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景：钱程住处厨房
时：日
人：钱程、段锦
厨房里的煤气炉上，汤煲在冒着热气。
钱程在厨房里洗菜摘菜。
第二场
景：钱程住处厨房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门锁被转动的声音，门打开，段锦进屋。
段锦：好香啊！
钱程端着一盘菜出来放到茶几上。
钱程：洗手，马上开饭！
段锦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
段锦：今天下班早啊？
段锦洗完手出来，钱程已把碗筷摆好，正在乘饭。
钱程：就一菜一汤啊。
段锦：这就挺好的了，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现成的，已经很舒服了。
钱程先乘了一碗饭递给段锦。
钱程：以后我应该跟你分担一些，一人一天轮流着做，比较公平。
段锦一边吃饭一边说。
段锦：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我多做一点，你能多一点时间做工作。
钱程低头吃饭，没说什么。
段锦：这周未你有没有时间？
钱程：有。——做什么？
段锦：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钱程：看房子？咱又没钱，瞎看什么。
段锦：我们有个同事去年在通州买了一套房子，买的时候才三千多点，现在已经涨到快五千了，我听她说，她们那边又开了一个楼盘，比她那个更远一点，因为刚开盘，周围配套还没做起来，价格很低，才三千左右，以后一定会涨的。
钱程：通州多远呀。
段锦：远怕什么，有城铁。——以后北京城还要东扩，东边的房子还会涨的。
钱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三千我们也买不起。
段锦：也不是太难。你算嘛，三千一平米，咱们买一个九十平米左右的两居，总价不超过三十万，首付30%，不到十万，咱们先找父母借点儿，反正借父母的钱慢慢还没关系。——咱只要能供着按揭就行，按揭跟我们租房子的钱差不了多少。
钱程：装修买家俱还得要钱。
段锦：这我也考虑过了。——这房子买了起码一年才能入住，这一年时间里你升了职涨了薪，攒个五、六万应该没问题，装修和买家俱的钱不就有了？
钱程幻觉：钱程的心口上有一处伤痕，段锦拿着个盐罐抓了一勺盐洒在上面。
现实，钱程继续吃饭，有些赌气地说。
钱程：我升不了职了。
段锦的筷子含在嘴里停住了，她看着钱程。
第三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钱程、窦凝
段锦坐着，吃了一半的饭放在面前；钱程自顾自地吃着。
段锦终于忍受不住，一把夺下钱程的筷子，放到桌上。
钱程：不能因为升不了职，不让吃饭吧？
段锦：为什么会这样？——你说呀，为什么会这样？
钱程不耐烦地把碗“咚”地一声放在桌上。
钱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又不是我故意的。
段锦：——你打算怎么办？
钱程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钱程：我要辞职。
段锦一听就火了，站了起来。
段锦：辞职？——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怎么一遇上点事儿就又要辞职，除了辞职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钱程：反正我怎么也斗不过吴胜飞，老板又不信任我，我在这个公司是没有什么前途了，不如跳槽算了。
段锦冷冷地看着他，略带讽刺地说。
段锦：跳槽？——去SKY，投奔古静？
钱程：也不是不可以。
段锦：我不同意。
钱程：为什么？
段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换工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以为离开易宝你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吗？每个公司都有每个公司的问题，换一个地方又得从头再来，你这一年又白干了！再说，古静是你什么人哪，你怎么就那么信任她呢？——不是她，你还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我现在有点怀疑，她三翻五次地找你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哪？
钱程：人家没有三翻五次地找我，再说，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吗，是吴胜飞在挑拨！
段锦：如果你没去跟她见面，吴胜飞怎么挑拨？
钱程：停、停！——你又偷换概念、扯远了！
段锦：你心虚什么呀？
钱程生气地说。
钱程：我没有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很烦，很烦的主要原因是觉得没有升得了职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你就不能体谅我，少说两句吗？
段锦：你冲我嚷嚷什么呀？你自己没本事，争不过别人，冲我发什么脾气呀？
钱程：我没本事？是，我是没本事，我达不到你的要求，跟着我真是让你亏到家了！
段锦：知道就好！
钱程瞪着段锦。
钱程：幸好还没结婚，你重新考虑还不晚！
段锦不服输地说。
段锦：不用你提醒，我会的！
钱程听了这话，一时哑然；片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出了门，门在他身后很响地撞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让段锦吓了一跳。
第四场
景：街上
时：夜
人：钱程、窦凝
钱程冲出宿舍楼，走到街上，他站在路口，一时不知往那边去。
离他不远的地方停着的一辆跑车启动，在他身边停下。
车窗落下，窦凝的脸从里面露出来，还调皮地冲他吹了声口哨。
钱程不由得勉强笑了。
钱程：真是阴魂不散，那儿都能碰上你。
窦凝：不是碰上，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快两小时了，没想到还真等着了。
钱程：等我？
窦凝：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钱程一愣。
钱程：嗯？
窦凝调皮地笑了一下。
窦凝：没升上职啊。——我跟自己打赌，如果今天你因为升职落空跟女朋友吵架，证明她不够爱你或者不够了解你，我就要横爱夺刀！
