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一场
景：段锦宿舍外
时：日
人：钱程、段锦、李响
段锦宿舍单元门外，靠墙放着一套床架和一张单人席梦思。
钱程和李响在门口聊着天。
钱程：为什么女人这么在乎男人有没有钱？一定要男人有房有车才肯结婚？
李响想了一下。
李响：——可以理解，没房子安什么家？没车生活质量怎么上得去？
钱程：人生真不公平——
李响：又怎么了？
钱程：人生真不公平，象我这样买不起房也买不起车的小白领，连婚也结不了。
李响笑道。
李响：想开点吧，人生很公平，上天让你被老板欺压就不再让你被老婆欺压。
段锦从楼里出来，听到了李响的话，佯装生气地说。
段锦：像你这样最好，既没有老板欺压也没有老婆欺压。
李响对钱程做了个鬼脸。
段锦对他俩说。
段锦：不用两个人一起等着收家具的吧？
见两人没说话，段锦命令道。
段锦：——李响，你在这儿等着，钱程，你上去帮我看东西怎么摆。
李响举起手在头上作势敬了个礼。
李响：是！
钱程老老实实地跟在段锦后面进了楼门洞。
第二场
景：段锦宿舍
时：日
人：段锦、钱程
段锦房间，原来的两张床位只剩下一个，空间宽敞了不少。
钱程和段锦一起将原先的两个简易衣柜推到一起。
段锦将一个衣柜里的东西整理，把部分东西往另一个衣柜里倒腾。钱程不知该做什么，于是在凳子上坐下歇口气，一边跟段锦说。
钱程：真快呀，叶青到北京才两年吧，说结婚就结婚了。
段锦
段锦：快什么，他们谈恋爱也有一年多了，反正早晚得结，不如早点结。两人过日子互相有个照应，到底比一个人好。
钱程：就是，早晚得结，不如早点结，互相有照应——
段锦听出钱程的话外之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段锦：还好意思说，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贝贝咱比不着，人家老公是做生意的，条件自然不一样。叶青男朋友跟咱们同一年毕业、一样是外地人，起点完全一样的吧，可你看看人家，房子买了老婆娶了，我听叶青说现在又在计划着买车了，可你呢……
钱程早就听不下去了，他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可以做的事，于是指着写字桌打断了段锦的话。
钱程：咱把桌子挪到这边怎么样？这边对着窗，光线好一些。
段锦打量了一下钱程指的地方。
段锦：行，试试吧。
段锦过去给钱程帮忙，两人一起移动桌子。
两人摆好桌子，段锦四下看了看，感叹道。
段锦：跟叶青在一起住了三年了，她这一搬走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钱程：还是一个人住好，原来你们两个人住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来。
段锦：好什么呀，没人给我分担房租了，以后每个月又多了四百多的开支。
钱程凑近她，在她耳边亲热地低声说。
钱程：就是，你一个人住着多浪费呀。——你搬我那儿去不就得了，房租一分都不用花。
段锦用力一把将他推开，钱程没防备跌坐到床上。
段锦：你别想！——别忘了，你刚给我保证过的，两年内当上部门经理，买车买房。——我可明白告诉你，我最多在这儿住两年，两年内要么你实现你的承诺咱们结婚，要么咱们就……
段锦说到这儿，李响进屋，段锦咽回去了下面的话，转身去收拾地上零乱的东西。
李响同情地看着钱程，钱程装做无所谓地笑了笑。
李响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来递给段锦。
李响：讨价还价了半天，连床架带席梦思一共才卖了这些。
段锦：别给我了，你现在没有收入，你拿着吧。
李响：不用，我用不着。
李响把两张百元钞塞到钱程手里，低声说。
李响：你拿着，可以买两个门把手。
钱程看着手里的钞票，苦笑了一下。
第三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乙、吴胜飞、白桦丹
钱程没精打采地端了一杯咖啡坐在桌前发呆，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旁边的女客服乙看了他一眼。
钱程又叹了口气。
女客服乙忍不住问道。
女客服乙：钱程，今天怎么了，从上班到现在一直长吁短叹的？
钱程喃喃地说。
钱程：有钱人和穷人有什么区别？
女客服乙：这区别就多了。——有钱人住的好、吃的好、穿的好、还不用朝九晚五这么辛苦……
女客服甲插嘴。
女客服甲：有钱人上街刷卡，穷人上班打卡——
吴胜飞抬起头补充了一句。
吴胜飞：穷人要给老板打工，有钱人自己是老板！
钱程听着他们的话，无可奈何地说到。
钱程：有钱人不用忍受老婆或女朋友的唠叨；穷人经常要忍受老婆或女朋友的唠叨、还要忍受她把他跟有钱人比来比去。
白桦丹进办公室，正好听见钱程说这句话，接过话头说到。
白桦丹：在家里永远别想斗过老婆，在办公室永远别想斗过老板，这就是穷人的人生。
钱程：我不想当穷人，您说说怎么才能当有钱人呢？
白桦丹笑了一下，指着天说。
白桦丹：大富由天，小富靠命，——靠你卖命！——（故意板起脸来）如果你们老是上班聊天，不抓紧时间干活，还会更穷！
众人忙都戴起耳机，转头对着电脑开始工作。
第四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乙、白桦丹、吴胜飞
钱程桌上的来电红灯闪烁，钱程戴上耳机，按下电话接听键。
钱程：您好，易宝网032号客服为您服务……
还未说完就被电话那边的超级愤怒女声打断。
女声：你们到底想不想做生意了？今天送过来的电脑桌又坏了，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你们卖的是电脑桌还是积木？是给人用的还是给猫用的？
钱程皱了下眉，客气地说。
钱程：小姐，非常抱歉……
女声：别跟我说这个，抱歉有什么用？每次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坏了！这什么破玩意儿！你们说这个是国外进口，哪个国进的，小人国？
对面声音太大，钱程皱眉、取下耳机，让声音离自己远一点。
白桦丹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注意到到钱程把耳机远离自己一脸苦相的样子，凑了过去和他一起听。
钱程：小姐，您先安静一点、别激动好不好？
女声：我安静不了！——为了这个电脑桌，我们全家每人都请了一次假在家等，你以为我们的时间不用花钱吗？
钱程：小姐，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这种事我们也不想让它发生。——记得你退了好几次货了吧？前几次损坏的原因明明是你使用不当……
女声：什么？！你说我使用不当？你们的说明书上写着，承重量五公斤，对吧！
钱程：对。
女声：我的笔记本连配件一共重9.9斤，你上过小学吧，你说到没到五公斤？
钱程对白桦丹小声说明情况。
钱程：这女的，自己趴在桌子上吃东西，都压坏五个桌子了，就她那体重，还腆着脸说我们桌子质量不好，真是可恨！
女声可能是没有听到这边的反映，不耐烦地在电话线另一端嚷嚷。
女声：喂！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你装哑巴也得解决我的问题呀——
钱程幻觉：他拿着一个大铁锤，像砸核桃一样把桌上的电话机、耳机砸的粉碎。
现实中，白桦丹拿过钱程的麦克。
白桦丹：您好，我是客服部的经理，您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我也觉得非常遗憾，您看这样好吗，您给笔记本的售后服务部打个电话……
