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邢亦夙,吵吵闹闹终于还是要结婚了,虽然除了钻戒,啥也没有,我整天幸福得跟个傻子似的。婚礼很简单,省去了那些花里胡哨费钱的东西。因为两个人攒的钱去马尔代夫拍婚纱照花去了大半。
我俩在电脑前商量的时候,我说:“去泰国或者三亚吧,反正都是海景,还便宜。”
他摇摇头:“不行,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要给你最好的。我听人家说,马尔代夫是大多数女孩子的梦想!”
我嘀咕:“要说梦想,我的梦想是去大溪地。”
他查了一下大溪地的价格,“呀,超出能力范围了。”想了想,“先去马尔代夫吧,等以后老公挣到钱了,再带你去大溪地。”
我重重地点点头。
婚房布置得很土味,到处都是红红的喜字。他背对着我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我突然问他:“老公,你是因为什么结婚?”
他楞住了,半天没说话。歪着头想了想说“爱情。”
婚礼上他从我爸手里接过我的手,牵着我一步一步走在花道上。
一向酗酒的老爸那天一口酒都没有喝,从我带邢亦夙去见他第一面时,他就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婚礼结束他要带着一众亲戚开5个小时车回去,老家还有一场宴席要张罗。
在台上,邢亦夙撩起我的头纱,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一下包不住了。
晚上要陪朋友,婆婆嘱咐,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到家。特意注意了时间,可是等送完了客人,晚上到家已经十二点一分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不太舒服。
邢亦夙抱过我在耳边厮磨:“洞房啦!”
刚结婚那会儿,常常突然脑子短路,我跟这货结婚了?
两三个月后,我怀孕了,我兴奋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我有些闷闷的说:“你这表现跟我想的不一样啊,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他抱过我安慰:“没有啊,我确实很高兴。”
为了挣奶粉钱,他工作更拼命了,经常出差,陪我的时间屈指可数。好在我是个幸运且灵活的孕妇,除了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其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临近预产期,他请好了假陪产。为了饭菜合胃口,选择了在外婆家待产。散步回家的路上,我想吃西瓜,邢亦夙颠颠儿的买了一个十多斤重的大西瓜,害我提前十多天发作了。
阵痛持续了两天一夜三十多个小时,我并不怎么觉得疼,旁边孕妇疼的吱哇乱叫。我淡定的摸出手机,打开手游,在工会里说,今晚团战我去不成了,要生娃。
婆婆打来电话,焦急的问我怎么样,紧不紧张。邢亦夙接的电话,看了眼正在嘿嘿笑着打游戏的我,哭笑不得的告诉婆婆:“她倒是不紧张哦。”直到推进手术室,我都是整个产房最安静的产妇。
从产房推出来时,因为全麻的药效还没过,我迷迷糊糊的,他第一个冲到我身边,说着老婆辛苦了。我生了个儿子,他说过他喜欢女儿。
夜里医生来按压瘀血,邢亦夙在旁边简易小床上睡觉,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医生的手刚按压到小腹,剧烈的疼痛使我立刻就清醒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夜晚安静的医院犹如炸雷,惊得他腾的从小床上蹦起来。
医生喊他来按住我,他吓呆了,傻站在原地,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已经疼糊涂了,朝他哭喊着“老公救我”
他回过神来,伸了伸手,大概是准备把医生推开,想了一下可能不对,又退了回来,按住了我的手。
熬过了艰难的十几秒,我又疼得睡着了。再醒来,发现他正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看看我,又回头看看孩子。
婴儿床上的儿子红红的,五官皱成一团,我想着,刚出生的婴儿是真的丑。
邢亦夙的陪产假很快就结束了,他已经想方设法拖到我出了月子。
他出差走的当天晚上,我哄儿子睡着后一个人窝到沙发上,他经常会躺在这里玩手机。沙发上还有他的味道,仿佛他在抱着我。
等他再回来时,我敏感的觉得,他变了。
暴躁,易怒,总是躺在客厅里玩手机,对我和儿子漠不关心。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
为了不跟社会脱节以及不去胡思乱想,我找了份工作,但是内心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工作就褪去。因为,他的表现更明显了。一些流言蜚语也传到我这儿。
无边的焦虑,我更瘦了,站在镜子前,形削骨立。太难看,我都嫌弃自己。戒指又大了,抬起手轻轻一摇,就掉了。
该来的一天还是来了,他提出了离婚。我崩溃的问他,是因为那个女孩儿吗?他冷冷的说,跟那个女孩儿无关,没有她,也会有别的人或者别的事。
他说,这些年他觉得过得并不幸福,也不开心。结婚前我问他为什么结婚,他脑子里想的是,因为责任。现在他后悔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只觉得可怕,我以为这些年我们虽然吵吵闹闹,幸福是肯定的,结婚也是因为互相深爱,但现在被他全盘否定。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河边,试图理清头绪。这半年,他都做了什么?让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我想逃离这个地方,或者说想逃离这个可悲的自己,他跟了过来。
河风很冷,不及此时心冷。我定定看着十步之遥的男人,心像被谁攥在拳头里,疼得无法呼吸。这个我爱了7年的男人,为他豁出性命,生儿育女的人,如今看着我面若冰霜。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终于,我缓缓说道,你的背叛,毁了我对婚姻的幻想,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对未来一切的期许。我以为嫁给你,你会为我遮风挡雨,但没想到,所有的风雨,都是你给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儿子给你,钱给你,我想让自己好好的。
说完,纵身跳入湍急的河水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黑暗中,有人在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
“瞌睡虫,快醒醒。我是萧朵鲁不。”