钱程没好气地笑了。
钱程：横刀夺爱好不好？不会说成语就别乱说！
窦凝：会不会说没关系，你能听懂就成。——做我男朋友算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在你失意时霜上下雪。
钱程：霜上怎么下雪？！雪上加霜！——求求你别在我失意时说成语好不好？
窦凝干脆地回答到。
窦凝：好！
窦凝又对钱程说。
窦凝：快上车吧，我在这儿等了两小时，还没吃饭呢。
钱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钱程：你真的是在等我？
窦凝：你说呢？——快上车！
第五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段锦
段锦把洗好的碗依次放好。
段锦从厨房出来，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挂钟上的时间指向九点。
段锦拿起电话来拨了一串号码，家里响起了电话铃声，钱程的手机搁在书桌上。
段锦无奈地放下电话。
段锦开门出去。
第六场
景：钱程住处楼外
时：夜
人：段锦
段锦在楼门口走来走去，不时翘首远望。
第七场
景：餐巴
时：夜
人：钱程、窦凝、服务员
宽大柔软的沙发、轻轻飘动的纱幔，柔和的烛光，体现出餐巴温馨的风格。
服务员给钱程和窦凝坐的位置送上一碟蛋糕，和一瓶红酒，并给他俩的杯中倒上酒，又收走了桌上吃剩的餐盘。
窦凝整个人舒服地窝在宽大的沙发里，手上捧着一碟蛋糕用小叉吃了一口，看着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钱程。
窦凝：你也不用想不开。虽然咱们不认同吴胜飞做事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你看，他连着这两件事都做的挺漂亮的，先是用很少的钱和那部著名的电影谈成了捆绑合作，给公司做了漂亮的广告；“E本万利”的节目不光做了电子商务的宣传，又通过贴片广告给公司赚了一大笔钱。——老板当然会喜欢给公司带来利润的人，你是老板也会提拔他，做生意嘛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钱程喝了一口酒。
钱程：如果光是输在能力上我倒无话可说。我没说他和那个姓孙的记者关系可疑，他还倒打一耙，在余总那儿说我和古静怎么怎么了。
窦凝看着钱程。
窦凝：你和古静怎么了？
钱程没听出窦凝语气里其它的含义。
钱程：我和她能怎么着？原来大家都是同事，不能因为各自的公司是竞争关系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偏偏余总心眼小，从此不会再信任我了。
窦凝似乎对钱程和古静的关系很感兴趣，追问。
窦凝：你对古静到底有没有不一样的意思？
钱程生气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个爆栗。
钱程：你有病啊？！
窦凝揉着额头，但高兴地说。
窦凝：没有就没有嘛，打的我不疼呀？
钱程：自己招的！跟你说正经事，你瞎扯什么。
窦凝笑着说。
窦凝：行、行，不说了。——你也可以找个机会跟老余说说吴胜飞和孙记者之间的事呀。
钱程：这事儿说过就算，以后不提了，你也不要跟别人说。——都是老爷们儿，互相嚼舌头根子，还不够无聊的。
窦凝：你觉得无聊可人家这么做了，还是你吃亏了呀！
钱程：吴胜飞颠倒黑白是他的事。——我就想不通余总怎么能这样，他是当老板的，想问题怎么能这么武断这么简单呢？我如果对公司有二心，跟古静来往就不会让别人知道了。
窦凝：古静原来是余总的秘书，现在是何生亮的助理，不是一般职员，余总对这事能不硌应吗？知道你跟古静有来信，谁知道他心里会想些什么。
钱程倒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钱程：烦、烦！
窦凝：算了，不就是个市场部经理吗？没升就没升，也许以后还有别的机会，有什么好烦的。
钱程无奈地笑了一下。
钱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薪水越高，老板越难搞；薪水越低，女朋友越难搞。
窦凝“卟”地笑出来。
窦凝：谁说的？听着还蛮有道理的。
钱程：白桦丹。
窦凝：这老东西，就不教你好。
钱程叹了口气，接着说。
钱程：——我没有升职，女朋友比我还失望。——她说她后悔选择我了。
窦凝：也许就是一句气话，不用当真。
钱程喝了一口酒。
钱程：我知道是气话，可男人都是有自尊的，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尤其让人不舒服。
窦凝停了停，转移了话题。
窦凝：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跳槽到SKY去吗？
钱程点了点头。
窦凝想了想，对钱程说。
窦凝：如果我是你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会想要辞职。——不过，现在辞职，不是个好时机。
钱程：为什么？
窦凝：去SKY和留在易宝，都是普通职员，对你的职业前途并没有发展，而且就两个公司之间的微妙关系来说，这个跳槽在你的履历上是不太好看的一笔。——另外，如果你现在走了，老板不会觉得怎么着，只会想幸亏没让你升职，原来你真的跟SKY有一腿。——如果我是你，应该在易宝拼命积累自己的经验、资源、关系，把公司当成发着钱还给提供学习机会的地方，等成了去那儿都有人抢的香饽饽，再带着关系、资源和学到的本事离开。——想想吧，到那时候，余永利会是什么感觉？他还不泪流成河？还不抱着你的大腿求你？那时候，你得使出吃奶的劲才能甩开他抱着你腿的手，不，肯定还甩不开，得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才能掰开，你一个一个地掰开他的指头，对他说……
窦凝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钱程被她的声形并茂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窦凝等他笑声停止，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窦凝：这种时候，更要冷静，要比平时更用心地工作。——你还要相信，多半能当上老板的人，都不是完全靠运气，他们都不傻。
钱程想了想，看着窦凝真诚地说。
钱程：谢谢你。
窦凝看着他，眼睛被桌上的烛光映得闪闪发光。
看着窦凝的眼睛，钱程突然觉得有些不自然，借喝酒躲避了她的目光。
第八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钱程、段锦