女声：你们想踢皮球是不是？告诉你，少来这一套！这个桌子我不要了，你给我退货！
白桦丹：没有问题，我们改天安排专人上您府上去取货。
女声：改天是哪天？
白桦丹：您看明天行吗？
女声：那好，我上次买的减肥裤太小了，我也要一起退。
钱程在一旁忍不住要说话，被白桦丹摆了摆手拦住。
白桦丹：当然没问题，刚好连您的笔记本一块儿退了，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白桦丹挂断了电话。
钱程生气地捶了一下桌子。
钱程：这种女人，准是没人喜欢，所以变了态！
白桦丹准备对他说什么，桌上的来电指示灯又亮了，白桦丹指了指电话，示意他接电话。
钱程有些不情愿地戴上耳机，按下接听键。
钱程：您好，易宝网客服部032号为您服务。
一个很粗的男声：你们酸奶机是他妈的什么破玩意儿？
对方的不客气让钱程愣了一下，见白桦丹还站在旁边，把耳机取了下来，递了一只给白桦丹。
白桦丹：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
男声：你们酸奶机上的杯子他妈的拔不下来！
白桦丹：哦，那机器能正常使用吗？
男声：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们那杯子为什么拔不下来？
钱程；也许您的力度不够……
男声：扯淡，你知道我是干吗的吗，我搬家公司的，大钢琴都扛过一个杯子拧不下来？
钱程忍不住说。
钱程：搬钢琴和拧杯子是一回事儿吗？？？
男声：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你来给我拧来，你拧不下来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钱程有些绷不住了。
钱程：先生，咱们都希望能解决问题，但请您尊重我们客服人员。
男声：怎么了，我他妈的好几百块钱买了一个坏机器你们还不管修了，收了钱就不认帐了！
钱程：——你！
白桦丹示意钱程不要说话，接过话来回答。
白桦丹：请问您希望得到怎样的解决？
男声：我要退货！
白桦丹：对不起，没有质量问题不可以退货。
男声：杯子拧不下来不算质量问题？
白桦丹：是的，这属于设计问题，也许它设计得不合您的口味，希望您留下反馈意见，我们会向厂家如实反映，下次就会改进，欢迎您购买我们的升级产品，可以优惠！
男声：去你他妈的！
白桦丹：家母身体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钱程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白桦丹脸上居然还挂着微笑。
男声停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男声：行，你有种，我服了你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白桦丹：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用力拔，以您卓越的臂力，一定可以成功的，加油！俗话说，成功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收获成就需要孜孜不倦的守候……
男声突然挂断了电话。
白桦丹对钱程耸耸肩，取下耳机还给他，离开。
第五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
钱程坐在桌前，发狠般地用筷子在自己面前的餐盘里戳着。
白桦丹端着一盘饭走了过来，坐在钱程对面，笑道。
白桦丹：怎么，跟米有仇啊？
钱程没说话，往嘴里狠狠喂了一口菜。
钱程：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一上午尽接些让人生气的电话！
白桦丹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白桦丹：今天情绪不太好呀，跟女朋友闹别扭了？
钱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钱程：也谈不上什么别不别扭，就是烦得很。
白桦丹：烦什么？
钱程：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男人没钱，在女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现在成了那天天在犯难的男子汉！
白桦丹笑道。
白桦丹：紧箍咒又念咒了？
钱程苦笑了一下。
钱程：她给我下了最后通碟，两年之内我能买房买车就结婚，否则就分手。
白桦丹：哟，任务够艰巨的。——用不着往心里去，还不至于，女人嘛，大多数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只是说说而已，你俩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那能说分就分呀。
钱程：那个男人不想让让自己爱的女人生活的好一点，可就凭我天天在这儿接这些无聊的电话，用什么买房买车？——真是烦死了！
白桦丹：有更好的去处了还是准备自己干发大财去？
钱程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白桦丹吃着饭，轻描淡写地说。
白桦丹：既然还没更好的去处，也没有发大财的机会，不如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至少混个温饱没问题。
钱程：问题是混个温饱还得成天受气。——顾客是上帝，也不能把为上帝服务的人太不当人了吧？——成天接这种电话，完全是精神折磨，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得神经病不可。
白桦丹吃着东西，不以为意地说。
白桦丹：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早得往精神病院送了？
钱程看了他一眼，说。
钱程：你涵养好嘛。
白桦丹摇了摇头，对他说。
白桦丹：不是我涵养好，是我想的明白。——干了这么多年客服，我挨过的骂比你说的话都多，像你这样，还不早被气死了？——这世道，工作不易、赚钱不易、大家压力都大，所以火气也大，这火总得有个地方发去吧？你就把自己当个垃圾桶，让人倒倒能怎么了？
钱程还是不服气。
钱程：我凭什么要给不相干的人当垃圾桶，他们倒干净舒服了，我找谁倒去呀？
白桦丹笑了一下，用筷子点了点他。
白桦丹：你干的是这活，挣得就是这份钱，受气是你份内的事。
钱程：我……
钱程被堵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第六场
景：茶餐厅门口
时：日
人：吴胜飞、朱孜孜
吴胜飞和朱孜孜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茶餐厅走。
吴胜飞：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
朱孜孜：呀，老是让你请我，多不好意思，该我请你了。
吴胜飞：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请你吃几次饭算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朱孜孜停下来，认真地说。
