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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两个“普通人”的相遇

陌生的世界。

没有云,没有大片的草原。

这和福耳库斯所想的流放地点不太一样。

他的全名是福耳库斯·房龙(Phorcys Van Loon),是被称为“海之愤怒”的海神。然而,实际上他对于“愤怒”此事,并无深刻的体会。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神界好青年,除非他陷入了“欲望驱使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会做出无法控制的可怕行动。

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就在昨天。

因为这件事,他的三叉戟中的两根叉被掰断,只剩下最左边的一根,因此看上去就跟一根尖头部分被掰弯了的蓝色铁棍差不多,威力也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只不过这是他施加法术的唯一根据,没有了它,福耳库斯就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

而现在他被流放到了鲁特雷斯城,一个海卫四上的城市,被迫地开始了他的“普通人的生活”。

“好饿。“福耳库斯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听说哥哥陶玛斯也被封印在这个城市,不知道在哪里。找他应该就有办法了吧“

“你好,是维纳斯吗?“福耳库斯拨通了不需要付费的公用电话,现在维纳斯是唯一能够告诉他陶玛斯在哪的人了,”请问你能告诉我陶玛斯在哪吗?“

“陶玛斯吗?虽然知道,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想要去的。”

福耳库斯眼中出现了一幅陌生的画面。是一个带着女生气息的房间。

这是神界的视觉监控的效果,能够把在一个地方所能看到的事物放映到一个人眼中。

房间中又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旁边有一个冒着寒气的人形物体。

“啊,是陶玛斯!看来他在这生活得挺好的嘛。”

“啊~”画面中的陶玛斯用勺子舀了一勺碗中的食物,喂给了身边的少女。

“好吃。”少女给出了明显是敷衍的回答。

“太好啦!韵酱说是好吃就是好吃!”这句话是发自陶玛斯的真心的。

“嗯。还是不找他了吧。”福耳库斯对于自己曾今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的大哥竟然变成了御姐控这一事实不敢相信。

“那么,该怎么办呢?总不至于流放第一天就要饿死街头吧。“福耳库斯挂断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在大街上闲逛。

“呜~~~~哇呜哇呜~呜~~~~“有好几辆鲁特雷斯城的警车驶经福耳库斯。

“前面发生了什么吗?“福耳库斯向警车驶向的地方走去。

一幢有些破败的两层公寓楼,被围起了警戒线,人们拥在警戒线外面。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还有戴着贝雷帽、穿着风衣的大概就是福耳库斯之前看的侦探小说中的侦探。

看起来这里发生了命案。

“既然都来了,就问问发生了些什么吧。“

福耳库斯走上前去,拍了拍一位穿着一件长到下摆都到脚踝了的风衣的黑发男子的肩。

那个人转了过来。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卷发不经收拾地绕在一起。眼睛是褐色中带着明显的血色。笑容却是十分真诚。

“你好啊。“

“嗯,哦,你好。“福耳库斯没想到对方在谈话中竟然会先发制人。

“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发生了命案。一个女人被杀了,具体情况要等进去后才知道。“

“嗯啊。你是?“福耳库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侦探尼德霍格·能斯特(Nidhoggur Nernst)。“黑发男子说道,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侦探证。

“破案难道不是警察的工作吗?“

“奥,你应该是新传送来的吧。我们鲁特雷斯城这没有警察,是叫自主警备(Autonomous Police),负责维护治安和保护现场,而破案工作则是由侦探完成,就连逮捕犯人的工作都是由侦探带领自主警备完成的。“

“哦。“福耳库斯又对鲁特雷斯城的情况多了一些了解。

“现在发放案发现场的图片!“一个穿着淡蓝色警服的大叔走了出来。

福耳库斯接过了图片,一张是死者屋内情况,一间非常正常的出租屋,一张床,一张办公桌,死者就背朝上地躺倒在了石质地板上,背上和周围的地上都是血。周围没有明显的凶器。

另一张则是死者被翻过来的照片,胸口被扎了一刀。但是出血量不大。

“怎么样?有头绪吗?“刚刚的那个侦探能斯特先生问道。

“有些。死者是死后再从外面运到这里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

“死者胸口被扎了一刀,出血量应该挺大的,但是在照片上看却很少。反而没有伤口的背部却有大量的血液,这应该是来到这里后为了营造出这里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而撒上的血包中的血。“

“有道理。还有什么线索呢?“

“等一下,我先问一下,报案人是谁?“

“报案人是住在死者楼下的人。“

“他是怎么知道发生了命案的?“

“他说有人倒下的声音,觉得是发生了命案。“

“他在说谎,公寓是石质的地板,从外面也可以看到地板较厚,很难想象人倒下的声音能够传到楼下。即使他知道,又怎么会根据有东西倒下的声音觉得是发生了命案了呢?“

“嗯,说得对。而且我发现血量虽然多,但是分布的范围却比较小,应该还在向外流。说明这应该是不久前撒上的。警车来这里是7分钟前,报案的时间就差不多是9分钟前,那么这包血袋差不多就是报案时撒上的,那个时候他应该是以调查情况为借口,取来了警卫室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死者家的门,把死者的尸体放入并把血包撒上。“

“由于血包是医疗用品,取得的途径不多,取得了还要登记,因此取得血袋不用登记的医生就是最佳的取得方式,而如果报案人是犯人的话,那么报案人应该是医院的工作者,至少得是护士。“

“所以,破案啦?!“尼德霍格自己也不敢相信,因为这是他从来到鲁特雷斯城破的第一个命案,没想到竟在这位不知名男子的帮助下如此顺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尼德霍格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

“哦,我吗?我叫福耳库斯·房龙。“

“福耳库斯(Phorcys)?是那个海神吗?“

“什么?他怎么知道?难道他也是神吗?说起来尼德霍格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在哪里呢?“福耳库斯因为对方突然的提问而乱了阵脚。

“是的。我就是那个海神,只不过是被流放了。“福耳库斯决定不装傻,还是坦白了比较好。

“我也看出来了。你的水元素魔力值是正常人的上千倍,应该不是常人。“

“那你是?“

“我是毒龙尼德霍格,因为懒得在世界之树底部啃树根了就来到了人间,打算普普通通地像‘普通人’一样过上一辈子。“

尼德霍格·能斯特早就受够了作为一条永远在世界之树的底部咬树根带来诸神的黄昏的日子。神界的故事不断地重复着,诸神的黄昏也来了N次。终于北欧的神们忍耐不住这一成不变的日子,通过彩虹桥来到了人间,打算对神界不闻不问地作为一个“普通人”过上正常的一辈子。

尼德霍格也是这么想的,尽管在人间生存比在神界生存要难得多,但是总比以前在诸神的黄昏结束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在神界毁灭之后,“在尸体的海洋上空翱翔”,然后开启新的轮回,却永远都是同一个结果好得多。

“是吗。“福耳库斯说道。

肚子再次响了起来。

“哦,你还饿着吧,一起去吃点饭吧。“

当“普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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