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景：写字楼大堂
时：日
人：钱程、JACK、路人甲
钱程背着包从电梯出来。
大堂里，JACK正在路人甲讲话，钱程从他们身边经过时，JACK先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JACK：下班了？
钱程：下班了。
钱程说完离开往外走。
JACK想了想，与路人甲匆匆结束了交谈。
IACK：对不起，我有点其他的事，咱们改天再谈。
JACK和路人甲握手道别。
钱程快走出大堂时，JACK在后面追上了他。
JACK：钱程！
钱程停下，看着追上来的JACK。
钱程幻觉：一只白鸽衔着橄榄枝朝他飞过来。
JACK：谢谢你。
钱程：培训进行的顺利吗？
JACK：很顺利。
钱程：那就好。
JACK认真地说。
JACK：——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钱程愣了一下。
钱程：嗯？
JACK：你帮我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等了你好几天，你没有来给我提要求，所以我主动来问你。
钱程想了一下，看上去很认真地说。
钱程：在主页四分之一的版面放上买卖街女性饰品专栏。
JACK愣了一下，看着钱程，然后笑了一下。
JACK：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
钱程也笑了。
钱程：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
JACK：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我不喜欢这种滋味，我不习惯欠别人。
钱程想了一下，说。
钱程：好吧。——JACK，你会成为我的朋友吗？
JACK：我们是同事。
钱程：明白了。——作为同事，以后可不可以对我更公平一些？
JACK愣了一下，而后坦率地一笑。
JACK：我保证。
钱程：谢谢。
JACK：不客气。
钱程和JACK分开，走出写字楼大堂。
第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晨
人：钱程、窦凝、小李、吴胜飞
窦凝进办公室，小李一个人在办公室，窦凝进来后就从包里掏出两本书来放到钱程桌上。
小李看了一眼，笑着问道。
小李：钱程又给你布置家庭作业了？
窦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窦凝：可不是吗？每天下班都要我回家看书，看完了还要交流读后感，也不知从那儿学的这一套，真要命。
小李：这是让你变相加班，得要加班费。
窦凝：还加班费呢，想也别想！——倒霉呀，碰上一个比周扒皮还周扒皮的搭档！
钱程进办公室。
钱程：又在说我什么坏话？——（看到桌上的书）这两本看完了，怎么样？
窦凝：除了增加了一点市场营销知识，没有实际价值。
钱程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两本书来递给窦凝。
钱程：增加了知识，不就是价值？——今天看这两本。
窦凝做苦恼状。
窦凝：饶了我吧，让我休息两天行不行？
钱程：等做完方案再休息，咱们的方案到现在还没头绪，还不抓紧时间？
钱程和窦凝说话其间，吴胜飞进来。
窦凝：这样每天看书不是办法，——这几天国内国外的各种资料咱们看的不少了，不过各国情况不一样，别人成功的推广方式咱们借鉴过来不一定合适。
钱程：看的多了，自然就见多识广，说不准受到什么启发灵感就来了。
窦凝：可我怎么觉得看的越多，越是千头万绪没有主张啊！
吴胜飞插话道。
吴胜飞：做创意、做企划不是搞学术做论文，收集资料不是必备功课。
窦凝：那你认为什么是创意，什么是企划？
吴胜飞：所谓创意，就是你的老板同意你做梦；所谓企划，就是做给老板看的一场白日梦。——梦，当然跟现实不一样，不然，怎么能叫梦呢？
小李附和道。
小李：精彩！
吴胜飞得意地一笑。
吴胜飞桌上电话响了，吴胜飞接电话。
吴胜飞：你好，……是吗？太感谢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吴胜飞挂了电话对小李说。
吴胜飞：制片人同意见我们。——快走！
小李临出门前回头对钱程和窦凝说。
小李：梦想照进现实！
第三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窦凝、钱程
吴胜飞和小李都出去了，窦凝对钱程说。
窦凝：吴胜飞他们正在跟一个电影公司联系，跟他们投拍的一部电影合作做这次推广。听说这是今年国内投资最大的一部戏，制作班底和演员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如果吴胜飞能谈成，影响肯定很大，难怪他这么得意。
钱程：咱们干咱们的，你管别人这么多干什么？
窦凝：这个方案对你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你着急！
钱程：急是急不来的。
窦凝：——人家已经有谱了，咱这儿一撇还没有八字，我能不着急吗？
钱程纠正道。
钱程：八字还没有一撇。
窦凝：——就那意思。——你到底在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不是让我看这书那书，就是让我在网上跟客户聊天……
钱程打断他。
钱程：磨刀不误砍柴功。——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的时候才知道。
窦凝狐疑地看着钱程。
窦凝：好像你心里已经有了把握似的。
钱程：一般都认为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笑傲江湖》中令孤冲练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讲究的是后发制人，因为只要是招式就会有破绽，谁先动谁就先把破绽露出来了。——咱们现在虽然看上去什么也没做，但并不能说明我们落了后，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手在做什么，不正好可以避长取短吗？
窦凝：——我看不出来他们的短处在那里，我觉得他们这个点子挺好的，这部电影筹备的时候就已经炒的轰轰烈烈，如果吴胜飞能谈成，肯定错不了。
钱程：是，但这只能说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并非最好的方式。
窦凝狐疑地看着他。
窦凝：什么是最好的方式？
钱程：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吴胜飞找的载体是投资最大、制作班底最知名、明星阵容最强大的电影，一句话，他已经找的是最好的，这条路我们就行不通了。
窦凝：那我们要走那条路？
钱程：不一定要最出风头的，我们可以往务实的方向多想想。——咱们把这几天看书、跟客户聊天的东西归纳一下，看看在网上开店的客户最关心的有些什么问题，再针对这些问题来做方案。