段锦蜷在钱程的沙发上睡着了。
第九场
景：钱程住处外
时：夜
人：钱程
钱程走出电梯，往自己家门口走，走到门口，拿出钥匙来开门。
钱程刚推开门，黑乎乎的屋子里一大团东西劈面砸过来，钱程本能用手一档，把东西挡开，然后打开了门边的开关。
屋里亮起来，段锦气乎乎地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段锦：还知道回来！？
段锦说完，拿着包夺门而出。
钱程醒悟过来，赶紧带上门，追了出去。
钱程：我送你！
段锦没理他。
钱程追上前去，拦在她面前，好声好气地说。
钱程：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要知道你在等我，我早就回来了——
段锦推开他。
钱程又追上去。
第十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打电话，从他的语气，很容易听出来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
钱程：……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嘛，……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你就当我是不小心咬了吕洞宾的小狗……
窦凝进办公室，悄悄走到钱程身后，偷偷听他打电话。
钱程：……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今天下班后我去接你？……一定要来啊，……我还是去接你吧，……好，好，……挂了。
钱程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窦凝站在他身后，吓了一大跳。
窦凝笑道。
窦凝：没事儿了？
钱程：还说？都怪你，拉着我去喝酒，也不提醒我时间，回家都一点多了，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
窦凝撇了撇嘴，回到自己座位上。
窦凝：没良心，怎么不说是谁在关键时候缝补了你脆弱的小心灵？——过河拆桥，你这种朋友真是不可交！
钱程走到自己座位，拉开抽屉，拿出一纸袋装的栗子，放到窦凝桌上。
钱程：那——，你最喜欢吃的老姜炒栗，排了二十七分钟队，对你还不够意思啊？
窦凝一看栗子，高兴起来，马上剥了一颗吃起来。
窦凝：——算你有心！
钱程笑了笑，坐回自己位置。
窦凝吃着栗子，走到钱程身边。
窦凝：除了我妈和我姥，你是第三个肯给我排队买老姜炒栗的人。
钱程不以为意地说。
钱程：你也真奇怪，就好这一口，不就是糖炒栗子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窦凝：——就是不一样。
第十一场
景：吴胜飞办公室
时：日
人：吴胜飞、钱程、窦凝
吴胜飞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玻璃隔断，能看到外面办公区，钱程和窦凝在讲讲笑笑。
窦凝剥了一颗栗子，送到钱程嘴边，钱程偏头躲过去，用手接了那颗栗子吃了。
钱程跟窦凝说了句什么。
窦凝挥拳在钱程背上打了几下。
第十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桌上电话响了。
钱程接电话。
钱程：……是我，……（看了窦凝一眼）在，……我们马上来。
钱程放下电话站起来。
窦凝：谁？
钱程：吴经理，让我们俩去他办公室。
窦凝不满地哼了一声。
窦凝：刚当上经理，谱就这么大了。
第十三场
景：吴胜飞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窦凝
窦凝推门进吴胜飞办公室，钱程跟在她身后。
吴胜飞对着电脑在敲打着什么，看到窦凝满脸笑容地站起来。
吴胜飞：来了？坐——
窦凝：不用坐了，找我们什么事儿？
吴胜飞给窦凝拖了一下椅子。
吴胜飞：坐下说嘛。——（又看了一眼钱程，客气地说）你也坐。
窦凝和钱程都坐下来，吴胜飞也坐到自己办公桌后。
吴胜飞：叫你俩来，是想把你们的工作做一下调整。
钱程和窦凝互看了一眼。
窦凝：怎么调整？
吴胜飞看着钱程说。
吴胜飞：“E本万利”那边的节目每周一期，现在是小李负责跟他们联系，但没想到做个节目有那么多琐碎的事儿，小李这边公司里事儿也挺多，根本就顾不过来。——我想让你到剧组那边盯着，随时跟他们的协调。
钱程幻觉：吴胜飞拿着一只三寸绣花鞋对他不怀好意地奸笑着，钱程夺过那只小鞋，塞到了他嘴里。
现实，钱程只能问。
钱程：——我过去？那我现在手上的事儿怎么办？
吴胜飞：你手上的工作转给窦凝。——（转头看着窦凝）你一直是跟钱程做搭档，对他那一摊子不陌生，接手应该没问题。
窦凝：这怎么行，我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吴胜飞：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另外安排一个或者两个搭档。
窦凝看了一眼钱程，钱程脸上没什么表情。
吴胜飞看着钱程说。
吴胜飞：有没有问题？
钱程：没问题。
吴胜飞：没问题就好，今天就把你手上的客户资料全部移交给窦凝，从明天开始，你去剧组那边上班。
钱程：好。
第十四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王老板、其他
钱程和窦凝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窦凝有些生气地说。
窦凝：用得着专门派一个人去协调剧组吗？他这么做不就是明摆着排挤你吗？——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已经是他的了，他为什么还要跟你过不去？
钱程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钱程：既然决定留下来，我就做好了被穿小鞋的思想准备。
王老板端着一碟菜走过来，放到他们桌前，坐到钱程身边。
王老板：刚推出的新菜，尝尝，——我请客。
窦凝吃了一口。
王老板：味道怎么样？
窦凝：还行。
王老板又对钱程。
王老板：你尝尝，新菜品推出第一个月五折，很合算的。
钱程挟了一筷子。
钱程：反正我也享受不了，以后我再也没机会在你这儿吃饭了。
王老板诧异地问。
王老板：市场部经理没当上，还被炒鱿鱼了？
钱程摇了摇头。
钱程：那倒没有。
窦凝：吴胜飞让他负责和“E本万利”剧组的协调，要他去剧组上班。
王老板：剧组还需要用人天天盯那儿吗？
窦凝：人家那边节目安排的挺好的，不需要人盯。
王老板：隔行如隔山，人家真要有什么事儿，根本没法盯，你一赞助单位的人在那儿杵着，也就跟一备用道具差不多。
钱程：说的是，可他现在是市场部经理，让我去我能不去吗？