朱孜孜：我是觉得你这人不错才愿意给你帮忙，可不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我这人其实对交朋友很挑剔的、眼光很高的，我不喜欢的人就算是请我吃燕窝鱼翅我都懒得搭理他！
吴胜飞赶紧附合着她说。
吴胜飞：那是、那是。——说实在的，我到这公司见到你第一眼映象就特别深刻，对你映象就特别好！
朱孜孜：怎么特别好了？
吴胜飞替她拉开门，做了个手势让她先进。
吴胜飞：你和一般的漂亮女孩子不一样，不仅漂亮还气质特别好……
第七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吴胜飞、朱孜孜、其它
钱程和白桦丹坐在餐桌上吃饭，看到吴胜飞和朱孜孜一起进来。
朱孜孜笑得花枝乱颤，还向吴胜飞身上靠去。吴胜飞一边笑着一边轻轻躲开。
钱程忍不住不屑地撇了撇嘴。
钱程：吴胜飞居然能受得了她，我真是服了。
白桦丹扭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用筷子点着钱程说。
白桦丹：知道你毛病在那儿吗？
钱程：在那儿？
白桦丹：你的毛病，说好听了是太认真，说的不好听说是太把自己当人。——你还别说，就这，你还得跟人家吴胜飞学习。——朱孜孜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把人给得罪了，她这么粘糊着吴胜飞，人家不也处的挺好的吗？
钱程：这事您就说的不对了，这事我没法跟他学，他还是光棍呢，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白桦丹愣了一下，又大笑。
白桦丹：行，小钱，你牛，咱们公司的模范男朋友非你莫属！——说你太把自己当人吧你还不服气，你以为你是个香饽饽谁都愿意抢呀？就算你有意，人家朱孜孜还得且琢磨呢。——（笑着挖苦道）除了一副好皮囊，那是父母给的，你自己有什么呀？
钱程反驳道。
钱程：我不是一无是处吧——
白桦丹笑道。
白桦丹：当然不是，你年轻聪明，人也挺好，是个好小伙子，前途也是大大的光明。——我不跟你见外，还得说说你。
钱程：您说——
白桦丹：出来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会跟人打交道，凡事都不能太较真，更不能给自己树敌，知道吗？
钱程：您给我指点指点清楚，我怎么树敌了？
白桦丹看向餐厅一角，吴胜飞和朱孜孜正在相对坐着吃饭，朱孜孜用手撩了一下头发，很是风情万种。
白桦丹：你说朱孜孜和吴胜飞成不成得了？
钱程想了想，摇了摇头。
钱程：我看吴胜飞未必看得上她。
白桦丹：什么未必，吴胜飞百分百看不上她，那小子心高着呢。——我敢保证如果朱孜孜现在不是总经理秘书，吴胜飞绝对早就想辙躲的她远远的了！可你看他现在跟她相处的多好！——再说了，别说朱孜孜不一定想跟你怎么着，就算她真有那个意思，拒绝了人把人得罪了那就是你没做好，拒绝了人又能和人搞好关系才叫有本事。一个公司，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得人家不待见你，对你有什么好处？——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你给人家面子，人家自然也会给你面子，什么事就好办了。
钱程偷偷往吴胜飞和朱孜孜坐的地方看了一眼，朱孜孜正在跟吴胜飞撒娇，拿起手机来要跟他拍合影。
第八场
景：茶餐厅外
时：日
人：白桦丹、钱程
白桦丹和钱程从茶餐厅出来，白桦丹一边走一边继续对钱程说。
白桦丹：咱们再说回你工作上来。——客户嘛，虽然说“客户第一”，也就只是个客户嘛！他发脾气让他发，你就当个听众好了。——你再想想，他连你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脾气也不是针对你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你这位置上是只狗，他们的脾气也就是冲着狗来了。
钱程若有所思。白桦丹继续对他说。
白桦丹：人嘛，做什么都别太上心，别把自己太当人，活着就容易多了！
钱程：别上心、别把自己当人，这个我记住了。
白桦丹看了钱程一眼，笑着开解道。
白桦丹：凡事往好处想，虽然你的工作不是很如意，有的人还没机会上班呢！
钱程勉强笑了一下答道。
钱程：说的是，这样一想我算不错了，心情好多了。——说说，哪些人连班都没得上？
白桦丹：富翁呀、贵族呀、老爸有钱的凯子呀……
钱程的头一下子耷位下来。
第九场
景：车内
时：日
人：莫瑜德、周家庆、余永利
莫瑜德开车，余永利和周家庆坐在后座。
余永利：我听说何生亮的SKY意图进军B2B，如果传言属实，咱们就又多了个强劲的对手。
周家庆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余永利。
周家庆：不会吧？SKY在C2C领域已占领了国内一半以上的市场，正是乘胜追击、稳固江山的时候，为什么要分出精力来做别的呢？
余永利：老周呀，你这老脑筋该换了，什么C2C、B2B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没那么多区分了。——还是早做准备吧。
周家庆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周家庆：传言必竟是传言，我们不能因此乱了分寸。
余永利：传言也不能不妨。——咱们市场部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新动作，营销手段停滞不前，还是不行的话，你那边的人该换的就得换了。
余永利说完似乎有点疲倦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周家庆看了看他，说。
周家庆：我认为一个公司不能轻易让员工离开，这会让留下工作的人没有安全感。
余永利闭着眼。
余永利：道理是这样，但咱们就是个要不断推陈出新的行当，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要吃青春饭，不换人不行啊。
周家庆没有说话。
第十场
景：写字楼大堂
时：日
人：周家庆、余永利、莫瑜德
余永利、周家庆、莫瑜德一行三人穿过写字楼大堂，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莫瑜德小跑几步赶到前面为他们按下电梯按钮。
第十一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余永利、周家庆、莫瑜德
莫瑜德关上电梯门。
余永利突然想起什么，对周家庆说。
余永利：对了，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周家庆：什么人？
余永利：咱们公司新来的有个叫吴胜飞的小伙子，你知不知道？
周家庆想了想，摇摇头。
周家庆：没什么映象。
余永利：他现在还在客服部，我觉得那小伙子不错，脑子挺好使的，你不妨用用。
周家庆：你跟他很熟吗？
余永利看了周家庆一眼，微笑了一下。
余永利：说不上熟不熟的，前两天他给了我一份关于拓展服务内容来增加营业额的报告，我觉得挺有想法。——回头你去我那儿，把那份报告拿过去仔细看看，再考虑这人能不能用。
周家庆：——行。
第十二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
周家庆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码，听筒里是拨通的声音，但里面始终无人接听。
周家庆挂了电话，又拨另外的号码。
