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魏党八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九月,初秋的夜晚,东边的天际清如薄绢的浮云,簇拥着悄然升起的一轮浩月冉冉升起,余辉映衬下的京城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迎来了沉寂的时刻,空气中舒缓流动的清风也变得凉爽了很多。
大自然赐予的宜人感受,并没有给此时的大明朝臣带来多少惬意,许许多多的朝臣都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一种或惶然或激动的情绪当中。
同一轮明月,同一座京城,官员们的表现迥然有异。垂头丧气提心吊胆者有之,兴高采烈群情激愤者亦有之。
对于朝臣们的各种心思,此时此刻的朱由检是不在意的,他坚信自己作为拥有至高无上生杀予夺权力的天子,朝政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实行,改变大明的发展轨迹,中兴大明以安天下的宏伟蓝图早就在他闭门四天的时候,思虑成熟,只需要按设定的计划实行即可,任何顽冥不化,阻碍施政的朝臣,不管是谁,都必须清理,借助于自己来自后世熟知那段血雨腥风历史的先天条件,大明必将浴火重生,对此他充满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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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坤宁宫。
春光旖旎,香气缭绕,周皇后白皙的臂膀轻轻的搂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朱由检,激情云雨之后的平静,带给她的是幸福和满足。看着怀里的大明天子,自己的夫君,勇猛过后安详的睡容,心中升起暖暖的柔情。她轻轻的把夫君平稳的放在睡枕之上,一弯红唇轻吻熟睡中夫君的面颊,她祈祷和期待这样的幸福能相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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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九月初三,辰时(早晨七点)。
乾清宫内,朱由检神清气爽的端坐在书案之后,看着眼前跪伏于地的两位太监王承恩和曹化淳,笑容满面的说道:“二位公公,平身,来人赐坐。”
这两人早年在信王府就是他的奴婢,相互之间的私交不错,不然王承恩是不会在自己的建议书中提了一下曹化淳弃之可惜的建议。他们都是东厂安插在信王府内监督信王的探子,曹化淳还是王承恩的上级,这一点王承恩在和他回到坤宁宫的路上,就如实对说了,既然他如实交代,朱由检自然宽怀大度,他深知大明朝历来如此,监视监督之风普遍存在朝野上下,更何况自己曾经是信王,更是不会轻易被东厂忽略,东厂这一切都源自于皇帝,都为了皇帝,而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当今皇帝。
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朝臣们的情况,穿越而来附身于朱由检身上的他是极为重视的,闭门四天不出的时候,他也是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经常出现的无数人名在他的脑海里都很据李自成攻破北京后的表现有了一个大概评判,这些作为档案牢的记在心里。因此他现在选择用人的标准唯一一个就是忠诚,失去了忠诚的人,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坚定自己信条的朱由检是不会简单的以好人坏人来评价现在的大明朝臣,忠诚第一,能力第二,是他选用人才的基础,更何况此时的大明不是人才稀缺,而是人才济济,都在等待他在不久的将来进行挖掘使用。
“曹公公连日鞍马劳顿辛苦了,”朱由检笑着对曹化淳说。
“感恩圣上眷顾奴婢。”曹化淳赶忙再次跪倒。
曹化淳对朱由检的感恩是发自内心的,他在天启初年,由于魏忠贤的专权跋扈,设计残害死了司礼监大太监王安,曹化淳因此受到牵连被发配南京待罪。闻听信王朱由检登基消息,他就立刻离开南京日夜兼程前往京城申诉冤情,走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了王承恩派出的小太监得知了圣上让他即刻回京的旨意,兴奋的更是快马加鞭,所以才很快的来到京城。
“平身。”朱由检起身走到曹化淳和王承恩的身边,王承恩急忙也站起来,俩人看着面带笑容的崇祯皇帝。
“曹公公,时间紧张,朕只能安排你歇息半日,下午你就去找王德化王公公,朕令他在自己屋内写出和厂公魏忠贤交往的过程,你去看看写的如何?上报于朕。朕意你开始彻查厂公魏忠贤余孽等人之罪行,为便宜行事,锦衣卫北镇抚司暂交由你都统,东厂方面戮力协同。”
看着两人激动的神情,朱由检大声说道:“来人传旨,王承恩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曹化淳任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同知。”
“奴婢遵旨,叩谢圣恩。”
东厂和锦衣卫都是明朝为了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设立的两个特务机构,直接隶属于皇帝管理,秉持圣意,执行帝王决策,首领都是由皇上宠信的宦官担任,权限极大。而东厂又兼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能,明成祖永乐皇帝朱棣又把锦衣卫又分为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专职锦衣卫内部法纪军纪的同时,还专门设立亲军司,专职保护皇宫安全。北镇抚司专门执掌审理皇帝钦命的案件,拥有诏狱,用刑苛刻。
朱由检这样的任命也表示了自己的一个态度,王承恩和曹化淳都感受到了。王承恩自从煤山一行,看到当今圣上对自己的那份信任,就抱定了不负君恩的信念。至于曹化淳刚刚回来,就赢得圣上恩宠,自然也是感恩不尽,他不敢计较和王承恩现在位置的差别,能够赢得君心,做好圣上吩咐的差事,彻查魏忠贤及其余孽,一雪前耻成为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离开乾清宫,曹化淳就对王承恩施礼致谢,以前俩人的感情,现在彼此的互助,都让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年龄比他稍微小一些的王承恩同样抱有感激的心态。
“厂公大人,提携之恩不敢忘怀,日后小人甘愿效犬马之劳。”曹化淳必须要明确自己的位置,表明他的心迹。
王承恩也急忙回礼以对,神情肃然:“曹大人不可多礼,吾等均需感怀圣恩,办好差事,乃为至关重要之事。”
宫内宵禁也好戒严也罢,那都是针对其他人而言的,这两位的自由出入可是由圣上亲口吩咐的,因此,他们的极速离开自然无人敢挡。
东厂和锦衣卫的各级官员,都在第一时间接受了皇上的圣旨,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心思动。
这几天朝堂上魏忠贤魏厂公的变化情况他们是知晓的,除了那一些与魏忠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变得谨慎小心,以往飞扬跋扈的行为举止收敛了许多之外,他们是如何应对圣上的要求,书写和魏忠贤关系书面材料奏本的情况外人无从知晓,不过圣上既然有旨下达,这些人拖是不敢拖的,就像现在一样,随着圣旨的传递,王承恩莅临东厂执掌大权,曹化淳前往锦衣卫南指挥使司履职指挥同知的时刻来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以前还是现代,抛开其他社会制度不谈,每一个掌权者都不可避免的首先选择和自己熟悉的亲近信任之人作为手下,以便于更好的办理政事,崇祯皇帝如此,王承恩曹化淳也不例外,他们以前本身就是东厂的人,自然有一批交往熟悉之人,简单的寒暄客气之后,他们深知时间的紧张,就毫不犹豫的采用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简单方法,于是乎,两个人在相同的时刻做着相同的事情,提拔亲信到关键位置,裁撤其他人员,以期尽快站稳脚跟把握主动权。
大明朝最重要的特务机构东厂和锦衣卫高层发生剧烈的人事变动再一次像惊雷般炸响,声震朝野,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