王老板想了想，对钱程说。
王老板：没错，你还就得去，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别有一点抵触情绪。——吴胜飞这么做不外两个目的，一是你自己受不了主动辞职；二是故意挑着你跟他对着干，你一旦跟他顶起来就中了他套了，他就可以说你不服从安排、不好管理，正好找到理由把你踢出去。——他越这么做越说明你对他有威胁，越说明他自己坐在这个位置并不自信。
钱程：——我也想明白了，所以我一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辞职，二绝对服从安排听指挥，别说让我当道具，让我扫厕所我也去，我倒要看看这节目做完了，他再安排我做什么。
王老板赞许地点了点头。
王老板：这就对了。
临桌有人招呼。
客人甲：老板——
王老板满脸堆笑地冲那边挥手应答。
王老板：——来了！
王老板站起来，离开钱程时，拍了拍他的肩，感慨地说。
王老板：成熟喽！
第十五场
景：摄影棚内
时：日
人：钱程、其他
摄影棚内，布景的、布灯的、众人都在忙碌。
钱程无聊地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着杂志。
有个场工费劲地扛着一面背景牌从他面前过，一边呦喝着。
场工：哥们儿，借过借过——
钱程马上站起来，上前给那人搭了把手。
钱程：放那儿？我帮你抬过去。
场工冲舞台一侧抬了抬下巴。
场工：左边，最后那排。谢了——
第十六场
景：摄影棚外
时：日
人：钱程、段锦、其他
一辆小面停在摄影棚外，两名剧务从里面迎了出来，司机从车上下来，把后车厢门打开。
两名剧务把装盒饭的保温箱往外抬。
钱程也从里面出来，见状上前帮忙。
段锦出现，走过来叫住了他。
段锦：钱程——
钱程：你怎么又来了？
段锦：我怎么不能来？
剧务甲看见段锦，对钱程笑了笑，说。
剧务甲：这儿不用帮忙，忙你的事儿去吧。
剧务乙：等等——
剧务乙从保温箱里拿出两个快餐盒和筷子递给钱程。
钱程接过来。
钱程：谢了。
剧务甲和剧务乙抬着保温盒进了摄影棚。
钱程随手又拿走车上的几纸废报纸，挟在腋下，捧着饭盒，对段锦说。
钱程：咱们找个安静地儿去。
第十七场
景：摄影棚外某地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钱程带着段锦走到摄影棚外一处偏僻地儿，把报纸垫在水泥花坛上。
钱程：坐，将就将就——
段锦坐下，钱程自己也坐下。钱程递了一个饭盒给段锦，自己打开手上的另一个。
钱程：嗯，溜肝尖、宫爆鸡丁，你运气不错，今天伙食比昨天好，昨天蒜苗炒肉尽是大肥肉，简直没法吃……
段锦捧着盒饭，并没吃，打断了钱程。
段锦：你在这儿打杂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钱程：开始到这儿来挺烦的，可待了这几天感觉还挺不错，公司里那些破事儿都可以不考虑了，不用费脑子，嘻嘻哈哈的一天就过去了，挺快活的。
段锦不满意地说。
段锦：我原来以为让你到剧组也就是几天的事儿，现在都十多天了，还不让你回去，这跟流放有什么区别呀？
钱程吃着东西无所谓地说。
钱程：没那么糟糕。——到这儿上班也就是到处瞎晃悠，愿意就干点活，不愿意睡大觉也没人管，工资一分不少，不用加班，吃饭还不用自己花钱，是个好差使。
段锦看着钱程。
段锦：这就是吴胜飞最厉害的一招，他把你弄到这个地方来，你看看，才几天，把你的斗志都给磨没了！
钱程替段锦撕开筷子，塞到她手里。
钱程：——快吃吧，不吃就浪费了。
段锦叹了口气，吃了一口菜。
段锦：这节目要做多长时间？
钱程：一个季度。
段锦：不行，你离开公司三个月，再回去跟个新人有什么差别？我觉得你应该跟吴胜飞好好谈谈，你不能老在这儿待着，跟他谈不通就直接去找余总，要让老板知道吴胜飞的所作所为，他这种作法是在浪费公司的人力资源，要找个打杂的用得着每月花好几千请你吗？
钱程幻觉：一只大苍蝇绕着他耳朵边飞，发出嗡嗡的声音，钱程去抓那只苍蝇却抓不着。
现实，钱程耐心地对段锦说。
钱程：小锦，有些事情不一定跟咱们想的一样。——我并不是就甘心在这儿待着，我还是想再等等，看看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
段锦：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么跟余总好好谈一谈，要么重新找工作，再不能把时间耗在这儿了。
钱程有些意外。
钱程：你是说让我跳槽？
段锦点了点头。
钱程：你不是最反对我跳槽的吗？
段锦：我每次过来看你，你不是在搬东西、就是在发盒饭，要么就是跟那些场工们在侃大山，每次回去我心里特别难受，我觉得你们公司简直就是在糟贱你侮辱你。
钱程：没那么严重。
段锦：我原来一直认为，在一个公司要尽可能待住了，才能融入其中，可我现在觉得你们公司这么用人是不对的，就算吴胜飞是市场部经理，你应该服从他的安排，他也不应该这样明目障胆地来排挤你呀。——你们老板还对此不闻不问，我看你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钱程继续吃饭，没说话。段锦试探着说。
段锦：要不，你给古静打个电话问问，她们那儿还需要人不？
第十八场
景：公交车站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钱程陪着段锦在车站等车。
钱程：以后别老往这儿跑，影响你的事儿，我这儿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段锦：没事儿，我们对坐班要求不严，我就说出去跑业务去了。——我想着你的事，就坐不住了，才赶紧跑来提醒你。——你抓紧时间，早点给古静打电话，不过千万注意分寸，别让人感觉到你是在这边待不下去了。
钱程：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一辆公共汽车到站。
钱程：车来了。
段锦上车，还又叮嘱了一句。
段锦：一定要打电话，注意说话的方式！
钱程：知道了。
钱程看着段锦上车，目送着公交车离站。
第十九场
景：何生亮办公室
时：日
人：何生亮、女子、古静
一个打扮得时髦性感的年青女子坐在何生亮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来，拿出一根，刚要点燃，何生亮走过去吹灭了她的打火机。
女子看着何生亮，何生亮颇有礼貌地微笑着说。
何生亮：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办公室里有烟味。
何生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女子无所谓地笑了笑，把烟盒、打火机放回包里，站起身来走到何生亮身边，伸出胳膊搂住他，在他耳边妖媚地说。
女子：我想你了。