周家庆：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周家庆挂了电话，想了一下，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第十三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乙、周家庆、吴胜飞
周家庆走进客服办公区，在门口停住，眼光在找什么人，他的视线落在钱程身上。
吴胜飞看见周家庆，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自己在琢磨着什么。
周家庆并没有发现吴胜飞在打量他，径直朝钱程走过去。
周家庆走到钱程身边，轻轻敲了敲钱程的桌子，钱程抬头看见他，周家庆对他笑了一下，钱程忙取下戴着的耳机，跟他打招呼。
钱程：周经理。
周家庆：忙吗？
钱程：还行，您有事吗？
周家庆：耽误你几分钟，跟你打听点儿事儿。
钱程：什么事儿？
周家庆没有开口说话，却往外走，钱程跟着他出去。
吴胜飞注视着钱程和周家庆出去。
第十四场
景：写字楼天台
时：日
人：钱程、周家庆
钱程和周家庆站在天台上。
周家庆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古静的电话号码，把手机递给钱程。
周家庆：你帮我对对看，我这两个古静的电话号码没记错吧？
钱程也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号码，对着周家庆手机屏幕核对，而后把周家庆的手机还给他。
钱程：没错。一个是她手机、一个是她住的地方。
周家庆：她没给过你别的号码？
钱程摇摇头。
钱程：没有。——（钱程欲拨电话）我再打打试试。
周家庆阻止住他。
周家庆：不用试了，这几天我已打了很多次，手机号已注销、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有她别的联络方式。
钱程摇摇头。周家庆又问。
周家庆：她多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了？
钱程想了想。
钱程：大概两个星期。
周家庆：她跟你说过什么？
钱程：那次是在路上碰见的，只喝了杯咖啡，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对了，她跟我提了句，说因为她辞职信在网上流传太广，她找工作遇到了困难。
周家庆脸上浮上一丝苦笑，掏出烟来点上。
周家庆：——看来她是有意想跟过去的熟人断绝联系了。
钱程：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周家庆：她呀，太好强了，有难处宁肯闷在心里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算了，只有等着她愿意主动联系我们了，谢谢你。
钱程：……我也没帮上您忙。
周家庆笑了一下。
周家庆：万一她跟你联系，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钱程：好的。
钱程答应着，一边真的担心起古静来，自言自语道。
钱程：她到底去那儿了呢……
周家庆抽着烟也在想什么，听到钱程的自言自语，看了他一眼，随意问道。
周家庆：最近没怎么看到你加班了，怎么样，都适应了吧？
钱程：还算适应吧，反正再也不用怕达不到工作量天天加班了。
周家庆：看来你进步挺快。
钱程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
钱程：成天就是接电话，回EMAIL，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谈得上什么进步不进步呀。
周家庆转过头来，探究地看着钱程，看穿了什么似的脸上浮出笑容，不温不火地说了句。
周家庆：你认为自己把接电话、回EMAIL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做好了吗？
钱程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周家庆接着说。
周家庆：摸鱼打混固然能随大流、在一个公司待下去没问题，想要有所发展就难了，你这个年纪就靠打混过日子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周家庆说到这儿似乎有点觉得自己说多了，也就不往下说，扔掉了烟头准备离开。
钱程幻觉：一线阳光从乌云密布的天空穿透，照射在他身上。
钱程回过神来，追上去叫住周家庆。
钱程：周经理——
周家庆停住，看着他。钱程诚恳地说。
钱程：您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在混，我不想这样混下去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您指点！
周家庆自嘲地笑了一下。
周家庆：我对自己都不满意，那儿有资格指点别人？！
钱程被他的话堵住。
周家庆转身就走，想了想又停下，还是送给钱程一句话。
周家庆：是金子在那里都会发光，真正有才能的人即使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尽力做到最好。
周家庆说完走了，留下钱程站在原地发呆。
第十五场
景：白桦丹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
白桦丹看着站在他办公桌旁的钱程，笑道。
白桦丹：你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
钱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钱程：我这样老受着您照顾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想试试凭自己的能力这活能不能干好，顺便称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白桦丹看着钱程，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
白桦丹：行，不管你怎么想的，你有把工作做好的愿望我很欢迎，必竟咱们业绩是我们在公司站住脚跟的基础，你干的好我也有面子。
钱程：以后还要请您严格要求、多指点。
白桦丹：没问题，只要你真愿意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程：谢谢、谢谢！
白桦丹感叹了一句。
白桦丹：你年轻，跟我不一样，以后的路还长，有上进心是应该的！
第十六场
景：洗手间
时：日
人：钱程
钱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桦丹的画外音响起。
白桦丹（OS）：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心里怎么骂娘，嘴上还要赛过蜜糖！千万别把自己当人！
钱程看看镜中的自己。
钱程幻觉：镜中的钱程面目瞬息变化了许多种。
现实，钱程用手指着镜中的自己狠狠地说。
钱程：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钱程整理衣冠，走出洗手间。
第十七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白桦丹、钱程、其他同事
