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衣同白是仙分别后,又是一日清晨,孟柏衣悠悠地躺在树上,感受着林隙间透过来的点点暖阳,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岁月静好终究是假的,小半月过去,孟柏衣在这安然一脉中走走停停,看着远处的一片暗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踏入中围地带了,想到白是仙对自己说道此处也只是安然一脉的外围,最为安全的地方,越往中心去越是危险,孟柏衣深吸一口气,随遇而安吧,轻轻一跃跳下树去,抱着岁寒朝更深处走去。
孟柏衣看着一路的妖兽,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感觉自己周身的妖兽密集了点?看着眼前一群六级的妖狼,孟柏衣叹了声气,拔出岁寒:“事实上你们不理我我也可以不理你们的。”
众狼以为孟柏衣要开始攻击了,众狼紧绷成一根弦,不料……
孟柏衣决定……当然是逃啊!不然等众狼分食啊?
六级妖兽虽然修为只相当于人界练气六层的修士,可耐不住有一群啊,蚂蚁还能弄死大象呢。
孟柏衣忽的想起自己的气息和修为都被腰间那颗隐息珠隐藏的死死的,修为比自己低的生物会完全认为自己没有修为或者认为其修为低于自己,所以孟柏衣在八级以下的妖兽眼中那就是一块活生生的肉,想到这里不由得皱皱眉。
孟柏衣冷冷地看着包围住自己的一众妖狼,看着一只只妖狼扑向自己,锋利的狼爪划出一道道灵力聚成的利刃,孟柏衣不断地挥舞着岁寒,却也挡不住全部,人修鲜血的味道刺激了妖狼,众狼眼中发出幽幽的绿光,突然一只妖狼紧紧咬住孟柏衣左腿想要拖拽孟柏衣,孟柏衣眼中尽是杀意,一把斩断那狼头,迅速将灵力注入岁寒中,岁寒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孟柏衣的灵力,孟柏衣更加虚弱,突然感觉手中的剑是个坑货,有点心累,冷静下来后,朝扑向自己的一众妖狼快速横击斩去,此时孟柏衣完全没看到岁寒剑端透明的剑气,一众妖狼纷纷倒下,孟柏衣快速转向身后以同样一击攻向身后的妖狼,孟柏衣直起身子,冷冷地看向剩下的寥寥数只妖狼,那些妖狼似是没想到孟柏衣如此厉害,冲孟柏衣龇牙咧嘴后向丛林深处窜去。
孟柏衣望着那些妖狼跑远后,才吐出一口血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虚弱,看着手中的岁寒,若有所思,却也知道此地血腥味太浓厚,不宜久留,忽的想起妖丹能换钱,双眸一亮,剖了一众妖狼的妖丹后,一瘸一拐地快速远去。
孟柏衣寻到一个被猛兽废弃的山洞,小心翼翼地住了下来,寻了几个石子,简单在山洞周围布了个阵法隐匿了此处山洞后,开始清理伤口。
孟柏衣浅眠一宿后,决定还是养完伤后再步入中围地界,哪怕是踏入与安然中围仅需一步,孟柏衣不敢贸然行事,外围的妖兽都快要了自己一条命,中围的更不用说了,金丹期的还时常在此处丢命,自己一个小小的练气八层更不必说了,既然决定要在一年内走到安然一脉的中心地域,实力不够,智力来凑,智力一般,那就随遇而安吧。
孟柏衣一修养便是半个月,此间虽是修养,却也是经常去寻那些妖兽,挑衅一番后再从兽口下快速的跑路,弄得周围的妖兽常常暴躁如雷却又不明所以。
孟柏衣脚程本就是非常的快,经常在兽口下亡命的她更是快到非常,在此期间还结合灵力逐渐摸索出一套变幻无穷步法,鉴于那些妖兽没有一个跑过自己的,孟柏衣决定了就叫它……呃名字还没想好。
孟柏衣依旧是一身黑衣,抱着岁寒,踏入安然一脉的中围地带,甫一进入中围,孟柏衣便感受到了灵气浓郁非常,血腥气也是浓郁非常。孟柏衣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对于周围的妖兽一直秉承着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的良好品性,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中围内部,一路上也碰到许许多多结伴而行的修士,望着孟柏衣一个人的身影,先是诧异,随后又是不屑,嘲笑着一个练气八层的小娃娃自不量力,对于孟柏衣的战斗方式更是鄙夷。
那些修士的眼神孟柏衣无外乎地看到了,也不在乎,自己的战斗如何,自己最清楚,却也不明白,自己与他们毫无关联,为何他们还是如此,莫名其妙,想不通便不想了,更何况他们只算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又何须在意。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关心着一些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秉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否认着周围的人,享受着这种踩着他人的感觉,好像这样更能让自己高人一等。
这些日子孟柏衣独来独往惯了,竟享受出一丝静谧的乐趣,孟柏衣靠在一棵树上,远处一众人开始进入夜晚的准备,那众人是在孟柏衣停下后才来的,所以孟柏衣也不打算走,且隐息珠很好的隐蔽了她的气息,借着清冷的月光,一点点擦拭着岁寒上的鲜血,双眸一暗,她很清楚岁寒同自己磨合得越来越默契,也感受到了岁寒周身散发的不可见的剑气,不得不说这是一柄很有欺骗性的剑,甚至某些时刻有一种剑已开智的感觉,孟柏衣笑了笑,忽而轻轻喊道:“小岁寒?”