何生亮笑了笑，在她的手臂上亲了一下。
何生亮：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等忙完了一定去看你。
何生亮拿开女子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女子更搂紧了他，嗔怪地说。
女子：骗人！——说，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女人了？
何生亮再次试图从她的胳膊下挣开。
何生亮：别瞎猜，就是忙，——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工作，回到家都是三更半夜，有那心也没那功夫呀！——松开、你松开，这是在办公室呢，让人看见像什么话，——听话，啊？
女子更紧地搂着他。
女子：就不。——你答应今天陪我吃晚餐，我就松开。
何生亮：今天真的没时间……
门突然被推开，古静进来。
何生亮一用劲把那女子的胳膊掰开，有点难堪地咳了一下，轻声嗔怪了一句。
何生亮：怎么不敲门哪？
古静拿着一份文件夹走到何生亮面前。
古静看了站在何生亮身边的那女子一眼，那女子无所谓地与古静对视了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
古静把文件翻开，放到何生亮面前，面无表情地说。
古静：——这份文件等着你签字。
何生亮看了古静一眼，没有签字，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子身边，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把她的包塞到她怀里，一边把她往外推一边说。
何生亮：你先回去，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女子扭着身子。
女子：不——，我不嘛——，我就在这儿坐着，保证不影响你——
何生亮沉下脸来。
何生亮：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以后永远不见你了！
女子停止了撒娇，看了眼背对着她的古静，又看了看何生亮严肃的面孔，无奈地跺了跺脚。
女子：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何生亮：行、行，一定打——
何生亮把女子半推半送出了办公室，关上门，舒了口气，自语道。
何生亮：真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上门来了——
古静面无表情，没有搭话。
何生亮走到办公桌后，很快地把文件浏览了一遍，签上名字，合上文件夹，还给古静。
何生亮：还有别的事吗？
古静突然说。
古静：能不能给你提点意见？
何生亮有些意外。
何生亮：你说。
古静：能不能不要让你的私生活成为员工议论的话题？
何生亮笑了一下，很无所谓地随意问道。
何生亮：是吗？有人议论这个吗？
古静简短地回答。
古静：有。
何生亮笑了一下。
何生亮：好，接受你的批评，保证改正。
第二十场
景：何生亮办公室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古静坐在沙发上，何生亮坐在另一端。
古静：我们的“商务通”开通后情况不错，不到一周时间已经吸收了三百多名会员，估计完成一年之内会员数达到两万名的目标没有问题。
何生亮得意地笑起来。
何生亮：好！——余永利知道我在他碗里抢食，肯定气疯了。
古静：还有个好消息，大鹏家电网表示愿意接受我们的购买条件，同意签合同。
何生亮听到此处，眉毛挑起来，带着笑意看着古静。
何生亮：这真是个好消息。——大鹏家电网目前有一万多名会员，大多都是家电经销商，只要其中一半能发展成商务通的会员，这次并购花的钱就挣回来了。
古静看着他笑道。
古静：最近几笔生意谈的都很顺利，你运气好。
何生亮：我发现你是我的贵人，自从你到了SKY，我的运气就一直很好，做什么都很顺利。说到这儿，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你。——我得给你送点什么礼物，说说，你最想要什么？
古静：我什么也不想要。
何生亮：不用跟我客气，说吧。
古静走到窗边，背对着何生亮说。
古静：记得去年春天我们第一次在昆仑饭店咖啡厅见面的情景吗？那是我最糟糕的时候，当时我的处境其实相当不好，没有公司肯要我，你收留了我，还信任我、给我以重任，我才有了今天。——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特别感激你，从我到SKY来的那天就把SKY当成了自己的家，为公司为你做什么都是份内的事，我不需要额外的什么。
何生亮止住了笑，似乎有些被她的话打动，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何生亮站起来走到古静身边。
何生亮：当初我在一分钟之内决定请你当我的助理，是我这些年来做的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你在我身边一年，公事私事都为我做了很多，我一直没好好谢过你，你看，今天刚谈成了一笔这么好的生意，咱们趁这个机会好好庆祝一下，我一定要送你一件礼物。
何生亮抬腕看了看表。
何生亮：今天晚上我有时间。——LV春季新款应该已经出了，咱们先一起去王府给你挑礼物，然后再去顺峰吃海鲜？
古静摇摇头，微笑地看着何生亮。
何生亮：或者你有更好的提议？
古静看着何生亮，似乎下了一下决心才开口。
古静：我想要的你一定会给我吗？
何生亮点点头。
何生亮：尽管提。——不过，得在我能力以内啊。
古静：我最想吃一顿你亲手做的饭，听说你有一手好厨艺，我在你身边已经一年了却没有吃到过一次，未免太愦憾了。
何生亮愣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何生亮：吃过我做的饭的女人，最后都会伤心，你不怕吗？
古静：不怕，会不会伤心试过了才知道，不试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何生亮看着古静，半晌。
何生亮：——好吧。
第二十一场
景：何生亮住处
时：夜
人：何生亮、古静
何生亮的住处，布置的简洁时尚。
敞开式的厨房，古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穿着厨师服、白帽子的何生亮在有模有样地操作。
牛排在平底锅内吱吱地冒着油。
古静：好香！——百闻不如一见，真的是专业水平。
何生亮：以后那天失业了，凭我的手艺开个私家菜馆不成问题。
古静揶郁道。
古静：你开私家菜馆，来的顾客可能都是女的，连菜带厨子一起吃了。
何生亮看了古静一眼，然后一边给锅里的牛排加调料，一边谈谈地说。