窦凝点点头。
窦凝：具体怎么做呢？
钱程：先把问题找出来。
窦凝的电脑提示有一封新邮件，窦凝点开。
窦凝：驴小妹给我发了个邮件。
钱程：她生意做的怎么样？
窦凝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笑着说。
窦凝：这个驴小妹，还真有些开网店的天份呢，她说她现在不仅卖工艺品、还捎带着卖些当地特产，生意越来越好，靠她家里人做的活已经不够卖了，开店第一个月挣的钱已经比她打工要多了。——我让她写个贴子发到社区吧，说说她的成功经验，让大家学习学习。
钱程听着窦凝说话，一拍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
钱程：——有了！
第四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有些兴奋地对窦凝说。
钱程：咱们买卖街的社区里什么贴子最受欢迎？
窦凝：鉴定真假和开店技巧。
钱程：鉴定真假的关健词是买；开店技巧的关键词是卖。——我再问你，咱们举办的什么活动最受用户欢迎？
窦凝：当然是网上创业培训。——每月举行一次，每次都爆满。
钱程：一次最多可给多少人进行培训？
窦凝：最多也不到三百人。
钱程：一次培训最多只有三百人，一月举行一次，一年十二次，也只有三千多人能有受到培训的机会。
窦凝：没错。
钱程：咱们来设想一下，如果咱们的培训是通过电视播放，有多少人能得到这个机会？
窦凝：电视机一般人家里都有，理论上来说只要想看就能看。——我们怎么可能通过电视台来做培训呢？
钱程：咱们跟电视台联合做一期关于电子商务与日常生活的节目，不就可以了？——我们让已经成功在网上开店购物的买、卖双方借助于电视媒体直接向观众展示网络交易的便利、安全、有效，让观众从直观上接受网上交易这种新兴的购物模式，想买的学会买，想卖的学会卖；同时还能给大众一个信息，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市场。
窦凝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
窦凝：这个想法不错，我同意！
钱程：咱们现在先总结出用户最关心的问题，再来设计这档节目的内容，有了明确的标准，再去找电视台谈。
窦凝：——我还有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钱程：你说。
窦凝：你不是跟老白关系不错吗？他们客服部最了解客户的需要，让他帮我们出出主意。
钱程幻觉：一枝爬墙虎开枝散叶快速生长。
此画面的画外音是段锦给钱程念书的声音：聪明的方法是学习爬墙虎的生长方式，爬墙虎从来不是沿着垂直向上的一条轨迹一直攀登，而是伸出大量倾斜向上的分枝来分解迅速增长的枝叶重量。
回到现实，钱程看着窦凝，认真地说。
钱程：这个建议非常好，——时间不多了，咱们争取三天内写完初稿，拿去征求其他部门的意见，除了老白，还有JACK。——然后综合他们的意见再修改。
第五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夜
人：钱程、窦凝
钱程在电脑前敲打着。
窦凝提着饭盒进来。
窦凝坐在钱程的电脑前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钱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她说话。
窦凝在电脑上敲打着。
钱程看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头想什么的样子，指着屏幕上的某处说了几句什么。
窦凝点点头，继续在屏幕上敲打。
第六场
景：酒巴
时：夜
人：钱程、白桦丹
钱程和白桦丹坐在吧台，钱程给白桦丹倒酒，两人碰杯。
白桦丹喝了一口酒，开始说。
钱程举起手来，示意他暂停，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放在他面前。
第七场
景：JACK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JACK
JACK坐在办公桌后说着什么。
钱程坐在他对面，手上拿个本，飞快地记着。
第八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周家庆
周家庆合上文件夹，还给站在一边的钱程。
钱程：我开始给这个活动取的名字是“买卖大学堂”，JACK说不好，不够响亮，他给取了个名字叫“E本万利”。
周家庆：JACK取的这个名字好，“E时代”这个词鼓吹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明白是啥意思不用再解释，“E”这个字母本身也能代表电子商务的意思，这个名字更有噱头。——你能想到在做方案时征求其它部门的意见，这样很好。——内容上我感觉你考虑的比较全面，需要注意的是形式上更活泼一点，别的建议我暂时提不出来。
钱程：我就按这个思路往下做了。
周家庆：离交稿只有三天了，时间上没问题吧？
钱程：没问题，保证能按时交稿。——您还有其他的事吗？
周家庆想了一下，突然问。
周家庆：你有移动硬盘吗？或者是U盘？
钱程：有。
周家庆似乎很随意地说。
周家庆：离开办公室时最好不要把重要文件放在电脑里。
钱程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对周家庆说。
钱程：谢谢。
第九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吴胜飞、小李
钱程和窦凝在办公室里，各人对着电脑在工作。
吴胜飞和小李进来，小李边走边拿着个数码相机在翻看着里面的图片。
窦凝凑过头去。
窦凝：什么啊？
小李：我跟林美珠的合影，我们今天去片场，正好碰到林美珠，她真人比屏幕上还要好看，而且特显年青，一点架子也没有，可亲切了。
窦凝：你都多大了，还追星啊？
小李：林美珠是我的偶像，我十六岁那年看过一场她主演电影，她就是凭那部电影第一次在国际上得奖，我也从那时就开始喜欢上她了，不过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她，还能跟她一起合影。——我简直要幸福死了！
窦凝不屑地撇了撇嘴。
窦凝：至于吗？就跟她照一张相就幸福死了？
吴胜飞接话道。
吴胜飞：我觉得窦凝的青春气息和自然美比林美珠更有魅力。
窦凝高兴地摆了个POSE。
窦凝：是吗？
窦凝窜到钱程面前，眨巴着眼睛问钱程。
窦凝：你觉得呢？
钱程用指头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顺势把她的头推开，笑着说。
钱程：马马虎虎，还能看。
窦凝不满地说。
窦凝：知道从你嘴里听不到好听的。
吴胜飞走到钱程身边。
吴胜飞：你的方案做的怎么样了？
钱程：能按时交稿。
吴胜飞：能透露一下吗？
钱程摇了摇头。
吴胜飞开玩笑道。
吴胜飞：现在还保密？我们的你都知道了，你的还不舍得告诉我？