白桦丹把一大摞书放到钱程桌上，钱程看那些书的封面，都是些《如何跟客户沟通》、《交谈的艺术》一类的书。白桦丹把它们递给钱程。
白桦丹：每位客户的性格不同、对不同事情的反映也会不同，有了理论知识能更容易了解不同客户的心理。你先把这些书看完了，我再跟你说后面的——
第十八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钱程
钱程坐在电脑前，电脑画面是一个购物网站。
白桦丹画外音。
白桦丹（OS）：有了理论知识远远不够，不能联系实际的理论一点用处都没有。——要做好客户服务，最好是自己有这方面的体验，更能了解客户的需要——
钱程点了一个“提交订单”的按钮，然后出现了几个大字：交易成功。
钱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在自己的一个小本上记下了什么。
第十九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乙、吴胜飞
钱程接起一个电话。
钱程：您好，易宝网客户服务部032号为您服务……
白桦丹（OS）：出了问题怎么办？尽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宁换不退。
钱程：没问题没问题，您在等待送货期间瘦了三斤，我们当然可以给您把衣服换成小号。
钱程脸上挂着微笑处理着一个个电话。
白桦丹（OS）：客户说什么你都要耐着性子听，并且不时微笑点头称是。
钱程把话筒放在桌上，自己悠闲地打游戏，不时地把嘴凑过去笑着说：是，是。
白桦丹（OS）：伸拳不打笑脸人，只要你总是笑，别人就对你没辙。
钱程不住地笑着：哈哈，哈哈，您再说一遍好吗……
白桦丹（OS）：虽然这样自己会觉得自己很贱，可丢了工作你就更贱了。
钱程筋疲力尽地放下电话。
白桦丹（OS）：客户骂你，你就说骂得好，客户说要打你，你就说你会帮他申请报销车费。客户问候你家人，你就谢谢他关心。
钱程笑容可掬地对电话里说。
钱程：没问题可以换……您说的太对了！……骂得好……什么您要自己走过来？我祖宗……好吧，我替我祖宗谢谢您了。
周围的同事们都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钱程挂了电话，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女客服甲：钱程，我算是服了你了，过两天你去开个道歉公司吧，保证生意红火！
女客服乙：没错，我每次跟我男朋友吵架，都特想臭骂他一顿，可是又怕伤感情，哎钱程你们公司有没有挨骂解气的业务？我保证给你拉一大堆长期客户！
钱程：你们还别说，搞不好我哪天就真自己干了！
吴胜飞看着电脑屏幕，转换了话题。
吴胜飞：钱程，这儿又有几个顾客给你的留言，现在你都成了客服部的明星了，悠着点儿劲儿，别让我们掉的太远喽！
女客服甲：钱程，你现在厉害了，客户没张嘴你就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再难缠的客户都能搞定，简直就是天生做客服的料！
女客服乙：你一直这样干下去，每个月的优秀员工奖别人是别想了！
钱程掩不住得意地谦虚道。
钱程：大家过奖、过奖，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吴胜飞语气有点酸酸地打趣到。
吴胜飞：你还要再努力，不是让我们大家都不好过吗？
女客服甲、乙在一边帮腔道。
女客服乙：别太先进了，差不多就得，——啊？
女客服甲：就是，给别人打工，卖那劲干啥！
钱程看气氛不太对了，忙给大家陪笑脸。
钱程：大家说的是，我改正、一定改正……
第二十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外
时：日
人：吴胜飞、朱孜孜
吴胜飞拿着一个文件夹，往市场部走，朱孜孜迎面走过来，吴胜飞本能地转身欲躲开她往另外方向走，朱孜孜却已经看见他了，热情地追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
朱孜孜：胜飞！
背对着朱孜孜的吴胜飞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但当他转过身去面对朱孜孜时，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亲切温和的微笑。
吴胜飞：你好。
朱孜孜：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吴胜飞还没搭话，她又自作聪明、面露喜色地问）是不是你上次跟余总谈话起到作用，要调你到市场部来了？
她这样一说，吴胜飞急了，忙竖起一个指头“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四下看了看，好在周围没人。
吴胜飞忙把朱孜孜拉到一边，叮嘱道。
吴胜飞：孜孜，求你一件事。
朱孜孜听他这么一说，表示出勇担大任的样子，认真地说。
朱孜孜：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吴胜飞：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什么事告诉你都没关系，但别人知道我麻烦就大了。——比如我找余总想调部门的事儿，现在还没影呢，拜托你千万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如果传到白经理那儿，我可就没法跟他相处、在这公司就没法呆了。——本来这公司也无所谓，可不能跟你做同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朱孜孜听了吴胜飞的话很受用，当下认真地说。
朱孜孜：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儿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余总知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提这事儿了。
吴胜飞：谢谢、谢谢！孜孜，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朱孜孜得意地，伸出兰花指戳了他一下，妩媚地笑道。
朱孜孜：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呀？
吴胜飞眼光瞟到周家庆往这边过来，忙对朱孜孜告别。
吴胜飞：周经理来了，我过去了，——回头请你吃饭。
第二十一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外
时：日
人：周家庆、吴胜飞
周家庆刚准备推开办公室进屋，吴胜飞赶过来叫住他。
吴胜飞：周经理，——您好！
周家庆：你是？
吴胜飞：我叫吴胜飞，是新来的。
周家庆打量了他一眼，但没露出什么异样。
周家庆：——哦，——你好。——找我有事吗？
周家庆站在门口，表现出并不想跟吴胜飞多谈，吴胜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很有勇气地说。
吴胜飞：能在您办公室谈吗？
周家庆沉呤了一下，才说。
周家庆：进来吧。
第二十二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内
时：日
人：周家庆、吴胜飞
吴胜飞跟在周家庆后面进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