何生亮：别忘了你是在跟你的老板说话。
古静：这是你家，我是你请来的客人。——在这儿，还跟我摆老板的姿态不合适吧？
何生亮笑了笑，指了指案上放的一只大玻璃碗。
何生亮：尊贵的客人，能不能请你把沙拉拌一下，调料都放好了。
古静去拌沙拉。
何生亮把煎好的牛排乘到已摆好花饰的盘子里。
第二十二场
景：何生亮住处
时：夜
人：何生亮、古静
餐桌上已摆好了菜肴、蜡烛、鲜花、餐具。
何生亮打开音响，屋里响起舒缓简单的蓝调音乐。
古静在看着墙边矮柜上摆着的一排，都是何生亮各个时期的照片。
何生亮站在厨房通往餐厅的门口，一只手提着一个冰桶，冰桶里斜插着一支香槟酒；另一手拿着两只郁金香型的高脚水晶杯。
何生亮：享受美食，不可以没有音乐佐餐。
何生亮把冰桶与酒杯放到桌上，而后彬彬有礼地给古静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何生亮拿出香槟，对古静说。
何生亮：按道理牛排应该配红酒，但我擅做了主张，我觉得香槟更适合你。
古静：为什么？
何生亮：关于香槟，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人庞巴度夫人曾留下一句名言——香槟是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唯一一种酒。
古静看着何生亮有些羞涩地微笑了。
何生亮打开香槟瓶，往酒杯里倒上酒，一边说。
何生亮：这是1993 年的Dom Perignon粉红香槟，酒香浓郁，混合了新鲜的花香和桃子、草莓、橘子的果香，口感轻盈宜人。
古静有些不好意思。
古静：对不起，我不太懂酒，这个是不是很贵?
何生亮把倒好的一杯酒递给古静，笑着用亲切的口吻说。
何生亮：还可以。——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
古静喝了一口酒，抬起头，对何生亮点了点头。
何生亮高兴地笑了，坐到古静对面。
何生亮开始给古静布菜，古静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何生亮的一举一动，这一刻，她象个不更事、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第二十三场
景：何生亮住处
时：夜
人：何生亮、古静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何生亮和古静都喝干了杯里的酒。
何生亮：再开一瓶？
古静惊讶地。
古静：那瓶都喝完了吗？
何生亮笑着点点头。
古静：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不知不觉就喝了这么多酒——
古静用手捧住自己的脸。
古静：我喝多了，脸是不是很红？
何生亮看着她。
何生亮：你现在很漂亮。
古静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
古静：你做了饭，我来冼碗——
何生亮站起来，按住她的手。
何生亮：不用，明天小时工会来收拾。——想不想参观一下我的房子？
古静看着他，点点头。
何生亮带着古静上楼。
古静跟在何生亮身后上楼，何生亮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是个很大的卧室，古静愣住了，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僵在那里。
何生亮已经进了房间，回头看到古静站在门口的样子，返回来，笑道。
何生亮：别想多了，我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小花园，——我最喜欢的地方。
第二十四场
景：何生亮住处
时：夜
人：何生亮、古静
穿过何生亮的卧室，连接着主卧室的是一个并不太大的露台，种着各种植物花木，还有小树，地上有小石子铺的小径，还摆着一对原木桌椅，布置的很有情调。
古静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欣喜地。
古静：真的，这儿太可爱了，你太会享受了！——（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何生亮舒服地坐到椅子上，微闭了眼睛。
何生亮：是迷迭香。——坐在这里，吹着晚风、闻闻花香，什么烦恼都会丢到脑后了。
古静笑看着他，打趣地说。
古静：还缺了一样——
何生亮：什么？
古静：美女呀！
何生亮扭过头来，看着她很快地接话道。
何生亮：美女不就在身边吗？
古静：我不算。——我现在明白怎么那么多女人粘着你了，女人一到你这里，美食美酒美景，很快就晕了吧？
何生亮站起来，面对着古静，笑着说。
何生亮：你在吃醋？
古静：——我？——才没有呢！
古静说着，欲退出去。
何生亮抓住了她的胳膊，古静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何生亮：你晕了没有？
古静勇敢地看着他。
古静：我是个理智的女人。
何生亮看着她，有些挑衅但却柔声地问。
何生亮：你是说你和其她女人不一样？
古静有些不敢看何生**视着她的眼睛，把目光转向别处说。
古静：谢谢你的款待，不虚此行。——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何生亮转到她面前，同样低声说。
何生亮：我喝了酒，好象还有点醉，没办法送你。
古静：我自己开车回去。
何生亮：你忘了？你是坐我的车来的。
古静：我打车。
何生亮：这儿打不着车。
两人说这些话时，离得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低，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像说情话。
古静：我走回去。
何生亮突然搂住了古静，在她耳边低声说。
何生亮：让你走这么远，我会心疼。
古静推开何生亮的胸，微弱地拒绝。
古静：不——
何生亮拿开她推他的手，突然野蛮地抱紧她，不由分说地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古静挣扎了一下，放弃了，也同样搂住了他，开始回应。
第二十五场
景：何生亮住处露台
时：夜
人：空镜
露台上已没有人，卧室和露台连通的落地玻璃门已拉上了米白色的窗帘。
风吹起着没有拉严的窗帘轻轻飘动了几下，依稀能看见卧室的地上散乱着的衣物。
第二十六场
景：别墅门口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联排别墅，停在其中一幢门口的一辆汽车发动，离开。
第二十七场
景：车内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古静爱慕的眼神看着正在开着车的何生亮，脸上有幸福的笑容。