钱程：我从来没问过你。——再说，我除了知道你们每天去见名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吴胜飞：三天就交稿了，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有什么关系？
钱程幻觉：戴着头套的吴胜飞冲到他面前，展开一张条幅，上书“打劫”两字。
回到现实，钱程笑笑没说话。
钱程：三天也等不及吗？
小李：不愿意说就算了，真不够意思。
窦凝插嘴到。
窦凝：你们才没意思呢，大家公平竞争，干嘛要打听。
吴胜飞：我们就是好奇而已。
窦凝笑道。
窦凝：不会是想套我们的秘密吧，三天时间，足够你‘借鉴’了，到时候你说是巧合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吴胜飞笑道。
吴胜飞：算我多嘴，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问你们一句有关方案的事。
第十场
景：茶水间
时：日
人：钱程、窦凝、其他
窦凝在茶水间喝水。
钱程也拿着水杯进来接水。
窦凝：刚才怎么不让我给你带？
钱程：我活动活动。
钱程突然转了话题。
钱程：我们写方案这段时间，你得每天带着移动硬盘，确保离开办公室时把写的东西带走。
窦凝疑惑地看着他。
窦凝：我的电脑有密码。
钱程：我们公司的人，有几个不会解密码？
窦凝：你是担心吴……
钱程打断了她。
钱程：我没有针对性，只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窦凝点点头。
窦凝：我知道了。
第十一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窦凝、吴胜飞、钱程、小李
窦凝把电脑键盘推进办公桌内，她看了眼大家，钱程、小李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只有吴胜飞还在专注地工作。
窦凝悄悄在健盘上放了一张小纸条。
窦凝和钱程往外走。
小李走之前问了吴胜飞一句。
小李：你还不下班？
吴胜飞：你先走，我还有点活没干完。
第十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室
时：晨
人：窦凝、钱程、吴胜飞
窦凝轻轻拉开她的键盘抽屉，键盘上的那张纸条不见了。
窦凝蹲下身来，看到那张纸片落在了地上。
吴胜飞：找什么呢？
吴胜飞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窦凝一跳。
窦凝直起身来。
窦凝：——桌子好象有点不平。
吴胜飞：我帮你看看。
吴胜飞不由分说地过来，帮窦凝试了试桌子。
吴胜飞：没问题啊——
窦凝：没事儿，可能是我心理感觉，——谢谢。
第十三场
景：电梯口
时：日
人：钱程、窦凝、其他
窦凝等在电梯门口，电梯到，钱程和另外两、三个人一起从电梯出来。
窦凝看见他马上迎上前去，把他拉到一边。
窦凝：我有话跟你说。
钱程：天大的事等我打完卡再说。
窦凝无可奈何地松开他。
第十四场
景：易宝前台
时：日
人：钱程、窦凝、前台小姐、其他
窦凝看着钱程打完卡，把他拉到一边。
窦凝：好险！
钱程：怎么了？
窦凝：我的电脑昨天真的有人动过了。
钱程：你怎么知道？
窦凝：我下班的时候在键盘上故意放了张纸片，今天早上我第一个到，我肯定还没有人来做过卫生，我发现那张纸条掉到地上去了！
钱程没有说话，窦凝又说。
窦凝：一定是吴胜飞，一定是他动了我的电脑，昨天我们都走了，他还留下来在加班，这个人简直太阴险了，我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钱程打断了她。
钱程：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不要随便说出去，一张纸片掉在地上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试探，也不要把同事往不好的地方想。
窦凝有些委屈。
窦凝：可——
钱程看着她，语气缓和了许多。
钱程：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我没有任何针对性，重要文件不要存在电脑里，只是为了避免发生一些不想让它发生的事。——这也是我刚学会的，我觉得有道理。
窦凝点了点头。
窦凝：现在我就相信你了。
钱程笑道。
钱程：也别相信我。
窦凝赌着气说。
窦凝：我就要相信你！
钱程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
钱程：好、好，互相信任。——走，该干活去了。
第十五场
景：会议室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余永利、白桦丹、周家庆、JACK、朱孜孜、窦凝、小李
众人围坐在会议室，吴胜飞操作着幻灯机，会议室的白墙上投射的是一幅电影海报。
吴胜飞侃侃发言。
吴胜飞：我这次推广计划的思路是，借助娱乐平台、整合娱乐资源、定制品牌策略。——所以我选择了正在筹备的电影《天下财富》作为这次推广活动的主要载体，《天下财富》是计划在今年春节期间推出的贺岁大片，由著名导演马二点执导，集合了周维成、林美珠、郭小天、何心兰两代影帝影后，今年人气最高的新人、超级歌王冠军得主陈友也将在其中客串一个角色，并由他演唱本片的主题曲。——无论是投资规模、制作班底、演员阵容，《天下财富》都堪称今年国内第一部重磅级大片，尚未开机就已经吸引了众多媒体的追踪，借助于影片的新闻效应，配合影片的宣传活动，我们设计进行多种推广活动，将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外，还可以考虑选择其中某位明星进行代言。
余永利问。
余永利：和出品方谈得怎么样？
吴胜飞：目前想给《天下财富》提供赞助的企业很多，出品方对我们提供的方案比较感兴趣，态度比较积极，我认为达成合作的希望很大。
余永利点了点头，转向钱程。
余永利：说说你的方案。
钱程站起来，对窦凝点了点头，窦凝走到幻灯机前操作，屏幕上打出一幅幻灯片，是“E本万利”的片头。
钱程：我们推广活动的名字为“E本万利”。
第十六场
景：会议室
时：日
人：钱程、吴胜飞、余永利、白桦丹、周家庆、JACK、朱孜孜、窦凝、小李
窦凝把幻灯机关上，钱程坐下。
余永利看了看在座的各位。
余永利：你们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JACK先发言。
JACK：我先说吧。——吴胜飞的推广方案我觉得很华丽、很大气，可以预见效果一定差不了，随着电影的宣传、上映，对“易宝”品牌认知度的提高一定大有益处。
吴胜飞有些得意。但JACK话峰突然一转，吴胜飞笑不出来了。
JACK：——但是，如果二选一的话，我个人更感兴趣的是钱程这个方案，它很朴实，但让我很有感触。
余永利：什么感触？
