没忘,有机会他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帮助他。——可他帮了我们不等于就可以不尊重我们,我是因为他拒不肯向我道歉才告了他,我是要为大家讨个公道!

朱孜孜:为大家讨公道?说的好听,谁请你帮着讨公道了?想出名也用不着这样啊!

窦凝也生气了。

窦凝:谁想出名了?……朱孜孜,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维护作为一个女性的自尊呢?我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来跟不良习气作斗争,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怎么还是非不分呢?

朱孜孜:我是非不分?……你在跟不良习气作斗争、给广大妇女维权?别自我感觉这么好了,回头你去调查调查,全公司有几个人支持你?

窦凝没说话。

此时,女职员甲、乙进茶水间,见到窦凝在里面,女职员甲一边接水一边说。

女职员甲:窦凝,你还真要把莫瑜德往死里整呀?有那么大仇吗?

窦凝一愣,还没有答话,女同事乙又说。

女职员乙:吓吓他就算了,都是同事,何必呢?

朱孜孜倒好咖啡,端着盘子出去,从窦凝身边经过时鼻子里“哼”了一声。

第三十一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窦凝、其他

窦凝进电梯,电梯里的几个男职员看到她进来都本能离她远远的,缩到了角落里。

电梯到一个楼层,一个胖胖的男职员要下去,不得不小心地从窦凝身边经过,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窦凝的胳膊,忙不迭地道歉。

男职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窦凝有些气恼,还是保持着风度说。

窦凝:没关系。

胖男职员出电梯,电梯门关上继续下行,窦凝虽然背对着剩下的那几位职员,但她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笑声。

第三十二场

景:天台

时:夜

人:钱程、莫瑜德

钱程和莫瑜德在天台上,莫瑜德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还是一副苦恼的样子。

莫瑜德: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以为她对我骂骂咧咧是装的嘛,早知道她真的这么不喜欢我,打死我也不会去招她。

钱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看你还是找她道个歉,请她到法院撤诉吧。

莫瑜德:都闹成这样了,我再去向她道歉,她能答应吗?

钱程:成不成都得去试试啊,你俩总得有人退一步这事儿才能平下来。

莫瑜德:我去找她,万一被她蹶回来我这脸往那儿搁呀——

钱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钱程:你现在这脸就有地方搁了?

莫瑜德无话可说,叹了口长气,过了一会儿,又说。

莫瑜德:这事儿余总还不知道,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听说窦凝还跟有点儿他沾亲带故,他迟早得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我这饭碗是不是也得砸了……唉……

莫瑜德又陷入苦恼中。

钱程:你别在这儿想东想西了,想这么多没用,现在关键是你要长窦凝,跟她过成合解!

莫瑜德想了一下,突然抓住钱程的胳膊。

莫瑜德:钱程,这事儿你得帮帮我,你先帮我劝劝窦凝,探探她的口风,等她气消的差不多了,我再去向她道歉……,行不行?求你了!

钱程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钱程:行。

三十三场

景:公司门口

时:日

人:窦凝、众记者

公司门口聚了一帮记者。

窦凝戴着大墨镜从电梯下来,那帮记者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窦凝定了定神,强做镇定地朝公司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记者正好转过头来看见了她,跟身边另一个人说着什么,窦凝心虚地改变了方向转身往另一边快速走去。

那些记者发现了不对,蜂拥着朝她追来,窦凝拼命跑着。

第三十四场

景:防火梯内

时:日

人:窦凝、莫瑜德

窦凝跑进了防火梯,关上防火门,情急之下却发现门上却没有插销,用身子抵在上面,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喧嚣声步步靠近,吓得满头大汗,只得使足了劲顶住那门。

第三十五场

景:公司门口

时:日

人:余永利、莫瑜德、众记者

余永利和莫瑜德从电梯下来,两人都看见了一帮记者围在防火门门口,有的在“啪、啪”敲着门,有的在大声喊着。

记者甲:窦小姐,我们知道你就是窦小姐,请你开门!

记者乙:请你开门!

记者丙:如果你不想面对镜头,你可不可以在里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记者丁:窦小姐,我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余永利停住步子,看着围了一堆人的那边,皱了皱眉说。

余永利:又出什么事了?

莫瑜德心虚地回答说。

莫瑜德:咱先进公司吧——

这时,一个记者发现了余永利和莫瑜德,指着他们这边叫道。

记者甲:那是余总!

众记者放弃了防火梯内的窦凝,朝余永利跑过来。

余永利愣住了,众记者没有注意到莫瑜德,只是围住了余永利开始提问。

记者甲:对于公司内部性骚扰事件的存在,作为公司总经理您有什么看法?

记者乙:听说被告是您的司机,他平时在公司表现如何,您还会继续让他当您的司机吗?

记者丙:这是中国第一起起诉在公司内受到性骚扰的案例,受害者勇敢地拿起了法律武器进行维权,这是公司的意思还是当事人的个人行为?

记者丁:被告和原告平时在公司关系如何,这件事涉及工作上的利益吗?

余永利回过神来,一声不吭,在记者的簇拥下往公司里走。

记者们包围着余永利提问时,莫瑜德趁乱偷偷溜走了。

那些记者堵在了门口,莫瑜德没法往公司里躲,只好也往防火门那边溜过去。

第三十六场

景:防火门内

时:日

人:窦凝

门外清静下来,门里的窦凝象经过了一场历险,瘫软地顺着墙根坐到地上。

消防门突然又打开,莫瑜德溜了进来,莫瑜德溜进来后关上门,一转身看到蹲在上地的窦凝,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这时,却又传来了脚步与喧哗声,窦凝马上站了起来,莫瑜德也反应过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朝那边跑去。

另一边又传来声音,莫瑜德赶紧拉着窦凝缩在一个角落里,两人大气不敢出,挤在一起。

那些声音远去,莫瑜德和窦凝近距离相对,两人都很不好意思,莫瑜德赶紧离窦凝远了一步。

两人的嘴动了动,都想说点什么,又都没说出口。

莫瑜德离开窦凝,一个人先走了。

看着莫瑜德离去的背影,窦凝脸上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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