何生亮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
何生亮的右手无意识地放在车的档把上。
古静的手悄悄地靠过去，放在了何生亮的手上。
何生亮的手僵了一下，抽了出来，古静也快速地缩了回去。
何生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古静笑了笑，古静也不自然地对他笑了笑，把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何生亮：你家在那儿？
古静愣了一下。
何生亮：你不换件衣服？
古静：到上班的点了。
何生亮：我会告诉大家你今天上午要到信息产业部开会。——昨天你不是刚教训过我，不要让我的私生活成为员工议论的话题吗？——昨天下班的时候很多人看见你上了我的车，……我不想让人误会。
古静笑了。
古静：上二环，到广渠门。
第二十八场
景：车内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何生亮的车在某小区外减速靠边，坐在他旁边的古静给他指路。
古静：不用开进去了，里面不好掉头。——我在这儿下，走几步就到。——你从这里掉头直行第一个路口往右，第一个红绿灯左转就上东二环了。
何生亮的车停下。
何生亮：我先去公司，有事再给你打电话。
古静：我尽快来。
古静看着何生亮，突然很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对他嫣然一笑，下了车。
第二十九场
景：某小区外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古静从车上下来，对车里的何生亮招手再见。
何生亮想了一下，也从车上下来，叫住了她。
何生亮：古静——
古静停住，返回来。
何生亮：你是我最好的伙伴，你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古静甜蜜地笑了，脸上浮现出小女儿气的娇嗔。
古静：好了，知道了——
古静说着欲伸手摸摸他的脸，何生亮却躲了开去，离古静远了一步，脸上的表情较严肃。
何生亮：昨天，我也许犯了错误，破坏了自己的原则。
古静的笑容退去，警觉地看着何生亮。何生亮继续说。
何生亮：我从来没有和公司里的女人发生过超过同事的关系。
古静：——你想说什么？
何生亮：昨天晚上的事，我把它理解为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理智行为。——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因为昨天的事发生什么变化；也不想让公司里的人、或其他跟我们有生意往来的人，认为我和下属之间关系暧昧。
古静停了一会儿，问。
古静：除了是你的助理，我对你还有别的意义了吗？
何生亮：女人可以有很多；工作上的好伙伴，只有你一个。——我更珍惜后一种意义上的你。
古静想了一下。
古静：我明白了。
古静转身走开。
何生亮追上前去，看着她。
何生亮：——你没事儿吧？
古静看着何生亮，装的满不在乎地笑了。
古静：能有什么事儿？——没事儿！
何生亮：真的？
古静：——真的。——你快走吧，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儿呢，九点半部门经理会议，一定要在十点半以前结束，十一点半以前你还要赶到中关村跟李总见面，——我想稍微睡一会儿午饭后再到公司。
何生亮听古静这么说，放心了。
何生亮：行，我先走了。——有事儿通电话。
何生亮上了车。
古静微笑着对何生亮招手再见，何生亮的车发动，古静转身离开。
何生亮的车开走。
古静往小区里走去，没有回头，可她自己也没想到在她微笑的脸上，不知为什么却落下了一滴泪。
古静用手指把这滴眼泪试去，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继续保持她一贯抬头挺胸的姿态走着。
第三十场
景：车上
时：日
人：莫瑜德、余永利
莫瑜德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余永利。
坐在后座的余永利，脸色阴沉。
余永利似乎有点嫌车内闷热，把车窗按下来。
莫瑜德打开了车里的空调，对余永利说。
莫瑜德：今天有点儿闷，还是开空调舒服点儿。——外面废气多，还不如车里空气好。
听了莫瑜德的话，余永利又把车窗按上去。
红灯，车停下，莫瑜德从驾驶座里拿出一颗药丸来递给余永利。
莫瑜德：余总，您吃颗牛黄清心吧，养心去燥，挺管用的。
余永利接过莫瑜德递过来的药，犹豫了一下，撕开包装喂到嘴里，又拿起座位上的矿泉水灌了几口。
第三十一场
景：易宝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
周家庆脚步匆匆穿过办公区域，走到余永利办公室门口。
周家庆刚走到门口欲抬手敲门，门打开，朱孜孜从里面出来。
朱孜孜：余总正让我催你呢——
周家庆点点头，进余永利办公室。
第三十二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周家庆
周家庆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
周家庆：到底还是何生亮把大鹏家电网拿下了。
余永利从桌子后走到沙发上坐下，对周家庆说。
余永利：还不仅于此，SKY开了个叫“商务通”的专区，专门做B2B业务。
周家庆很快反映过来。
周家庆：他们拿下了大鹏家电网，大鹏有超过两万名会员，这意味着我们丢掉了两万名潜在的客户。只要大鹏网的一半会员加入“商务通”，对SKY来说，就能带来一笔相当可观的收益啊！
余永利：还有，何生亮通过团体入会优惠的办法吸引会员入会。——“商务通”推出不到一周，新加入的会员大概就有近五百名，大多是江苏和浙江两地从事纺织品生意的制造商，其中很大一部分曾是我们的会员。
周家庆有些意外。
周家庆：何生亮在跟我们抢会员？
余永利点了点头。
余永利：你来之前我想了很多，——老周，何生亮的进攻来的比我预想的要快，情况不允许我们等下去了。
周家庆：你的意思是？
余永利：在B2B领域，我们易宝在国内市场所占的份额是遥遥领先，我一直都没放弃过C2C，今年我推出以经营C2C业务为主的买卖街，目的就是希望以B2B来融合C2C，而后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再成立一个专营C2C的子网。——可是，现在不允许我等待条件成熟了，何生亮已经把我的算盘打乱，成立子网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周家庆吃了一惊。
周家庆：现在？
余永利：现在。