JACK：我在运营部深有感触的一件事是，很多人不习惯通过网络购买东西，并不是他们不接受网上购物这种方式，而是觉得这种方式并不能带给他们比传统购物更丰富、方便、安全、的感觉，于是他们尝试一两回后，就放弃了这种方式，还是回到了原来去商场、超市这些传统的购物场所。——而我们做一行的人都知道，在线商品从数量、价格上都要优于传统商场，这两年金融系统的发展使网络购物的安全性也得到了保障，消费者可以足不出户得到自己想要的商品，电子商务有这么多优势，可为什么消费者感受不到呢？——这说明了许多网民还没有学会如何在网上购物。
周家庆：所以说电子商务在中国还是个不成熟的市场，还需要做培育。
JACK：对，我觉得培育市场是要让更多的人认同这种方式，更要努力让已经认同了这种方式的人能切实感受到这种方式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周家庆：电子商务是一个手段，怎样把它用好是一个技能。
JACK点点头。
JACK：我很高兴在刚才看到的钱程的推广方案里，有一个单元叫“超级买家”，就是对购物技能的一种潜在培训。
白桦丹：刚才JACK说的是买的问题，钱程方案还有一个“店小二之宝”的单元，这一单元讲的是卖的问题，他分别总结出了店铺美化、拍照技巧、宣传推广、物流、管理、客户服务，六个问题，我感觉他归纳的很好、很实用。——我们客服需要处理的问题基本都可以归纳到这六类里面。
余永利转向老周。
余永利：老周，你的意见呢？
周家庆：我认为钱程的方案比较务实，我比较赞同。下面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内容以何种形式的节目做包装，寓教于乐，必竟电视台节目的主要收视群体不是从事网上交易的人，节目最好是让普通观众感兴趣。
JACK：节目形式的问题可以多参考电视台专业人员的意见。
钱程：这是下一步的事情，涉及跟电视台的具体沟通。
余永利看着大家。
余永利：听你们刚才的意见，似乎都更倾向于钱程的方案？
JACK、周家庆、白桦丹都点了点头。
余永利的眼神在钱程脸上略过，对大家说道。
余永利：既然大家都认为可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窦凝脸上露出喜色，有些兴奋地用胳膊肘碰了碰钱程，钱程脸色如常地坐着，比较平静，只是偷偷打量了一眼吴胜飞。
钱程幻觉：吴胜飞失望地痛哭起来，举起一面小白旗。
现实，吴胜飞的视线看着桌子，神情还算平静，并未因余永利的话而表现出明显的失望。
余永利继续说。
余永利：“E本万利”的活动由钱程负责，下周的例会上我希望能听到落实到具体细节的东西。——不过，我觉得吴胜飞的想法也很不错，JACK的说法是很华丽、很大气，给我的感受也是这样，各方面想的很周到，利用一部电影做载体，把它可利用的广告价值几乎都想到了……
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余永利的意思，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看着余永利。连吴胜飞也有些意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余永利。
余永利打了个哈哈继续说。
余永利：鱼和熊掌，只要条件允许，可以一起吃嘛！我看这两个案子不妨一起做。
听了余永利的话，钱程怔了一下，吴胜飞的神情里露出些精神。
周家庆插嘴道。
周家庆：余总，两个案子一起做，资金上恐怕会有问题。
余永利听了周家庆的话，想了想，点了点头。
余永利：是紧张了点。……不过，好的案子因为资金的原因放弃，未免太可惜。……这样行不行？——（转头对吴胜飞）你再去跟《天下财富》的出品方协商，看能不能把预算降下百分之二十左右。
吴胜飞显然感觉这个任务很困难，有些惊讶地反问。
吴胜飞：百分之二十？！
余永利不慌不忙地说。
余永利：当然，你的预算本来并不高，给你订的这个目标很难，不过，减少百分之二十，依然是一笔大数目，仍然超过了公司这一季的推广预算很多，公司要拿出额外的这一笔钱已经相当不容易，如果能降到我说的这个程度，咱们还可以勉强做，如果降不下来，咱们只能放弃，你也白辛苦了。……你说呢？
吴胜飞想了想，咬牙答应下来。
吴胜飞：好吧，我尽力。
第十七场
景：会议室
时：日
人：钱程、窦凝、吴胜飞、余永利、白桦丹、周家庆、JACK、朱孜孜、
朱孜孜跟在余永利身后出会议室。白桦丹、周家庆也离开办公室。白桦丹经过钱程时，亲昵地拍了拍钱程的肩。
JACK朝钱程伸出手来，钱程与他两手相握。
JACK：做的不错，恭喜。
钱程：谢谢。
吴胜飞也走过来对钱程伸出手来，钱程犹豫了一下和他握手。
吴胜飞似乎很亲密地和他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笑着轻声说了句。
吴胜飞：我俩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钱程还没反映过来，吴胜飞松开他，叫住了走到门口的JACK。
吴胜飞：JACK！一起走。
吴胜飞和JACK一起离开。
众人都走了，钱程这才放松下来，吐了口气，回头看正在收拾用过的幻灯设备的窦凝，窦凝正好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第十八场
景：办公室
时：日
人：JACK、吴胜飞
吴胜飞和JACK从会议室出来，两人边走边交谈。
吴胜飞：你是说，钱程做方案前跟你沟通过了？
JACK：他专门跑去问我，站在运营部的立场，最希望市场部做什么样的推广活动，对市场部有什么建议。我看他不是套近乎的样儿，就认真跟他谈了谈。没想到，在这次方案中，好多我提到过的问题他都注意到了。
吴胜飞：我小看他了，想不到他还挺有心机的。
JACK耸了耸肩。
JACK：也许吧。——不过，当老板的都会喜欢把心思花在工作上的人。——说实在的，我原来对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男人长得太漂亮了总让人感觉像个肚里一包草的绣花枕头，通过这几次打交道，我发现他不是。
吴胜飞笑了一下。
吴胜飞：他当然不是。
JACK拍了拍吴胜飞的肩。
JACK：胜飞，看来你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厉害，你要更努力才行啊！
吴胜飞：我会的。
第十九场
景：会议室
时：日
人：钱程、窦凝
众人都离开了会议室。钱程和窦凝一起收拾用过的幻灯设备、笔记本电脑等东西。窦凝对钱程说。
窦凝：祝贺你方案成功。
钱程：没人失败，有什么成功呀。
窦凝四周看了看没人，小声说。
窦凝：当然得算你赢了。虽然吴胜飞的方案也通过了，看不出来又是老余在搞平衡啊？他是不想让你一枝独秀，故意两个人的方案都同意，用吴胜飞来给你施加压力，亏他还敢答应了下来。——预算降低百分之二十，又不是自由市场买东西，可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有那么好降的吗？
钱程：这回余总并不是在搞平衡，而是在故意挑起我和吴胜飞的竞争，结果是我俩都不得不更卖命地给公司干活。——他用吴胜飞给我压力，也在用我给吴胜飞压力，在这种压力下，吴胜飞不得不答应他提出的目标，而且很可能真的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