岁寒依旧是静静地躺在孟柏衣手中,孟柏衣也不失望,将岁寒收入剑鞘,轻声道:“小岁寒,晚安。”岁寒轻轻嗡鸣一声,却也被远处一方人的欢笑声压过了,丝不可闻。
夜色越来越浓重,孟柏衣始终浅眠着,无论是对于这森林还是这森林中的人,孟柏衣都不放心,天明时却死死地睡了过去。孟柏衣懒懒地抬起胳膊遮住了刺眼的光,抱着岁寒正想跳下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孟柏衣现在对这种味道很是熟悉,向远处望去,只见那些人堪堪的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机。
孟柏衣小心翼翼地靠近,看着有些冷却的血液以及脚下那些残破不堪的尸体,有的通体发黑,有的被碾烂,有的尸体干枯,像是被吸完了身体中所有的鲜血,死法不一,可是尸体干枯被吸了血的又都是女子……
死的众人均是筑基期以上修为,孟柏衣眸色暗了暗,看着周围碾压的痕迹,孟柏衣肯定这个东西是个蛇兽,而且说不定已然是个化形的蛇妖,并且刚走不久。
孟柏衣只希望只是个开了灵智的蛇兽,化形的妖修话,孟柏衣觉得有些麻烦,孟柏衣看着那些拖曳碾压的痕迹直通更深处,眸色更暗,祈祷着不要遇上这个大麻烦。
孟柏衣简单安置好那些尸体后,不由得感到惋惜,总感觉他们死的有点无辜,却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活着难,好好活着,更难。
拖曳的痕迹明明是从东部过来的,只是为何没有朝自己所在的附近而去,好巧不巧大幅度绕过了自己昨晚栖息的那部分区域,自己安然无恙,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隐息珠,孟柏衣朝昨晚休息的地方走去,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隐隐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蹲下身去便是更加浓烈,随即拿起岁寒开始刨地,看到一块块黄色的块状物体,孟柏衣一喜,果然天地万物相伴而生,毒物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将那些硫磺磨成粉末装入储物袋后,冷着眸子朝更深处走去。
孟柏衣在树间穿梭着,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本想绕过此地,不料猛然间扑面而来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孟柏衣连忙后退,内腑却仍是被这气息狠狠冲击了一番,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孟柏衣稳稳落在地上,靠着树干,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很明显,前方太危险,孟柏衣催动灵力开始运行自己的步法,决定换个方向继续深入。
不料突然间有个东西砸倒了自己藏身的大树,孟柏衣自然而然暴露在打斗之人的视野中,孟柏衣扭过头去,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俊美非常的红衣男子,却又觉得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这气息,特么的就是打伤自己的那股。
南有鱼自是看到了孟柏衣,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孟柏衣抬头,一张异常精致美丽的脸撞入南有鱼的视野,尤其是眉间的那点朱砂像极了猩红的血液,南有鱼觉得自己更渴了。
孟柏衣感受着南有鱼打量的目光,真的是极为放肆,好像在估量着一顿食物,十分不喜地转过头去,看到打断自己藏身大树的物件,这白色身影有点眼熟,还未来得及思考,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一道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抱着孟柏衣身前打断树的人,娇美的脸上流下了一行行惹人心疼的泪水:“孟师兄,你怎样了,不要丢下阿月一个人呐,呜呜呜。”元惜月一个劲儿的抱着孟溯痛哭,完全没有看到身前的孟柏衣。
孟柏衣看着孟溯被元惜月紧紧地抱着,只觉得孟溯现在肯定更疼了,不禁好心提醒道:“这位道友,那个…他还没死呢,你快放下他,让他平躺在地,否则真的会死的。”
元惜月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孟溯平放在地上,朝一袭黑衣的孟柏衣看去,不由得一惊,那是一张异常精致美丽的脸,十分陌生,但是眉间一点朱砂像极了那个藏书阁的人,元惜月不喜,却仍然是楚楚可怜的冲孟柏衣一笑,十分令人怜惜:“多谢这位道友提醒。”
南有鱼望着地上的情景不由得好笑,想到自己体内的热毒,好看的凤眸瞬间冷了几分,看着那个哭泣的小人,十分温柔说道:“阿月你同我回去好不好,同我回去我就放了你的孟师兄,不然我就废了他的修为,灭了他的神识。”说完又十分温柔地笑了起来,轻柔的像是在开一个残忍玩笑,却又不是玩笑。
元惜月听此话一惊,瞪大了好看的双眸,泪眼婆娑却是更加美丽,惹人怜惜望着空中的红衣男子,垂下眼眸似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随即咬咬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话作数吗?”
南有鱼轻轻嗤笑一声:“我南有鱼不屑于撒谎。”
“南有鱼”这个名字轻轻落入元惜月的耳内,却如平地惊雷,南有鱼,妖界之皇,无人知晓他是什么境界,却知道他打得青云宗合体期的紫阳真人节节落败。
孟柏衣也惊了一把,却十分冷静的掏出一颗丹药嚼碎在口中,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考虑着怎么解决这起麻烦事,这种情况下保全自己很难,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老父亲”一定要救,至于元惜月,她还真不在乎,可是孟溯在乎。
孟柏衣脑中飞快的考虑着此事突破点,却发现如何做都是死局,除非元惜月真的答应他,孟柏衣眸色一暗,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红衣男子诡异的模样,除非还有一种可能。
这时,元惜月直起娇小的身子,咬着粉嫩欲滴的唇,似是在隐忍着啜泣:“好,我答应你,所以你一定要放了孟师兄。
孟溯朦朦胧胧间微不可闻地喊道:“阿月,不要……”随即又晕了过去。
可是只有元惜月含着眼泪的凄美一笑,决绝的走向红衣男子的娇小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