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我们分手吧!”白芷狼狈的站在雨中,雨水顺着脸颊划过,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眼圈通红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挂在睫毛上。
“为什么?”何遇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过了良久才问出声来。
“没有为什么。”白芷说完转身就走,单薄的身影在雨中犹显得落寞。
“不!不要!”白芷梦中忽然惊醒,当初和何遇分手的情节,在这三年来反复在梦出现,心中的无奈与愧疚也迟迟散不下去,“何遇,他还好吧?”
白芷起身用手微微撑在病床上,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看着寂静的病房,心里百转千回,鼻头一酸,一滴泪缓缓从她眼中掉了出来,顺过脸颊划到嘴边,咸咸的。这三年来独自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医院内,除却偶尔父亲和白蔹的到来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人在步足。白芷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在太平洋另一端的何遇,他是否过的安好?
白芷缓缓的闭上眼睛,轻颤的双捷下划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到身上的病号服上,瞬间晕染开来。“何遇,你会怪我吧!”会怪她当初的不告而别,会怪她没有陪他走到最后,会怪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会吗?会吧!
…………………………
“病人情况最近不太好,她的身体状态明显的下降”医院的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请的专家还没有到吗?”另一道女声又响起。
“应该快到了吧……”身旁的医生接话。
“那需不需要派人去接应一下?。”那个护士又说。
“行!”那个医生做下决定之后就不再出声。
白芷听着门外的交谈声悠悠转醒。她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无力感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声音“患者的病历再拿给我看两天等我再研究一下解决方案。这两天再继续观察,等方案出来开始准备手术。”门外传进来的声音让白芷顿时觉得莫名的耳熟,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浮现,只听门外有人转了转把手。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医院的窗帘被拉开,刺眼的光芒打在那个人身上,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仿佛是逆光走来的天使那般。
“阿芷?”耳边响起白芷想念了三年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但是似乎也有点儿意料之中的意味。
“何遇,你怎么来了?”白芷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语气带着惊讶,一时反应不过来。
“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看错了!”何遇似乎反应过来了,声音中带着些许愠色。
“是我又如何?”白芷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床单,心虚不敢抬头看他。
“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何遇走过来,直勾勾的盯着白芷。
“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脑子里长了颗瘤?告诉你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白芷抬头盯着他,反应有些激烈,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面庞,通红的眼眶似乎在标示的姑娘的委屈。
“你若告诉我,我当初就不会同意分手!”何遇罕见的动了怒,“不辞而别很棒啊?我发了疯的找你,你很开心吗?”
“不同意分手又如何,总归都要死了。”白芷盯着他,面上带着一些嘲讽,也许是在嘲讽她自己,也许在嘲讽何遇的不自量力。
何遇似乎控制住了情绪,语气又回到原来的不紧不慢:“阿芷你不会死的……你……信我一次吧!”
“我如何信你?”白芷似乎有些质疑的意味,但抬头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似乎又觉得他很笃定,被困了三年真的快疯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行吧,信你……”反正也不一定能好,这句话白芷没有再说出口。
接下来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白芷没有再见过何遇,好像不曾来过一样,白芷不疑有他,仿佛没有再见过他一样,每日照常生活。再没过多久护士告诉她可以开始准备手术了,每天做着一系列化疗,似乎事情正在顺利发展。期间白蔹来过几次,知道何遇来过,也看见白芷在准备手术,白蔹张张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白芷脸上有了笑容就算不成功又如何?
直到手术那天,白芷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被推进去时已经毫无知觉。白蔹破天荒的来迟了,到的时候手术灯已然亮起,白蔹神色带着些许落寞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再等白芷出来已经是八个小时后了,白蔹站起,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白芷神色复杂,抬头看着一身防护服的何遇,“你……”。
“我学了医……”何遇看着他,默默的说出口。
“……”
“阿芷手术都来迟?”
“我……处理了点事”白蔹浑身望过去颓废的意思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
见他神色痛苦何遇也没好意思挖苦他。
良久,白蔹吐出这几个字,“阿爸死了……”
“为什么?”
“不知道……,先别告诉阿芷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