窦凝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
窦凝：——就算你俩都完成了，接下来，你俩的竞争不仅不会停，而且会更激烈，公司才是你俩竞争的得益者。——呸，真是个老狐狸！——这些资本家怎么都这么坏呀？
钱程无奈地笑了一下。窦凝又鼓励他说。
窦凝：不管怎么说，还是你赢了，吴胜飞的方案带了这么苛刻的附加条件，你没有。——必竟市场部得选个副经理出来，咱们好好把这次活动弄好了，这个位置就离你更近了。
钱程笑了一下，对窦凝说。
钱程：谢谢你。
钱程的道谢让窦凝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窦凝：我有什么好谢的。
钱程：没有你，我工作不会这么顺利；我很幸运有你这么好的的搭档。——虽然你平时跟我打打闹闹、嬉皮笑脸，关键时刻都是你在支持我。全公司唯有对你，我可以完全不动脑筋、百分百信任。
窦凝有点不好意思，开玩笑道。
窦凝：那就对了，我是你的搭档，不能窝里斗吧。——我也想你发达了，能有棵树乘乘凉啊！
钱程：我真成了树，别说让你乘凉，只要你需要，把我锯了给你做嫁妆我也绝不说个二字！
窦凝看着钱程，目光有了些不一样，轻声问。
窦凝：真的吗？
钱程看着窦凝，觉出了什么，提高了声音。
钱程：最毒妇人心！你还真想把我给锯了啊？
钱程打着哈哈，在前面走了。
窦凝有些失望，停了停，还是追着他出去了。
第二十场
景：易宝办公室
时：日
人：钱程、余永利
钱程在复印机前复印文件，余永利从他旁边经过，钱程跟他打了个招呼。
钱程：余总——
余永利看到他停下来。
余永利：方案做的不错，用功了啊。
钱程：还行。
余永利：难得的是各部门经理对你的方案都比较认可，你是不是事先跟他们都沟通过了？
钱程看着余永利，有些意外。
钱程：您没有说过不能……
余永利笑了，拍了拍他的肩。
余永利：别紧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余永利接着说。
余永利：你这样做很对，做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应该有与其他部门合作的意识。
钱程：谢谢余总。
余永利：部门负责人既要有做方案的能力，还要有执行方案的能力。——你刚过了考验的第一关，还要加油啊。
钱程：——是！
第二十一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
窦凝问对面的钱程。
窦凝：余总说这话什么意思？
钱程吃了一口饭。
钱程：我这不是让你帮着分析吗？
窦凝：这话说的挺明显了，这个活动做成功了，就证明你有全面的能力，能担负起一个部门的责任，市场部副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钱程：是这意思吗？
窦凝：我听着是。
钱程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又停住，自语道。
钱程：算了，还没成的事，别让她白高兴一场。
窦凝白了他一眼。
窦凝：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钱程没理她的讥讽，高兴地琢磨起来。
钱程：市场部副经理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窦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窦凝：你就冲着钱去的啊？
钱程看了窦凝一眼，摇了摇头，严肃地说。
钱程：不是，我是冲着事业去的。
窦凝忍不住笑起来。
窦凝：我看你不是有那么高觉悟的人。——哎，咱们搭档这么长时间了，我跟着你南征北战的，眼看着胜利在向我们招手、曙光在前方，得犒劳犒劳吧？
钱程：应该，太应该了！——这顿算我的。
窦凝：这就算请客了？亏你说的出口！
钱程：要不明天中午请你去吃肯德鸡？
窦凝踢了他一脚。
窦凝：你有点品味行不行？
钱程：你想吃什么？
窦凝：晚上，萨拉伯尔。
钱程：真想吃？
窦凝点了点头。
钱程：我请你？
窦凝点了点头。
钱程：你买单？
窦凝点了点头。
钱程哈哈大笑起来。
窦凝马上醒悟过来，拼命摇头。
钱程：我请客，你买单，别萨拉伯尔了，顺峰吧！
窦凝不高兴地站起来。
窦凝：没劲！
第二十二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钱程、窦凝、白桦丹
窦凝在电梯里，电梯门正要关上，钱程挤了进来。
窦凝没理他。
钱程离她近了一点，有点讨好地说。
钱程：生气了？
窦凝：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钱程用胳膊碰了碰她。
钱程：还真生气啊？
窦凝不理他。
钱程：真想吃萨拉伯尔？我以为你跟我闹着玩的，你想吃什么没有啊。……你要真的特别想去，我今天晚上就请你去。
听他这么说，窦凝才说话了。
窦凝：我也不是真想吃你一顿饭，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心，我还没说贵的地儿呢，连萨拉伯尔都舍不得给我花，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值钱！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搭档呢，还说砍了自己给我做嫁妆呢，——都是骗人的！
窦凝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钱程看她哭了，慌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安慰她。
钱程：——你怎么哭了？——不是说了是跟你闹着玩的吗？——哎，好好的，你哭什么啊！
窦凝索性扑到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钱程举着手，不知放到哪里才好，犹豫了一会才搂住窦凝的背拍了几下。
钱程：——姑奶奶，你别哭了，万一让别人看见了算怎么回事啊？
钱程一边安慰着窦凝一边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
钱程：——求你了，电梯快到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萨拉伯尔？
窦凝趴在钱程的怀里，抓住他的衣服响亮地擤了一通鼻涕，钱程僵住了。
窦凝推开了钱程，飞快的胡撸了一把脸。
电梯到，窦凝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出去。
钱程看着胸前上的一块湿渍，无奈地随在窦凝身后也走了出去。
刚出电梯，白桦丹迎面走来，指着钱程而前的湿渍说。
白桦丹：你衣服怎么了？
钱程：我——，我吃过饭了——
钱程用手举在面前挡着那块湿渍，姿势可笑地跑进卫生间。
第二十三场
景：卫生间
时：日
人：钱程、莫瑜德
卫生间洗手池边，钱程拼命把胸往水龙头上凑，可还是够不着。
钱程飞快地蹲下身挨个看了隔断里都没人。
钱程把衣服脱了下来。