周家庆自顾自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然后在办公桌上的一叠材料里翻找着什么。
吴胜飞看周家庆并没有招呼他坐下的意思，态度也有些冷淡，稍稍有点不自然，但还是主动开口道。
吴胜飞：周经理——
周家庆还在找着东西，没有抬头，说道。
周家庆：有什么事你说，我听着呢——
吴胜飞抿了抿嘴，说道。
吴胜飞：前几天我送给余总一份报告，是关于扩展增值服务的，听说转给您了，我想请问一下您对我写的那份报告有什么意见？
周家庆恍然大悟的样子，抬起头来。
周家庆：对了，余总前几天是给了我一份报告，是你写的呀？——你怎么知道转给我了？
吴胜飞：余总告诉我的。
周家庆想了想。
周家庆：哦。——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完以后再给你意见吧？
吴胜飞：没关系没关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看吧。——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研究生时还专门选修了电子商务市场营销，但必竟没有什么实践经验，希望得到您的指点。
周家庆停止了找东西，正眼看着他，。
周家庆：行，我会尽快抽时间看。
吴胜飞把手上拿的文件夹双手放到周家庆桌上。
周家庆：这是什么？
吴胜飞：我现在客服部，我把这一段时间客户对公司的意见写了一个总结，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
周家庆拿起那个文件夹，翻了一下，面色缓和了许多，对吴胜飞说。
周家庆：——这种第一手的资料对我们市场部当然有用，难得你有心，谢谢。
吴胜飞高兴地。
吴胜飞：不用谢！——我没别的事了，先回去了。
周家庆看着他，问道。
周家庆：坦白告诉我，你对我们市场部的事这么关心，有什么目的？
吴胜飞没有回避周家庆的眼光，坦然而坚定地说。
吴胜飞：我想到市场部来。
周家庆：为什么？
吴胜飞：我喜欢市场部的工作，也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做的好。
周家庆打量了一下吴胜飞，说。
周家庆：我会考虑的。
吴胜飞：谢谢！
周家庆看着吴胜飞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又给他把门带上，若有所思。
第二十三场
景：路边
时：夜
人：钱程、段锦
钱程和段锦一起走到提款机前。
段锦对钱程伸出手。
段锦：拿来！——快拿来呀！
钱程磨蹭半天，掏出卡来递给段锦。
段锦把银行卡插入提款机，操作了一番，提款机上出现不到1000元的余额数字，段锦的脸一下变色，扭头看着身边的钱程，质问道。
段锦：这是怎么回事？——工资才发了几天，你就花了这么多了？都是怎么花了？
段锦把卡塞回给钱程，离开取款机。
钱程追上去解释道。
钱程：——我没有乱花，买了一套《整容室》的DVD、一套世界名著，还有一个健身球，我还给你买了一件衣服呢！
段锦：你疯了是不是，怎么也不说一声就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还给我买那门子的衣服，你能买的好吗？
钱程：给你买衣服就是准备着你不喜欢能去退啊！
段锦：神经病啊你！
钱程：我这可是为了工作！
段锦的神情和缓下来，问他。
段锦：为了工作？
钱程点点头。
钱程：我是作客服的，自己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始终对网上购物的顾客心理不太了解，只有自己体验过了，才能更好地为顾客服务，——你说是不是？
段锦：那体验后对你的工作有没有帮助呢？
钱程：太有帮助了！原来咱们大多只是把网络当成了解讯息、与人沟通的工具，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网络对生活的影响，一个人完全可以足不出户获取一切生活必需品，但在网上购物又跟去商场买东西不一样，因为顾客看到的只是图片而不是实物，只能看对商品的文字介绍而不能跟营业员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了解商品情况；而有的商家会利用这一点来哄骗顾客，很多纠纷就由此发生；但也有些顾客买了东西后故意找理由要求退换，有的人是想贪小便宜、有的人是买了后又后悔……
段锦笑着打断他。
段锦：好了好了，看你说起来没完了，既然花钱是为了工作，花了就花了吧。——刚才听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我倒挺高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有了想把一件工作做好的态度，真是难得。——你要早能有这种劲头，说不定已经出头了。
钱程不好意思地说。
钱程：我再不好好干，我怕你真跑了。
段锦亲热地在钱程额头上弹了一下。
段锦：嗯，我现在看到你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了，口头表扬一次！
钱程揉了揉被她弹的地方，抗议道。
钱程：这叫表扬啊？
段锦瞪了他—眼。
段锦：别给你个杆就往上爬，你乱花钱我还没追究你呢，下次不管要花钱做什么，得先跟我打个招呼！——还有，你也别得意，你离跟我说的目标还差得远呢。
钱程顿时气馁。看着段锦的神情，钱程出现幻觉。
钱程幻觉：钱程变成了一株小树，段锦给树浇水，小树长大、开花、结果，段锦喜孜孜地收获着成筐的水果。
第二十四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女客服甲、乙、吴胜飞、其他
白桦丹撕下客服办公区的墙上贴着的业绩表，换上一张新的。
钱程、吴胜飞、其他同事围过来看表上的成绩。
吴胜飞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的位置，钱程的名字紧排在他后面。
女客服乙惊奇地说。
女客服乙：有没有搞错，钱程怎么排在第二呢？
女客服甲：数字是硬道理，怎么会有错，钱程最近这么用功，排在第二很正常嘛。
白桦丹接过话来说。
白桦丹：小吴已连续两周第一非常难得，但这周表现最突出的是钱程，他不仅名次上升了许多，接电话和解决问题的几率更是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白桦丹鼓励地看着钱程）继续努力，争取拿到这个月的优秀员工奖！
钱程笑着点了点头。
吴胜飞瞟了钱程一眼，眼里露出不服气的神情，嘴上却说。
吴胜飞：看不出来，厉害呀。
钱程客套道。
钱程：比你还差一截，还得努力。
吴胜飞半开玩笑地说。
吴胜飞：嘿，原来你想跟我比呀，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你了。
钱程想说什么，吴胜飞却已走开了。
第二十五场
景：会议室门口
时：日
人：钱程、周家庆、余永利、白桦丹
钱程从会议室门口路过，正好迎面会议室的门打开，周家庆、余永利、白桦丹从里面出来，钱程忙给几位上司打招呼。
钱程：余总、周经理、白经理——
余永利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想了一下。
余永利：——钱程？——（问白桦丹）我没记错吧？
白桦丹：没错——
钱程感激地说。
钱程：谢谢余总，想不到您还能记得我这么个小职员的名字。
余永利爽朗地笑着说。
余永利：可别说自己是小职员，谁又是大职员呢？——记住，在咱们公司人人平等，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大小之分！
