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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活的变化

有时候不是我们不珍惜所得到的,而是在一次次的平淡中,已经忘却了曾经是多么的期盼得到此刻的生活,并发誓自己将永远热爱这一切。

李健和孙小北的家具生意很成功。

1994年,通过朋友介绍,跑了很多关系。李健和孙小北在市里买了别人的两套单位福利分的房,便在市里安了家,夏月兰也和奶奶搬到了市里,和李健在一起,奶奶也想念自己村子里的伙伴,便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住一段时间。孙小北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孙小梅,不久后,两人就领了证,结婚了。也算是安定了。奶奶闲的时候,就做起来自己拿手的手工刺绣,不过月兰为了更好的照顾孩子和家人,也没有去李健的厂里帮忙,只是在家里自学着初高中课程,这些年日子逐渐的好起来,不过李健也是十分的繁忙,半个月可能才见一两次,有时候回家已经一两点,团子已经睡了,月兰便等李健回家。李健回家后便摸摸团子的小脸,看看奶奶,便睡了。这些年他和月兰的话越来越少了,很少有时间坐在一起吃饭。可能这样的生活是大部分人将经历或正在经历着,我们意识着问题的严重性,却还是按照原来认为无可奈何的轨迹行走,让这种状态在家庭生活中,关系矛盾点点的积攒着,又无关紧要着。

因为健北家具的诚信和手工家具所用的香樟树木制的原由,这些名声已经让他们把手工的家具卖到了省外和全国其他地方,这种私人定制的手工家具很受一些老板的欢迎。李健几年里培养了很多的徒弟,也引进了一些机器来完成手工无法做的一些精细的活,木制家具的出厂件数也就跟多了。李健也从制作变成了设计家具,并且游历了许多的古建筑城市,给自己的家具加入更传统,更古法的东西。健北家具从原来的两个人,现在已经百号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厂房。孙小北这几年在外一直带着家具样品和照片跑市场,认识和结交了很多朋友,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专心的做生意了,倒是跟着一些朋友玩起来了麻将,刚开始只是为了应酬,后来也变成了自己的喜好之一,成日的成迷于其中。逐渐的孙小北觉得在国企单位上班的孙小梅开始和自己越走越不同路了,孙小梅一本正经的做派,是不适合和自己一起出去陪自己交际的,但当有人知道孙小北老婆是国企工作的,又会投来羡慕的眼光,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这样僵持着,孙小梅也看不上孙小北一副虚伪,充满钱味的嘴脸。他们各自等待着对方说离婚的事情,可都没有人真正的把这些事摆在桌面上说,孙小梅和孙小北在一起的这些年,虽然心里过得并不舒服,可是孙小北的钱,给孙小梅撑了不少场面,当单位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分房的时候,孙小梅已经住在了市中心不远的地方,而孙小北逢过节,便是一大堆的礼品往丈母娘家里领,而每次都会被什么时候要孩子,这时候孙小梅便会岔开话题,和她妈聊别的事情。不久,孙小北在娱乐场所结识了一位小姐李慧,李慧面容温和精明,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很出众,孙小北自从搭上李慧之后整个人也开始飘了起来,更少回家了。两个人很快在一起了,孙小北在外在李慧租了房子,已经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妻子。

有次接待一个外省的木材供应商房明达,孙小北在饭局上便带了李慧,李健也是和月兰一起去了,答谢这么多年对方的照顾。记得刚开始供木材的第二年,李健和孙小北的货款被推迟了三个月,迟迟收不回来,孙小北也是找不到人,李健没有钱给房明达这边结账,当时李健便连夜做车跑到湖北,房明达的家里,给房明达写欠条,并承诺这次资金危机过后,预付一年的材料定金。房明达从商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也只是感觉这人没问题,而欠款也不是很多,影响并不是很大,就算真的还不上钱,而且李健的厂房还在,抵押给自己,也是不赔的,就客客气气的接待了李健,并且还给李健多宽限了两个月。当时欠房明达货款的人很多,这种亲自跑过来,当面写欠条的却没几个,李健说自己是山东人,是祖辈逃难的时候来到漠河的。房明达也便对李健印象深刻。这次也是专程过来看看李健新出的太师椅,大家坐一起吃吃饭。一是准备开一家手工桌椅的专卖店,想和李健合作,而不是单一的提供木材原料。二是房明达现在和别人投资了一些本地的房产生意,想看李健是否有兴趣加入。他在心里觉得和李健做生意,自己是吃不了亏的。他通过人了解到,年初的时候国家即将取消福利分房,这样的话商品住宅就会发展起来,而房地产的市场空间将是非常大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孙小北在饭局上天南海北的侃侃而谈,李慧的加入,这场饭的气氛也是特别好的,月兰和房明达的太太也随后坐在了一起谈论家常事和自己的孩子,很快月兰已经邀请房明达太太去家里小住,并一起出去旅游。

回到家后,月兰和李健的脸色都特别的难看,饭局上大家都没有明说让孙小北下不来台,可是李健还是觉得孙小北这样明目张胆的带着李慧四处张扬是让大家都不舒服的事,李健在心里是瞧不起孙小北这样背叛家庭的人的,可无奈是自己的朋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次劝孙小北顾家,和孙小梅多在一起相处,可是毕竟是家事,只有自己能解决,李健也只是看在眼里。这种事也没有和月兰说,今天这场饭局,月兰看到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多想,心里必定是很不舒服的。看到月兰脸上阴沉的表情,也便知道孙小北的风流即将波及自己。月兰坐下,喝杯水后,便问准备洗澡的李健,你知道多久了?难道不知道劝劝么。月兰的声音很生气,甚至有种是李健做了这种事情一般。李健便默默的拿着毛巾坐在了月兰的身边,看着月兰,笑了笑,你看你这表情,这质问,感觉像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孙小北这事我知道,也劝过的,每次他都给我打马虎眼,你看毕竟事人家事,我说多了是没有用的,媳妇。我钱都在你哪放着,自由都被你抓着,我能逃出你的五指山么。李健嬉皮笑脸的拉着月兰的手。月兰听完李健的话,心里安慰多了。最近几年间,日子是越来越好,可她和李健的话却不像以前那么多,她感觉到更多的是寂寞,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生活是很无聊,甚至是没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总感觉李健对自己很忽略,给自己的陪伴始终不够,过于太少。自己总是感到莫名的孤独和没有自我。

月兰突然的放声开始哭了起来,告诉李健自己积攒的感受和委屈,她抱着李健说自己好害怕,很孤独。三十好几的人,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感情。李健的心也抽了一下,也抱着月兰,他本来觉得日子越来越好,从吃不饱到已经安稳,甚至说富足,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感受到的是孤单,是自己关心她不够,他这些年的忙碌也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奋斗的意义也是为了自己的身边人,也是为了让她过的更好,照顾好她,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以她为安,这逐渐的成为了他的信仰,也是他一次次面对困难,坚持不下去时,自己的支撑。可是今晚突然看看自己的月兰,她已经是三十四岁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细浅浅的小皱纹,时间好像刚从那年自己见到月兰的第一眼,那个小姑娘,眼睛里面没有光,却让人不由的想疼惜走过来,可是时间又好快,自己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李健说,别哭了,我们明天带着团子和奶奶一起回村子里住几天吧。我不是孙小北,我的一切都是以你为安的,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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