钱程光着膀子把衣服放在烘手机下烤。
莫瑜德推门进来，看到钱程光着膀子，吃了一惊，纳闷地说。
莫瑜德：——只听说过尿裤子的，没听说过尿衣服的。
钱程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黑场。
第二十四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窦凝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钱程。
窦凝：这是电视台综艺节目部郭主任的名片，你收好了。
钱程：见着人了？人家态度怎么样？
窦凝：挺好的。——开始人家不愿意见我，后来我想起来我三叔说过他跟电视台的人挺熟，就给我三叔打了个电话，也真巧了，我三叔认识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郭主任亲自下来接我上去，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她说让我们准备好相关资料，明后天找时间再过去详谈。
钱程笑道。
钱程：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我又跟着你沾光了。
窦凝：别净拣好听的话哄着我给你跑腿。
钱程从抽屉里拿出一装糖炒栗子的纸袋放到窦凝面前。
钱程：老姜栗子，我刚才偷偷跑出去排了半小时队才给你买回来的。
窦凝：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老姜家的炒栗子？
钱程：你不是跟我说过吗？就爱吃老姜栗子，别家的不吃。
窦凝拿了一颗栗子，看着钱程，笑了。
窦凝：我说过的这个你还记得？
钱程桌上的电话响了，钱程去接电话，指了指桌上的栗子袋。
钱程：快吃啊，还热着呢！
窦凝剥了颗栗子放到嘴里，脸上浮出甜蜜的笑容。
钱程放了电话，对窦凝说。
钱程：老周让我去一趟。
第二十五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
钱程推开周家庆的办公室。
钱程：您找我？
周家庆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周家庆：坐下说。——喝不喝水？
钱程坐下。
钱程：不用了。
周家庆：电视台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钱程：进展很大，窦凝家有个亲戚和电视台综艺节目部主任很熟，窦凝已经跟对方搭上线了，对方很配合，我准备拿出一个更详细的方案后和她见面详谈一次。
周家庆：——很好。
周家庆思索着，好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
钱程发现有点不对劲，问到。
钱程：周经理，有什么事吗？
周家庆：嗯，公司的安排出现了一些变化——
钱程看着周家庆，等着他说下面的话。
周家庆：这次的推广活动，从方案到执行，你和窦凝都付出了很大努力，也取得了很大成果，公司对你们的工作很肯定。——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些我没想到的事情……
钱程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钱程：这个活动不做了？
周家庆摇了摇头，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家庆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烟说。
周家庆：公司决定让吴胜飞来担任此次推广活动的负责人。
钱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家庆。
钱程：为什么？
周家庆看着他，无奈地说。
周家庆：吴胜飞为此次活动拉来了几家赞助商，条件就是由他担任负责人。
钱程幻觉：钱程大汗淋漓地跑着，眼看着终点就在前面了，吴胜飞却从后面超过了他。
第二十六场
景：天台上
时：日
人：钱程、窦凝
窦凝上了天台，果然，她看到钱程一个人站在天台上。
窦凝站到钱程身边。
钱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钱程：你怎么来了？
窦凝：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钱程勉强笑了一下。
钱程：办公室里有点闷，到这儿透个气儿。
窦凝叹了口气。
窦凝：我都知道了，要咱们把活动要转交给吴胜飞负责。——别说你了，我心里也特不好受，太欺付人了，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这么大气力，突然说让我们转给别人！这不是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树、果子却让别人给摘了吗？
钱程没有说话，窦凝问道。
窦凝：你打算怎么办？
钱程：能怎么办？听公司安排呗。
窦凝：我不同意！——你不好意思，我去找余总说去，我不怕他，我得跟他讲个道理，难道因为他是老板我们就得什么都听他的吗？
钱程笑了。
钱程：没错，我们拿着老板的工资，当然得听老板的。
窦凝：我们的工资是我们用劳动换来的，不是白拿的！
钱程：——我刚才心里很不舒服，在这儿冷静了会儿，好多了。——换了我在余总的位置，恐怕也得这么做。
窦凝：你还理解他？
钱程：你想想，吴胜飞拉来的赞助，一下就能给公司省下几百万，他给公司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我们没有，我们做的所有一切都抵不上他做的这一件。
窦凝：他去拉赞助也是有了我们这个项目才拉到的，我们也可以去拉。
钱程：问题是我们没有想到他想到了。
窦凝：你什么意思？我们就这样让了？
钱程：可做的事很多，咱做别的吧。
窦凝：可你升职的事——
钱程：这不是唯一的机会。
窦凝：谁爱做谁做去。——刚才吴胜飞还想让我带他去见电视台的主任，想得美，我才不带他去呢，他这么能，让他自己去搞定吧。
钱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对窦凝说。
钱程：这样不好。——你应该尽量配合他，工作上的事，
窦凝：我不。
钱程笑了。
钱程：工作上的事，别耍小孩子脾气。
窦凝：就不便宜他。
钱程：你不配合，最多只是给吴胜飞增加了一些难度，他一定能找到其它方法解决，而不会因为你的不配合对工作的成败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而你还会在公司所有人心里留下心胸狭窄的不好印象，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做个好人？
窦凝还是不服气。
窦凝：我才不怕人家怎么想我呢。
钱程笑了笑。
钱程：——走了走了，该上班了。
第二十七场
景：公交车站
时：日
人：钱程、段锦
钱程等在公交车站牌下。
一辆公交车到站，下车众人中，段锦从车上下来，向钱程走过去。