钱程对余永利陪着笑脸。心里却在说。
钱程（OS）：人人平等，怎么工资不平等？！
现实中，钱程对余永利老实地回答。
钱程：对、对，您说的对，我记住了。
余永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他。
余永利：在客服部干的怎么样？
钱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看着白桦丹，白桦丹替他回答到。
白桦丹：这小伙子有责任心、做事踏实，进步很快。
余永利看了白桦丹一眼。
余永利：——是吗？他来了不到两个月，你就对他很了解啊。
周家庆在旁边也帮钱程说话道。
周家庆：我也碰到好几回他主动留下来加班，感觉是个勤奋的年青人，不容易。
余永利爽朗地打了个哈哈，鼓励性质地拍了拍钱程的肩。
余永利：听到没有，两位部门经理都在说你好，看来你的确做的不错。——好好干，你放心，在我们公司，绝不会让真正的人才埋没！——当然，也不会让鱼目混珠的人得逞！
余永利说完就走了，钱程没太听得懂他后面一名话的意思，站在原地琢磨。
周家庆拍了拍钱程的肩也离开了，不过他深深看了白桦丹一眼，摇了摇头。
白桦丹猛然明白了什么，低声抱怨道。
白桦丹：糟了、糟了——
钱程不解。
钱程：什么糟了？
白桦丹：我和老周想好心帮你说几句好话，搞不好反给你帮倒忙了！
钱程还是没明白。
钱程：怎么帮倒忙了？
白桦丹：已经这样了，回头再说吧……
第二十六场
景：易宝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周家庆
余永利和周家庆走在办公室的通道之间，余永利说。
余永利：老白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谁跟他跟的紧、能哄着他，他就对谁好说谁的好话，所以他说好的人一般都是哄人有一套，真本事得挤挤水份。
周家庆不知该如何搭腔，只好不说话。余永利又说。
余永利：那个钱程还挺有招的，他怎么跟你搞关系的？
周家庆：谈不上搞什么关系，只是我碰到过好几次他在加班，就对他映象不错。
余永利似乎还有点不信的神情，但嘴里说。
余永利：把心思放在搞人际关系上的人，不能指着他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第二十七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
客服办公区墙上贴的业绩表，新的代替旧的，钱程的名字排到了吴胜飞前面。
业绩表的新旧更换了又进行了两次，钱程的名字一直排在吴胜飞前面，而且他名字后的立柱一直在增长。
第二十八场
景：小会议室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吴胜飞、其他众同事
白桦丹指着投影仪打在白墙上的的一张图表，正在给大家开会。
吴胜飞和钱程及其他客服部工作人员都坐在下面听他讲话。
白桦丹：咱们作一个简单的月底总结，这张图反映了咱们部门每一个员工的工作成绩，这条曲线代表了每位员工接电话的数量，这条线则是大家解决问题的数量，这个数字呢，就是根据咱们客服部内部评比标准根据两项重要指标计算出来的分值，大家好好看看吧！
大家全都瞪着那个图表看，白桦丹很是得意。
女客服甲：白经理，我怎么没看懂哦。
白桦丹：很难懂吗？你看，这个接电话曲线，最高峰在哪儿？
女客服甲：这里。
白桦丹：你向下拉……好，停！这个名字是谁？
女客服甲：……钱程。
大家一起看向钱程，钱程有点出乎意料。
钱程：我？
白桦丹：对，是钱程，而且解决问题的数量最多的也是钱程，因此这个月综合评比得分最高的人，就是钱程！
钱程受宠若惊。
白桦丹：这个月客服部的优秀员工奖由钱程获得！奖金五百元，和本月工资一起发放。——钱程到客服部来了才短短两个月，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的确是非常难得，大家要向他学习。——（对钱程）祝贺你！
众同事立马气氛活跃起来，有的鼓掌，有的发出嘘声，有的拍钱程的头。
职员甲：我们向你学习，你得请客呀！
一帮女职员立刻跟着起哄。
女职员甲：就是，不能白学，请客！
女职员乙：钱程，你悠着点，别光顾着自己进步，让我们都没法活了。
女职员丙：别说那么多，请客！
钱程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
钱程：没问题、没问题。
第二十九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女客服甲、乙
钱程、吴胜飞、女客服甲、乙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
女客服乙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吴胜飞说。
女客服乙：看看人家钱程，跟你一起来的，刚开始比你差远了，现在倒是后来居上了，你也得加把油了。
吴胜飞轻飘飘地说。
吴胜飞：电话接的多接的好不一定就有出息。
女客服甲听到吴胜飞的话，玩笑地回了他一句。
女客服甲：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不好吧？
吴胜飞不客气地顶了她一句。
吴胜飞：我从小就不爱吃葡萄。
吴胜飞语气不很友好，本是开玩笑的女客服甲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了，也板了脸说。
女客服甲：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呀？
吴胜飞站了起来。
吴胜飞：我本来就不喜欢人家拿我开玩笑！
女客服甲：你——
吴胜飞没有理她，径直出了办公室，把女客服甲弄得僵在原处，嘴里说着。
女客服甲：这人怎么了？犯什么毛病了？
女客服乙打圆场。
女客服乙：算了算了，别跟他认真，他这个人就是好强，看到跟他一起来的人跑到他前面去了，心里不舒服，回头冷静下来就好了。
女客服甲不屑地瘪了瘪嘴。
女客服甲：嘁！——以为自己学历比人家高就做什么都比人家强？小心眼！——（转头对钱程说）钱程，下个月继续努力，还得超过他，气死他！
钱程对她笑了笑，没想到此时吴胜飞又回来了，钱程赶快把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转头对着面前的电脑。
吴胜飞显然听到了女客服甲的话，他走到钱程面前，不阴不阳地说。
吴胜飞：我说的并不是气话，以后你就知道了，也是为你好。——你想想，除了多五百块钱，电话接的再多再好能有什么用？
钱程也不高兴了，回了他一句。
钱程：这五百块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得着的。
吴胜飞脸上露出不屑的笑。
第三十场
景：汽车4S店内
时：日
人：段锦、客人甲、钱程、段锦同事
汽车4S店内，段锦在保险的柜台前正跟客人甲介绍着保险。
段锦：您在我们这里投保，不仅方便，而且我们的保修点就在您购车的4S店里，技术有保障，使用的配件也都是原厂的，万一需要修理的时候多放心啊。
客人甲：说的是，可你们的报价比别的保险公司高啊。
钱程进店来，朝段锦这边走过来，在旁边听着段锦拉客户。
段锦耐心地说。
段锦：我理解您，如果换了我自己，价格当然是我选择保险公司的重要条件，但我不会把它当成唯一条件。——虽然我们的报价不是最低的，但服务一定是最好的，您不妨先在我们这里投保一年试试，一定会觉得价有所值。