周家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周家庆：做子网，就意味着我们正式挑起了和SKY、以及它背后庞大的SKY母网站的战争。
余永利摇了摇手。
余永利：我并不想这么早挑起战争，但很多时候进攻只是更好的防守方法。
周家庆看着余永利，点了一支烟，闷闷地说。
周家庆：在C2C这个领域，持中文的同类市场几乎只能容纳一个网站，这场仗早晚都得打。已经到这个份上，躲是躲不过去了。
余永利：——对手太强大，我们的每一步都需要极其谨慎，我不希望我们这个C2C子网还未出生就受到SKY的打击，我们只能低调开始。当然，不管我们采取任何措施，来自SKY的打击是无法逃避、必须面对的事实，对此，我们也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周家庆：最好是悄悄地筹备，在它还没来得及反映的时候推出。
余永利笑了一下。
余永利：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你负责从公司各个部门挑选出两至三名精干员工，争取三个月内将子网建起来。
周家庆点点头。
周家庆：行。
第三十三场
景：汽车4S店
时：日
人：段锦、何生亮、工作人员甲、工作人员乙、其他
店外下着雨，何生亮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悠闲地翻看着杂志。
店门口，段锦看着外面的大雨发愁，工作人员甲从她身边经过时。
工作人员甲：还没走？
段锦：雨这么大，出去又没公交车，怎么走啊？
工作人员甲看了看店里，指着坐在里面的何生亮。
工作人员甲：那位先生来做保养的，应该马上就完了，你跟他说说，让他把你捎到地铁。
两人说着，工作人员乙向何生亮走去。
工作人员乙走到何生亮身边，递给他车钥匙。
工作人员乙：先生，您车的已经做完保养，停在门口。
何生亮：谢谢。
段锦朝何生亮快步走去，在他出门前叫住了他。
段锦：先生——
何生亮停住，看着段锦。
段锦：对不起，能不能麻烦您把我捎到地铁站？
何生亮看了看正下着雨的外面，又看了看段锦，稍稍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何生亮：好吧。
段锦：谢谢、谢谢！
第三十四场
景：车上
时：日
人：段锦、何生亮
何生亮开车，段锦坐在后座上，身体前倾在跟何生亮说话。
段锦：您没有在我们公司投过保，可以试试呀。——我还可以给您打点折扣。
何生亮：除了价格，你们跟别的保险公司比起来还有什么优势？
段锦：在我们这儿投保了全险的话，我们会赠送您划痕险，这项优惠是别的公司没有的；我们指定的修理厂多，而且大多数修理厂公司都派了定损人员，万一投保车辆需要理赔时，车主不用保险公司、修理厂两头跑，修车的同时就可以把所有手续办完；另外，如果是在外地出了事故，我们还可以负责把投保车辆运回北京，费用都由我们公司承担……
车行路口，碰到红灯，何生亮停车。
段锦趁机拿出名片来从后面递过去。
段锦：——这是我的名片，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何生亮接过来
何生亮：好的，谢谢。
段锦：方便不方便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快到投保时间时我打电话提醒您？
何生亮犹豫了一下，说。
何生亮：对不起，我没带名片。
段锦显然很失望，但还是礼貌地说。
段锦：没关系，您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绿灯亮，何生亮继续发动了车。
何生亮从后视镜里看了段锦一眼，想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忍，说。
何生亮：我真的没带名片，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告诉你，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段锦又高兴起来，拿出手机。
段锦：——谢谢、谢谢，您说。
何生亮：13701169169。
段锦往手机里输入数字。
段锦：您怎么称呼？
何生亮：何生亮，单立人加一个可的何，生活的生，明亮的亮。
段锦把名字存入手机。
段锦：何生亮。——您这名字真有意思，既生瑜，何生亮，好象很愦憾似的。
何生亮没有搭话，段锦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了，马上道歉。
段锦：对不起、对不起，我瞎说的。
何生亮笑了一下。
何生亮：没关系，其实许多时候还真是这么回事，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段锦不知该说什么，没有接话，看着窗外。
段锦：何先生，到前面那个红绿灯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何生亮：前面有地铁吗？
段锦：我再往东走一截就有了。
何生亮：雨还没停呢。
段锦：没事儿，已经小多了。
何生亮从后视镜里看了段锦一眼。
何生亮：你要到那儿？
段锦：我到积水潭那边。
何生亮：反正顺路，我捎你过去吧。
段锦：不用了，已经很麻烦您了，我就这儿下就行……
何生亮：我还要向你咨询一下保险的事儿呢。
段锦听到这话，坐了下来。
第三十五场
景：街上
时：日
人：何生亮、段锦
雨已停了，何生亮的车靠边停下，段锦从后门下车，绕到前面向何生亮道再见。
段锦：谢谢您。——我会在您的车投保时间前一个月左右提醒您，到时候我一定给您最低折扣。
何生亮：好，到时再麻烦你。
段锦：再见！
何生亮：再见！
何生亮发动车离开。
第三十六场
景：街上
时：夜
人：何生亮
何生亮开着车，拐进一条小路。
在他前方，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条狗靠路边走着。
何生亮的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掏手机，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正在这时，那条狗不知怎么挣脱了主人的绳子，突然朝路中间窜了出去。
何生亮不及提防，吓了一跳，未及刹车，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车内，何生亮的头重重地撞到方向盘上。
他的手机滑到了地上，还在响着，来电显示是“古静”的名字。
狗的主人小心呵斥地追上去牵住自己的狗，小心地走到车边，趴着车窗朝里看去。
车内。何生亮趴在方向盘上，头上洇出血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