段锦：路上有点堵，——等了好长时间吧？
钱程：没多大会儿。
段锦挽住钱程的胳膊，一脸幸福但还是嗔怪地说。
段锦：让你别来接我，在家待着多舒服呀，在这大马路上待着又是土又是废气的。
钱程：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第二十八场
景：街上
时：日
人：钱程、段锦
段锦挽着钱程，两人在路上不疾不缓地走着。
钱程把手放在段锦挽着他的手上。
钱程：每辆车到站的时候，我都想你会不会在这辆车上，看着所有下车的人里面没有你，又盼着下一辆，——这种感觉挺好的，我想起我们上大学的时候。
段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好长时间没等过我了。——上大学的时候，我每次去做家教，不管多晚，你都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你回来。
段锦回忆着往事甜蜜地笑了。
段锦：有一次下大雨，我从朝阳到海淀，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硬是五个多小时才到，你拿着伞在车站拿着等了我四个多小时，……那次我特别感动。
钱程坏笑了一下。
钱程：——中计了吧？你下车后一见到我就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就知道苦肉计见效了。——说实话，是不是从那次，你就铁了心要跟我一辈子？
段锦拧了钱程一下。
段锦：别臭美！——谁铁心了？！
段锦突然想起什么，放开钱程。
段锦：呀，刚才路过菜场，咱忘了。——你先回去，我去买菜。
段锦这句话让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一下回到现实。
钱程有点无奈地说。
钱程：今天咱就不做饭了，在外面吃吧。
段锦：还是自己做吧，费不了什么事儿。
第二十九场
景：钱程住处
时：夜
人：钱程、段锦
钱程在房间里看电视。
段锦在厨房涮碗。
段锦涮完碗回客厅，坐到钱程身边，拿摇控器关了电视机，对钱程说。
段锦：说吧，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钱程愣了一下，笑道。
钱程：——没有，你又想哪儿去了。
段锦：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钱程：你太敏感了。
段锦靠钱程近了点，挽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
段锦：在这儿，我是你最亲的人，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不要瞒着我，帮不了你至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钱程想了想，也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
钱程：我今天觉得有点沮丧。
段锦：到底怎么了？
钱程：这个季度的推广，公司还是要交给吴胜飞去做，因为他找到了赞助商，可以为公司节省下很多钱。
段锦有些意外，不再靠着钱程，看着他。
段锦：怎么会这样？——升职的人选呢？确定是吴胜飞了吗？
钱程摇了摇头。
钱程：我已经很努力了，可结果总是跟我想的不一样。
段锦在想着问题，钱程继续说。
钱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了古静的，跳到SKY，起码工资能多不少。
段锦笑了，爽朗地对钱程说。
段锦：对呀，我都忘了，还有人挖你跳槽呢，这就证明你在易宝的班没有白上，现在是工作找你，不再像原来到处去找工作了，这是多大的进步啊，有什么好沮丧的！
钱程心情好了点，说。
钱程：如果我这次升不了职，你会不会怪我？
段锦握住钱程的手。
段锦：——不会的，做你该做了，尽最大的努力，这就够了。——结果怎么样，不是我们自己能把握的。
钱程：我觉得我好象永远也争不过吴胜飞。——能不能赢他，我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段锦：千万别没信心，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丧气。——吴胜飞越是不择手段从你手上抢东西，越证明他对你发怵；也许他这次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想打击你跟他竞争的勇气，你可别上他的当。——升职的人选不是还没确定吗？没确定就说明大家都有机会，未见得他的机会就比你多了多少。
钱程叹了口气，下了决心。
钱程：尽人力，安天命吧——
段锦：让我说，既然让你把这个项目交给吴胜飞，你就交，还得尽力配合他，反正是吃亏了，就吃在明处。
钱程：这个道理我知道，任劳了就得任怨。
钱程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段锦听他这么说，笑道。
段锦：你越来越懂事了。
钱程冲她故意一瞪眼。
钱程：能这么跟老公说话吗？
段锦：哎，警告你啊，别老占我便宜，——谁承认你是我老公了？别说顺嘴了在外面也乱说！
钱程看着她，作势朝她扑过去要挠她的痒。
钱程：这叫占便宜啊？
段锦尖叫。
段锦：不许过来——
段锦顺手拿起一个靠垫朝钱程砸过去，钱程挡开，靠垫砸在了沙发边的台灯，台灯倒下去，房间黑下来，同时，听见段锦的尖叫声。
钱程的声音。
钱程：让你知道什么是占便宜！
黑暗中，轻微的喘息声。
片刻，钱程轻轻发了一句感慨。
钱程：我觉得咱俩现在真有点“相濡以沫”。
段锦温柔地笑了，轻轻说。
段锦：现在才有这感觉啊，我早有了。
俩人再次拥吻到一起的声音。
第三十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吴胜飞、钱程、窦凝
钱程进办公室，吴胜飞正准备出去，看见他，把桌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吴胜飞：你来的正好，有个客户的网上支付出了点问题，向公司投诉，客服部解决不了，老白把这件案子转到我们这儿来了。——我现在没时间，你处理一下吧。
窦凝对钱程使眼色，摇头，钱程没注意。
钱程：——好。
吴胜飞：谢了！
吴胜飞说完，急急出门。
吴胜飞一走，窦凝赶紧说。
窦凝：客服部不能解决的都是麻烦事儿，老白都交给吴胜飞了，你接过来干嘛呀！
第三十一场
景：客服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女客服甲、其她
钱程站在女客服甲身边，女客服甲一脸无奈。
女客服甲：这一个不讲理，一个认死理，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了。买方花了九十八块钱买了一个加湿器，买完以后又后悔了，说应该多花点钱买个功率大的，这小的用处不大，要求退货退款，卖方又坚持实际货品与网上图片及介绍没有出入，不能退货，这两人都挺轴的，都说自己有理，都不接受协调。