客人甲沉吟着，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客人甲：我再想想吧。
段锦并没有气馁，双手递给客人甲一张名片。
段锦：没关系，必竟是好几千块钱，您再考虑考虑，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客人甲：行，谢谢。
段锦：您走好。
段锦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与礼貌目送客人甲离开，钱程装成顾客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钱程：小姐，看你弄份保单不容易，我的车就把保险交给你做了，给我开单！
段锦白了他一眼，故意问。
段锦：先生，请问您什么车，想投保多少呀？
钱程看着段锦，神秘地说。
钱程：——奔驰，你看能保多少钱？
第三十一场
景：4S店外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钱程的破自行车，龙头正中却嵌上了一个奔驰的车标。
钱程调皮而得意地看着段锦，还按了一下车铃。
段锦忍不住笑起来，指着他的自行车说。
段锦：原来是“奔驰”自行车啊！
钱程：全世界只此一辆，你说该保多少钱？
段锦被他逗笑了，推了钱程一下。
段锦：德性！别贫了，——有什么喜事，说吧！
钱程惊奇地看着段锦。
钱程：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喜事呢？
段锦：——我还能不知道你？
钱程：唉，我算是被你捏手心里了——
段锦：说不说，不说我懒得听了。
钱程：说、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月我被评为部门优秀员工，多分了五百元奖金。
段锦稍有些失望。
段锦：就这事儿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不就是这个月多了五百块钱，下个月你能保证还能拿的着吗？
钱程：能，这五百块给了我信心，只要我努力，不会比任何人差，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争取每个月都给你多带回五百块钱，我说的话一定兑现，……你算算，一个月五百，一年就是六千呀……
段锦：六千算什么，连一平米房子都买不回来。——我今天接了两个保单，提成就能有一千多！
钱程一下泄气了，像受委屈的小孩一样埋怨道。
钱程：反正我永远不能你让你满意。
段锦见他真受了打击，上又变了笑脸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说。
段锦：我知道，你才去了两个月，就能战胜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职员，被评上优秀员工，挺不容易的，说明只要你愿意任何事都能做好，我其实特别为你感到高兴。
钱程哼了一声。
钱程：说的好听——
段锦：真的，我是怕你骄傲自满，我对你期望可远不止这个，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更好！
钱程：还能怎么做的更好？一个部门只有一个优秀员工，我已经是最好了。
段锦看着他，得意地说。
段锦：我早给你想好了，人挪死树挪活。——任何公司业务部门才是有发展的地方，既然你已经在客服部立住了脚，下一步该想办法尽快调到业务部门去了。
钱程想着段锦的话，点点头。
钱程：可我怎么才能去业务部门呢？
段锦瞪了他一眼。
段锦：我已经给你指出方向了，办法你得自己找。
钱程幻觉：段锦扔给他一个令牌，钱程接过令牌，头上又出现了紧箍咒。
第三十二场
景：客服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乙、吴胜飞、白桦丹
钱程一边在一张白纸上乱画着，一边在嘴里一边小声嘀咕着。
钱程：客服部、公关部、技术部、运营部、市场部、数据部、法律事务部……
女客服甲端着一杯水进来，从他身边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问。
女客服甲：你干嘛呢？
钱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
钱程：没什么，无聊呗。
女客服甲：嘿，昨天刚当上优秀员工领了五百块，今天就说无聊了？
钱程长叹了口气。
钱程：我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就算玩命干，每个月都能当上优秀员工，每个月都能多拿五百，一年也才六千块钱，连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
女客服甲想了想，说。
女客服甲：也是，想想你们男的真不容易，光凭这点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的起房子呀……
女客服乙插嘴道。
女客服乙：什么男的不容易，女的也不容易，去年我结婚时买的那套房子，虽然我公公婆婆给我们付了首付，我们自己供月供也供的费劲，自打开始供房，我们的生活水平是直线下降，我连件好点的衣服都不舍得买了！——钱程，我建议你以后买房别按揭，要么有钱一把付清，要么就租房子住。
钱程苦笑道。
钱程：一把付清？我连首付都付不起，那儿来的钱一把付清啊——
女客服乙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地对女客服甲小声说。
女客服乙：你听说了吗？市场部去年业绩最好的员工奖金加工资拿了接近二十万！
钱程听了眼睛一亮，很关心地问。
钱程：是吗？他们怎么这么多？
女客服甲答道。
女客服甲：工作性质不一样嘛，听说还有公司出更高的价想挖他过去呢！
钱程：市场部这么好，你们怎么不想办法调过去？
女客服甲：市场部也不是谁想去就去的了，就算去了没两下也呆不下去，我是没那本事，也不想干什么大事业，就跟这儿呆着得了。——不过，你可以试试啊。
钱程：试试？怎么试？
女客服甲想说什么，白桦丹和吴胜飞进办公室，打断了她。
第三十三场
景：客服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吴胜飞、众同事
白桦丹走过来，拍了两下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他这边。
钱程看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的吴胜飞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
白桦丹：大家注意了，有件事跟大家宣布一下——
白桦丹停了一下，白桦丹的眼神在吴胜飞身上停留了片刻。
白桦丹：吴胜飞在客服部试用期间表现优秀，提前结束试用期，转为公司正式员工，下周调往市场部。——大家为他祝贺！
白桦丹带头鼓掌。大家也纷纷鼓掌。
钱程有些发怔，只是被动地随众人一起为吴胜飞鼓掌。
白桦丹往下压了压，大家停止鼓掌。
白桦丹：好了，大家继续工作。——（对吴胜飞）你收拾一下东西，跟小陈交接一下，愿意什么时候过去随便。
白桦丹说完进了自己办公室。
吴胜飞发现钱程看着自己，把目光转向钱程，钱程回避了他的目光。
吴胜飞站起来，走到钱程身边，有些挖苦的口吻说。
吴胜飞：——你那五百块的优秀员工奖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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