钱程：咱们的交易规则是什么？
女客服甲：就网上交易规则来说，卖方没有错误。
钱程：那就按规则来吧。
女客服甲：我也跟这位买主解释了交易规则，可这位老兄实在是个固执的人，他只认一个理：现在大商场都有购物几日内，在物品完好的情况下可心无条件退货的承诺，为什么网上购物就不可以？非要坚持退货。
钱程：如果他再打电话来，继续跟他讲道理。
女客服甲：道理我都讲了无数遍了。他一天好几个电话，我实在是受不了，再来电话，我让他打给你，你跟他说去。
第三十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在接电话。
钱程：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很多次了，您在我们这儿注册时有交易规则，交易规则里关于这一点写的很明白，您所购买的实际货品与网上图片及介绍没有出入，是不能退货的。
男声（OS）：可注册的时候我没看到交易规则写了这条呀。
钱程：这规则不是针对您一位客户制定的，是针对易宝网所有会员制定的，您注册的时候必须点击“同意”，才能注册成功，既然您点了“同意”，我们就认为您是接受这一条款的……
电话对面的男声不耐烦地打断了钱程。
男声（OS）：你别跟我扯这些，反正就一句话，我要退货，你们给我退钱！
钱程：先生，我们已经根据您的要求跟您的卖家沟通过多次，他不同意退货，我们只能从中协调，他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你们的这笔交易已过了交易时期期限，电子支付系统自动将您的钱划到了卖方帐户，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退钱给您。
电话对面的男声生气地说。
男声（OS）：过了交易期限是你们的责任！这件事我已经给你们提出好多天了，是你们一直没有积极解决！一直在敷衍我！
钱程：我们一直在很认真地试图为您解决这件事，但我们只能站在中间立场，如果我们一定让卖方同意您的要求，就是违返了网上交易的规则，您可不可以站在卖方的角度想一想……
男声再次打断了钱程的话，不客气地说。
男声（OS）：我听明白了，你现在是在给卖方当说客呢……
钱程：先生，不是这样……
男声（OS）：我跟你说，为了百十块钱，我跟你们打电话用的电话费都不止了，我也懒得再跟你们说什么了，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到底能退不能退？
钱程拿着电话，镇定了一下，说。
钱程：对不起，恐怕不能……
钱程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电话挂了，电话里传出来一阵盲音。
钱程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上。
钱程：但愿这位爷别再打电话来了。
对面的窦凝看着他。
窦凝：真够不讲理的。——你脾气也够好的，让我早跟他翻了。
钱程：客户就是上帝，能跟上帝翻吗？
窦凝：费那么多口舌，不到一百块钱，还不如自己掏腰包给了他算了。
钱程：一听就是没吃过苦的人说的话。一百块钱够我一星期生活费了，给了他，我喝西北风啊？
窦凝笑骂道。
窦凝：——瞧我这记性，钱是你命根儿，就不能跟你提到钱！
第三十三场
景：茶水间
时：日
人：钱程、白桦丹
钱程从茶水间出来，迎面碰上白桦丹，白桦丹一见到他就说。
白桦丹：我到处找你！
钱程：怎么了？
白桦丹：那位大爷又招事儿了！
钱程莫明其妙地问。
钱程：哪位大爷啊？
白桦丹：就是买了九十八加湿器的那个。
钱程：他又怎么了？
白桦丹：这位爷不肯罢休，在许多个网站同时发贴攻击咱们的支付系统不合理，号召大家都不要在我们网站购物，影响极其不好！
钱程：我就觉得这事没完，——真倒霉，这种人一根筋，跟他就没法讲理。
白桦丹：碰上这种不讲理的客户谁也没办法，已经这样了，得想办法解决。
钱程：你有经验，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解决？
白桦丹：在他发的贴子里跟贴，在他发贴的社区里面回贴，尽量详细地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钱程：啊？这种方法也太笨了吧！
白桦丹：我只想得到这种笨办法，你有聪明的就使聪明的吧。
钱程无奈地说。
钱程：老白，这种事以后别往我们市场部推！
白桦丹在他耳边低声说。
白桦丹：我又没往你身上推，谁让你要去接呢？
白桦丹说完，走了。
留下钱程站在原地。
钱程幻觉：钱程跟在白桦丹后面学打太极。
第三十四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钱程、窦凝
钱程进办公室，窦凝正接完一个电话。
窦凝放下电话，对钱程说。
窦凝：余总电话，让你去一下。
钱程：哦。
钱程出去前，对窦凝说。
钱程：九十八元加湿器又招事儿了，你上网看看，他都发了些什么贴子，然后尽量在他发贴的所有地方回贴。
窦凝：这也太笨了吧！？
钱程：你有聪明的办法吗？
钱程出去。
第三十五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钱程、孙记者
钱程推门进余永利办公室。
余永利和孙记者坐在沙发上。
钱程：余总，您找我？
余永利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钱程进屋，余永利指了指坐在沙发上一位戴眼镜、休闲装扮、不到三十的男士。
余永利：这位是《京都新闻》的孙记者。
余永利又对孙记者介绍。
余永利：他是我们市场部的工作人员。
钱程对孙记者伸出手。
钱程：我叫钱程，您好。
孙记者：你好。
孙记者站起来跟钱程握了一下手，掏出名片来递给钱程。
钱程接过来，认真看他的名片。
钱程：谢谢，我现在没有带名片，一会再补给您。
孙记者：没关系。
余永利对钱程。
余永利：《京都新闻》收到一封读者来信，这位读者是我们的会员，投诉近期在我们网上商城购买加湿器的一宗交易中，对我们的支付制度和交易管理有些不满，孙记者是专门来调查这件事的。——我听说是你负责的这件事。
钱程幻觉：钱程的头胀大了一圈。
钱程：是我。
孙记者：电子商务是一项正在发展的新兴事业，是对传统经营模式、消费模式的变革，报社领导对这封读者来信很感兴趣，让我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余永利对孙记者。
余永利：易宝的原则是客户第一，这位客户的投诉也许是对我们的一些误会，具体情况小钱了解的更清楚，让他来回答你。
孙记者：——谢谢。
余永利对钱程。
余永利：对于用户在交易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要无条件地帮助解决。——你要尽全力配合好孙记者的采访，把孙记者关心的事说清楚、说透彻。
钱程看了孙记者一眼，孙记者冲钱程笑了一下。
钱程幻觉：坐在沙发上的孙记者变成一条盘在沙发上正在吐着信子的蛇。
回到现实，孙记者冲钱程微笑着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